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路漫漫立刻掙扎着把腦袋從他懷裡擡起來,淚汪汪地看着他:“你之前去哪兒了?”
“呃,我在頂樓睡着了。”
“就因爲這慵懶的個性,你知不知道我之前有多麼擔驚受怕,擔心你不會出現,又擔心你是不是遇到了其他的事情……”
說着,就想推開他,把臉轉到另外一邊。
吉爾伽哪裡能放任這隻傷心的炸毛小貓的任性,手臂微微用力,將她緊緊箍在懷裡,下巴輕輕在她頭頂蹭了兩下,語氣全是滿滿的溫柔:“沒錯,本王就是懶,所以纔會對你這麼死心塌地。”
路漫漫瞪他:“你什麼時候對我死心塌地了?”
“還說沒有?”吉爾伽空出一隻手來揉揉她的頭髮,“從上個世界起,你不是一直在虐待本王?”
路漫漫將小巧的下巴高高擡起,嘴硬:“纔沒有,我只是有點嫌棄你罷了。”
“你還敢嫌棄本王?”吉爾伽挑起眉毛。
“你除開有錢長得又帥身材又好之外,還有什麼優點?”
“朕是貫穿古今的英雄王。”
“漏漏,一個隱形人就差點把你弄得束手無措了。”
“哼,我遲早會找到對付隱形人的寶具。”
“要是哪天你的寶具都出障礙了,那就是一個大杯具了。”
“那是不可能的。”吉爾伽說着看了看這幢別墅,“那個叫修伊的到底到哪裡去了?”
路漫漫嘟着嘴巴,嘆了一口氣:“他把自己的名字寫在了死神的筆記上,所以就……”
吉爾伽愣了一愣,忍不住笑眯了眼睛:“哈哈,倒是省得朕親自去修理他。”
兩人正說着,吉爾伽卻突然看到了什麼,臉色突然一變:“他怎麼出來了?”
路漫漫回頭一看,赫然發現本該死去的修伊正扶着門框,有點跌跌撞撞地向他們走來。頓時相當自覺地往後退了兩步,有點戒備地看着修伊,不知道他是屍變還是有什麼永生之酒的副作用。
“請問一下,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路漫漫愣了一下,眨眨烏黑的大眼睛:“你不記得自己是誰了嗎?”
修伊的黃金瞳此刻盛滿了迷茫,看起來竟然有點可憐,完全一反之前優雅淡定的態度:“你知道我是誰嗎?”
似乎有點急切,所以修伊不自覺地伸出手,試圖靠近路漫漫。但是吉爾伽知道修伊曾經對路漫漫的所作所爲,當然不會讓他靠近,而是伸手將他攔在原地,赤眸中的殺意毫不掩飾,將剛剛失去記憶的修伊嚇了一跳。
路漫漫看出修伊不像是裝的,連忙拉住吉爾伽:“你別衝動,看樣子他是真的沒有記憶了。他之前那麼囂張,現在沒必要裝成這樣。”
“朕不管,他若是之前就死了,那就算了;若是沒死,那本王就再動一次手。”
說着,手中已經拿好螺旋劍,向修伊的胸前猛然一刺。
吉爾伽向來只管目的,不在乎虛名,所以此刻也不管修伊的狀態如同毫無防備的嬰兒,就一劍刺了過去,這樣的囂張和狂傲雖然是英雄王的一種本性,但也少不了被人詬病。
修伊猛然遇襲,全然沒有之前的身手靈活,只是慌張地後退了幾步,但胸前還是刺出一個傷口,路漫漫嚇了一跳,連忙拉住吉爾伽:“夠了,不用這麼誇張,他應該不會再做什麼了。”
修伊胸前的傷口血流不止,過了好一陣居然也沒像以前那樣恢復,路漫漫這才意識到也許死亡筆記已經消除了他的不死屬性,他現在除了智商比別人略高一些,其餘的和常人無異。
但是吉爾伽卻爲了他對路漫漫的所作所爲而震怒不已,所以第一劍沒有刺中,立刻就要補上第二劍,非要置修伊於死地不可,路漫漫對此無法理解,只能問他:“爲什麼一定要做到不能挽回的程度?”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不能留餘地的。”
“可是我們馬上就會離開這個世界了!”
“修伊是這樣,那次宮殿建成時也是這樣,人的生命在你的眼中到底是什麼?”
這樣的質問藏在心裡已經有一段時間,她本來不打算再問,但是此刻有必要說清楚了。
吉爾伽手裡的螺旋劍頓住,似乎也不明白了:“他之前那樣對你,難道你不恨他嗎?”
“恨啊,當然恨。”路漫漫走過去,攥起拳頭,對着還一頭霧水的修伊揍了兩拳,呼出一口氣,“好了,不恨啦!”
吉爾伽看了看有點痛苦地捂着肚子的修伊,又看了看已經一臉坦然的路漫漫,忍不住蹙起眉峰:“好了?”
路漫漫點點頭:“好了!雖然說他挺過分的,但我的心比他的寬闊,這點事情打兩拳就可以了。”
看到吉爾伽還打算揪着不放,路漫漫只好主動出擊問:“那之前你爲什麼差點弄出一場踩踏?”
吉爾伽收回螺旋劍,兩手環胸:“朕沒打算真的玩死他們,只是太無聊了,找點事情玩一玩而已。”
“如果真的出事了,你打算怎麼收場?”
“大不了再闖一次冥界,把他們復活。”吉爾伽無所謂地聳聳肩。
路漫漫:……
好吧!英雄王的世界我不懂!
最後,失了憶又被剝奪了不死屬性的修伊,好不容易纔從英雄王手裡逃出生天,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隨後,路漫漫救出了克雷亞等人,一行人浩浩蕩蕩返回菲洛的別墅,她好不容易對其他人說清楚了事情後來的發展,才終於得到空閒和吉爾伽來到陽臺上說話。
路漫漫託着腮幫,一邊喝木瓜牛奶一邊說:“你說,那個惡魔羅尼到哪裡去了?這段時間他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吉爾伽端着一杯紅酒,對着月光輕輕晃了晃:“羅尼……你不說的話,我都快忘記有這個惡魔的存在了。”
路漫漫咕嚕嚕喝了一大口,心裡嘀嘀咕咕:雖然現在不需要用永生之酒來逃避吉爾伽了,但是答應了賽巴斯的事情那必須做到,所以她一定要得到永生之酒。
“對了,當時你想從他那裡得到什麼東西?”
吉爾伽其實相當介意這個事情,但又不能表現得太明顯。
路漫漫現在也不想掩飾了,就直說了永生之酒的事,只是把鍋甩給了次元神們,說是他們倆讓她一定要拿到永生之酒的。
正說着,突然聽到背後傳來一個陰沉的嗓音:“哦,看來你們已經解決好問題,終於想起我了。”
路漫漫轉頭一看,果然發現羅尼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他們背後,此時雖然站在黑夜的陰影中,但一雙慵懶的眼睛依然閃爍着野心勃勃的光芒。
“你之前到哪裡去了,你不是答應要一直照顧麥扎的嗎?”
羅尼聳聳肩:“我只是沒有像他們一樣被關起來而已,麥扎也沒有不好的對待,這有什麼問題嗎?而且我年紀很大了,只在必要的時候動手,你們現在應該達成共識了,那麼是否可以答應我的條件呢?”
條件?帶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惡魔到三次元?夠了吧,她可是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紀律的四有青年,早就從中二年級畢業了。
“你的條件我們自然是不能答應的。”路漫漫把杯子放在桌面上,看了一眼但笑不語的吉爾伽,又把視線轉回羅尼身上,“我們倆已經解開心結、不存在問題了,現在永生之酒對我們來說,只是可有可無的東西而已。”
羅尼沒有預料到事情會急轉直下,猛然間主導權已經脫離他的手,到了路漫漫手裡。
“而且我們明天就會離開這個世界,前往下一個世界。”
這句話當然是路漫漫嚇唬羅尼的,欲擒故縱,如果羅尼能夠降低要求把永生之酒給她,那自然是極好的。
羅尼看了看吉爾伽和路漫漫兩人之間曖昧的笑容,思索了片刻才說:“我可以把永生之酒給你們,你們也不用帶我到三次元,只需要讓我跟着你們一起旅行就可以了,這樣的條件如何?”
吉爾伽輕啜了一口紅酒,眼眸流轉,看向路漫漫,路漫漫心裡歡呼了一聲,但表面還是裝作鎮定,攤開手有點嫌棄地說:“唔,永生之酒現在對於我並沒有半點吸引力,你又那麼不安分……”
“我保證我不會搗亂。而且之後的主導權在你們手裡,你們隨時可以把我丟在任何一個世界,應該擔心的是我纔對吧?”
路漫漫指着下巴想了想,好像也是,就點點頭慷慨地說:“好吧,那我就勉爲其難地答應你了,吉爾伽,你的‘王之財寶’裡應該還有空間吧?”
吉爾伽點點頭,領悟過來她打算做什麼之後,頓時乜斜了眼眸:“你打算讓他住進去?”
路漫漫揹着雙手,像小鹿一樣輕靈地跳過去,髮絲在他手臂上蹭了蹭:“你就暫時先幫我收着他吧,等見了二次元神,我一定申請一個隨身空間,好不好?”
王之財寶是吉爾伽專門用來存放各種珍奇的寶具的空間,陡然讓他把一隻惡魔放進去,他是有點不願意,但看着路漫漫期待的眼神,也只好勉強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