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宇文通一提醒,百里傾雲自然想起了那次的經歷,因而接着便點頭說道:“是的,秦公子將前朝那次病變告訴了我,我也曾跟王爺說過,父皇實在是大大不該,不該拿本就不屬於他的東西,即便暫時拿到了,早晚也要物歸原主……爹,您突然提起這件事,與王爺的身份有什麼關係?”
聽到百里傾雲的話,宇文通迅速和初聞笛交換了一個眼神,在彼此的臉上看到了相同的欣慰之色,然後他才接着說道:“傾雲,我要告訴你的是,秦莫忘告訴你的一切基本上都是實情,一直到護龍衛中的龍一和龍十九帶着前朝太子來到安逸王府,後面發生的事情便成了一個天大的秘密,包括當今皇上在內,天下無人知曉!”
百里傾雲身子一震,隱約感到這個秘密畢竟極爲驚人,是以呼吸便不自覺地急促了起來:“爹,您是說……”
“莫急,我會一點一點地告訴你,告訴無淚,”宇文通嘆了口氣,轉頭看了看初聞笛,“不過在此之前,我要先告訴你的是,龍一便是聞笛,而龍十九,便是聞笛的妻子,閨名花凝碧!”
“啊!這……”
此語一出,百里傾雲和月無淚自是忍不住失聲驚呼,臉色更是齊齊大變,刷的轉頭看向了初聞笛。初聞笛面含微笑,看似十分鎮定,可是他看向百里傾雲的眼眸中,分明含着一抹明顯的慈愛之色,這……
百里傾雲簡直難以置信,費了好大的力氣纔回過頭看着宇文通:“爹,初先生是龍一?那……那他當日帶着前朝太子來到安逸王府之後,究竟又發生了什麼?”
宇文通又苦笑,這次轉而握住了曲香暖的手:“這件事要說起來,還真苦了你娘了。秦莫忘曾告訴你,你娘爲了保住自己的孩兒,所以不得已將前朝太子交給了皇上,結果害得太子死於非命,是不是?其實,真正死於非命的並非前朝太子,而是我跟你孃的兒子!”
這個秘密委實太過驚人,是以極端的震驚之下,百里傾雲和月無淚反而就像傻了一般,半晌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可是二人的眼睛卻不可避免地睜大,齊刷刷地盯着宇文瀟俊朗的臉,心中有一個聲音在狂響:這麼說,宇文瀟就是前朝太子?他就是太子?他是太子?這……這……這……
“傾雲,你還好嗎?”看到她的樣子,宇文瀟自是無比擔心,更多的則是害怕,因此小心翼翼地說着,“不錯,其實我纔是真正的前朝太子,先皇百里乾寧之子!你……你覺得接受不了嗎?可你剛纔發過誓的,無論我的身份有任何變化,你都會陪着我,愛我疼我,你……你倒是說話呀?難道你在乎……”
“不,我不在乎,”百里傾雲總算是緩過了一口氣,儘管臉色依然發白,“王爺,即使不曾發過誓,我也不會在乎你的身份!我……我只怕你會在乎!莫忘記是我的父皇害死了先皇,你既是先皇之子,那我豈不就是你殺父仇人的女兒?既然如此,我們又怎能成爲夫妻
?”
宇文瀟長長地鬆了口氣,白着臉搖頭說道:“不,我們自然可以成爲夫妻!害死先皇的人是你父皇,不是你,你的心有多麼善良,我們都知道!何況我也發過誓,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我都會對你不離不棄!我擔心的反而是知道了這一切之後你會爲難……”
百里傾雲剛要開口說話,宇文通已經一伸手攔住了他們:“瀟兒,傾雲,你們先莫要考慮這個問題,如果傾雲真的是皇上的女兒,那麼她一定會爲難。可是如今,這個問題其實並不能成爲問題啊!”
這話一出口,疑惑不解的人就不僅僅是百里傾雲和月無淚了,就連宇文瀟和初寒醉都忍不住一呆,半晌沒有反應過來:這話什麼意思?如果傾雲真的是皇上的女兒?也就是說,百里傾雲其實不是百里曦照的女兒?這……
“爹,我聽不懂您的話。”宇文瀟首先反應了過來,按捺着砰砰狂跳的心問了一句,“您這麼說的意思是……傾雲她……難道不是皇上的女兒?”
宇文通又回頭看了初聞笛一眼,跟着又嘆了口氣,這才接着說道:“莫急,我說過會一點一點地告訴你們。方纔,我已經挑明瞭瀟兒和傾雲的身份,接下來便是無淚了。無淚,你可知你的一身功夫是何人傳授的?”
月無淚也被宇文通方纔說的一切震得有些發暈,不得不甩甩頭才找回了自己的理智,恭敬地說道:“奴婢不知。奴婢的師父每次來教奴婢武功之時都會蒙着臉,且故意改變了聲音,而且不肯告訴奴婢他的名諱,奴婢實在是無從知曉。”
宇文瀟腦中靈光一閃,瞬間想起了月無淚揮舞絲帶的樣子,不由啊的一聲說道:“啊!是了!之前我見無淚出手之時,一招一式都有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難道……”
“不錯,”一直沉默的初聞笛總算是開了口,而且聲音中有着淡淡的笑意,“你覺得熟悉,那是因爲你與無淚師出同門,都是我的徒兒,你,本就是無淚的師兄!”
“什麼?王爺是奴婢的師兄?”月無淚吃驚地叫了起來,接着刷的回頭看着初聞笛,“初先生您……您就是奴婢的師父?”
初聞笛點頭:“這樣,你是不是比較容易相信了?”
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初聞笛的聲音突然改變,與他原來的聲音完全不同。可是這個聲音對月無淚來說卻是無比熟悉的,因爲那正是她那總是蒙着面的師父說話時發出的聲音!
勉強鎮定了一下,月無淚卻依然激動得聲音發顫:“你……你真的是我師父?原來你就是我師父?天哪!太好了!太好了!我終於見到師父了!師父,您爲何一直隱瞞自己的身份?您可知道我有多想您嗎?”
初聞笛微微一笑,眸中也有淚光閃動:“對不起,不是我故意不與你相認,實在是此事事關重大,又關乎你的身份來歷,因此我必須減少跟你見面的次數,才能降低你身份暴露的危險。爲了讓更少的人知道
你的真實身份,我甚至不敢告訴瀟兒你是他的師妹,也不敢讓他知道你其實更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妹妹!”
“啊!”
“親妹妹?”
“我的天……”
初聞笛的話更像是一顆重磅炸彈,瞬間爆炸的威力大到不可想象,直接把宇文瀟、百里傾雲、初寒醉、月無淚四個人炸得暈頭轉向,恨不得就此昏過去算了!
這簡直太聳人聽聞了!月無淚居然是宇文瀟一母同胞的親妹妹?這豈不是說,月無淚也是先皇和先皇后秦樓月的孩子?
極端的震驚之下,月無淚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甚至連眼神都變得空洞起來:“師父,您……這個玩笑開得也太大了吧?我怎麼可能是王爺的親妹妹?我……”
“這不是玩笑,是事實。”初聞笛苦笑一聲,滿臉世事無常的感慨,“關於其中的曲折,我馬上就會告訴你。不過既然這些秘密已經準備揭開,我也乾脆火上澆油,再讓你們重新確定一個人的身份吧。”
說着,他從懷中取出了一幅畫像展開,呈現在了衆人面前:“畫像中的人便是我的妻子花凝碧,各位請看一看,能夠看出什麼?”
衆人的目光早已落在了那幅畫像上,只看了一眼便刷的回頭,滿臉震驚地看向了百里傾雲!因爲畫像中的女子除了年齡大一些之外,容貌幾乎與百里傾雲一模一樣,一樣的傾國傾城,國色天香!
“公主,您跟師父的妻子……好像啊!”月無淚下意識地開口,“簡直……一模一樣……”
宇文瀟怔怔地開口:“師父,您的意思該不會是想說,傾雲其實是……您跟師孃的女兒?”
初聞笛慢慢把畫像放在了桌子上,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只是轉頭看着宇文通說道:“老王爺,這事兒……您來說吧?”
“爹,您快說吧!”宇文瀟揉了揉眉心,簡直快要抓狂了,“我自問有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可是聽到你們方纔說的這些,都有一種快要瘋了的感覺,更何況是他們了!”
宇文通點了點頭,終於不再賣關子:“好。瀟兒,傾雲,原本這些秘密我就沒有打算永遠瞞下去,不過之前一直感覺時機未到,這才拖延至今。如今,我看到你二人情投意合,應該不會再因爲任何原因而分開,因此才決定把一切都挑明的……”
“等一下!”琢磨了半天,百里傾雲總算是想起了一個不對勁的地方,因而一擡手阻止了宇文通,“爹,既然所有人都已到場,那爲何獨獨缺了初姑娘?她不是初先生的女兒嗎?那她……”
“不,此事另有緣故。”宇文通搖了搖頭,“這件事可以告訴你們任何一個人,卻惟獨不能告訴她,因此你娘已經尋了一個最合適的藉口,將她支出去了,一時半會兒回來不來的,足夠爲父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個清楚明白。不過事不宜遲,所有人都不得再隨意開口,只管聽爲父說便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