烈日炎炎,大地散發着令人難以安靜的熾熱,那撲面而來的氣息,使每一個人的心都異常躁動。
諸葛賢駐馬峭崖之上,手搭涼棚,全神貫注着山谷裡的情況。
在狹長的山谷裡,一隊人馬正緩慢的前進着。這隊人馬約有兩千,身披黑色獸甲,打着“大金平南大元帥先鋒使杜”的旗號,軍中押着一百多車糧草。兩千人中有五百是役夫,一千是步兵,只有五百是騎兵,由一員平章將軍統率。
古道狹窄,只容一車一騎通過,所以兩千人的隊伍拉得很長,蜿蜒盤曲,猶如一條長蛇。由於天氣炎熱,溼透了身上的衣甲,所以多數人都脫掉了鎧甲,只穿着一件單衣,有的人甚至直接**了上身。那位平章將軍按照軍規,該管的就管,不怎麼緊要的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他也熱得脫去了鎧甲,哪還能去約束別人?
咒罵聲一片。
諸葛賢伸手揩去了一把汗水,心道:“哼,死到臨頭了,還在咒罵上天!”只見他從馬鞍上取下一把大弓,去走獸壺裡取出一支鵰翎箭,朝天發出!
七色飛天,五彩繽紛。
“那是什麼東西?好漂亮!”
“煙花嗎?”
“大家快看!”
轟!一聲巨響,山谷兩邊的崖上,倏地滾出數不盡的亂石……
“哎呀,我的媽呀,不得了了!”衆兵卒只嚇得魂飛魄散,在一片混亂中抱頭鼠竄。
那平章將軍一拉馬繮,避開一塊滾來的石頭,高聲喝道:“不要驚慌,都往崖邊靠!”
瞬時之間,已有兩三百人傷折在亂石之下。餘下的一聽號令,急忙向崖邊搶去,又傷折了七八十人,才全部貼壁而立。滾下來的巨石被 凸出來的石頭一擋,飛出老遠,再也難以傷到他們了。
諸葛賢見狀,暗罵:“韃子果然狡猾,竟然知道借用峭崖躲避!”手中刀一揚,一顆紅色信號彈飛上天空。
“殺!”
霎時,喊殺聲響徹了整個山谷,來回震盪,震得谷裡的金兵們耳鼓嗡嗡直響。
本來隨風搖動的小草,忽地飛上了天空,無數身着雜色號衣,手持刀槍的人鑽了出來,惡狠狠的向金兵撲去。
那平章手中刀一揚,喝道:“聽令!”
“喏!”
“戰!”
在那平章的指揮下,金兵組織起了嚴整的攻擊陣型,騎兵居中先行衝擊,步兵分爲兩隊,在左右兩翼策應。
諸葛賢見金兵在重創之下還能組織如此有效的攻擊,不禁暗暗喝彩。
飛龍山人馬超過四千,基本是三個鬥一個,大佔上風,金兵步步後退,被迫住了手腳,無從施展擅長的野戰。
那平章見情況越來越不利,大喝一聲:“盾牆!”
衆盜只覺陽光耀眼之極。
此時金兵步兵只剩下五六百人,約有四百面盾牌,結成了一個橢圓形陣式,中間有一百多人來回策應,騎兵居中彎弓發箭相助,端的厲害之極。
那平章則率一百餘騎在陣外往來衝突,阻攔飛龍山人馬組織有效的進攻。
道路本就狹窄,兩隊人馬一交上手便擁擠不堪,這時金兵騎兵縱橫馳騁,飛龍山人馬被踐踏固然甚衆,但金兵騎兵因爲阻塞被掀下馬來的也大有人在,一旦被掀下馬來,頃刻就被亂刀分屍。
飛龍山人馬結成陣式,對盾牆發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攻擊。盾牆內萬箭齊發,頓時將敵人射倒一大片。而結成的盾牆固若金湯,猶如蜻蜓撼柱!飛龍山人馬攻擊了數次,傷亡了四五百人,卻毫無成效。
諸葛賢一撩戰袍,腰間走獸壺內十枝鵰翎箭肅然待命。
那平章將軍勇猛之極,手中刀神出鬼沒,刀光閃爍中,飛龍山人馬慘嚎連連,翻鞍落馬的一個接一個。
諸葛賢毫不猶豫的抽出一枝,搭在了弦上,開了個滿月。
那平章長刀到處,又將兩人劈下了馬。
颼!鵰翎箭離弦飛出!
那平章將軍纔將刀舉起,“噗”的一聲響,鵰翎箭穿胸而過,倒撞下馬去,旁邊羣盜一擁而上,瞬間就將他斷送了。
飛龍山人馬精神一振,圍了上去,剩下的幾十金兵騎兵很快沒入了人潮之中。
颼!
颼!
颼!
又是疾若迅雷的三箭。
盾牆的東邊炸開了花,兩個人和兩塊盾牌同時飛上了天。
飛龍山乘隙猛攻,終於突入盾牆,將之切成了五六段。這樣一來。飛龍山人馬的優勢漸漸發揮出來了。
此一戰,一千五百名金兵只逃出了二三十人,五百役夫混戰中被殺近百人,其餘的就地放了,飛龍山也折了七八百人。
諸葛賢押着糧草回山寨去了。
注:不好意思,第四章的稿子被搞丟了,所以先傳第五章,第四章以後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