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兒,傢伙沒了!”我衝楊明喊。
楊明說:“我這兒也找不見了?”
“先別急,可能太黑沒注意到吧,咱再找找別處……”我說。
楊明接着就繼續翻搗了一遍。我也把手向深處又掏了一下,結果,還是沒有摸到。
“沒有,都沒了。”楊明這時候對我說。
“前兩天還在這兒了,沒人動啊。”我站直了身子說。
“操他媽的,我知道了,肯定是崔福生那逼弄走的。”楊明說。
“那現在,咱怎麼辦?”
“他們來的人那兒應該還帶着些傢伙,咱別耽誤了,現在就回去,只能有嘛兒算嘛了。”楊明說着話,就往小衚衕外跑。
我倆跑出了小衚衕,又上了剛纔那輛的士。
車子開回了楊明家樓下,我剛進了樓羣,就看到他家樓下有不少人站着的、蹲着的,都在那兒邊抽菸邊等着我們了。
我倆下了車,楊明大概看了一下,就對毛毛說:“你媽,你這才喊了幾個人啊!”
我一看,可不是麼,除了本身我們就在的那幾個人,現在只多了八中的馬晨幾個,和幾個我看着眼熟,但叫不上名字的幾個小子,連他們再算上我們這些人也一共才十五、六個人的樣子。
而且,他們這些人一個個的除了手上夾着的煙,沒有一個是手上操着傢伙事兒的。
“還有幾個沒到的了,這麼晚了,你讓我一下子上哪兒攢那麼些人啊?”毛毛挺無辜地說。
“操,傢伙呢,咱拿根兒雞巴毛跟人拼啊?!”楊明又甩了毛毛一句。
“哎,你們不是取傢伙兒去了嗎?”毛毛問他。
我這時候就說:“沒了,我倆剛找完回來,一件傢伙兒都找不着了。”
毛毛一聽就瞪大了眼,問:“啊?誰他媽乾的啊!”
袁洋這時候就走到楊明身邊兒:“我剛也打電話了,人們一下子到不了這麼齊,我跟他們說了,最晚一刻鐘之後,就到舊平房路口那兒跟咱們匯合。”
楊明嘆了口氣:“那就先這麼着吧,有多少人算多少了,咱現在就走。”
說完,楊明衝那幫人一招手,我們這些人就都涌向了馬路。
不過,我看這幫人多半都是過來湊數的,用句名詞來說的話,那就是沒有什麼“士氣”。
別人我不知道,八中的馬晨他們,那我是再清楚不過了,八中男的根本就沒有什麼牛逼人物,都是一瓶子不滿,半瓶子逛蕩的主兒,糊弄個把兒老實孩子還行,真要是拉出來幹架的話,真沒幾個拿得出手的。
而且,除了八中馬晨帶過來的幾個小子,其他來的那幾人,一個個兒的看着都像等電影開場似的悠閒,估計等真動了手,也幫不上什麼忙。
不過,現在也只能是這樣了,楊明接完電話以後就一直挺着急的,現在的情況根本就不容我們時間了,只能是臨時性的攢雞毛湊單子了。
我們上了大道,楊明就衝大夥兒喊:“大夥都打的,四五個人一輛車,車費到時候都算我的,先上車都!”
楊明喊完了之後,這幫人就都幾個認識的湊在一塊兒攔車了。
我湊到楊明跟前,問他:“哎,你看這樣兒行麼,我覺得不太靠譜兒啊。”
“誰說不是呢,不過,現在有嘛辦法啊,楊發現在就在崔福生他們手裡了,上回咱把崔福生那幫逼折騰的不輕,這楊發到他們手裡,那還能有好兒麼,我不得趕緊過去麼。”楊明說。
我和楊明、魏坤、四輩兒幾個上的一輛車,楊明塊兒是最大的,他自己坐到了副駕駛上。
毛毛跟馬晨他們比較熟,就跟馬晨坐的一輛車。
我們這幫人一共打了四輛車,直接開回舊平房了。
很快,車到了地方,我們這幫人都下了車。
這時候,我就聽袁洋朝我們一邊指着一邊喊:“哎,寶貝兒,他們過來了!”
我順着袁洋的手指看過去,就見從大道對過,洋洋灑灑過來了一幫人,看樣子起碼也得有十二三人的樣子了。
楊明臉帶笑意的衝我說:“還是他媽袁洋靠的住。”
的確,袁洋是挺夠意思的,雖然今晚的事情也算是因爲他而起的,但是,從始至終,他都沒有掉鏈子,也難怪他能和楊明從小學到中學不在一個學校了關係都還這麼好了。
我們這幫人湊了三十來號,其實人也算不少了,把幾個主力能打的擺在前面兒,後面的人也就是跟着撐撐場子也就行了。這一下,我們的心裡多少都有些底了。至少,現在我們這幫人,和剛纔打我們的喜子那幫人的人數算是基本持平了。
我當時不知道崔福生還叫了多少人過去,不過,崔福生也是我們曾經的手下敗將了,我們對曾經摺騰過的人,那絕對是不屑的。別管他現在怎麼冒頭了,說到底,那始終也還是一個垃圾的存在了。
袁洋什麼時候想的都還算是周全,別的不敢說,在預備傢伙這方面,總是能讓人放心。
他叫來的那幫人給我們帶來了十幾把鎬把,和七八根的鋼管。這一下,雖說不是人手一根傢伙了,但衝個場面是肯定夠了,我們走在前面的人,那就是人手一根鋼管。身後的以袁洋帶來的人爲主,都是拿着的鎬把的。
其實,鎬把這東西,我覺得要比鋼管還好使,只要你不照着對方的腦袋打,那就打不死,而且還夠長夠結實,最關鍵的就是便宜,用好了那簡直比片兒砍都要好使,因爲一頭粗一頭細的關係,掄起來特別的有手感,而且還不振手。
而且,到後來,經過實踐,我們又在鎬把上加了些“作料”,用之前,放在水裡浸泡一下,然後再握在手裡,那感覺是絕對的趁手。
楊明走在最前,袁洋、我、毛毛、魏坤、四輩兒幾個都在他旁邊,我們這撥兒人氣勢上是絕對的有,大有你有多少人都能把你們去的架勢。
我們走到了剛纔的那間平房的院牆外,我還沒走到跟前的時候,就看到這所院子的燈是亮着的,應該在院子裡有人待着了。
走到院門跟前的時候,楊明照着大門一腳就踹了過去。
只聽“咣!”的一聲,門沒踹開。
這時候,毛毛首先就朝院子內大喊:“崔福生,你媽逼的,快開門!”
“你大爺來了,趕緊給你大爺開門!”魏坤也跟着喊。
他倆這麼一喊,身後的那幫人有好多都跟着起鬨的。
“你二大爺也在這兒了!”
“操你媽的,你爸爸在這兒了,你跟你媽在裡面兒搞你媽嘛了!”
跟着來的都是些小玩鬧兒麼,本來就都是一幫玩玩鬧鬧的小痞子們,當然一看有這熱鬧,就都跟着攙和了。
“操你媽的,誰啊!”
我就聽院子裡有人大罵着,緊接着就聽到了開門的聲響。
門剛一開,楊明看都沒看,上前一步,照着開門的小子過去就是一腳。
“哎呦!”
那小子被楊明當場就踹倒在地,一下子骨碌進了院子。
我們這幫人呼啦一下子就都闖進了院子。
這時候,就看院子當中,有一把木頭的靠背椅子,喜子就坐在了椅子梆兒上,兩隻腳踩着椅子面兒。這姿勢也是當時學校的小玩鬧們經常做出的坐椅子的姿勢。
我朝裡面掃了一下,看到崔福生和大志兩個人就站在靠屋門的位置,他倆是和奎子站在一塊兒的,而且,也只有他倆,我沒再看到其他的臉熟的人了。
“哎,這麼快就又見面兒了啊,我說,你們還真是有膽兒啊。”喜子手拄着下巴,笑着衝我們說。
楊明沒有直接理他,而是用鋼管指着崔福生,問他:“操你媽的,楊發在哪兒了?!”
崔福生一見楊明問他,就倆手一攤,說:“今兒晚上,我不是老大。”說着話,就沖喜子一努嘴,“他纔是。”
楊明一聽,就又扭頭瞅向喜子,問他:“你媽的,你什麼時候跟我們三中的敗類湊合在一塊兒了?”
喜子微微一笑:“別這麼說嘛,你們都是三中的,這麼說不好,再說了,他是跟奎子認識的,雖然我跟他也不熟,不過,我們卻有個共同點,那就是都跟你們這撥兒人不對盤。”
楊明用鋼管朝喜子擺了兩下,說:“你先甭跟我說別的,趕緊的,把楊發給我交出來,今個兒咱算嘛事兒沒有,有嘛事兒以後再給你算!”
喜子一聽,冷哼了一聲:“我多怎說你說的那個什麼楊發的在我這兒了啊?我說了麼?”說着話,他故意扭頭瞅了下他周圍的人。
我一聽就急了,指着他們喊:“別你媽廢話,剛你媽哪個孫子打的電話啊!”
崔福生一聽我這麼罵就沉不住,對我喊:“你媽逼的,我打的,怎麼了!”
“哎哎,老生啊,不是我說你,你怎麼這麼沉不住氣啊,讓人家一激就把話撂了,你他媽真行。”喜子說着衝崔福生挑出了一個鄙視的大拇哥,說完,就又扭過頭,虛着眼瞅着楊明說:“他說對了,人,是在我這兒,哎,不過,我要是不打算就這麼放了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