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現在的樣子,引起了廣場上人們的關注,站在遠處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迅速從對方腳上解下鞋帶,楚天齊把對方雙手背在身後,並把對方兩個大拇指系在一起。他這一手,還是去年在首都培訓時學的,他自信技術一流。
把那小子從地上弄起,楚天齊抓着對方的衣領,推着向前走去。
“楚天齊,你到底要幹什麼?我告訴你,你這是非法綁架公民,是要坐牢的。難道你不想當官了?”那人邊走邊嚷着。
“閉上你的臭嘴,否則有你好看。”說着,楚天齊在對方後背拍了一巴掌。
那人疼的一咧嘴,果然不再說話。
有夜色的掩護,又有濃密的行道樹,兩人走了約半個小時,到了一處隱蔽的地方。這裡是一片舊房子,外牆上都寫着大大的“拆”字,字的外圍畫着圓圈。好多窗戶玻璃都有破碎,整個區域一片漆黑,看來是即將拆遷的所在。
楚天齊推着對方,到了一處建築的二樓。樓裡空空蕩蕩,散落着一些破爛的瓶瓶罐罐,還有就是一些破衣服和垃圾。
現在楚天齊手裡抓的人,不是別人,而是自己的老相識——胡三,也是黃敬祖的小舅子。當年胡三等人曾經在七夕之夜,持刀圍攻楚天齊,結果被楚天齊武功震住,答應楚天齊“滾出玉赤縣”。剛纔趙六的說法,那個“三哥”十有八*九就是手中的胡三。楚天齊現在要在這個地方審審他,要從對方口中得到實情。
瞪着鬥雞眼,胡三道:“楚天齊,你到底要幹什麼?難道你要反悔,難道你真要綁架我?我可要大喊了。就憑你現在的做法,警察會抓你的。”
“好啊,看看到底警察會抓誰?是抓我這個受害者,還是抓你這個僱兇殺人者。”楚天齊不屑道。
“楚天齊,你可不能血口噴人。”胡三急道,“我雖說不上正人君子,雖然也偶爾乾點不合規矩的事,但這僱兇殺人的帽子可扣不到我頭上。楚天齊,你這可又多了一條罪狀:誣陷好人。”
“都到這份上了,你還裝什麼裝,打什麼馬虎眼?”楚天齊一瞪眼,“我問你,你爲什麼要僱人殺我?爲什麼要盯着我不放?”
“楚天齊,你是做夢了吧?我殺你,還僱人?”那人冷笑着,“你想要收拾我,也不用編這些理由吧?自從那年離開玉赤縣後,我就從來沒有回去,嚴格遵守着咱們之間的約定。你可是政府官員,是堂堂的開發區主任,怎麼能幹這勾當呢?”
開發區主任?這是多會的事了?楚天齊儘管心中疑惑,但還是沒有順着對方的話,而是按着自己的思路道:“我問你,你在這裡是不是還被稱爲三哥,是不是認識一個‘傻子’,是不是認識一個叫趙六的人?”
“是,我在道上就是‘三哥’,這和你沒關係吧?至於你說的傻子,肯定是經常易拉罐騙人的‘傻子’阿虎。那個趙六肯定就是痦子趙六。不過,我已經一個多月沒見到他們了。”說到這裡,胡三心中一驚,忙問,“你是不是三月初到過許源縣?”
“終於想起來了?”楚天齊不屑道,“胡三,當着明人不說暗話,究竟是你要殺我,還是有人僱你殺我?”
“誤會,天大的誤會。”胡三急的直跺腳,“你說的肯定是三月七日,趙六傷人的事。在三月四日那天,阿黃找到我,說要給一個人點兒顏色看看,讓我幫着找人。這個叫阿黃的人,以前和我一起混過幾天,至於他的姓名、籍貫等一概不知。道上混的人就是這樣,大部分都是互相只知混號。阿黃只說那個人是外地人,只說是少放點血,教訓教訓,還說找傻子阿虎,阿虎會告訴目標的相貌、住所。我這兩年,也沒有什麼正經營生,就是做這種道上的經濟人,從中掙點兒差價。”
他*媽的,倒是不忘老本行,楚天齊想到了胡三在青牛峪鄉收保護費時的藉口,就是所謂的經濟人。
胡三繼續說:“我一聽只是找打手,就答應了,然後找了痦子趙六。和趙六也是以前混過幾年,對方其它信息並不知情。三月八日我拿到了剩下那一部分的佣金,這就表明中介任務結束了,我根本沒有多想。如果我當時要是知情的話,絕不會那樣做的,咱們可是老熟人。再說了,就憑趙六那兩下子,根本就不是你的對手。”
“胡三,當年我可是放你一馬的,但並不代表我傻,你說的也太巧了吧?”楚天齊不相信,“要是真像你說的,你剛纔爲什麼要跑?”
“哎呀,楚鄉……主任,剛纔在串店的時候,一開始看到你的時候,我本來要和你打招呼的。可你用手指着我,目光兇狠的向我衝過來,就像要殺人似的。我一時懵了,以爲你還記着原來的仇,這纔沒命跑的。”
哦,聽對方這麼一說,楚天齊也感覺到,胡三當時確實像是要打招呼的樣子。他沒有順着這個話題說,而是問了一個新問題:“你還說沒回過玉赤縣,那你怎麼知道我是開發區主任?”
“聽我姐……死黃敬祖說的。”胡三道,“當時我沒錢花了,就打電話找他要錢,順便問的。我從那年離開以後,確實沒有回去,一直就在省城這邊混,有時也去定野等幾個市,但從來沒去過沃原市,更沒到過玉赤縣。”
“真的嗎?連沃原市也沒去?兩週前有人在沃原見過一個鬥雞眼、公鴨嗓的男人,我覺得肯定是你。”楚天齊用話詐着對方。
“沒有,絕對沒有。”胡三信誓旦旦的說,“我近一個月就是往返於省城和定野市之間,半個月前那一段時間,更是連續一週,在定野市待着。”
楚天齊表示不信:“胡三,你一個所謂道上的經濟人,能在定野市待那麼長時間?”
胡三急忙解釋:“也不全在定野市,還去許源縣待了三天。”
“許源縣?”楚天齊就是一楞,“你以爲談生意,還需要開發佈會、搞開業慶典嗎?能一去待那麼長時間,怕是幹什麼壞事了吧?就沒去公安局轉轉,萬一有你的熟人呢?”
“你真會開玩笑,我躲着還來不及呢,還敢去公安局?那不是蝨子上人臉——找死嗎?”胡三*陪笑道,“楚哥,你現在相信我了吧?找趙六就是個誤會。對了,趙六見到楚哥了嗎?”
“什麼意思?你是不是遺憾趙六沒得手呀?”楚天齊一瞪眼,“對了,我正想問你,你有趙六的消息嗎?如果有的話,就告訴我,要是找到他的話,我非打斷他狗腿不可。媽*的,跑的比兔子還快。”
胡三奉承着:“他的最好出路就是逃跑,要是和你比劃的話,他那不是關公門前耍大刀嗎?他能和你比嗎?”
“跑?跑的了一時,跑不了一世。”楚天齊故意生氣的說,“除了他本人,你還知道他有什麼親戚嗎?比如兄弟姐妹。”
夜色中,胡三的眼珠迅速轉了轉,連連搖頭:“不,不知道。”
雖然周圍很黑,但那是針對普通人,對於楚天齊來說,這樣的光線根本不影響視物。他自然捕捉到了胡三的眼神,於是輕蔑的說:“胡三,你的心跳怎麼忽然加速了?你在說謊。看來得讓你吃點苦頭了。”
“我……沒有……要講職業道德。”胡三剛說出一個字,就覺得人影一晃,咽部一緊,後面的話說的斷斷續續。
“職業道德?你別侮辱這個詞了。”說着,楚天齊另一隻手在胡三身上一捅。
“哎喲,喲喲喲,疼死我了。說,我說。”胡三的職業道德哪能抵住身上的疼痛,只得說道,“他,他好像有一個姐姐,姐夫是村長。”
楚天齊心中一喜,繼續追問着:“那你告訴我,他姐夫在哪,我去找他。”
“他在……乾脆我都說了吧,他是許源縣秋胡鎮靠山村村長,現在也失蹤了。哎喲……”胡三一邊喊疼,一邊說了實情。
哦,果然如我所料,怪不得趙六失蹤那天,那個村長全家都沒影了,就連連襟全家也走了。原來趙六是他們的小舅子呀,看來要想找村長的話,趙六就是個舌頭和誘餌。楚天齊心中高興不已,但還是滿臉冷色:“胡三,少給我說這沒營養的話,你看似告訴了我一個消息,其實還相當於什麼都沒說。我懷疑,你在許源縣待的這幾天,就是和那個趙六在一起,在商量着見不得人的勾當。”
“沒有,真沒有,他真的失蹤了,他兩個姐姐家也沒影了。”胡三齜牙咧嘴的說,“楚哥,我都說了,你就別折磨我了,快放了我吧。”
“你說不是見趙六,有誰能證明?”楚天齊一陣冷笑,“你幹着見不得光的事,肯定是打一槍換一地方,還能在一個縣城待那麼久?你肯定是和趙六見面,說,快說,要是不說的話。”說着,他又舉起了右手。
看到楚天齊的兇樣,胡三身上就是一哆嗦,忍着疼痛道:“楚哥,我真不是和他見面,只是又介紹了一筆生意而已。也是我點兒太背,生意還做砸了,他們把那個投資商打的昏迷不醒,我連中介費都沒拿上。”
“什麼?”楚天齊大驚,心裡話:這纔是猛料,真正猛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