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那裡楞了好半天，直到手中的煙燒到了手指才慌忙把菸蒂撇掉。
我一邊吹着手指，一邊就在想，幺雞究竟是真的無所謂呢，還是她故意做出那種樣子來給我看的？
反正先不管這些了，先進去裡面，一會兒靜觀其變吧。
我進去的時候，看到楊發、魏坤他們幾個人已經和周杰帶過來的那幫小子勾肩搭背的在一塊兒說話了。
見到我進去，周杰就一邊笑着一邊揚手招呼我說：“哎，趕緊的坐這兒，你幹嘛去了啊，找你半天了！”說完，他屁股挪了一下，拍了拍他旁邊的位置，示意我坐到那去。
“哦，我剛出去送了個哥們兒。”我說着就坐到了周杰的旁邊。
魏坤這時候就衝我指着一個小子，說：“哎，串兒，介哥們兒折騰過於文航。”
“是麼？”我問道。
魏坤一擡屁股拍了那小子肩膀一下，說：“讓他跟你說。”
那小子就笑着說：“咳呀，介有嘛可提的啊，不值一提啊。”
我心說，於文航在我們這一伐兒的玩鬧當中，可算是個角色了，當初我們攢了多少人啊，還是出動了田傑和洪雁才把他們拿下的，你竟然折騰過他？
我就問他：“多前兒的事兒啊？”
“我原來跟他姥兒家就住前後院兒，那回我們一塊兒玩兒彈球兒，最後因爲一個球兒給急眼了，我跟他就動手了。”那小子說。
我擦，這不光是折騰過啊，感情多少還有點兒發小兒的意思了。
這時候魏坤就笑着對我說：“小學一年級的事兒。”
我去你媽的，小學一年級的事兒，你都跟我提啊，你怎麼不提你上幼兒園的時候啊，擦……
我知道，這小子就是顯擺了，那時候玩鬧間吹牛逼是常見的事兒，有時候明明事情是這樣的，但，到他嘴裡就換成了另一個樣了，無外乎就是把自己吹的牛逼一點兒，其實，往往都不是那個事兒。
我笑着說：“真你媽操蛋。”
“對，真你媽操蛋，你提那個幹嘛啊。”周杰一嘴酒氣的說。
我瞅着周杰，問他：“你這又喝了多少啊？”
周杰衝我一指他面前擺着的幾瓶空酒瓶：“不多，這些個都是我幹下去的。”
我拍了拍他，說：“哎，我操，你不怕待會兒周愛呲兒你啊。”
“他吹牛逼，別看平常我挺讓着她的，真要有嘛事兒的話，她還得聽我的，我要說一句，你問她敢說別的麼。”
周杰這話雖然說得挺牛逼，但是這聲兒卻是越說越小了，到最後一句似乎就只有我能聽到了。
俗話說臭味兒相投，嘛人找嘛人啊，周杰能吹牛，跟他在一塊兒玩兒的人那自然也就強不到哪兒去了。
就在我和周杰說話的功夫，就聽見程燕喊我：“曉永！”
我一扭身，問她：“嘛事兒！”
“過來下。”
周杰這時候就摟着我說：“操，就別過去，她讓你過去就過去，多沒面子啊。”
我一扒拉他的手：“你牛逼，我可不牛逼，回去我跪搓衣板，趕着你不跪了啊。”
我走到程燕她們那桌，看到艾莎莎正在穿外套。
程燕用商量的口氣對我說：“莎莎有點兒醉了，別讓她自己回去，你送她一趟吧。”
她這麼一說，把我給說楞了，在這兒坐了這麼些個人，爲什麼要讓我送她啊？
不過，既然程燕說了，我也抹不開面兒，就說：“哦，行。”
艾莎莎這時候臉頰泛紅，還跟程燕客氣着說：“不用，出門不就有的麼。”說着，就又對我說：“你接着玩兒吧，不用。”
我看艾莎莎穿衣服的時候，身子都有些打晃兒了，就說：“介你說了不算啊，這不都給我下命令了，我敢不聽麼。”
艾莎莎一聽我這麼說，眯着眼，笑着說：“你還別這麼說，別回頭我到家了，你再丟了，我可擔不起。”
程燕這時候還衝她笑着說：“沒事兒，我妹子到家就行了，他丟了就丟了。”
“喝，你還真能把我捨得出去啊。”我笑着對程燕說。
程燕對我說：“別貧了，送完了，你樂意回來就回來，不樂意回來就直接回家吧。”
“要不，一塊兒把你送回去吧，你倆不是挨着近麼。”我說。
程燕對我衝周愛那邊撇了一眼，說：“我能回去麼？行了，走吧。”
豬嘴也站了起來，扶着艾莎莎的胳膊。
“我沒事兒。”艾莎莎推了豬嘴一把。
程燕這時候也站起身扶住了艾莎莎：“回家睡覺去。”
“沒事兒捏，別扶我。”艾莎莎說着又要推程燕。
程燕手一使勁，攥着她胳膊晃了一下，說：“好好兒着，嘛啊。”接着就衝我說：“別光看着啊，扶一把。”
我其實不是沒眼力勁兒，可是你在跟前，我要是去扶的話，不是怕你不樂意麼，既然你都說讓我扶了，那扶就扶唄。
我瞅了魏坤一眼，這時候他正和剛纔吹牛逼那小子摟着有說有笑了，我就衝邢浩喊了一聲。
“哎，我走了啊，送趟人！”
“哦，用我們跟着麼？”邢浩問我。
“沒事兒，我看情況的，一會兒還得回來了！”我說。
我和程燕倆人一人一邊攙着艾莎莎的胳膊，艾莎莎走路還真走不直了，吃飯的時候她都沒喝酒，到了這兒怎麼就能喝成這樣呢，這酒量真不行啊。
我倆把艾莎莎一直扶到了電梯口，艾莎莎斜靠在牆上眯着眼就是笑。
“她怎麼了？”我問程燕。
程燕皺着眉頭說：“咳，能怎麼着，讓那幫犢子灌的唄。”
“誰啊？”
因爲今天來的人多，我不知道是楊發他們幾個還是周杰帶來的人。
“還能有誰啊，周愛對象帶過來的那幫唄，也怪莎莎逞能，讓人家一嗆火就喝，我怎麼攔她啊，都攔不住。”程燕說。
“我沒喝多。”艾莎莎這時候靠在牆上說了一句。
程燕狠狠瞪了她一眼，說：“你閉嘴吧！”
“行了，回去睡一覺就行了，不是有我送她麼。”我說。
“咳，要是沒別的事兒的話，就不讓你送了，小愛那脾氣非得等散了場跟黑子他們攙和。你說我這幾個姐妹兒，就沒一個讓我省心的。我能走麼，你說？今個兒我們姐兒幾個就來了我們這幾個人，你說，我這要是再走了算嘛事兒啊。”
我說：“嗯，你放心吧，你妹子我保準送到地方兒。”
“那個，沒嘛事兒的話，就直接回家吧。”程燕說。
“我還回來了……”
還沒等我說完話，電梯門就開了。
程燕一看，就衝我一擺手，說：“行了，進去吧，你扶住了她啊。”
我一扭身，就對艾莎莎說：“門開了，咱進去吧。”
艾莎莎晃着身子就進了電梯，我衝程燕擺了下手，也跟着進了電梯。
跟我們一同進電梯的還有一男一女，倆人歲數也不大，看樣子也就和我們差不多大，她倆應該是對象，看樣子那男的也喝多了，是那女地攙扶着他。
進了電梯，那女的還指責男的說：“酒不要錢是麼，就一個勁兒灌啊！”說完，還瞅了我和艾莎莎一眼。
艾莎莎這時候頭靠着電梯內壁，前額的頭髮都散開了，把臉都遮住了。
我湊到艾莎莎跟前，輕聲問她：“你怎麼樣，沒嘛事兒吧？”
艾莎莎眼都不睜的衝我一擺手，說：“沒事兒，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我說：“你要想吐，就說話啊。”
艾莎莎只是抿了下嘴，沒有理我。
電梯門開了，電梯裡那個女的還衝我說：“大哥，受累幫我扶他一下行麼，我弄不動他。”
我手一指艾莎莎，對她說：“你等會兒啊，我先把她扶出去。”
我的手剛扶住艾莎莎的胳膊，她的頭一下就倒到了我的肩上。
我聞到了她身上酒氣彌蓋着香氣的味道，不由得心裡一顫。
我不好意思的扭頭對那女的說：“你等會兒啊。”
那女的衝我微微一笑，說：“行，沒事兒。”那女地答應着，手就去按電梯的按鈕。
其實，我跟她這麼說，是希望她說句“不用了的。”
我真怕把艾莎莎一放那兒，她就癱在地上的。
我扶着艾莎莎，把她靠到牆邊，說：“你等會兒我啊。”接着就趕緊跑回去幫那女的去扶那個男的。
就在我剛扶住那個男的胳膊要和那女的一起往外拽他的時候，那個女的突然瞪着眼睛，指着我的身後衝我說：“哎，哎，倒了，倒了！”
我一聽，就迅速扭過頭，正看到艾莎莎順着牆一下子就癱到了地上。
我放開那男的，趕緊向着艾莎莎跑了過去。
“快起來，地上涼！”我一邊說着，一邊就伸手去擡艾莎莎的兩隻胳膊。
艾莎莎雖然並不胖，但是，我拽她的時候感覺也挺費勁的，而且，我越使勁擡她，她身子就越往下墜。
我一看實在拽不動她了，索性就貓着腰，倆胳膊就夾在了艾莎莎的腋窩，接着就使勁往上提。
就在我把艾莎莎提到一半的時候，雙手忽然就感覺抓到了軟軟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