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叫囂的那幫人的方向一看,這時候,還看到他們那桌的那倆女的還很誇張的用手把耳朵捂上了。
“操,他們嘛意思。”我說了句。
大軍這時候也聽見他們叫喚了,把手裡的酒瓶往桌子上一頓,說:“你們喝你們的,這片兒還沒人敢跟我扎刺兒了。”
我和大軍說話的聲音都不小,而且大軍那一下子酒瓶子頓的也挺響的。
我就注意到,那幾個男的一看我們這邊要急,也就不像剛纔那樣逼逼了。
魏坤和楊發那倆沒心沒肺的這時還在那嚎了,也不知道他倆是真沒聽見,還是唱的太投入了,反正就是我們這邊都快要拉弦了,他倆還跟沒事人一樣的在那唱。
大軍就坐那比劃着大聲說:“我尼瑪給小田兒打電話去。媽了個逼的,都別走!”
楊明這時候卻一反常態的還勸大軍,讓大軍別動火,有什麼事兒一會兒再說。
大軍被我們勸了一會兒,也就沒起身。
不一會兒魏坤和楊發也唱完歌坐回來了。
上面又換了兩個青年男女在那對唱,唱的挺一般,不過有剛纔魏坤他倆做鋪墊,唱成什麼樣,這時候都差不多成天籟了。
這時候,剛纔那個桌上的四個男的都站起來向我們這邊走來,我看到他們每個人手裡還握着瓶啤酒。
他們四個人中,有一個穿着花牛仔坎肩,戴着一頂鴨舌帽的走在最前,可能是他們幾個中說的算的,走到我們跟前後,先說了句:“來哥幾個,我們幾個弟兄敬敬你們。”
一看他們過來敬酒了,我們也沒說別的,也都拿起了酒瓶。他們幾個是幾口就把酒瓶裡剩下的酒都喝光了,而我們幾個沒有一個乾的,就是象徵性的抿了口。喝完,我們就都放下了酒瓶,看他們要說什麼。
那個戴鴨舌帽的就說:“剛纔我那倆兄弟喝多了,你們別當回事兒啊。”
大軍冷哼了一聲說:“喝人肚子裡,還喝狗肚子裡了?”
那個戴鴨舌帽的還笑着輕輕拍了拍大軍的肩膀說:“咳。喝多了,喝多了。”
大軍也沒說什麼,拿起了一串烤串用嘴一擼到底,接着就大口嚼了起來。
那戴鴨舌帽的一看這情況,表情也挺尷尬的,不過很快又笑了笑說:“田傑我也認得,那也是我哥們兒。今晚上哥幾個的消費都算我的。”
大軍聽他這麼一說,都沒正眼看他,嘴裡嚼着肉,含糊着說:“錢我有,不用請。”
那個戴鴨舌帽的還是笑着說:“算我的,算我的。誒,酒夠嗎,再要幾瓶兒?”
大軍一看他這樣,也就說:“行了,你回去喝去吧。”
這時候,那小子一眼搭上了我,笑着說:“剛纔歌唱的不錯。”
我笑了一下,沒說話。
戴鴨舌帽的小子一看待這兒也挺尷尬的,就說“那行,哥幾個喝着啊,我們過去了。”
那幾個小子剛一回去,大軍就跟我們說:“還說認識田傑?小田兒認得他們是誰啊!操。”
雖然這次的結果還是那幾個小子認了慫,不過我也看出來了,這個大軍在這片兒雖然有點兒名氣,不過還是咋呼的成分佔多數,要是真的能照住,也就不會有剛纔的情況了。
那天我們一直喝到將近十一點。其實要是早走也就沒有後面的事了,但是那天大軍確實是沒少喝,從在小館子的時候就喝的不少,來刨冰攤又灌了三瓶涼啤酒。
我們本來都打算走的,但是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大軍竟然從路邊撿起了一塊磚頭,嘴裡還叫囂着:“我開了他們!”
我操,大軍,你這脾氣絕對的屬於慢熱型的啊!這都哪兒跟哪兒啊?回頭我得跟趙茜說道說道去,你這一個哥,一個弟,腦子都有毛病啊!要是打算跟我好,你這個智商我還得重新考察一下。
我們幾個都攔着大軍,而且這次楊明也破天荒的跟着拉了,他可是沒拉過架的啊,都是人拉他了。
這時候,魏坤竟然還走過去和那邊的那幾個小子攀道了,都不知道說的什麼。反正當時就是挺亂的,最後還是沒打起來,我也看出來了,體育場這片兒就跟趙茜她們家那片兒一樣,沒有真正的耍兒,都是吹牛逼型的。
不過,我又錯了,錯在我以偏概全了,大軍和那幾個小子雖然都有吹牛逼的成分,不過他們說的那個田傑確實是個人物。
後來我見過那個田傑幾次,要不是有人告訴我他就是田傑,我還真看不出來。
田傑從穿着上就很土,可以說土的掉渣。他經常穿着一件灰褐色的襯衣,下面穿條軍綠褲,還留着個三七分的小分頭。那打扮,一眼看過去,就跟七十年代的好青年似的。
大軍這個人絕對是個酒膩,喝多了酒就收不住性子。我們幾個人順着體育場路走,他也不讓打車,還對我們說:“咱去洗浴洗通宵去。”
那時候,我們那還不像現在有大的洗浴城,不過已經有洗浴通宵的了,就是十塊錢一個人,還給你一套洗浴用具,都是一次性的毛巾香皂什麼的,不過那毛巾倒是還可以回來再接着用。我們被他一說,也就都同意去洗通宵了。
我還用四輩兒的IC卡給家裡打了個電話,電話那頭響了好幾聲,我媽才接的,聽聲音應該是已經睡着了又被我叫起來了,我媽又是對我一通墨跡,最後對我說,等我回來再說的。早知道這樣我也就不給家打電話了,要是不打這個電話反而倒沒事了。
大軍帶我們去的地方是恆星浴池,這個浴池以前我也沒來過,以前就知道這裡是有兩層樓的澡堂。這裡白天一般是上下層都開放,到了晚上九點半以後洗通宵的就只開二樓了。
大軍一開始進來還裝迷糊,站那墨跡不交錢。楊明一看銀臺前有沙發,一屁股就坐那兒裝醉了,我也過去倒那兒。
一看我們幾個人都躺沙發上了,大軍就說:“你們幾個酒量不行啊。”說完,就掏出了錢遞給了銀臺。
大軍交完了錢,我們幾個才都緩緩坐起來,拿着號牌和用具進了浴室。
這裡別看從外面看是老房子,但是進到裡面後一看,還真是不錯,溫、熱浴池、桑拿房、外廳還有錄像可以看,甚至連臺球案都有。
我們幾個進來後一個勁都說這十塊錢花的值了。光打檯球都值了。
那天我因爲太困了,進池子洗了一下,就去外廳睡覺去了。我是正對着懸掛電視睡的,記得我快睡着的時候,電視裡放的錄像是幾個考察隊員去野外考察讓猴子給咬了,當時我就覺得這片子太沒勁了,而且一看就是很老的片子了。不一會兒就睡着了。
等我被電視裡的聲音吵醒時,我一看電視,當時差點就吐出來了。這時候電視裡我先前看到的那幾個考察隊的人都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滿屋跑的一大羣殭屍。我還看見一個男的挎着一個電鋸就鋸那羣殭屍,當時真是血肉模糊,胳膊腿亂飛啊。後來我臨走時還專門看了一下那個碟的名字,叫《羣屍玩過界》。
轉天早晨,我們這幾個人早早就出了浴室,當時我剛一出來就覺得天涼了,把我還凍了個脊嗖。我們又去了道邊吃了板面。在那之前我只吃過拉麪。當時,我覺得板面的味道和拉麪沒法比,但是後來的板面技術確實越來越好了,直至我開始喜歡上了那個味道。
吃完早點,我們就和大軍分開了,臨分開時大軍還告訴我們,以後到這來玩兒就找他來。其實體育場這一帶玩的地方還確實不少,過後不久,這裡還開了一家游泳館。
因爲不同路,袁洋也和我們幾個分開了,從昨晚的情況來看,袁洋也屬於悶騷型的,基本上他都很少說話,也可能是因爲是在大軍的地盤,客隨主便吧,反正和我印象裡的袁洋不太一樣。
我們幾個人沒有一個是騎車的,毛毛他們幾個騎自行車的昨晚都跑了,於是我們就打了一輛面的。在車上楊明還和我們說,昨晚他已經和袁洋說了,今天就準備動手幹仨豹子了。
我這才明白,爲什麼昨晚楊明和袁洋這倆人,一個悶騷,一個不動聲色了,原來是不想爲了點小事節外生枝,耽誤了今天的主要計劃。
我到了學校後還想着要不要給管鵬和吳強打電話,畢竟他倆都說過了,什麼時候動手就招呼他們一聲。我又和四輩兒商量了一下,四輩兒的意思是可以叫。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我到三中的這段日子,四輩兒和這倆小子在老家就一直沒消停過,反正基本就是成天折騰,比我在這兒可瘋多了。
四輩兒和我說,有一次他和管鵬兩個被一幫得有十來個人堵着打,一開始他倆還挺猛,到後來就不行了,就是邊打邊跑。最後追到了我們老家的一座獨木橋上,四輩兒他們就停下了,那座小橋也就只能容兩個人並排站着,接着四輩兒和管強就站橋上和那幫人叫囂。最後那幫人還被四輩兒舉起來扔河裡兩個。
我當時就驚歎了,這絕對就是一夫當關,不是二夫當關,萬人莫開啊。後來我也借用了這種戰術,不過不是打架,而是運用在了遊戲裡,玩魔獸就用的他倆的這招,就是把敵人引到狹路然後自己到空曠的地方,讓他們魚貫而入,這招可以說真的是屢試不爽。
眼看計劃中的偷襲就要實行了,雖然我是被安排在“第二梯隊”的,但是當時那心情也是難以言表的緊張和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