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喬北不斷的衝凌姍磨磯,凌姍煩不勝煩,開始還和他爭論幾句,到後面,乾脆不再理他。
“哎,你到底說話啊?是不是無可狡辯了?現在認同我的話了?你是不是心裡也覺得極爲愧疚,開始認爲我是冤枉的吧?我看,你不如把我當個屁,悄悄地放了吧……”
“閉了~”凌姍隱約感覺到不對勁,後面一輛麪包車已經跟着自己走了幾個街口,這明顯是針對自己而來。
“你看,你又發脾氣……這不好,網上說女生脾氣太燥容易引發癌變——氣癌,真的!我平時挺關注這方面的知識點的……”
凌姍沒顧得上喬北,方向盤一甩,將車拐入了一條單行道上。
果然,那輛麪包車緊跟了上來。
“哎~我跟你說話呢!”喬北看着鐵青着臉的凌姍:“你說,我就偷偷拿了幾個TT,整得就好像跟你多大仇似的,老實說,是不是你家親戚開****店的?大不了回頭我到街道計生所弄幾盒給還回去就是了,至於麼?”
凌姍沒理他,腳下加大了油門。
五凌榮光也加快了車速,緊緊的跟在凌姍的桑塔納後面。
“我說死條子,見過不講道理的,沒見過你這麼不講道理的!回頭那幫盜賊抓住了,證明我的清白,你就知道小爺是多麼的純潔了……”喬北一個人唱獨角戲,感覺到素然無味。
透過後視鏡,凌姍見面包車接連跟了自己幾個彎道,離自己越來越近,已經完全確認是跟蹤自己的車輛,心裡愈是緊張,掏出手機撥通鄺文斌的電話:“ 鄺隊……”
“說。”
“有人跟蹤我。”
“跟蹤你?爲什麼跟蹤你?”
“我也不知道,甩了幾次,沒甩掉。”
“位置?”
“新區大道往東,距離局裡3公里左右。”
“別慌~”電話那頭的鄺文斌衝身邊的一衆刑警快速說道:“按我剛纔說的疑點開始排查。注意,行動要保密,有任何事情先通知我,不準單獨行動。一組、二組先跟我走,歐陽上我車,其他人出發。”
“隊長,怎麼辦?”凌姍看着後視鏡裡越來越近的麪包車,急問道。
“應該是你車裡的那小子惹的禍,給我死盯着喬北,敢跑,直接開槍!”
“是。”
“現在大白天,沒人敢在這個時間點做什麼,你別慌,先往局裡開,我已經往你那邊接應。” 鄺文斌跳上車快速啓動,車子離弦般的箭一樣射出去。
“哎呀,這回死了……”喬北聽得凌姍的話,扭頭往後面望去,見面包車離自己已經不到30米的距離,大叫道:“開快點!快點!尼瑪,警察都敢追,什麼世道……”
凌姍掛了電話,腳底下猛踩油門。
“我就艹他大爺的!以後說什麼也不用TT了,這都什麼人啊?窮瘋了不是?爲了幾個TT,至於麼……”喬北看着愈來愈近的麪包車,大呼小叫:“死條子,快,把我手銬打開,等下跑都沒法跑……”
“別吵!”凌姍右手從腰裡撥出手槍,在方向盤上磕開保險,指着喬北怒道:“你再BB一句,我先崩了你!”
“艹,還撥槍……槍……這回特麼玩大發了……”看着凌姍緊張的臉色,結結巴巴的喬北識趣的閉上了嘴。
眼看着麪包車越來越近,已經不到10米的跑離了,喬北終究是忍不住衝凌姍大叫道:“快點!快點!給油門啊!你什麼破技術?一輛麪包車也甩不掉,你開挖機呢……”
凌姍握緊方向盤,桑塔納佔據了車道的中央,麪包車反覆幾次想要超車,都被凌姍給別在後頭。
“小心……小心……左邊……”喬北的話音剛落,凌姍猛地往剎車上跺了一腳,但爲時已晚。
“嘭! ”
左邊岔道上一輛運土方的車猛地撞在桑塔納車頭,強大的慣性將桑塔納車頭撞得偏離了幾米,車裡的凌姍和喬北兩人直接向前灌去,極其糟糕的是,喬北這一側的安全氣囊沒打開……
“嘭!”
後面的麪包車沒剎住車,直接追尾桑塔納。
凌姍這側的安全氣囊雖然打開,但土方車是從左側撞過來,整個主駕車門被撞得凹進去,凌姍的左腿被死死的卡在板金夾層裡,右手的六四也沒有握住,直接甩向了前擋風玻璃,彈跳幾下,掉落在副駕喬北的腳下。
巨大的甩力將喬北甩向了擋風玻璃,右手卻被手銬銬住,強大的拉力將喬北的右手硬生生拉脫了臼,人已經痛得暈了過去。
略停了幾秒鐘,後面的麪包車裡陸陸續續爬出來三個人,向桑塔納靠過來。
凌姍將頭往方向盤上狠磕一下,新的疼痛感讓凌姍的神智清醒了一些,隨即左腿傳來的劇烈痛感讓凌姍整個人不由得顫抖,眼光向右側掃去。
槍,槍在哪……
“別耽擱,女的別管,帶上男的趕緊的撤,這兒警察馬上得來。”土方車裡下來的一人衝後面三人叫道。
“啊……”
右側的車門被拉開,銬在車安全柄上的手銬扯的喬北痛醒過來,人直接被往外拖去。
凌姍忍住左腿的疼痛使勁伸手去副駕底下摸槍,頭髮就被一隻手抓住扯出車窗外。
“啊……警察……我是警察……”凌姍頭皮痛的要命,咬牙衝車外抓住自己頭髮的人喊道。
車外面的人沒有應聲,直接一個掌刀斬暈了凌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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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咣!咣!”
廖永忠接連在桌上狠砸了三拳,衝立在對面的鄺文斌吼道:“這就是你要的低調?這就是你給我的結果?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扒了你的這身皮?”
“對不起,廖局……”
“現在說對不起有什麼用?人呢?嫌犯在光天化日讓人在路上給劫跑了,並造成隨行警員重傷,你這個刑警隊長是幹什麼吃的?”
“廖局……”
“你不要叫我局長,我是不是你局長還難說,現在,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首先第一要務是把人給我抓回來!”
“已經佈置下去了。”鄺文斌低聲應道。
“佈置?怎麼佈置?就你刑警隊幾個人也叫佈置?”廖永忠怒火沖天:“武警、特警我已經協調好,在全市布卡,再不行,我就調民兵預備役,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我找出來!”
“是!”
“凌姍怎麼樣?”廖永忠問道。
“左腿骨折,身體多處挫傷,現在公安醫院,剛歐陽凱打電話過來,說已經搶救過來。” 鄺文斌低聲應道。
“幸虧人搶救過來了,人要救不過來,你這瀆職罪足夠讓你進監獄!”廖永忠指着鄺文斌:“爲什麼只安排凌姍一個人帶嫌犯去公安醫院?你不知道這是重案嫌疑犯嗎?”
“嫌犯是老街派出所老所長的兒子,現在的撫養人是派出所退休老民警,我也調查過,嫌犯的社會圈子相對來講比較簡單,沒有前科,剛從學校輟學一年,目前無業狀態。”
“輟學一年,這已經足夠讓一個好人學壞!他爸縱是再大的官,只要是嫌犯,沒查清之間,就不能掉以輕心!更何況,這是兩條人命的大案,你擔當得起還是我擔當得起?你怎麼沒有一點政治覺悟呢?”
“是!”看着憤怒的廖永忠,鄺文斌沒敢反駁。
“去,給我查!我要結果!結果!明白嗎?”廖永忠敲擊着桌着吼道。
“是。”
“我現在沒時間來教訓你,我還要給領導彙報,我希望下次給領導彙報的時候,是好消息,老鄺,你明白嗎?”
“明白!”
“滾吧!”廖永忠無視默默出門的鄺文斌,坐在椅子上,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這纔拿起桌上的電話:“劉秘書嗎?我市局廖永忠,我想就領導關心的命案進展向領導作個彙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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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北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被黑暗籠罩。待到慢慢適應了光線之後,才發覺自己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一股極濃的氣味直往鼻孔裡鑽進去,周身上下無一處不感覺到疼痛。
“……噝……”
掙扎着要坐起來,一扯動右臂,一股劇烈的鑽心的疼,令喬北倒吸了一口涼氣。
“艹……特……麼……老子這是……倒了血黴……了……”喬北忍着那股鑽心的疼痛,左手硬撐着讓自己坐起來,環顧四周,黑呼呼一片,也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用左手就黑摸索了一下,右手上的手銬還銬在自己手上,連安全柄都還連在手銬上,拖在地上呲啦的響,臉上的擦傷和身上的挫傷一觸即痛,讓喬北連連吸了幾口惡氣。
“這回特麼……算……完犢子了……”
喬北左思右想想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遭此大噩,先是莫名其妙地被那死條子抓回警局……
好不容易去了醫院,接着又離奇的發生車禍,更莫名其妙的被人塞進了一個貨的,自己嘗試着掙扎了一下下,對方就二話不說直接一拳將自己揍得暈了過去。
然後……
然後醒來就在這黑咕隆咚的鳥地方,特麼……出門忘看皇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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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切諾基急剎在火玫瑰娛樂會所門口,鄺文斌從車上跳下來,帶着三個人直奔會所。
大廳裡的保安正在整理卡座沙發,聽得聲音,擡頭見是鄺文斌,衝他笑道:“鄺隊,來玩啊?這也太早了?才中午呢……”
“蹲着!”鄺文斌一把甩開保安伸過來的手,頭也不回的往樓上奔去,後面的幾個人一聲不吭地跟在後面。
“這特麼又誰惹你了……”保安被鄺文斌甩得後背撞在了卡座上,揉着腰站起來看着上樓的鄺文斌低聲罵道。
嘭!
包廂門被一腳踹開,裡面正打麻將的四個人齊涮涮地扭過頭,未等反應過來,鄺文斌一把抓住一人的頭髮,狠狠地往下一扯,那人連人帶椅子被巨力慣在地上。
“手伸出來,抱頭!”後面跟着鄺文斌的兩個刑警撥槍控制其他三人,另一人衝躺在沙發上睡覺的一男的猛踹了一腳:“起來,手抱頭!”
鄺文斌往那倒在地上的青年狂踹一腳,那青年疼的號叫連連。
“鄺隊,打個小麻將,不至於吧?”桌上的一中年雙手抱着頭衝鄺文斌叫道。
“沒你的事,閉了~”跟着上來的歐陽凱一把將中年控制。
鄺文斌一把抓住青年的脖子卡在椅子邊沿:“癩三,我就問一遍,陳洪兵在哪裡?”
“我……不知道……咳咳……”癩三的脖子被鄺文斌卡得喘不過氣來。
“你一個馬仔整天跟在陳洪兵P股後面你不知道?要跟我扯犢子?”鄺文斌用手直接抓住癩三的脖子問道。
“……咳咳……我說……咳……我說……”連喘幾口氣,癩三叫道。
鄺文斌略鬆開癩三,兩隻眼睛一股殺氣逼向癩三,讓癩三不寒而慄,連緩了兩口氣,才道:“……在樂都洗浴中心…… 真的……昨晚他在這裡打麻將來着,我接他的手不到半小時……不信,你問他們……”
鄺文斌掏出手機撥出:“樂都洗浴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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