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賽迪卡回來三天後,秦東得到消息,莫多在巴爾幹山脈以北地區與伊諾和邁澤發生戰鬥,莫多仗着人多勢衆將伊諾和邁澤兩人打敗,這二人帶着殘兵敗將一路撤退,據說他們淌過了冰冷的多瑙河下游進入了埃內克的地盤內並投靠了埃內克,埃內克求之不得,非常高興地接納了他們,但他此舉卻是激怒了他的弟弟埃爾納克,伊諾和邁澤是埃爾納克的人,現在他們投效了埃內克,埃爾納克怎麼會能嚥下這口惡氣?兄弟倆的關係急劇惡化,從原本的反對大單于埃拉克的同盟迅速解散,而在西徐亞的鄧直昔克雖然極力想通過他這個中間紐帶維持三者之間的同盟,但依然難以解決埃內克和埃爾納克的矛盾,同盟也是名存實亡。
不過由於秦東干掉了馬庫斯,俘虜了摩爾多,再加上莫多打敗伊諾和邁澤並得到了他們的地盤,使得莫多控制的地盤與埃內克的地盤只隔着一條多瑙河,使得多瑙河下游兩岸的局勢開始緊張起來,不過雙方都沒有要大戰一場的想法,雖然莫多和秦東是大單于埃拉克的人,但他們畢竟是外臣,不是直屬將領,自從內訌開始之後,不管是大單于,又或是他的幾個兄弟的下屬將領們都選擇了各不相幫,既然他們幾兄弟想爭奪大單于之位,就讓他們己方的直屬力量較量,其他地方將領都不參與,這也是幾乎所有在外的匈奴將領的想法。不過各地方的情況又不同,就比如巴爾幹半島地區,秦東和莫多自然不允許有不同的聲音,他們不會去主動進攻那幾個王子的直屬軍隊,但不代表他們不能去攻打例如馬庫斯和摩爾多這些地盤與他們地盤接壤又或是國中之國的地盤。
所以即使莫多打敗了伊諾和邁澤並搶了他們的地盤之後,而多瑙河下游對面的埃內克也沒有派兵渡過多瑙河攻打莫多。
莫多接管了伊諾和邁澤的地盤之後任命了兩個千夫長鎮守,自己很快帶着主力大軍返回了賽迪卡,現在賽迪卡的局勢其實並不平靜,它暗地裡隱藏的兇險不屬於一場大戰。
這天秦東剛剛帶着護衛隊出了萬夫長府邸。劉三就騎着快馬從後面追了上來,“少爺,少爺,等一下。有重要消息!”
秦東勒馬停下等候,沒過一會劉三追了過來氣喘吁吁報告:“少爺,有一個重大消息傳了過來,我見這個消息太重要了,因此就馬上追了過來。據我們一直派在奧多亞塞身邊的細作傳來消息說,奧多亞塞自從逃走之後就去了君士坦丁堡,不過十幾天前他帶着他的幾十個族人僱傭兵化裝成商旅一路上從君士坦丁堡向西前進,經過了季米特,又通過了帕札爾,於昨天出現在了賽迪卡。而且更加震撼的是他居然去見了艾迪卡,還有更加不可思議的是奧多亞塞竟然是埃迪卡的兒子!”
“什麼?你說什麼?奧多亞塞是埃迪卡的兒子?”秦東驚得差點從馬上跳下來。
“是,是的,這個消息千真萬確,當時他們父子相認的時候。我們的細作就在旁邊!”
這個消息確實是太震撼了,秦東其實一直以來都知道奧多亞塞這個人是阿提拉手下一個大將的兒子,這一點拜占庭帝國的史書上有過模糊的記載,但是他不知道奧多亞塞的父親就是埃迪卡!
後世史學家經過研究和多方考證之後認爲阿提拉的手下大將中有兩個人對西方的歷史有着深遠的影響,那就是國務秘書奧里斯特斯和左大都尉埃迪卡,這其中國務秘書奧里斯特斯的兒子羅慕洛成爲了西羅馬帝國的最後一任皇帝,而左大都尉埃迪卡的兒子奧多亞塞卻是將羅慕洛趕下皇帝寶座的人。歷史就是這麼充滿了戲劇性。
秦東有點不敢相信,他道:“怎麼會這樣?奧多亞塞不是一支東哥特人的首領嗎?而艾迪卡確是斯基爾人的首領,他們兩個怎麼可能是父子?”
劉三道:“少爺,這件事情應該是真的,根據我們調查得知,奧多亞塞小時候並沒有父親。當時他們那支東哥特人的首領是他的外公,他的外公死後,首領之位由他的舅舅曼拉里克繼承了,去年被我們在巴塔卡湖伏擊而死,由於曼拉里克沒有子嗣。逃回去的奧多亞塞作爲曼拉里克的外甥就理所當然的繼承了首領之位,根據分析,奧多亞塞應該是埃迪卡在外面留下的風流種”。
“嗎的,怎麼這麼亂七八糟的!”秦東忍不住吐槽,隨即又道:“看來事情出現了變故,如果奧多亞塞不是埃迪卡的兒子,那麼我們現在還不必有什麼動作,但是奧多亞塞突然變成了埃迪卡的兒子,局勢就變得複雜了,我出兵搶了奧多亞塞的地盤,把他的族人變成了我們的子民,而且他自己也差點變成光桿一根,你說他會不會把我恨死了?”
劉三點頭道:“肯定的,少爺,奧多亞塞一定把你恨死了!”
“那就是了,奧多亞塞恨我,而埃迪卡作爲奧多亞塞的父親,你說他會不會受到奧多亞塞的影響?好吧,就算埃迪卡不會受到影響,但他死後呢?他的年紀可不小了,一旦他死了,而他的首領之位由奧多亞塞繼承,奧多亞塞就將擁有一萬騎兵和五萬步兵以及幾十萬族人的支持,這在巴爾幹半島上可是一支決定性的力量!”
秦東的神色開始變得凝重起來,這件事情絕對不可以等閒視之,對於秦東來說,他覺得必須將這件事情當成當前的頭等大事。
“沒錯!”劉三道:“少爺,必須想辦法把奧多亞塞除掉,現在他們父子倆已經相認了,我相信埃迪卡已經將奧多亞塞介紹給他的部下們認識,就算我們現在幹掉了埃迪卡,奧多亞塞一樣會繼承他的軍隊和勢力,所以除掉奧多亞塞纔是治本的良方,不過在這個過程中,不能讓埃迪卡懷疑到我們頭上!”
秦東看了看劉三,他發現這老傢伙最近進步了不少,竟然能看到這一步,實屬難得,他肯定了劉三的看法,“是啊,這個讓我再想想!”
劉三又道:“現在的賽迪卡可謂是風雲匯聚之地,不僅有大單于的特使洛瑞德,現在又多了一個奧多亞塞,而且還有一個消息,今天早上有一個從北方來的商隊進了賽迪卡,那商隊的首領見到了艾迪卡,根據我們推測,那支商隊很有可能是埃內克派來的,名義上是商隊,實際上是使團,是爲了遊說、或者說是收買、拉攏艾迪卡而來的!”
“哦?這麼說賽迪卡還真是成了風雲匯聚之地!莫多的日子恐怕也不好過,要不然他也不會急匆匆地從北面趕回來!”秦東摸了摸下巴,心中一動,馬上想到了什麼,立即吩咐道:“儘量想辦法搞清楚埃迪卡與從北方來的人的談話情況,如果有消息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是!”劉三答應,見秦東策馬就走,連忙跟上去道:“少爺,還有一件事,老奴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就是您前些天讓我派人暗中跟着主母的事情,派去跟蹤的人發現主母最近跟往常一樣,只不過最近她常去教堂禱告!”
“教堂?”秦東神色一動,“是不是霍普提留斯的教堂?”
霍普提留斯是君士坦丁堡方面派來的教士,當初秦東與君士坦丁堡牧首亞納多留斯有過協議,他幫助秦東逃出去,而且還幫助秦東籌集了一萬套重裝騎兵裝備,秦東答應讓他派人過來傳教,而霍普提留斯就是那批被派過來的教士領頭的。
“是!”劉三回答道,有關瑪莎的事情,劉三還真不好說什麼,畢竟瑪莎是他的主母,說了不該說的話有挑撥秦東和瑪莎之間夫妻感情的嫌疑。
秦東皺起了眉頭,“只知道她常去教堂,你們就沒有再深一步的調查嗎?”
其實秦東也曾經懷疑那次跟隨他回來的君士坦丁堡牧首區派來的教士中很可能還有東羅馬帝國的間諜,只不過這都過去大半年了也沒有發生什麼異常情況,因此秦東也就放棄了對那批教士的監視力度。
其實在這個時期,不少教士利用傳教的機會收集當地的情報,一方面他們當中有些人在明面上是教堂的教士,暗地裡的身份可能是間諜,也可能是皮條客或者走私生意人,更有可能是政治掮客,要知道純粹的教士的收入完全靠向信徒募捐,這個時期可還不是後來的中世紀,那時候教堂都有自己的產業,根本不需要向信徒募捐。這個時期向信徒的募捐能有多少?除非信徒當中有不少土豪,土豪們的打賞多,教士們才能生活得滋潤,如果信徒中都是一些貧民苦哈哈,教士們的生活也會過得很清苦,所以許多教士過不了這種清苦的生活,他們利用信徒中的人脈資源,暗地裡做着各種賺錢的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