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兒,轉悠嘛了?”
就在我轉悠着找周杰的功夫,楊發問了我一句。
我說:“哦,老虎的對象,剛纔還在這塊兒了,我尋思上他那拿點兒幣的,結果一找他人沒了。”
“捱打的那個?”楊發問我。
“咳,早換了。介小子也不幹嘛去了。”我一邊說着倆眼一邊尋摸着。
楊發說:“興許是上廁所了呢。”
“要上廁所也是拉稀了,我都找了一圈兒的功夫了,拉嘛也該出來了。”我說。
楊發沒再理我,他壓根都沒看見周杰長什麼樣,就是看到了他也不會關心的。我倒不是真的爲了想拿幾個幣,而是怕剛纔帶於文航過來的那小子不甘心,趁我們專注打遊戲的功夫把周杰帶走了,周杰那小子又是牛逼哄哄的,只要人家一叫囂,我估摸着,他指定就得跟着出去的。
在大廳裡找不到,我去廁所瞅了一眼,果然沒有他。乾脆,我還是出去找吧。
結果,我在遊藝廳外面兒轉了一圈,走廊什麼的地方還是沒找到他。這時候,我這心裡就有些沒跟了,畢竟他是跟着我們過來的,這人要是就這麼沒了的話,待會兒跟老虎怎麼交代?就說老虎不定哪天又換了一個,可是目前來說這小子還是老虎的對象啊,別看老虎換對象換得勤,但是,她搞一個還就像一個的,對哪個對象都不次。
樓道里找了一圈沒有,我想了想,就上樓找找去,剛纔於文航不是說在樓上打檯球了麼,備不住那小子也在上面兒,而且信哥也和黃毛在樓上了,實在不行,我就跟信哥說一聲的。
我登上了樓梯,看到樓上並不是我以前去過的那樣大廳的檯球案子,而是一個大過道,然後就和KTV單間一樣是一間間的包間。
我走到第二間的時候就透過窗戶,看到於文航他們幾個在裡面打檯球了,包間裡有十來個人,比剛纔多,可能剛纔他們就沒有都下去,而且,我還看到了和周杰一起玩兒遊戲的那小子,但並沒有看到周杰。
我想進去問一下的,但是又一想,怎麼問?如果不是於文航他們扣的周杰,那我這樣進去一問就不合適了。
我走到盡頭倒數第二間包間的時候,總算看到信哥了,而且,讓我想不到的是周杰竟然在這裡。
我看到他後,這氣一下子就上來了,好麼,我找了你半天,怕你出什麼事,鬧半天你還是在這兒了!
我推門而入,周杰這時候正看着信哥和癟子打檯球,跟他們有說有笑了。
看到我進去了,信哥就說了句:“上來啦。”
我沒有直接理他,只是衝周杰說:“嚯,跑上邊兒來了。”
我說完這句,包括信哥和癟子倆人就都看着我,那種眼神說不好,多少有些驚訝的感覺吧。
周杰當然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了,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我在下邊兒待着覺着沒嘛意思,就上來了。”
我“哦。”了一聲。
周杰接着說:“呵呵,也沒告訴你信兒。你剛找我了?”
“沒事兒,我也是在下面兒待着沒嘛意思,就上來了。”我說。
周杰問我:“你那幣也推沒了啊?”
本來我還納悶他這麼快上來,而且進屋也沒看見他手裡拿着裝幣的瓶子,原來還是推幣給推沒了,真你媽敗家子兒一個,剛進來的時候你沒看見那小子連投幾個幣都沒推出來啊!是,你幣多是吧,這回呢,這纔多會兒的功夫啊,你那一瓶子幣就都推沒了。
“沒有,我幾個不錯的同學過來了,都給他們分了。”我說。
信哥這時看了看手錶就對我說:“你在上邊兒待會兒吧,喝可樂自己拿去,再待會兒咱就下去了。”
我“哦”了一聲,就走到靠牆的椅子上坐下了。
信哥揣了一杆後,就問我:“我聽說怎麼着,剛纔你們在下邊兒跟別人鬧起來了啊。”
不用問,這就是周杰告訴他的了。
“哦,那小子叫人過來了,一看還都認識,沒嘛事兒。”我說。
這時候,癟子就衝我說:“行啊,有點兒面兒,哎,你混哪兒的啊?”
“哪兒也不混,三中的。”我說。
癟子點了點頭,問我:“認識劉連旗麼?”
我去,你能不能換個人問啊,劉連旗在三中也是挑號的了,外校的一提三中有幾個不知道他的啊。
“他不在那上了。”我說。
“我知道他不上了,他現在跟我一個不錯的哥們兒在一塊兒了。”癟子說。
我一聽癟子說不錯的,就問他:“你不錯的誰啊?”
癟子說:“馬猴兒,認識麼?”
我心說,太認識了,這看怎麼認識吧。
既然他說馬猴兒是他的哥們兒,那肯定他倆的關係肯定是不錯了,至於多好我是不知道,但是,我也不能傻到跟他說我見過馬猴兒啊,畢竟我和馬猴兒認識是因爲打架。
“哦,好像是聽說過。”我說。
“哎,你叫嘛啊?”癟子接着問我。
我一般和別人都說我的外號,玩鬧兒之間一般都是稱呼外號的,有的人外號叫得響,但是,你要是問他的名字,恐怕知道他外號的人多說都叫不上來的。
我現在也算是有些知名度的小玩鬧,所以,我不能說我的外號,如果說我名字的話,根本就沒幾個人知道。
於是,我就脫口而出道:“劉曉永。”
癟子一聽就說:“在三中那片兒有嘛事兒你就找馬猴兒,就說我讓你找的,你看他嘛意思。”
我能說什麼呢,只有答應他了。
“哦,行。”
癟子點了下頭,就繼續和信哥打檯球了。
別的人是躲事兒還來不及了,而這個癟子可倒好,滿世的撿事兒,混的怎麼樣我不知道,不過看他這牛逼勁兒的確實感覺有點兒過了。
我待了會兒,就跟他們打了個招呼下樓去了。周杰沒數,我不能跟他一樣沒數,本來是找他來的,結果自己再讓別人找那就說不過去了。
我下樓後,看見楊發、毛毛他們還正玩兒得興頭兒了。
我就走到毛毛身邊,看着他打彩京。
“找着人了麼?”毛毛一邊搖桿一邊問我。
“找着了,逼死樓上去了。”我說。
毛毛撇了盒煙在操作檯上,說:“咳,剛纔楊發還過來跟我說了,我就說麼,準丟不了。”
“操,你怎麼着得告訴一聲吧。”我拿起了煙抽出了一根點上了。
“呵呵,怎麼不玩兒了啊?”毛毛接着問道。
“你媽,幣都讓你們分了,還玩兒個雞巴啊。”我說。
毛毛微微一笑,就問我:“哎,看我打的怎麼樣啊?”
“湊合。一會兒你是跟楊發他們在這兒,還是跟我們走啊?”我問他。
“當然是跟你們走了啊,我對象不還等着我了麼。”毛毛說。
“那行,我就是下來告訴你一聲兒的,待會兒你告訴楊發他們吧,我先出去了。”我說完就又要出遊藝廳。
毛毛一看我要上樓,就衝我說:“還上去幹嘛去啊,在下邊兒待會兒得了唄。”
“誰告訴你我上去了啊,我出去待會兒。”我一扭身衝他說。
毛毛笑着對我說:“那行,別走遠了啊,別一會兒我們再找你的。”
“滾你大爺的,我是那麼走雞(方言,跑偏,不太地道的意思)的人麼。”我說完,就轉身往外走了。
我出了遊藝廳,站了會兒,感覺挺好的,裡面拍機子的,大聲吵吵的,太吵了,這時候我就覺得耳朵清靜了,舒服了許多。
我拿出BP機想看看時間的,等我一拿出來才發現,我的BP機上魏坤給我留言了,剛纔在裡面太吵,竟然都沒聽見它響。
魏坤是問我在哪了。
我打算一會兒跟他們一起下樓的時候再給魏坤回個電話。
我就靠着牆站那兒抽菸,一根菸沒抽完,就看見從樓上於文航他們一幫人下來了。
程燕跟我說過,於文航什麼時候出去身邊都是一大幫人,今天真是讓我見到了,我這兩次看見他,就沒見他身邊兒人少過。看他這派頭,就跟香港黑社會電影裡似的。
就見於文航嘴裡叼着煙,牛仔服搭在了肩膀上,大搖大擺地走在最前頭,不過這次我在他們這幫人當中倒是沒見到升子、鋼柱兒他們任何一個人。
於文航正往下走,一眼就看見我了。
“哎,怎麼站這兒了,冷不冷啊?”於文航問我。
嘿,你還問我冷不冷,你這大冷天的本來穿着個牛仔服就不禁凍,你還把牛仔服搭在肩上玩兒造型,我得問你冷不冷吧。
“沒事兒,在這兒站會兒,誒,不玩了啊?”我問道。
“有點兒事兒。”
說着,他就和那幫人從我身邊走過了,沒有再和我多說一句話。
別的先不說,於文航這點上還是比較牛逼的,我們這幫人就是混得再好,基本上也沒有個老大,大夥兒都是兄弟,就算是楊明混得最好,那我們也都是平起平坐的。可再看於文航這意思,顯然他在他們這幫人當中,就是老大了,其他人看樣子都是跟着他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