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怎麼樣,大夫怎麼說?”
……
就在徐麗悄悄地走近那個胖女人身後的時候,就看見有一個看上去比她要大上好幾歲的漂亮女生向那個胖女人走過去。
徐麗嚇得趕緊低着頭走到了一旁。
那個女生走到那個胖女人跟前的時候,還看了徐麗一眼,只是這一看,就把徐麗嚇了個激靈。
隨後,那個漂亮女生就和那個胖女人一起出了醫院大門。
徐麗的額頭上這時候已經滲出了冷汗,心臟似乎都快要從胸口蹦出來似的。
在醫院大廳愣神待了很久,她覺得此時天空一片陰暗,住院費對於她來說是個很大的數目,她不知道要到那裡去弄錢,但是,如果不盡快弄到錢的話,姥姥就不能繼續住院了。
徐麗覺得心裡非常的矛盾,她既不想讓姥姥病還沒好就搬出醫院,但是自己又沒有辦法通過不正當的手段去弄到錢。
當徐麗剛出了醫院大門的時候,就看到在牆邊就斜靠着那個看上去比她大好幾歲並且長得非常漂亮的女生。
徐麗看到那個女聲後,先是愣了一下,就裝作若無其事的要往外走。
“站住。”那個女生突然對徐麗說了一句。
徐麗下意識地就站住了,隨後瞅了那個女生一眼,沒有說話,又繼續要走。
“叫你站住,聽見了麼。”那個女生繼續說道。
“你幹嘛,我不認識你。”徐麗心裡非常沒底氣的小聲對那女生說。
那個女生看到徐麗這樣,反倒笑了:“哼哼,這麼小就學這個啊。”
徐麗雖然心裡非常緊張,但是,畢竟沒有被抓到現行,就大着膽子衝那女生說:“什麼啊,我學什麼了啊?”
那個女生微微一笑,身子一挺,離開了她斜靠着的牆,慢慢地向徐麗走過來。
“幹嘛,你要幹嘛,我什麼都沒幹……”徐麗說着話,害怕得向後倒退。
“你別害怕,我沒說要抓你,你是住在這兒附近的麼?”那個女生笑着走到了徐麗的跟前。
шшш ☢ttκǎ n ☢¢ 〇
徐麗點了點頭。
“我看看你的小手。”那個女生說着話,不顧徐麗是否反對,就抓住了徐麗的手擡了起來。
徐麗只是看着面前這個漂亮大氣的女生,卻不敢說話。
“這小手,真好看,又細又長,不錯。只是,怎麼手心都是老繭啊?”漂亮女生說着話擡起頭看着徐麗,等待着她的回答。
徐麗嚇得趕緊把手抽了回去,看着女生怯懦的說:“我不認識你,你讓我走行麼?”
“你剛纔要偷我媽的錢,我都看到了,現在想走,你說我能讓你走麼。”
“我沒偷,我真的沒偷,沒偷……”徐麗說着話,兩隻眼已經含着淚花了。
“哦,好妹子,別哭啊,我又沒說要抓你。”女生說着話拍了拍徐麗。
這時候徐麗感覺更委屈了,低着頭,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最後,徐麗還是把姥姥的事情和這個女生說了。她沒有辦法抗拒面前這個女生,她就是讓徐麗有那麼一種不怒則威的感覺,看到那個女生後,徐麗的心情很複雜,既對這個女生柔聲細語的話語感到親切,又被她深藏在內心的一股寒意所畏懼。
聽了徐麗對她敘述的事情後,那個女生只是笑了笑,對徐麗說:“呵,沒事兒,我帶你去個地方,只要你有膽,就能有錢了。”
徐麗當時也不知道怎麼的了,即使她心中尚還對這個女生有些懼怕,但是還是有一股力量催使着她跟着這個女生走了。
徐麗被帶到了一個堆滿廢舊物品的衚衕,這個衚衕以前她曾經路過,知道衚衕這一帶幾乎全都是收廢鐵的,只是,她從來就沒有撿到過廢鐵到這裡來賣。
徐麗被帶到了一扇綠色生鏽的大鐵門前,這時候,徐麗就問那個女生:“姐,你帶我到這裡幹嘛來,我沒有鐵要賣?”
那個女生笑了笑,說:“就是你賣一車的鐵,也不夠你姥姥交住院費的,沒事兒,你跟我進來。”
門被女生推開了,徐麗跟着她進了院子裡。
“啊,狗!”徐麗嚇了一跳,就看見院子裡的一棵樹上拴着一條黑色的大狗,那條大狗沒有叫,只是臥在那裡一雙眼睛緊盯着進來的徐麗,並且兩隻耳朵還一下豎了起來。
“沒事兒,這狗不咬人。”女生一邊安慰着她,一邊走到大狗的跟前,俯下身摸了摸大狗的頭,然後回頭衝徐麗笑着說:“你看,沒事吧。”
徐麗從那時候起,就覺得這個大姐姐的膽子很大,反正徐麗從小就怕狗,哪怕街上的一條小狗她都害怕。
徐麗跟着那女生進了院子裡的一間小平房,一進去,徐麗就看到裡面又髒又亂,地上還趴着一隻貓正在貪婪的伸着懶腰。
徐麗真的是服了,她不喜歡小動物,甚至有的小動物都能說得上是害怕了,但是,這裡除了狗就是貓的,真的讓她有些不能忍受了。
“皮皮來啦。”這時候,坐在屋內一張破沙發上一個戴着眼鏡的男的瞅了眼那個女生說道。
原來,這個大姐姐叫皮皮,徐麗心想道。
“方哥,我帶過來個小妹妹。”皮皮對那個男的說。
那個被叫做方哥的男的瞅了瞅徐麗後說:“這麼小你帶過來幹嘛啊,我這兒可不要吃閒飯的。”
皮皮一笑就走到了那男的跟前,說:“方哥,越是小就越有用啊,反正我是看她挺不錯的。”
聽皮皮說完後,方哥就再次看了看徐麗,問她:“你會什麼啊?”
徐麗愣了一下,機說:“哦,我會做飯、洗衣服,還會……”
“行,行了,我問的是,你順過東西嗎?”方哥有些不耐煩的問她。
“啊?順東西……”徐麗說着,瞅了眼皮皮。
“就是問你偷過東西嗎。”皮皮給徐麗解釋說。
“這一看就是個雛兒。”方哥說。
皮皮這時候就趕緊接過來說:“咳,她就是剛來有些緊張了,她當然偷過了,剛纔,她還去偷我媽的包了。”
“哦?”方哥聽後,頂了下眼鏡框,就仔細地再次看了看徐麗,然後問她:“你真行啊,你敢偷她媽的包?”
“沒,我沒有……”徐麗說着話就兩眼無助地看着皮皮。
“咳,沒事兒,在這兒,你就是說了,也沒人會把你交給派出所的,你放心。”皮皮說。
“行了,看着長得倒不錯,你怎麼不把她帶西大街去呢。”方哥問她。
“你別瞎說啊。”皮皮有些緊張地壓低聲音對那個方哥說。
徐麗就算是年紀小,但是這些話她多少也能聽出些眉目來了。
“姐,我想回家。”徐麗語氣懇求的對皮皮說。
“回嘛家啊,你不想給你姥姥治病了啊。”皮皮說。
“想……”
徐麗打從進來後,看到眼前這個戴眼鏡的男的就很害怕,但她又不敢跑,只能站在那裡一動不敢動的看着皮皮他們兩個人的臉色。
方哥考慮了一下,就說:“行啊,別說我駁你面子,她要是行,就用她,今個兒就試試她,讓她跟着老六一塊兒出去。”
“老六不行,我還不知道他麼,介小妹妹要是跟着他,那不得吃虧啊。”皮皮笑着對方哥說。
“操,事兒還挺多的,行啊,就讓她先跟着劉爽吧。”方哥說。
就這樣,徐麗沒有選擇不能自主的被一個叫皮皮的女混子帶入了一個以行竊爲主的流氓團伙。
大概的事,就是這麼個事,我也是在知道這些事後纔對徐麗有了新的一番認識的,徐麗之所以對我說了這些,爲的也只是要讓我知道,當初她進了這行那也是身不由己和被逼無奈的。
雖然,在她入行幾個月後,她的姥姥就因病辭世而去了,但是,徐麗卻始終沒有掙脫開這個團伙,而把她帶進去的那個大姐姐也就是五朵金花之一的南巷衚衕的皮皮。
如果說,在五朵金花裡排個名次的話,皮皮的點氣也只能算在倒數的一二名了,但即使這樣,她也比程燕的點氣要高,而五朵金花當中,就要數幺雞混得最好了。
這幫女玩鬧有開發廊的,譬如幺雞。有開酒店、練歌房的,譬如四妹兒。也有傍大耍兒文星的,而這個皮皮乾的勾當就是屬於下三流的盜竊,皮皮,從初中的時候就開始和小偷流氓混在一起,據說她在十四歲的時候就已經被人開過苞了。
徐麗在不到兩年的時間,就從一個不知名的小女孩熬成了皮皮不能離開的左右手,而她行竊的搭檔也從那個偷車的慣犯劉爽,換成了平蓮,而這個姐妹兒,一直陪着她到現在。
我一直沒有見過皮皮,也是因爲徐麗的關係,皮皮是帶她入行的,也是因爲皮皮的關係,才讓她的那個小手指廢了的。徐麗說過,她不恨皮皮,但是她自從爲皮皮做了最後一件事後,就搬出了南巷衚衕,再也不想和她有什麼瓜葛了。
這些年當中,徐麗也爲皮皮賺了不少錢了,也正是因爲皮皮,才讓徐麗的姥姥能夠多活了幾個月,徐麗說她只會記住皮皮對她的好,哪怕那個好是有她的目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