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秦三代起身,重新爲遊牧之沏了杯茶,他現在有的是時間玩弄他辦公室閒置的功夫茶具,只要戰鬥不止,曙光娛樂難有作爲。但任何事情都是相對的,如果曙光抗住了所有壓力,將是個噴井式的大爆發,朝夕間,天下何人不識君。
“在這裡不得不提一下你那便宜老爹,他有一句話太經典了,世界上沒有弱者,只有懦弱者,我猜想,他此時一定拿着二鍋頭正跟人吹牛着呢!誰讓你給他大大的掙了回臉”。遊牧之道。他爲秦唐高興也爲自己自豪,付子恆是什麼人物,羣星娛樂又是怎樣的龐然大物,那是直接能和秦氏分庭抗禮的存在,現在卻在自己的小廟前栽了跟頭,遊牧之一生輝煌,但今天或者說明天,付子恆低頭的一刻將是一座里程碑。曾經被秦二世指派輔佐這位大少爺的微詞在見識他的凌厲手段後徹底歸心。
誠如他所想的,暴君從辦公室的酒庫中開了瓶珍藏了幾十年的好酒,正和秦氏的CEO,打工皇帝方榮祥小酌,臉上的容光看來他的心情非常的好。
“江山代有才人出”!方榮祥搖了搖那猩紅的葡萄酒,頗多感慨。
“不愧是我老秦家的崽,先禮後兵,步步爲營”。暴君喝酒如牛飲,豪氣干雲。
“你也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你家的崽是得了老爺子的真傳,站在人民的立場,依託萬萬的人民羣衆爲後盾,付子恆怎麼也想不到當初將集團交給市場,成功上市,羣星娛樂大發橫財,現在卻不得不接受市場監督,所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當初我還勸你上市來着,如今看來還是你有先見之明”。方榮祥道。
秦二世一聲冷笑,“老子有個屁的先見之明,不過是不想證監會那幫傢伙介入,我們的賬目可經不起推敲……不說這個了,付子恆那老傢伙現在是喪家之犬,當年我就和他不對付,趁這機會,不落井下石實在不是我的作風”。
……
夜幕降臨,某發達省市,霓虹燈的色彩將城市點綴成另一副模樣,驅散了黑夜的恐懼,撫平了春風的冷意。出行的男男女女形色各異,在街道兩旁的路燈下,以往矜持、平緩的腳步似乎發生了變化,他們更享受於黑夜給的神秘。
新川東路,在這座城市熠熠生輝,近二十米寬闊的馬路兩側高樓聳立,一條街道所創造的GDP很多人不敢想,也想象不到。它的光輝不僅在生產總值,更在乎於在新川東路不時出現的熒屏大小人物。運氣好了,天王天后一起遊街賞月也並非不能一見。
新川一號,那是所有人都向往的地方,今天你可能是農民,可能是爛仔,只要進了新川一號的大門,明天你就可能成爲億萬人的偶像,因爲這裡有一位叫付子恆的大人物,這裡是羣星娛樂影視有限公司,這是個創造奇蹟的地方。
幾十層的大樓聳立在天地之間,俯瞰芸芸衆生,那是一種會當凌絕頂的高處不勝寒。因爲夜幕的來臨,人去樓空不過是一場夢。
生活中每個人都是主角,因爲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思想,正因爲如此,誰都不肯服輸,去爭當生活中獨一無二的自己,他也像是一場夢,在爭奪自我時卻失去了最初的自我。
付子恆小時候的夢想不過是個畫家,雲遊山間,自從輕鬆得了第一桶金,他的生活就不僅僅是詩和遠方,有了現在的成就,或許他從沒想過。衆星之神,那是多麼妙的稱呼,翻雲覆手間,他就可以創造個超級明星出來。
他的驕傲不是沒有道理,天下何人不識君啊!
保安室裡的小王就對付子恆崇拜有加,今天他和隊長老張兩人值夜,小王是某集團軍退役的特種兵,在和平年代不意味着沒有仗打,在執行任務時不幸中彈,導致體內大出血,命是撿回來了,卻不得不面臨退伍的落寞,在生活的苟且中,他越來越接近普通人的習性,爲生活而奔波,爲了錢而妥協。
“張隊,什麼時候幫我要個古仔的簽名,我爸媽超喜歡他”。值夜其實特無聊,每幾個小時的巡邏外,基本在保安室也就是嘮嘮嗑,聊聊八卦。
老張今天的神情不是很集中,老是神遊在外,倏地聽到聲響,轉過身問什麼?
小王尷尬的笑了笑說沒什麼,他以爲老張是以這樣的方式搪塞,畢竟古仔是國內一線的大明星,而他們不過是一個平平凡凡的普通老百姓,那是種可望而不可及。
沉默了片刻,老張倏地開口:“小王,有沒有想過換個新環境”?
“什麼意思,難道您不準備在這幹了嗎”?小王一愣,反問道。
“是啊,在這久了,突然有點捨不得,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下家是個慷慨的金主,至少是這邊兩倍的工資”。老王道。
“那我去那邊幹什麼呢”?小王既有疑惑,也有驚喜,也生活中久了,容易被生活所腐化。
“還是老本行,我們這些從部隊下來的,大部分都在保安和保鏢線上混着,真要給我們個經理,還真當不好”。老張戎馬一生,有自嘲也有無奈。
“那我,還是算了吧,付董在我最困難時收留了我,我爹孃叫我不能忘恩負義。而且我還沒拿到古仔的簽名,還需繼續努力”。小王出人意外的拒絕了老張的好意,有些人他所追求的或許並不相同。老張感慨年輕真好,可以尋夢,可以放縱,而不是像他,已經被生活所侵蝕。反觀他的人生,就像昨天泡在水裡的那件衣服,廉價,掛滿泥漿。
“小王,照着這個地址,你幫我捎兩瓶二鍋頭去,我知道現在這個時間恐怕有點強人所難,但我明天一早就要離開這座城市,以後也不知何時才能回來,就拜託你了”。老張給的地址是本市的一座公墓,裡面沒有骨灰,沒有屍首,那是執行任務客死他鄉連屍體都無望帶回來的戰友,他本應該親自去,可又覺得現在的自己已經不配站在那兒,和他的戰友吹噓着此去今年,從被生活妥協後,他再不是軍中叱吒風雲令敵人聞風喪膽的張閻羅,老張只覺得此時的他,再沒資格提及軍人二字,他已經褻瀆了軍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