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上芸孃的華服少年,正是這青虛城城主家族這一代族長的兒子。
地虛門做爲一個修道的宗門,管理這片土地和世俗中國家管理不一樣,他採取的是家族領地式的管理方式。地虛門下面的十城,就是十個大的修士家族,而十城下面的虛字打頭的城,基本都是這十大修士家族的主要分支,再往下像青虛城這種虛字居中的三流城市,則是由一些次要的分支打理的。
十大修士世家就構成了地虛門的主要勢力。
青虛城是隸屬於青靈城的一座小城,城主就是青虛子。不過這個青虛子可不是指一個人,而是一個稱號,每一代青虛城的城主都叫青虛子。
而且,在這個次元空間裡的修士家族裡,能不能擔任城主,和自己的實力沒有任何關係。反而大部分城主都是由一些家族中的凡人擔任的。因爲真正的修士,都是以運掙命,逆天而行,所有的時間精力用到修道上都嫌不夠用,那還有時間和精力來打理世俗的事務。
而且,道修得好,並不一定管理得好,就像業務精湛的人並不一定是個好領導一樣。
做爲族長或城主,主要責任是要給家族帶來足夠的利益,要爲家族中有心修練的人創造優越於其他家族的修練條件,而不是自己要修多深的道行法術。
青虛城的這一任城主正是這樣一個世俗中有能力的凡人。
青虛城雖然只是一個三流的小城,但做爲城主兒子的葛淳並不缺少漂亮女人。且不說那些崇金拜銀的煙花女子,或者城裡拼命想和城主討上關係的宗族大戶的女兒,就是一些漂亮的女修,爲了能在青虛城裡獲得一些修練上的方便,也願意討一討葛淳的歡心。
但葛淳偏偏最喜歡的就是當街調戲民女,特別是那種舉止端莊,看起來最不喜歡被人調戲的女子。而且,自古以來,調戲民女這種狗血事情只所以屢禁不止,就是因爲民女好像生來也就是給紈絝們調戲的命。煙花女子不用調戲,有權有勢的女子不敢調戲,所以對紈絝們來說,能調戲的也只有民女。
跟在葛淳左右的,都是城裡一些宗族大戶的子弟,也都是和葛淳有着相同愛好的人。
芸娘感覺情形不對時,已經被這些人堵在了路當間。
柯牛兒臉漲得通紅,柯家嫂子也失去了往日裡的爽利勁兒,芸娘更小臉都嚇白了。這些衣着光鮮的人,天生得就對這些窮苦人有一種莫名的壓力。
葛淳嘻嘻地笑着,他就喜歡這種色狼欺侮小白兔的感覺。
伸手將擋上前來的柯家嫂子撥到一邊,一腳踹開陪着笑臉擋上前來的柯牛兒,葛淳的手輕挑地伸向了芸孃的下頜,他的眼睛斜睨着四周,看着旁邊那些繞着道兒的人,他的眼睛裡就帶着一種得意洋洋的神氣!看什麼看,不服氣又怎麼樣,反正這種調戲民女的事情大爺我幹多了。周圍就傳來的嘆氣聲,但卻沒有吱聲,顯然這樣的事情,坊市上的人都見多了。
善良的爲芸娘嘆口氣,心硬的照樣吆喝自己的買賣,反正這一羣人個個家裡背景深厚,不是普通人能惹起的。小娘子遇上了,只能自認倒黴了。
當清脆的巴掌聲傳出來時,坊市上的人都驚呆了,那一幫子葛淳的跟班兄弟們也呆住了。連葛淳自己都呆住了,他在這青虛城裡不知道調戲過多少次良家婦女了,從來都是小白兔們珠淚長流,她家裡人苦苦哀求,自己和狐朋狗友們剛發出囂張又囂張的笑聲,順便再玩幾句黑色的幽默,還從來沒有人敢動過他一指頭。
今天,在青虛城時,他——城主的兒子,竟然給人打了!
芸娘自己也呆住了,她不知怎麼的就一把掌抽了出去,這完全不符合她往日的性情。
“賤人,敢打城主的兒子,給我殺了!”正在大家都驚呆的時候,耳邊傳來一聲冷肅至極的聲音,卻是一名紅衣修士帶着幾名士兵。大家都認得,這名紅衣修士,正是這坊市的管事,一名長壽境的修士。
那些士兵得了命令,立刻拔出腰刀圍了上去。
芸娘臉色蒼白,眼淚已經在眼圈裡打轉轉了,但卻硬是沒讓自己哭出來。她看着如狼似虎,圍上來的士兵,嚇得直往後退,以至於沒有注意到身後的臺階,給臺階一拌,一跤就跌坐在地上。
當先一名士兵這時已經撲上前去,揮刀過頭,就對了芸孃的脖頸毫不猶豫地砍去。
顯而易見,這些士兵都是常幹些屠良殺善事情的心狠手辣之輩。
眼看着鋼刀閃着寒光,劈向芸孃的纖細的頸項,旁邊的人不由地就閉了眼睛,不忍看這漂亮的女子血濺當場的慘象。就在這時,斜刺裡飛來一棍,正敲在這名士兵的手臂上,格開了這要命的一刀。
那名士兵給這一棍敲得不輕,當時就叫出聲來,手中的刀也給敲脫了手,斜斜地飛出,正插在芸娘身邊的地上,錚地一聲,鋼刀彈起,又嗆啷一聲落在地上。卻是剛纔給葛淳一腳踹出去的柯牛兒,見事情不妙,早搶過旁邊一家店鋪的撐棚的棍子,一棍子救了芸娘。
柯家嫂子這時也已經搶上前,扶起了芸娘。
“幾個鄉下賤種,反了你們!給我全殺了!”那紅衣修士大怒道。
士兵們再次圍了上去,柯牛兒仗着自己幾份蠻力,衝將上來,一面揮舞着棍子擋在前面,一面就對自己的妻子和芸娘喊道:“快帶了孩子走!”
柯家嫂子立刻扯了芸娘衝向旁邊的鹿駝,一面奔過去,一面就打出一聲呼哨兒,那鹿駝聽到口哨聲,立刻就蹲了下來。柯家嫂子將芸娘推到馱着兩個孩子的那隻鹿駝背上的坐筐裡,自己就跳上了另一隻鹿駝,一上去,又是一聲口哨,那鹿駝就站了起來。
柯家嫂子一扯鹿駝的僵繩,卻沒有立刻逃走,而是向人圈中衝去,一邊衝,一邊叫道:“當家的當心,鹿駝來了……”口中叫着,三隻鹿駝就已經衝到了人羣中,柯牛兒往邊上突然一讓,鹿駝就直對着衝上來的那幾個士兵衝過去,眼看撞到一起,柯家嫂子一扯自己坐下的那隻鹿駝頭頂的鬃毛兒,那鹿駝就一聲鳴叫,口中就噴出一股黑煙霧氣,那股霧氣就直奔那些士兵而去,當先三名士兵避之不及,給那霧氣噴面,當時就一頭跌倒了。
這時,那名紅衣修士卻叫一聲:“孽畜!”口中叫着,手中法訣一捏,一道毫光就從他背上飛起,直衝那頭鹿駝飛去,隱隱地帶出了風雷之聲,正是一張修士們常見的風雷符。風雷符是長壽境修士們的最愛,這種符製作簡單,威力卻不算小。
長壽境修士只是丹結樞魄的修爲,精神力還不夠強大,沒有能力用精神力凝出符文來,也就沒有辦法摧動法寶。但這種符文卻不存在這個問題,他是高階修士將精神力凝就的符文,注入丹砂之中,再畫在特別製作的符紙上。
用的時候,只要用精神力激發一下,就可以發出去傷人。
其實就像是別人製做好的炮仗,你只要點燃引線就可以丟出去炸人一樣。所以,製做符文的符紙並不是普通的紙,而是特別製作的,蘊含各種能量的紙。就像這種風雷符,製做這種紙,就要在紙中混入一種能大量吸收雷電能量的磁石粉,等符紙製做好之後,再由修練雷電法術的人將雷電之力注入紙中。
如果沒有修練雷電法術的人,一些練器士也會用特別的法陣,將空中的雷電引動,注入紙張中,然後再將用精神力凝出的符文,用丹砂固畫在符紙上。畫符並不難,難的是能將精神力恰到好處地注入丹砂,在符紙上凝成符文。這種精神力必須平穩,不然一個不小心,就會畫成啞符,就是不能激發的符。或者就直接當場爆符,就像做鞭炮當時炸了一樣。
一般長壽境的人精神力凝聚不夠,沒有能力直接凝成符文,但用來摧發現成的靈符還是可以的。不過,也並不是你帶多少靈符就能摧發多少,精神力耗盡之後,就不能摧發了。而且,並不是所有的靈符你都能摧發,有些太過高級的靈符,神通境能摧動法寶的人也不一定能摧動了,因爲其需要的精神力太過浩大了。
而靈符大到極點,就成了法陣。所以也可以說,法陣其實就是一個極大的靈符,只不過這種靈符,不能用簡單的符紙來製作,而需要各種天材地寶才能提供足夠的能量。
而風雷符是一種非常好練制的靈符,因此價格也便宜,一般長壽境的修士都會大量購買貯存,以做攻擊和防身之用,隨身帶幾十上百張風雷符的修士隨處可見。甚至一些神通境的修士也會大量攜帶,畢竟這是一種極節省精神力的攻擊方法。
而且,風雷符也分等階,那些化嬰期修士用一些天材地寶做材料練出來的風雷符,可以直接將修成金身羅漢的人打得魂飛魄散。
這張風雷符給激發出來,直接打向柯家嫂子身下的那頭鹿駝。
鹿駝本身是一種馴化的妖獸,攻擊誰受主人的指揮,但被攻擊時,卻也有自我防卸的本能,當時那鹿駝一擡頭,一口黑霧就對着那道風雷符噴去,這口黑霧,明顯比剛纔的濃了許多,當時就見火光一閃,黑霧散盡,風雷符竟沒能傷了這頭鹿駝。
原來柯牛兒家這頭鹿駝,是一隻已經結出了妖核的鹿駝。
在這個時候,柯牛兒不用人說,已經跳上最後一隻空着的鹿駝身上,一上去,當時就一拉繮繩,將那隻鹿駝帶轉了頭,一聲呼哨,當先奔出。身後兩隻鹿駝就立刻跟了上去,直往青虛城城門跑去。
坊市在一進城的地方,離城門並不遠。
這時,那名紅衣修士眼見得自己耗費了一張風雷符,竟然沒有傷了那頭鹿駝,怒哼一聲,一伸手從懷裡就摸出一張符紙,一運念,一道火光就直衝天際,在半空中發出一聲尖利的哨意,然後就放出一篷白煙,白煙在空是滾動着,隱隱約約地凝成青虛二字。
正是青虛城特製傳送信息的鳴信符!
這邊剛一放出嗚信符,只見青虛城四周就一下子飛起了六七個鳴信符,都是代表接到消息了。離的最近的,正是芸娘他們奔去的那座城門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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