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伯伯,古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現在是緊要關頭,要想逼得他開啓地下錢莊網絡,你不得想個招給他使個絆子麼?不然的話,我這秋月湖的項目指不定又爭不過他,隨後的結果是,融的上百億慢慢撤資,我繼續回去賣菜,然後你一生氣,叫一隊武警把我抓了,吊在直升機上游街示衆,下面還掛一條碩大的條幅,上面寫五個字:炮灰的下場。”喬北說這番話的時候,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凌國鋒聽得,不由得笑道:“什麼亂七八糟的?”
“哎呀,凌伯伯,你還會笑呢?我以爲你是那個鐵面無私包青天,整天黑着一張臉的那種……那什麼,真的,你再不插手,我這就要潰敗了。”喬北說的是事實,因爲他現在的確還沒有想到更好的辦法。
要刁難老街改造的項目,那絕對沒問題。要挑起市裡兩個派系的戰爭,那也沒問題。但要想逼得他動用地下錢莊的流通網絡,這就不僅僅是自己一個人能辦到的了。尤其是在聽到樓下幾位老總向自己提醒的資本撤退的問題,更是讓喬北一時腸結。
不是自己的錢,總歸不穩當。
不像是自己新城果蔬的錢,自己想要怎麼花,就怎麼花,底下人沒一個敢放屁,更沒一個敢在自己不開口的時候提出分紅或是其他想法。
絕對霸道總裁。
可這是別人的錢啊,人家也盯着呢。都是幾千萬、幾億的扔過來,不盯緊了纔怪。
這讓喬北很無奈。
電話那頭的凌國鋒似乎想了許久,纔對喬北說道:“萬山集團現在的資金也吃緊,再逼一把,他可能就要啓動地下錢莊的渠道。小北,這個時候,你無論如何要穩住,我會想辦法配合你。”
“穩住?我怎麼穩住啊?凌伯伯,你以爲這是我自己的錢呢?想怎麼砸就怎麼砸?再逼不住他,我這後面的投資人指不定就撤資了,哦,你以爲後面的金主幾億幾億的砸過來,是幹嘛吃的?人家是想着要賺錢的好不哩?我沒辦法帶着他們賺錢,那我還有什麼作用?回頭好個李牧緩過這口氣來,首先收拾的,肯定是新城。”喬北一頓牢騷,他很暴燥。
“我說過,我會想辦法配合你。”凌國鋒語氣又開始冷漠了。
喬北聽着卻更是牢騷滿腹:“配合,怎麼配合?叫你扔個千八百億的給我,你又不給。叫你給他使個絆子,你還猶豫不決,說什麼……”
“小北,你現在只有往前衝,絕不能後退。退一步,李牧就進一步,你明白這個道理麼?”凌國鋒打斷了喬北的話。
喬北長嘆一口氣,應道:“凌伯伯,你說的我明白,我只是一時沒想到辦法收拾他。使的幾個招兒,全是小聰明……好吧,凌伯伯,這事你知道了就好,我得再尋思尋思一下,哪怕把腦殼想破了,也爭取想出一條充滿大智慧的妙計,來把李牧給徹底擊潰。”
“對!飯熟一把火,臨門一腳踹。小北,這個時候,千萬要沉住氣,不要浮躁,你越是浮躁,越容易露出破綻給對方。就這樣吧,我很忙,記住我說的話。”凌國鋒忽然像個長輩一樣,對自己諄諄教誨,這讓喬北有些措手不及。
捏着手機在手裡轉了一圈,喬北搖了搖頭,這個老條子看來是指望不上了,還得自己來想招。
只是自己的招遇到李牧,幾乎沒什麼太大的作用。組織老街居民對抗一下,只不過挑起了兩個派系互換角色,而自己又豈能讓老街的街坊一直對抗下去?當然不可能,只不過讓他們能得到更多的利益。
怎麼要讓這個李牧徹底垮掉呢?只有逼出了他的流通網絡,省公安廳纔會動手,自己纔可以趁火打劫,把幾塊地皮收入囊中。
但這個李牧確實難鬥啊!要錢有錢,要關係還特麼和市委書記的兒子勾搭上了。而自己這邊被市委書記排除,那邊被市長嫌棄,真是四處楚歌聲啊。
不對,一定有辦法的。
喬北提醒自己,仰着頭盯着天花板看了許久,又撥通了胡志勇的電話:“勇哥,萬山集團有線索露出來麼?”
“目前還沒有,萬山集團的帳上資金都是乾淨的,他的地下錢莊還沒有露出來。不過,他現在帳上也沒有多少資金了,這個你已經知道了啊。”胡志勇似乎永遠在線,二十四小時不關機。
喬北不禁大爲皺眉,叫道:“我要想個招,給他把水攪混了,讓他慌一下,從而露出破綻。”
“有一個消息,不知道對你有沒有用。”胡志勇笑道。
喬北不由急道:“勇哥,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藏着掖着?錦衣衛指揮使是幹嘛的?就是探聽情報,然後立即彙報給朕的。趕緊的,給朕說來。”
“呵呵……市委書記何文謙的兒子何宇峰生活腐敗,在逸龍山莊後面,有一棟獨院的別墅,裡面養了一大羣美女,只不過守衛森嚴,他的人看得很緊。但下面的人回報說,古城有許多官員都去過那棟別墅,而且李牧也過去。這個消息,不知道喬地主可喜歡?”胡志勇說的很輕鬆。
喬北一聽,大喜:“太有用了!你必須得安排人潛進去……勇哥,記得我們之前就是爲了一張內存卡麼?你得想辦法也弄一張內存卡,那什麼……你懂的。”
“哈哈,我就知道你會喜歡,我已經安排人進去了,但這個得花點時間。”
喬北聽得還要花時間,心裡又是一急,叫道:“勇哥,不能太長時間……這樣,勇哥,你想一下嫂子當初的事兒。我敢肯定,這個何宇峰弄這麼一個地兒,招這麼多美女進去,肯定也是威逼利誘的,一定有被壓迫的情況發現,你從這個方向去突破,一定有戲!”
“靠,叫你不準提芳芳以前的事情,等下她聽到了,該心裡有疙瘩了!”這是胡志勇的命門,自從兩個人在一起之後,胡志勇不斷的勸慰林芳,經過兩年時間,終是讓她釋懷。
但胡志勇知道,林芳心裡仍然保存着那份記憶,畢竟,這麼痛苦和煎熬的記憶,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完完全全釋懷的。
喬北此時哪裡還管這麼多?聽到有這個好消息,豈會放過?當即賤笑道:“嫂子那兒,到時我去道歉,縱是嫂子要把我綁了剝皮抽筋,我也在所不惜,眼皮都不眨一下,勇哥,你知道的,我向來說話算話……”
“滾,你要一道歉,那不明擺着揭她的傷疤麼?事兒我會盯緊,你等我電話,一有消息,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胡志勇罵了一句,才正色道。
喬北笑道:“一定要有證據啊!拿到了這個證據,古城政壇再來個地震,嘿嘿,沒人幫李牧,小爺就可以在古城橫行霸道了,到時那個李牧,我欺負死他!”
“牛B死你!”胡志勇沒再聽喬北陶醉下去,一把將電話掛了。
煎熬着、壓抑着過了好幾天,這是喬北收到的最令自己欣喜的一條消息了。下樓的時候,喬北兩手插兜,吹着口哨一路逍遙,見到五位老總看自己詫異的目光,不由得一臉嘚瑟:“幾位叔,還在想呢?沒事,再穩住一個禮拜,小爺保管把這個李牧給吊在古城最高的樓上,用皮鞭往死裡抽他。”
五位老總面面相覷,不明白剛纔還陰雲密佈的喬北,上樓打個電話的時間,就一片晴朗。老盧目光掃量喬北一番,問道:“想到辦法了?”
“必須的!一週之內,要釘不死這個李牧,我就把錢全給退了!”喬北也不管到時能不能做到,大刺刺的坐在衆人面前,笑道:“幾位叔,現在你們得幫我再去弄點動靜出來,就對外傳一句,如果我拿不到秋月湖的項目,你們就全體撤資。”
“你的意思是讓引誘李牧來和你爭?只不過,他來爭,對我們並沒有好處。小北,你要知道,他現在是資金吃緊的時候。不說,可能還會放棄。你這一傳,他知道你現在的處境,他肯定會想辦法拆借資金也好,融資也罷,來和你搶一回。”雲天集團的王總提醒道。
喬北詭異一笑:“我就是要他來和我搶,他不來和我搶,我這妙計還用不上。幾位叔,容我先保個密。你們不用擔心,我說過,大不了,我帶着你們一起去挖礦嘛。”
“小北,你看來很有信心啊。”長運集團的江總從喬北擺平了張泉的人馬之後,對喬北極爲喜歡。沒辦法,自己公司裡的的哥沒什麼文化,就是崇拜這種足以帶給他們執血沸騰的偶像。
“必須的。”喬北笑笑,雙手合十叫道:“幾位叔,你們忙,這事兒掀得動靜越大越好,最好是真有金主來要求撤資。不過,錢在我手裡,要拿走,不得一兩個月麼?哈哈。”
“這回看來是真有主意了。”老盧搖了搖頭,經過那麼多事情,他已然很瞭解喬北,衝另四位老總笑道:“幾位,咱們聽從號令唄?看這兔崽子嘚瑟的樣子,我倒還真的輕鬆一些了。”
滄遠李總微微一笑:“走吧,我們的確要去穩住那幫老傢伙,再不穩住,人家該上門要錢了。”
衆人會心一笑,和喬北打過招呼,匆匆離去。
等到衆人出門,喬北才一下癱在沙發上,仰天長嘆:“蒼天啊,你是高度近視加散光麼?爲什麼要給一個未滿二十歲的十佳好青年這麼大的壓力?你不知道,會逼瘋人的麼?長得帥,就註定要擔起如此重任麼?”
“怎麼了師兄?”門口,龍薇和孟瑤進門,就聽見喬北的哀嘆。
喬北搖了搖頭,一臉苦逼地衝龍薇叫道:“剛五位叔來了,說所有的投資者都要撤資,讓我準備買好一根繩子,上吊用……”
“呵呵~師兄,你不用上吊。”龍薇倏然落座,像一隻在空中飄逸飛翔的白鷺,輕輕的落在喬北面前,嫣然淺笑:“黎明前的黑暗,最是讓人感覺到壓抑,這是很正常的。但我相信師兄一定能挺立不倒,迎接明天的豔陽。”
“哎呦喂,這文藝腔整得……”喬北其實心裡已然有了主意,只是這幾天面對的所有事情,都讓自己很壓抑,這才發一聲牢騷,沒想到還被龍薇聽到了,一陣安慰,這讓喬北的心裡極爲舒服。
一個人承受的壓力到了一定的極限,一根羽毛也可以壓垮這個人。但同樣的,一株茅草也能托起來。
龍薇微微一笑,繼續說道:“李牧快要撐不住了,我估計萬山集團能撥過來的資金也不會超過十億,他如果繼續跟你的秋月湖計劃,一定會崩盤。”
“呵呵……師妹,你還是太嫩啊!”喬北直搖頭,他清楚龍薇分析的很準確。只不過,龍薇不知道,李牧還有一個地下錢莊,裡面有大把的見不得光的錢,只要那些錢一出來,要跟自己一個秋月湖計劃,那簡單是太容易了。
而自己,苦等這一刻,已然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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