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去把姍姍追回來吧,她是真心對你好。”孟瑤有些心疼喬北,雖然她現在已爲人婦,但女孩子天生的母性,令孟瑤對喬北的這種自我煎熬式的折磨看得很是難受。
盧偉偉立即站起來,用手摟着孟瑤的腰,顯擺着道:“小北,你看看我和瑤瑤兩個人,現在多幸福?每天都可以看到對方,感覺觸到對方,你爲什麼要鑽牛角尖呢?姍爺不好麼?你不喜歡姍爺麼?都不是!說白了,你就是矯情!就是以爲自己天下第一癡情種,但什麼狗屁都不是!你看看我,這纔是癡情種,從初三開始,一直追到現在,而且,要追到死!”
孟瑤聽得心醉,衝盧偉偉報以溫柔一笑,這讓盧偉偉心裡更是飄飄然,不斷的衝煎熬中的喬北添柴加火:“趕緊的去省城吧,別等我和瑤瑤的孩子都打醬油了,你還每天晚上躲在被子裡擼,唉,這多麼淒涼的一幕,想想都可憐……”
“滾!小爺從來不擼!”喬北眼裡射出一縷火光。
盧偉偉渾似不覺,仍然滔滔不絕:“不擼?那更痛苦,這得憋成內傷……小北,聽人勸,吃飽飯。你就聽我們一句嘛,你看馬洪都勾搭上尹幹事了,你再不行動,回頭那個什麼歐陽的,趁虛而入,把姍爺給搶走了,你就哭去吧……”
喬北一臉的不耐煩,扭過頭對孟瑤叫道:“孟瑤,你能不能管管你家的死胖子?最近學得油嘴滑舌的,我很是懷疑他在廣漢樓這半年,極有可能和哪個女服務員勾搭上了,你回去鞭他幾鞭,銬問一回。”
“我相信他!”孟瑤看向盧偉偉的眼神,無限溫柔,這不由得令喬北更是心裡難受。
盧偉偉還等要勸,喬北站起身來,將兩人推出門外,罵道:“都特麼大婚了,你還粘着小爺幹球啊?幹緊的給小爺造個乾兒子出來,偉偉,如果你不行的話,吱一聲,小爺辛苦一下,造個真兒子出來……”
“滾!”孟瑤罵道。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自己的兒子,自己造……”盧偉偉剛嘚瑟一句,被孟瑤踢一腳,瞬間沒了聲息。
兩人一走,屋子裡只剩下喬北一個人,連平時不怎麼說話的林嶽都不在,喬北更是心裡難受,他知道一個人單獨呆着,會是什麼樣一個情景。他更清楚,當自己一個人的時候,那種無與倫比的煎熬,會像細菌一樣,無孔不入,在剎那間吞噬自己的靈魂。
從桌上抓了煙和火機,喬北從屋裡逃了出來,他要去找有人的地方呆着。
……
火玫瑰娛樂中心。
趙一飛領着一班手下在一個大包廂裡,一個小青年摟着一個衣着妖豔的姑娘腰正膩歪地唱着情歌,摟着腰時不時還不老實,四處遊蕩。姑娘倒不怎麼在乎,任由小青年對自己肆無忌憚。
沙發上,幾個青年不斷的給趙一飛敬酒,一口一個飛哥,讓趙一飛很是享受。
嘭!
一聲巨響,包廂的門被人重重的踢出,裡面的一幫小青年正準備暴起,趙一飛頓覺失了面子,站起身來正想要呵斥一番,但在看清來人之後,瞬間就焉了下來。
來人他認識,而且是老相識。
“泉哥,過來K歌啊?”趙一飛臉上堆積着賤兮兮的笑容,幾步迎上去。
啪!一個重重的耳光搧在趙一飛的臉上,將趙一飛搧得跌到沙發上。來人猶不解恨,指着趙一飛怒罵:“誰特麼讓你去中轉倉庫的工地上搞事的?我有沒有告訴你,沒我的招呼,中轉倉庫的工地不準碰?”
“泉哥,這不兄弟們找點錢吃飯麼?”趙一飛從沙發上爬起來,站在來人面前,很委屈地應道。
“我特麼給的錢不夠你們吃飯麼?什麼時候少了你們的份子麼?”泉哥似乎怒不可耐,指着趙一飛好一頓罵,直到自己罵夠了,這才又指着趙一飛說道:“你出來。”
趙一飛老老實實地跟着泉哥到了隔壁包廂,門一關,趙一飛撲通一下就跪在泉哥面前:“泉哥,我錯了。”
“你還知道錯?說,錯哪裡了?”泉哥坐在沙發上,兩眼冒着煞氣盯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趙一飛。
“不該在沒你打招呼的情況下去動中轉倉庫的工地,泉哥,主要是兄弟們這段時間身邊都沒什麼錢,這眼看着工地那麼大一塊肉,也不是咱們自己的工地,就想着去咬一口。”
“咬你媽B!”泉哥一腳踢在趙一飛胸前,將趙一飛踢得仰翻在地,卻不敢反抗,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又直挺挺的跪在泉哥面前,一聲不吭,低着頭。
“你特麼差點誤了老子的大事,要不是看在你平時還能辦點事的份上,老子現在就廢了你!”泉哥的怒氣在訓了一頓之後,略微降下,指着趙一飛罵道:“這段時間,告訴你的人,哪裡都不要去,找個地方蹲着,我不打招呼,你們不允許出來,做得到麼?”
“做得到!”趙一飛低聲應道。
“大聲點!”
“做得到!”趙一飛連忙提高聲調。
泉哥訓夠了,扭頭望向一直立在旁邊的手下。手下會意,從隨身攜帶的包裡拿出厚厚一沓錢扔在茶几上。泉哥指着錢衝趙一飛說道:“這裡十萬塊,省着點,夠你們花個把月的了。”
“謝謝泉哥!”趙一飛掃過茶几上的錢,嘴角微微露出一絲笑容。挨一頓揍,得十萬塊錢,趙一飛衡量了一下,心裡剛剛壓抑着的不痛快,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如果警察找到你,知道怎麼說嗎?”泉哥冷聲問道。
趙一飛趕緊點頭:“知道,我們什麼也沒有做,只是路過一下,姓元的看我們不順眼,罵我們幾句,我們就走了。”
“路你媽B!特麼老子都不相信,你覺得警察會相信麼?”
“泉哥,你教我,你說怎麼說,我就怎麼說……”趙一飛見泉哥又要發怒,連忙改口。
泉哥冷嗤一聲,低聲說道:“如果警察問你,你就說不記得了。那裡連個監控都沒有,光有人證是沒有用的,你們從來就沒見過,明白麼?”
“明白,明白!”趙一飛將頭點的像是搗蒜一般。
“如果警察帶你進去,逼你一下,你扛得住麼?”泉哥又問。
“泉哥,你放心,我嘴巴嚴得很!”趙一飛信誓旦旦的保證,見泉哥猶有幾份不信,趕緊又道:“我什麼也沒幹,警察最多嚇唬我一下。但我怕泉哥你,哪邊重,哪邊輕,我心裡清楚。”
“知道就好。”泉哥冷眼在趙一飛身上掃過,冷哼一聲,帶着手下揚長而去。
趙一飛緩緩從地上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咬着牙小聲嘀咕道:“艹他媽的,等老子混好了,讓你跪我面前。”
去衛生間洗了一把臉,重新回來包廂裡,一衆小青年立馬圍過來:“飛哥,怎麼回事?泉哥怎麼突然……”
“閉了!”趙一飛呵斥一聲,從懷裡掏出剛剛泉哥給的錢扔給另一個青年:“大兵,錢你管着,今天先花一萬,叫服務員上酒。”
“飛哥威武!”衆青年頓時狂吼一聲,將剛纔的事兒一下扔到了九宵雲外。早就有人站在門口,衝外面大喊:“服務員,特麼進來,加單了!”
半天沒見有人迴應,青年有些按耐不住,罵罵咧咧的自己去吧檯叫人,正看見一個女服務員端着一個托盤,托盤裡兩瓶洋酒,敲着一個包廂的門,小青年覺得自己很沒有面子,立馬沖服務員吼道:“你特麼聾了?沒聽見我叫人啊?過來,這酒先給V2包廂送過去。”
服務員素養很好,端着托盤衝上青年微微鞠躬:“先生,對不起,這酒是這個包廂的客人點的,您需要點單的話,等下我再幫您送過來。”
“送你媽個B,老子沒錢啊?”小青年幾步衝過去,兩隻手拎起服務員托盤裡的兩支洋酒轉身就走。
“先生,這酒是這個包廂的……”服務員趕緊跟上去,如果這個包廂裡的客人發個脾氣,通報到領班那裡,自己肯定得扣錢,心裡想着,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
包廂門打開,一個光頭單手插兜出來,見着服務員提着個托盤跟着一個小青年進了包廂,心裡有些詫異,正要進去,又看見服務員從那個包廂裡被人推出來,手裡的托盤都不見了,委屈的眼淚啪啪直掉,一路哭過來。
見着光頭,服務員一個九十度的鞠躬:“先生,對不起,剛剛您點的酒被那個包廂的客人搶走了,我這就去再給您送過來。”
“托盤都被人搶了,你還送啊?”看見服務員窘迫和委屈的樣子,光頭有些發笑,又有一些不忍心,沖服務員笑笑:“沒事,我自己去拿回來。”
“啊……”服務員一聽,心裡更是焦急,在夜場裡上了這麼久的班,服務員猜都能猜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想攔住光頭,卻又哪裡敢攔?見着光頭一個人去了V2包廂,趕緊的跑回吧檯向領班彙報。
V2包廂裡小青年已經將兩瓶洋酒打開,正要舉杯痛飲,冷不丁包廂的門被推開,一個光頭,單手插兜立在門口,看見裡面一衆人,微微一笑:“呵,都喝上了?”
“你特麼誰啊?給老子滾蛋!”剛纔搶酒的小青年見是陌生人,毫不客氣的轟人。
“脾氣很大麼?”光頭笑笑,斜倚在包廂門框上,伸手指着桌上的兩瓶洋酒叫道:“不好意思,哥們,那兩瓶酒是我的。”
“你的?寫你名字了?再特麼不滾,老子收拾你!”小青年剛回來邀功,就被光頭追過來了,心裡極爲生氣,對光頭也毫不客氣。
光頭聽得,不禁有些想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光頭,指着小青年說道:“來,哥們,咱們探索一下,這酒它爲什麼是我的。”
“真特麼煩!”小青年哪裡忍得住,從桌上摸了一個空的啤酒瓶子,一搖一擺地走到光頭面前,突然暴起,將手裡啤酒瓶子狠狠地砸往光頭的腦袋上,嘴裡猶自罵道:“我艹你媽B,你丫煩不煩?”
只是啤酒瓶子還沒砸下來,腹部就被光頭的一隻腳猛地踹上,整個身子被一股慣性衝擊的噔噔噔連退幾步,撞上包廂裡面的幾個人,又帶上茶几,一下子將茶几上的酒杯酒瓶撞得咣鐺作響。
趙一飛在光頭推開門的時候,就一直冷眼旁觀,此時見兩人動起手來,這才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往門口走來,路過茶几的時候,順手抄過一個酒瓶藏在背後。
光頭一個包廂的人聽到外面吵鬧,也從包廂裡出來,見着光頭在別人包廂門口,知道出事了,都圍了過來。
“你特麼誰啊?古城有你的號嗎?”趙一飛分開衆人,立在光頭面前,揹着兩手在後面,掂着一個酒瓶子,一擅一抖的。
光頭正要說話,旁邊一人站出來攔住,衝光頭說道:“劉浪,你先回包廂,我來處理。”
“好,勝哥,這小子手裡拎着酒瓶呢。”光頭正是劉浪,晚上正約了一衆獄友過來談車隊的事情,剛叫了兩瓶好酒,沒想到卻被趙一飛的小北生搶過去了。
“呵呵……”畢勝微微一笑,衝劉浪衆人揮揮手,示意他們回包廂。一衆獄友都是廝混過來的人,見着打架,哪裡肯走?卻被劉浪連推帶拉的扯回包廂,並且將包廂的門直接給關上了。
“劉浪,他一個人……”一個獄友有些擔心。
“他一個人更方便。”劉浪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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