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四輩兒這麼一說,就一拍他說:“你這麼說也對,那幫逼要我看,現在就是張倒(張倒,方言,意思同現在的得瑟)了。咱就得過去辦他去。”
楊發說:“就是啊,咱也別在這兒瞎嘀咕了,咱就過去辦他去,多怎打得他服軟兒了,多怎算完。”
魏坤一拍手說:“行,就介意思了。介回非打的他拾不起個兒(起不來)來算完。”
“要說辦於文航他們,那還就得是四輩兒去,換二一個兒怕都不是他們的個兒。”楊發說。
四輩兒說:“我心裡有數兒。”
楊發說:“咱今兒個就去,一會兒毛毛來了,我們就攢人,人頭兒頂上了,你再跟他們單挑兒。”
四輩兒一聽,就擺了擺手:“不用,我就我自己個兒去就行,用不着大撥兒哄,又不是大狼去。”
“你再頂戧(管用,能耐),自己個兒去也不是個事兒啊,今兒個放了學,多了也不叫,就咱們這幫人去就行。”我指的是十三精鷹。
“哎,不等寶貝兒了嗎?”魏坤問我們。
“今兒個是四輩兒出頭,就咱們過去,一下辦挺了他們,我對四輩兒絕對有信心。”我拍了拍四輩兒的肩膀說。
我們正說着的功夫,毛毛就跟另一個他們班的同學從外面進來了。
“呦呵,玩兒牌了啊,帶我一個的。”毛毛說着就把外罩脫下來往桌上一扔,接着就搓着手走了過來。
“玩兒嘛啊,這不剛說事兒了麼。”魏坤說。
“啊,說事兒了啊,嘛事兒啊,我聽聽。”毛毛說。
我就把剛纔遇到於文航的事情,以及四輩兒要去挑十三中的事兒又跟毛毛說了一遍。
毛毛一聽,就說:“不是我說啊,十三中的咱要是玩兒人頭兒還能跟他們拼呲拼呲,要是單剔的話,除了四輩兒還真沒個人能行的了。這就是咱跟十三中那幫的差距。”
的確,我們這幫人的單兵作戰能力確實和十三中的人有所差距。
楊發就問毛毛:“那你怎麼看吶。”
毛毛把倆手一撐,坐到了桌上,說:“要我說,除了攢人再跟他們來一架,那也就是四輩兒過去辦他們了。不過,這事兒,是不是得等寶貝兒來了再說啊。”
楊發一聽就說:“等嘛等啊,今天下午最後一節課咱就得走,必須得逃課,咱到十三中那兒功夫不大也他們也就下課了。再等楊明,那得到嘛前兒了?再說,剛串兒不是都說了嘛,現在人家已經盯上咱們了,這事兒那是越早點兒解決越好,別拖,一拖就有事兒。”
“那要你這麼說的話,那咱就下午最後一節課咱就走,咱到十三中那兒堵他們去。到時候咱們給四輩兒站腳兒,反正我看那個大頭恐怕是他們那撥兒人裡最厲害的了吧,大頭都讓四輩兒辦了,那還有人打得過四輩兒嗎,對吧,我看單挑的話穩贏。”毛毛說。
這時候四輩兒就一搖頭,說:“也不是那樣的,我看,十三中除了大頭,厲害的人還大有人在,於文航先不說他,就是那個鋼柱兒跟升子,也不比大頭差多少。反正,我感覺我要是去的話輸贏各佔一半兒吧。”
毛毛點了點頭,說:“這個倒是,別管是什麼事兒,不到時候都不知道是嗎情況的,你們以爲他們十三中的上次都讓咱們給打沉了,現在怎麼又翻盤兒了的。對吧。”
聽到這兒,我用手一指毛毛:“哎,你這句話說得在理兒,我一直就感覺讓四輩兒冒這個險不太好。”
“又不是四輩兒自己去,咱們不也都跟着去嘛,有嘛不好的呢。”楊發說。
毛毛說:“這樣,咱們先按你們剛纔說得辦。反正,我要是叫人的話,也能從咱這兒和八中叫個二三十人的。給四輩兒站腳兒是沒問題的。”
我們幾個都商議定了,就按最初說得辦,不過,我因爲剛請過家長,四輩兒他們也不讓我再逃課了。
最後,就定下了,下午第二節課一下課,四輩兒、魏坤、邢浩、盧廷、毛毛、楊發、申超、孫健這些人一起去十三中,由於楊明不在的緣故,也就沒有喊二班的林凱他們,因爲,毛毛實在是跟林凱尿不到一個壺裡去,而楊發也只是限於普通的交情,沒有楊明在,基本上也就沒人考慮找二班的人來湊人頭兒了。
下午第二節課一下,魏坤就衝班裡喊:“哥幾個兒,走啊!”
我這時候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四輩兒回頭一看我也站起來了,就說:“哎,你幹嘛啊!”
我說:“我去廁所,不行麼。”
魏坤這時候把我們班裡幾個玩鬧兒的都叫到了一塊兒。
傻大個這時候還朝魏坤喊:“坤子,嘛事兒啊,我也去。”
魏坤看了眼傻大個,就笑了:“你你媽跟着幹嘛去啊。我們打劫去,你跟着去嗎!”
傻大個一聽,就說:“去啊,你們幹嘛去,我就跟着幹嘛去。”
我這時候就朝傻大個喊:“景明,他們逃課,你別跟着攙和了。”
傻大個一聽就不樂意了:“哎,你們不拿我當自個兒人是嗎,都說了咱是弟兄了,還甩我啊。”
“咳,你湊那熱鬧幹嘛啊,我也不去,我留這兒跟你做伴兒,行麼。”我說。
傻大個一聽我說不去,就問我:“哎,他們都出去,你怎麼不跟着去啊?”
我笑着說:“這不是留在這兒陪你麼,我夠意思吧。”
傻大個一聽我這麼說,就說:“你可別逗我啊,要是你也不去的話,那還行,我就不跟着了。”
“咳,我不逗你,我真在這兒待着,哪兒也不去。”我說。
“那行。”傻大個一聽就又坐下了。
我瞅着魏坤他們,無奈的笑了下。
他們幾個人出了教室後,眼鏡妹就問我:“哎,他們幹嘛去啊?”
我說:“還能幹嘛去啊,你琢磨唄。”
眼鏡妹用手頂了一下鏡框,說:“又打架去?”
我笑了笑沒說話,但是眼鏡妹從我的眼神中大概也猜到了。
“那你怎麼不跟着去,真學好了?”眼鏡妹問我。
我這時候就想逗逗她,就說:“那可不唄,從今往後我都不跟他們那幫惹和了。”
眼鏡妹嘴角一歪,然後說:“去吧,我纔不信了。要我看,你也就是剛請完家長,這一陣兒消停一會兒。”
哎呦,知我者眼鏡妹啊。
“劉思洋,你別把我想得那麼沒有原則行麼,我說了不跟他們惹和,就是不惹和了。你不信我還怎麼的?”我笑着說。
眼鏡妹挺不屑地說:“哼,主要是你給我的印象就是沒什麼定力的,要是你能堅持這樣老實的待着一個星期的話,那我就信了。”
這個時候,坐在前面的趙菲就轉過身對眼鏡妹說:“你別信他的,他那就是糊弄你了。你看着吧,過不了三天的,他就得顯原型兒。”
我雖然對趙菲說的話並沒有異議,但是這話從她嘴裡說出來,我還是聽着挺不順耳的。
“哎,你老實兒的待着你的,別跟着瞎摻合。”我說。
趙菲一聽我這麼說,撇了我一眼,說:“就跟誰樂意搭理你似的。”說完,就又把身子轉回去了。
課間,由於魏坤他們那幫人都出去了,我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幹嘛了,介於沒事兒幹,我就破例的坐到了傻大個的跟前兒。
傻大個對於我能湊乎他,還是顯得挺高興的。
但是,他這人嘴是真笨,我感覺跟他在一塊兒就沒有什麼話說。
他也覺得挺尷尬的,結果,我倆就是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話兒。
我還掏出了一枚硬幣,跟傻大個玩兒猜正反。
結果,傻大個沒有一次猜對的。
其實,不是他沒猜對,而是我故意逗他的。
我就拿着硬幣放在桌面兒上立着,然後用手一彈,硬幣就在桌面兒上快速轉動起來。然後我就突然用手一抓,攥在手心裡,自己看了一眼才問傻大個:“你猜是字兒,是悶兒。”
傻大個如果猜錯的話,我就直接把手心向上,手指張開給他看,那當然他就是錯的了。但如果他猜對了,我就直接把硬幣拍在桌子上,再張開。所以,不管他怎麼猜最終都不會猜對的。
我樂此不疲的這樣逗他直到上課,可想而知,當時的我得有多無聊了。
我感覺,傻大個還真夠一根兒筋的,這麼半天,他就楞是沒看出我耍的把戲。
最後一節課照樣還是自習,但是班主任老師還是到班裡來轉了一趟,看到魏坤他們幾個不在班裡,還問了班長。
結果,班長還說了個四輩兒提前就告訴好他的瞎話,說魏坤踩椅子上想修壞了的燈泡,結果就給摔着了,四輩兒他們帶着他去醫務室了。
老師一聽是魏坤,只問了一聲沒摔怎麼樣麼。班長說應該沒什麼事兒。老師在講臺上待了一會兒也就走了。
我這一節課,腦子裡就光是四輩兒他們幾個了,當時我都後悔沒跟着他們過去的,就自己在班裡待着的那種等待的感覺真的特別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