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大都督準備再演一遍林正英的時候,希麗祭司緩緩走了過來,畢恭畢敬地站在他身旁,小聲問道:"巽王大人,希麗有一事不明!"
"說,沒看忙着呢嗎?"大都督頭也不擡,拿着劍找自己血管呢,媽的砍哪兒能不疼呢?砍指甲應該不疼,可是不出血啊!
"請問巽王大人,按揭是什麼意思?"希麗疑惑地問道。
我勒個去。
"按揭就是分期分批,懂不懂?爲了防止你反悔或者背叛我,我分五批給你的族人赦免,每年一批,人選你來挑。調皮搗蛋、不出勤天天請假那種就給他們往後放,行不行?讓一下,來!"大都督雙手握着希麗雙肩把她搬到一邊。
"啊?啊。。。"希麗心裡很可能在咒罵大都督祖宗十八代。
"再說了,你也心疼心疼我行不行?希麗祭司,我有多少血啊?把你族人一次救完,我也玩完了!"大都督啐了一口。
希麗把艾拉叫到一邊,咬着耳朵嘀咕了一會兒,估計是在確定第一批被赦免原罪的人員名單。隨後,艾拉扭着腰肢出門去了,大都督打了個哈欠,拎拎泰山耳朵,揉揉邦帥的臉,看他們到底復原了沒有。
"藍玉,打塗塗人你是什麼任務?"
"我是誘兵啊,你傻了啊,大都督!"藍玉上來伸手摸了摸周宇額頭,不是燒壞了腦袋吧?
"滾蛋,我沒事,我是怕你們有事!"
"來了來了,人齊了!"艾拉在門外清脆喊道。
"內什麼,藍玉、薛仁貴你們出去等我。我還有個儀式得搞一下,這個巫妖族啊什麼都好,熱情好客又體貼大方,就是規矩太多!"大都督說着架起來幾個人就往門外推。
待到等候施法的人悉數進入樹屋之內,大都督傻了眼。好傢伙,這是什麼情況?清一色的巾幗英雄?
"不是,希麗祭司,你們巫妖族沒有男同胞嗎?"大都督十分不解。
"正是,箇中緣由關乎本族生死存亡,恕希麗不能告知,望巽王大人恕罪!"希麗扔掉柺棍又要往地上拜去。
"行了,得得得,我也懶得管你們這些拉拉。說不定以後還會碰到老玻璃一族,沒啥大驚小怪的。趕緊開始吧,我餓了,一會兒還想找個地方來碗拉條子呢!"說完,大都督又是歃血又是念咒的,還得挨個按着名字念個遍。
"這屋裡怎麼了?一會兒地震一會兒流光溢彩的?"薛仁貴在外面探頭看着。
"別瞎湊熱鬧,大都督顛鸞倒鳳呢吧!"藍玉用手捂着嘴,一臉淫蕩地嘿嘿笑着。
"不會吧?這麼厲害?足足二十個!"泰山倒吸了口涼氣。
"不是二十二個嗎?我數了!"邦帥也湊過來說了一句。
"就特麼你話多!"三個一起淬他一臉冰綠茶。
作法結束後,大都督打着哈欠伸着懶腰就出來了。
"走!出發,收隊!哎呀,這幫巫妖太能折騰了!"大都督自己嘟囔着。
"大都督,帶勁兒啊?靠譜兒啊?有範兒啊?"藍玉把跟他學的幾個新詞兒全用上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老子損失了多少血啊!"大都督心疼地舔了舔自己手心手背。
"是啊!大都督,那都是精血啊!"薛仁貴走上來,意味深長地拍了他一巴掌說道。
"滾!你們這幫流氓!"
"大都督,艾拉準備好了!"一串銀鈴般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一個一身輕快打扮的少女從後面趕了上來。除了、除了兩個頭、兩個身子、四隻手以外,真的算是一個噢不,兩個標緻的美人了。大都督吐了吐舌頭,如果。。。那就。。。唉,算了,別想了,有點兒亂。
大都督帶着衆人大搖大擺地沿原路回走,希麗帶着剛纔被赦免的二十個年齡各異的女子尾隨着送行。因爲希麗剛剛念過咒語的原因,森林裡的黑色迷霧消失了,除了那些張牙舞爪的枯樹倒也沒什麼特別。
"艾拉,她叫什麼?"大都督對着艾拉另一半身子努了努嘴。
"回稟巽王,我叫薇拉。"那女子開心地回答,看上去比艾拉要活潑好多。
"噢,薇拉,那你是妹妹嘍?"
"不,我是姐姐,艾拉纔是妹妹。因爲艾拉是吉麗大祭司的親傳弟子,是巫妖一族未來的接班人,在族人中有着無以倫比的威望。所以,我們之間一直都是她說了算!"薇拉還是微笑着的俏皮模樣,時不時還做個鬼臉。
"噢,好!好!以後我多跟你聊聊天,跟我混不用講那麼多規矩。艾拉要是當電燈泡,我給你倆做分體手術!"大都督說着用手在二人身子中間比劃了一下。
告別了巫妖池,大都督遣白起率大軍繼續北上,到卡曼城外紮營等候指令,他自己帶着傷愈得七七八八的呂布、傑朗、邦帥、艾拉薇拉一行幾人返回到蠅村。學會了赦免原罪的咒語後,大都督瞬間覺得自己高大上了許多,身上增加了救世主的人設屬性,有時候半夜做夢都會笑醒。沒辦法,誰讓悲催的事情太多,不生孩子都要收稅,使人高興的事情實在太少。
庫奇卡萬萬沒想到啊,應允了一年之約的大都督不到半個月就回來履約,感動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抱着大都督腿跪在地上不肯起來,還是最後傑朗朝他腦後給了一悶棍解救了周宇。
"這老小子,學什麼不好?學起碰瓷兒來了!"大都督揉了揉自己大腿上的肉。
"霍,攥得我還挺疼,媽媽的!"大都督朝昏到在地的庫奇卡又踹了一腳。
顯然蠅人並沒有在意首領與巽王大人之間這些打來捶去的遊戲,嘻嘻哈哈地看着熱鬧。大都督也按照庫奇卡的請求,第一批把他家人、宗親和幾個百夫長的原罪赦免了。作爲年度賊不走空獎獲得者的大都督怎能輕易放過這個薅羊毛的機會?他跟庫奇卡要了二十個攀爬高手作爲回報,這些爬山虎來到軍中,只要稍微讓服部半藏調教一下,可就都是大內密探恭、喜、發、財了,乾點兒殺人越貨、月黑風高的事情手到擒來。
"這個不行,嘴歪了!"大都督扒拉到一邊。
"大都督,嘴歪不影響爬牆啊?"庫奇卡在旁邊賤忒忒地笑着說。
"是不影響爬牆,影響我吃飯。唉,我說你咋帶的兵,能不能讓他們刮刮鬍子剪剪指甲?"大都督捏着鼻子一個個挑選着。
"這個不行,你看這頭上毛都滋了!"
"這個不行,個兒太矮,剛到呂布腰啊這個!"
"這個也不行,怎麼了這是?災區來的嗎?"
"這個最離譜了,老庫啊!你看他是個瞎子啊!"大都督回頭怒目看着庫奇卡。
"巽王大人,族中好手都在這裡了,論直壁功夫沒有比他們再好的了!"庫奇卡搓着褲兜低頭小聲說。
"哎呀,行吧。就剛纔那些吧,矬子裡拔大個,我今兒算是賠了!剛纔我拍過肩膀的都留下,其他人繼續去上頭趴着吧!"大都督指了指峭壁。
"我說老庫啊,現在我把你正式收編了。那你今後就得聽我招呼、聽我號令對不對?"大都督摟着庫奇卡說。
"那是自然!"
"那土王塚的命令呢?"
"那跟您也不衝突啊!"
"那不行啊,你不能這山望着那山高啊,老庫。我給你下個死命令,要想每年都來赦免族人,今後就只聽我一人的,否則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大都督說着把贖罪之劍掂了掂插回後背。
"別啊,巽王大人,我這、這不是得適應適應嘛!行,您說了算,以後別說他是土王塚,就算是毀滅之王親自來了,我也不絕不退縮!"
再次趕到卡曼城外與白起大軍匯合已是十天之後了。兵法有云:凡先處戰地而待敵者逸,後處戰地而趨戰者勞。白起等人深諳此道,兩軍交戰我爲攻方,敵佔守勢,本就長途奔襲客場作戰,更應當充分休憩整軍,讓將士們得到最大的恢復和調歇。一旦開戰,才應講求速戰速決之道,地形、補給、士氣、醫療救治等問題都要求指揮官應求短平快地解決戰鬥,畢竟自古至今只聽說過善於千里奔襲、快刀亂麻的追風將軍,沒聽說善於拖長戰事、慢條斯理的烏龜將軍。
"大都督,一路辛苦啦!"圖達上前遞了個水袋。
"你們辛苦!"大都督接過水袋咕嘟嘟飲了起來。
"卡曼城怎麼樣?"大都督召集將領臨時開個短會。
"卡曼人不愧是建築高手、能工巧匠,此城雖比坎坤城小上一號,但卻難攻十倍!"白起作爲代主帥回稟道。
"怎麼講?"大都督突然很感興趣。
"首先是高,此城城牆高約十丈,從外圍攻打沒有云梯猛衝等器械是絕無可能的。"白起皺着眉說道。
"其次是堅,城牆皆以巨型石塊打磨堆砌而成,我夜探發現中間以米漿米糊勾縫,十分堅固。絕非車車人、塗塗人那種木製城牆所能比,就算拉來十架巨型投石機,末將也無破城把握。"白起說完,大都督擡頭看到周圍豐臣秀吉、黑齒常之皆是搖頭嘆氣,顯然這種缺乏破城之術的心理打擊比打了敗仗還嚴重。
"最後就是盲了,卡曼城估計是從哪裡聽到了塗塗、坎坤的消息,從五日前就開始封城了,全城只許進不許出,戒備森嚴,我等派出幾路斥候均未能混入城內。無法探查敵軍兵力、補給、重要設施部位等信息,要打就是盲打,此乃戰之大忌啊,大都督!"說到最後,白起重重一拳砸在沙地上,砸出砂鍋大的一個深坑。可見,就算是一代名將白起,對於這種堅壁清野、敵暗我明的戰鬥也是束手無策。
"豐臣,你怎麼看?"大都督側頭問他。
"末將以爲,強攻絕非辦法,應擇智取。"豐臣秀吉篤定地點了點頭。
"怎麼個智取法?"大都督捏着下巴繼續問他。
"此城堅固,但定非鐵板一塊。可採取毒攻,例如在上游地下水源處下毒,然後攻擊。"豐臣秀吉說道。
"張獻忠,你說說!"大都督指了指老張。
"末將建議圍而不打,城中必定有不少老幼、販夫、過客,時間久了這些人必將因旅居問題生事,城主會迫不得已與我講和。"張獻忠答道。
"泰山?"
"末將以爲,可用火攻。派弓箭手輪番向城內亂射火矢,迫使敵軍出城與我決一死戰。"
"艾拉薇拉?"大都督喊道。
"艾拉薇拉!"看到雙身祭司沒反應,大都督又喊了一遍。顯然這少女並沒想到,自己在這軍事會議上還有發言的機會。
"在!"兩人同時答道,聲音溫婉清柔。
"怎麼打?"大都督指了指地上用沙子堆起來象徵卡曼城的一個沙包。
"妾身、妾身自幼惰長於巫妖池,一無戰之經歷,二無鬥之經驗。唯有幾分妖法傍身,不知、不知可否一試。"艾拉說得有些沒有底氣。
"何法可用?"大都督卻沒時間在這裡廢話。
"我來說吧",薇拉一把捂住艾拉的嘴,搶身到她前面。
"可用夜咒加風咒,夜咒能蔽月光,降低能見度。風咒可令全城上下、周圍狂風大作,捲起沙浪,目不能視。二咒結合,能爲大軍進擊創造機會。"薇拉楚楚說道。
"好!妙啊!足矣!"大都督眼睛一亮,跳着腳奔過去,在薇拉臉上親了一口,這突如其來的一口讓白起等人下巴都掉腳面上了,薇拉更是俏臉紅的像豬肝。
"耶卡!人呢?"大都督滿院子找人,這個耶卡是庫奇卡部被大都督徵用的二十名爬牆虎的首領。
一個皮膚黝黑、毛髮稀少、眼窩深陷、身材精瘦、手腳俱是巨大吸盤的少年蹭地從邊上站起來說:"在!"
"呦呵!你嚇我一跳!"大都督嚇一激靈。
"擇日不如撞日,天要下雨孃要嫁人明兒要考試!全軍一級戰備,今夜破城!"大都督在將帥羣中斬釘截鐵地說。
"艾拉薇拉,今夜子時作法,耶卡把族人分爲五組,背繩梯沿城牆爬行而上,而後放下繩梯。***獅狼五營所有兵士各對應一組蠅人繩梯,速速入城。進城後隨機應變,各自控制要害要衝,逢手執兵武之人迅速制服,不得妄殺、不得劫掠、不得淫人。哪營軍士率先破城,全營軍士各賞加巴兩旦。拿下城主或城防總兵之人,獎加巴五十旦,封先鋒官。各營主帥副帥先鋒官要把好軍容風紀關、整體作戰關和戰略戰術關,尤其是不能爲了獎勵自己人和自己人鬥氣,聽懂沒有?"
"聽懂了!"
"Love can touch us one time,but last for a long time......"周宇望着皎潔的月光,在高地上看着五營將士毫無聲息地靠近卡曼城,不由自主地唱着,他也不知道爲什麼在此時想起了我心永恆這首歌,信手拈來。
"大都督嘟囔什麼呢?"張獻忠回頭看着說道。
"不知道啊,是不是也是某種咒語啊?"副將藍玉說道。
另一隊。"大都督是不是給咱們唱送行歌呢?"薛仁貴對主將白起說。
"大都督還真是性情中人啊!"白起學大都督的樣子衝他豎了箇中指,奇怪的是怎麼感覺大都督的表情很猙獰,老白回過頭很不解的樣子。
"巫薩瑪,庫裡庫薩瑪!巫薩瑪,庫裡庫薩瑪!"大都督盤腿坐着,看着一襲黑衣蒙着兩個黑麪紗的艾拉薇拉姐倆作法,姐妹一隻手持鈴鐺,一隻手持降魔杵,一隻手執骷髏頭骨,還有一隻手執**,嘴裡唸唸有詞,一個表情痛苦無比,一個表情狂浪不羈。叮叮噹噹、嗚嗚呀呀,大都督聽得毛骨悚然,還沒這麼近距離看過巫師作法。
突然,烏雲暴走,迅速遮住四個月亮,失了月光,眼前黑漆漆一片,只能聽見姐倆的咒語聲。不一會兒,狂風大作,飛沙走石,一粒粒沙子打在臉上讓人睜不開眼,留在營地裡的數人連忙綁在一起防止被風捲走。
"成了!"大都督笑了笑,往呂布懷裡鑽了鑽。老呂啊,你個老玻璃,別摟我腰,麻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