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添一接過安大先生遞過的丹藥玉瓶,從身上立刻取出得自安九先生的龍形鈺,遞給安大先生。安大先生接過玉鈺,也沒說什麼,但戴添一分明看到,對方的手在發顫。
他可不會以爲對方這是激動的,我明白對方在恨自己。畢竟擊殺對方家族裡一名魂境高手,又學了人家家傳的法術,不招人恨纔怪。
不過,仇既然已經結下,戴添一也沒有辦法,就是能時光逆轉,將事情推倒重來一次,他還是得選擇殺死安九。
“老祖宗呢?”安大先生將龍形鈺收入納寶囊裡。
戴添一看了他一眼,也不說什麼,直接一拍納寶囊,將寶居屋祭了出來。
他可不想當着衆人之面,放出那個老祖宗,向衆人暴露界中界。
進入寶居屋,戴添一立刻向天花板上的法陣打入一道法訣,激發了寶居屋的禁制,這樣外面的人除非損壞寶居屋,否則別想進來。打開禁制,戴添一立刻就進了界中界裡。老祖宗和那八個魂境高手都被困在界中界的第二重裡。
九個人分別被困在九個地方,一個個都盤腿坐在那裡,正抵擋着陣法不斷的威壓衝擊。而那位玄木家族的老祖宗,則被鎮壓在鎖能大陣的最中央。
鎖能大陣是界中界裡專門對付高修大能的法陣,在這個法陣中,利用空間之力,形成一個完全的虛空,沒有任何元素存在。因爲任何一種法術或法寶進行攻擊時,都需要把一種物質元素,轉化爲能量,所以一般修士在鎖能大陣裡面,都是空有一身法力,調動不了任何元素。但對於一些高階修士,像進入化體境之後的修士,他們可以將部分身體重新分解化爲各種元素,從而實現攻擊目的。
但鎖能大陣還有一個須彌芥子的變化作用,能將看似限的空間,衍化爲一個無限大的次空間,從而消彌掉對方法術的威能。
許多人不理解次空間。
次空間其實就是指一個存在於我們感知之外的所有空間。
人的感知器官以及我們藉助的儀器,都能讓我們感知道一些物質的存在。比如眼睛看到紫色,但眼睛看不到的紫色之外的光線,我們叫紫外線。這個可以通過儀器或其他方式感知。那麼紫外線之外的頻譜上呢?難道就沒有物質射線存在了嗎?
而且,次空間是相對而言的,我們所在的這個主空間,也就是別的物質所在空間的次空間。打個比方,手槍的消聲器大家都知道吧,如果沒有消聲器,在我們耳邊放一槍,估計多數人都會被震傷耳鼓膜。但裝了消聲器的槍,你卻只聽到撲的一聲,像人吐痰的聲音。根本不會傷到耳朵?那麼聲音那裡去了,被消音器消去了。
一間房那麼大的空間,都不能將聲音消掉,爲什麼那麼大的一個小傢伙,就能消掉呢?
當然,物理原理什麼的可以講一大堆,但那股能量被消彌到那裡去了,其實就是被消彌到了一個與我們相對接近的次空間。
空間是重疊嵌套的一個過渡式,不是壁壘分明的兩間房。
如果單從一隻不能動的眼睛來理解空間的話,就像站在一幅超長的畫卷前看畫,眼睛直對的地方,最清楚,旁邊餘光看到的就有點模乎,再遠的餘光都看不到了。於是我們藉助儀器,帶一個廣角眼鏡,於是我們的視野擴大了一些,可以看到原來我們看不到的一部分。將這種感覺擴大到全身各個器官上,這就是我們人類的所能感知和認識的空間了。
我們如果要看到我們空間之外的東西,就得偏移一個位置。
原來的一些東西,遠離了我們,我們就看不見了。但無疑,又會有新的東西進入視野。
這就是我們有時發現一些白癡天才的原因。他們在某些方面像白癡,是他們偏離我們正常人類後遠離的東西。他們在某些方面像天才,就是他們偏離正常人類後接近的東西。而這些人其實已經進入我們的一個次空間,只是這個次空間,還沒有遠離我們人類,仍在我們能感覺的範圍之內。
在這些白癡天才之外,還有我們認爲的一些瘋了的人。他們的肉體仍然生活在我們的世界裡,但精神和思想卻已經偏離太多。我們用現代科技、用一個正常人的空間概念來框他們,感覺這些人是病態、是瘋子,其實,也許,他們的思想和一些感官,可能已經進入了另一個我們根本無法感知的空間中。
當然,這裡的空間並不是我們平常理解的單純的體積大小,而是一個抽象的空間概念。
因此,次空間並不遠,單從體積空間而言,左手就在右手的次空間。
當然,對於我們這些能動的人來說,根本感覺不到這種空間的概念。因爲只要我們願意,輕輕地移動身體,就能讓右手進入左手所在的體積次空間。但是對於那些不能自主移動的物質來說,沒有外力作用時,就左手到右手的距離,就是他們永遠也無法跨越的次空間。
如果再引入時間的概念,我們其實每天都在進入下一個時間概念上的次空間。
我們永遠沒辦法立刻跨入明天,更沒辦法回到昨天。明天,是我們等待進入的次空間,而昨天,是我們永遠沒法回去的次空間。當然也許有一天,我們真有了時間機器,那麼我們的就可以穿梭於時間空間裡,就像我們現在左手移到右手邊一樣。
空間就是一個多維概念互相重疊嵌套漸變的過渡式運動軌跡。
戴添一站在虛天殿的大殿裡,這個完全由無數法陣支撐起來的空間的中樞法陣系統就在他的前眼。他先摧動了五行大陣,一時間五龍飛舞,將鎖能大陣圍在中間,然後他就撤去了鎖能大陣。鎖能大陣剛一撤,一直盤腿閉目的白衣修士立刻睜開雙眼,雙目電閃,卻是直對戴添一的方向看了過來。
手指尖上白芒閃動,顯然正在凝聚法訣。
戴添一也不說話,手指上凝文出符,一道道法訣打入眼前的虛天大陣陣樞圖上。一時間,金鐘升空,雷蛇穿走,玄風鷹飛。
五龍也開始合一。
戴添一一下子就將大陣摧向了極致,他雖然並不想殺死對方,但卻一定要向對方顯示自己的實力。否則,一個結法境修士,如何與一個元神二重的修士談判。如果沒有讓對方忌憚的實力,安知對方不會出去以後就立刻翻臉。
這時,白衣修士的臉色徹底變了,一種讓他感覺根本無法抗衡的威壓,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白衣修士的臉上充滿了震驚,雷神訣的法符已經凝結在指尖上了,但他卻根本不敢往外發。因爲在他的感覺中,只要自己施展法術,那麼自己就可能會瞬間被碾爲齏粉。
他不發出雷神訣,戴添一也就不摧動大陣,兩個人就這麼僵持着。終於,白衣修士的神情變得有點蕭索起來,神情一黯,指尖上凝出的符文就消失不見,卻是開口道:“閣下這大陣確實威力絕倫,爲什麼不摧動大陣,將我殺滅?”
戴添一心裡嘆口氣,也得能殺才成!玄木家族的實力,自己一個人就是擁有界中界,也肯定難以抗衡。畢竟現在依靠界中界,他並沒有把握能對付了金身境的對手。何況,玄木家族還有一個元神境高手。
但其實他這可是被安大先生冤了。
整個玄木家族只有一個元神一重的高手,就是目前給他困在界中界裡的這位白衣修士。安大先生只所以說還有一個元神境高手,就是怕他真動了聯合虛危宮,殺人奪寶的念頭,畢竟安大先生看見他秒殺已經金身境的柳無塵父子。所以就給他虛出來這麼一個元神高手,讓他投鼠忌器,不敢殺人。他並不知道戴添一其實是外強中乾,只是依靠法寶和詭計在機緣巧合之下,才殺了柳無塵。
直要對付他,安大先生自己都夠了。因爲以戴添一的法力,根本將安大先生收不進界中界裡在,所以也就無法利用虛天大陣來對付他。
“我已經答應了安十三不殺你!”戴添一開口道。
雖然倆人相隔很遠,但戴添一與白衣修士卻如面談一般。
“難道你能放了我?”白衣修士試探一句:“還是打算一直這樣囚着我?”
“放了你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卻需要你用一樣東西來換……”戴添一正等他這一問,他沒有直接放他,進來廢這麼多話,就是看中了人家的雷神訣。
“什麼東西?”
“雷神訣!”
“哈——”白衣修士大笑起來。
戴添一真有點膩味了這些所謂的高人,有話不直說,卻偏要等人問。但卻也不得不湊趣似地問上一句:“你笑什麼?”
“我笑你真是異想天開!這是我們玄木家族的鎮族之寶,最高階的功法,豈能傳給你一個外人,趁早殺了我,別做夢了……”白衣修士怒聲喝道。
“雷神訣很厲害嗎?”戴添一問。
“當然!”白衣修士答道。
“那麼你們玄木家族現在有多少人修成了雷神訣?”戴添一不緊不慢地道。
白衣修士沉默不語了。
“不說你們這一代,就你們玄木家族立族以來,你們家族幾代一共有多少人修成了雷神訣?”戴添一不慌不忙地道。
“大概有五六位吧……”白衣修士猶豫一下,雖然不知道戴添一問話的意思,他終於還是回答道。
“那麼您老人家感覺,對你們家族來說,是一個已經修成了雷神訣的元神境的高手生命重要,還是一門只有萬一可能修成的法術重要?”戴添一道。
白衣修士不語。
戴添一接着道:“而且,我相信雷神訣並不是一下子就這麼厲害,肯定經過你們家庭幾代前輩一代代改進完善,纔有了今天的威力。你也是你們家族中一個有可能將雷神訣威能進一步提高的人,而我,可能是一個終生都無法修練雷神訣的人;這中間孰重孰輕,你自己掂量……”
白衣修士完全的沉默了。
(這章對空間的概念,講得有點澀吧。不過,戴添一以後修真,進入化神境時,就要能掌握空間和時間規則,才能開劈領域空間。《問道九重》肯定與以前的修真小說有不一樣的地方。廢話有點多了,碎碎念一句:求推薦和收藏,喜歡的朋友,用你的票票把問道頂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