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良娣家樓下。
兩個青年已然纏了徐良娣近三個小時,不斷重複述說自己來的目的,希望徐良娣考慮一下,撤消申訴,卻被徐良娣一口回絕。
“你就是想訛點錢對吧?”爲首的青年的耐心已然到了極限,動作上也有一些急躁,幾步搶在徐良娣面前,強行把徐良娣攔下,很不耐煩地叫道:“你說,想要多少錢?”
“我只想要一個公道。”徐良娣一把推開青年,她跟着劉衛民這麼些年,這樣的小混混她是見得多了,要不是爲了劉宇,她現在可能還在劉衛民身邊。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青年一把扯上徐良娣的袖子,將徐良娣拉了一個趔趄,連退兩步,這才穩住身形。
“不準欺負我媽媽!”剛放學回家的劉宇遠遠的就看見兩個青年圍着徐良娣,這時還動起手來,哪裡忍得住,大步衝過來,胖乎乎的小拳頭攥得緊緊的,擋在徐良娣面前,衝兩個青年怒斥:“我要讓警察叔叔把你們抓起來!”
“小B崽子,還逞英雄唄?”領頭青年伸手用力的推向十一歲的劉宇,將劉宇推得往後直退,重心一個不穩,摔在地上。
“你們幹什麼?”徐良娣連忙奔過去,扶起劉宇,扭頭衝兩人怒目而視:“你們再不走,我真的報警了!”
“報警?哼,你不知道自己惹了不該惹的人麼?”領頭青年見越來越多的人圍上來,也不敢在大衆廣庭之下太過份,指着徐良娣兩人叫道:“你等着,日子還長着,有你……”
嘭!
領頭青年話未說完,就感覺腰上一痛,身子已經凌空,橫飛五米之外,重重的砸在地上。
另一個青年大驚,側臉向旁邊望去,就看見一個一米七不到的小個子,理着板寸頭,揹着一個普通的單肩包,身上穿着也很樸素,正單手插兜,臉上笑兮兮的,慢慢向自己走來。青年怒道:“你幹什麼?少管閒事。”
“啊?幹什麼的?我還不知道呢,聽說東家要封我爲一品帶刀侍衛……”小個子微笑着靠近青年,也不見他怎麼出腿,青年的身子就跟着飛了起來,直直撞往剛剛爬起來的領頭青年,兩人嘭的一聲重重的碰在一起,那個領頭青年又被砸回地上。
小個子笑着走近徐良娣兩人,衝徐良娣微微點頭:“徐姐是吧?我叫馮九斤,你叫我九斤好了。有我在,你不用擔心。”
“你是好人嗎?”劉宇眨巴着眼睛,散發着崇拜的光芒看着馮九斤。
馮九斤蹲下身子,衝劉宇笑笑:“小宇?我是你小北舅舅派來的一品帶刀侍衛,專門保護好人,暴揍壞人。”
“哇塞,你好厲害啊!”劉宇大喜。
……
兩青年見勢不妙,從地上爬起來想溜,蹲在地上的馮九斤頭也沒擡,伸出兩個指頭衝兩青年招手:“過來。”
兩青年面面相覷,卻又不敢不過來。剛纔的一個回合,他們已經知道,這個人不是自己可以惹得起的。
“從現在開始,不準靠近徐姐和小宇超過500米之內。如果碰上了,拐着彎走。如果是巷子裡,你就掉頭。如果在橋上,你就跳河。如果在懸崖上,你就跳崖。能做到嗎?”馮九斤扭頭看着兩人,臉上洋溢着樸實的笑容,乍一看去,像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工。
兩青年扶着自己的腰,想怒罵幾句,卻又哪裡敢開口?
馮九斤微微皺眉:“我問你話呢?”
“行。”領頭青年臉色極其難看,卻不敢反駁,只得咬牙應道。
“小宇,我們走。”馮九斤攬着劉宇的肩頭,不再理會那兩個青年,咧嘴衝徐良娣笑道:“徐姐,聽林嶽說你很會做飯對嗎?我這連續趕了三天的火車,盡啃饅頭了……”
徐良娣見他出手,就知道他不是一般人。聽得是喬北和林嶽的朋友,心裡更是清楚他就是來保護自己的那個人,當下微微一笑:“咱們回家再說。”
……
新城財務部。
喬北霸佔着孟瑤的電腦,正在網上下象棋。但對方已經十多分鐘還沒走一步,這讓喬北非常憤怒,在聊天框裡罵道:“特麼會不會玩?下個象棋你還要想這麼久,你當你是棋聖啊?早知道小爺不設這麼長的時間。”
喬北經常將一局棋的時間設定爲一個小時以上,然後在快被對方將死的時候,就不再動,就這麼幹耗着,等着對方忍不住,自己認輸,或是詛咒對方突然斷線……
“起開!”孟瑤進來伸腳往椅子上一踢,喬北手一抖,連續點兩下,卻發現網上自己主動認輸,不由大怒:“孟波波,你幹嘛?我本來這盤棋要贏了,你一踢……”
見着孟瑤歪着脖子瞪着自己,眼中還射出不善之意,悻然從椅上子站起,搖頭嘆道:“已婚婦女就是麻煩,肯定偉偉沒餵飽……”
“你纔是婦女!”孟瑤怒罵,她還沒結婚呢,心裡一直抗拒。
喬北又坐在劉豔琴旁邊,嘿嘿一樂:“琴姐,上次你和孟瑤去找盧叔,他怎麼說?我都沒來得及過問這個事。”
“盧總說了,以後再也不想見到你,讓你有多遠就離他多遠,說見到你就晦氣……”劉豔琴沒擡頭,她很忙,那些分店的帳目還沒捋清,就被喬北派出去找老盧談店鋪。
喬北兩眼一瞪,怒道:“艹,我還不想見他呢!要不是偉偉把組織的資產敗得一乾二淨,我用得着求他麼?不過,談得怎麼樣?店面我是到手了,但這錢還沒確定下來,萬一盧叔獅子大開口,我也好讓偉偉去抱他大腿哭一頓。如果不行,就再加孟瑤,兩個人一人抱一條大腿……”
“德性!”孟瑤身兼數職,最近忙得團團轉,各種煩心事,心情極度不好。
“盧總說租金不能免,但可以先拖欠一個季度,也就是說,一個季度之內,那十間店鋪你可以自由發揮。一個季度之後,一次**清一年的租金,盧總說如果你三個月都賺不回一年的租金,就去買塊豆腐自己撞死……”劉豔琴擡眼斜看喬北,雙眸冒出一絲戲謔的微笑。
喬北聽得眉頭一挑,兩手捂着臉,嘴裡發出嗚嗚嗚的嚎叫:“唉……大家都這麼熟,談錢多傷感情?可這個盧叔,比黃世仁還周扒皮,我早晚會折在他手裡。”
“你可長點心吧,盧叔讓三個月不錯了,那裡都是黃金地段,隨便租出去就是錢。”孟瑤皺眉罵道。
喬北一聽,猛地睜開眼睛,指着孟瑤悲哀地嘆道:“孟波波,別怪我沒提醒你,以盧叔這麼摳門性格,你要嫁過去,肯定是各種煎熬,不如你將偉偉拋棄了,咱們倆好……”
“你不有女文青麼?還有一個女警察在等着你……哎,喬地主,我問你,剛纔那個面試的女孩子怎麼回事?你什麼時候勾搭上的?”孟瑤問道。
“正要說這事。”門口馬洪拿着一份簡歷,靠在門上,打斷兩人的閒扯,衝喬北笑道:“喬地主,這個人怎麼安排啊?”
“不都你管麼?你做主,別來煩我。我正和孟瑤商量讓她拋棄偉偉的重事……”喬北扭頭又轉向孟瑤賤笑道:“孟波波,你看偉偉除了一身五花肉……”
“喬地主,這個人不是你重點關照的麼?”馬洪將簡歷啪地一聲拍在喬北面前。
喬北掃過一眼,隨即扔回給馬洪:“前臺文員。”
“啊?”馬洪一愣,他不明白喬北的意思。
“胡苒,十八歲。高中剛畢業,沒有任何特長,沒有任何工作經歷,連續去應聘過數家公司被拒,這樣的人在分店還可以培養一下,進寫字樓扔前臺都是糟蹋糧食。”喬北頭也沒回。
馬洪一怔,笑道:“你都知道了啊?”
“廢話!”喬北當然不會將路上學車撞了胡苒,又詳細的看過她的簡歷一事說出來,在腦子裡尋思一下,壞笑道:“工資開一千五,三個月試用期。如果沒幹滿一週,一分錢都不給……”
“喬地主,你這玩得是哪一齣啊?”馬洪一頭霧水,明明過來重點關注一下,這回卻又各種擠壓。
喬北眉頭一皺,衝不明就裡的馬洪怒道:“咱們是要奔着世界五百強去的,分店的店員咱們可以從基礎挖掘培養人才,重品再重才。但寫字樓裡必須要像琴姐這樣的精英!沒聽說麼?白骨精、白骨精!白領、骨幹、精英!人才必須以琴姐這樣的爲標準。”
“那也不能一個月開一千五啊?這都是古城最低工資標準了。”孟瑤也皺眉,這個喬地主太摳了。
“你懂什麼?”喬北橫過孟瑤一眼:“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勞其筋骨……她要想要成爲像琴姐這樣的精英,必須從基層幹起,一步一個腳印慢慢學,這對她是有好處的。孟波波,不是我說你,就你這素質,要不是看在是組織元老及家屬的份上,早開了你。”
“我這還走後門了唄?”孟瑤笑容裡透出一絲不善。
讓喬北捕捉到,立馬岔開話題:“跟你們說哈,不要讓她知道我的真正身份,回頭她真的愛上我了,這特麼事大了。”
“你不就想這樣麼?”馬洪笑道。
“小爺的愛情在聖莫尼卡,這種感情方面的事情你不懂,趕緊的去幹活,再閒聊天,我扣你工錢!”喬北劈頭蓋臉的訓斥,把馬洪訓得灰溜溜的逃走。連馬洪都知道,再不走,這喬地主會動真格的。
“小北,這人也招得七七八八了,現在,你準備怎麼弄啊?”劉豔琴插嘴問道。
“再等等,明明還沒有將陸文龍的內部攪亂,現在還不是最後大反攻的時候。不過,這段時間我們要做一些準備。琴姐,將資金歸攏歸攏,我要想辦法把大王鎮的中轉倉庫蓋起來。”大王鎮的倉庫早就在喬北的計劃中,中途入獄,讓這件事情拖了快一年了。
劉豔琴微微一笑:“小北,你就這幾百萬,還想去蓋大型中轉倉庫啊?”
“小爺玩得就是空手套白狼!琴姐,你看着吧,一個月之內,我必須把大王鎮的倉庫項目讓它啓動起來!”喬北胸有成竹。
“呵呵~你準備怎麼幹?”劉豔琴頓時來了興趣。
“先找大王鎮的菜農,將土地的事情敲定。再讓魏叔露個面,代表投資者去考察一番,然後和大王鎮政*府正面接觸。憑着小爺的三寸不爛之舌,這種事情,還不是手到擒來麼?”喬北右手一攥,衝劉豔琴一仰頭,飛過一個賤笑。
劉豔琴沉思片刻,搖頭應道:“就這幾步,太過簡單,遠遠不夠一個項目的流程,小北,要想建起大型中轉倉庫,你還有很多路要走。”
“這不有你麼?我的白骨精!”喬北嫣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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