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抹了把眼淚,有點兒不服氣的衝四輩兒說:“你媽,男的就不能哭麼?男人……操!”
四輩兒看我的臉色多少算是好點了,就衝我一笑,接着伸腿踢了仍然躺在地上的我一下說:“還不起來。”
“操,怪你媽髒的。”我拍了拍胳膊上的土說。
“你媽,地上不髒是麼。”四輩兒說着話俯下身,把手伸向了我。
我握住着了四輩兒的手,他的很有力,同時也讓我感覺心裡挺慶幸的,不管在什麼時候,我都有四輩兒這樣的好兄弟在身旁,我覺得值了。
接着,我身子一挺,就被他從地上拉起來了。
“咣啷……”
沒想到,就這個時候,我揣着衣服裡的小刀卻掉了出來。
“你帶這個幹嘛?”四輩兒瞅着地上問我。
我趕緊撿起來,又揣進了衣服裡:“哦,沒嘛,防個身。”
“劉曉永,你今個兒打算怎麼着,是要他殘廢,還是要他命啊,你帶着個就是行兇,知道嗎你!”四輩兒指着我說。
其實,玩鬧打架利器不是沒用過,但是,向片砍那種中看不中用的傢伙事兒也就是看着嚇人,唬唬人還行,真要是撩在人身上,說實在的還不如鎬把的力度大了。
最怕的就是這種小巧的刀具了,你說你拿這個怎麼用,砍人,明顯不可能,那就是扎人了,向這種長度的小刀,捅到身上就能扎進內臟,如果插在了腿上的大動脈的話,那還有生命危險了。所以四輩兒纔會這麼緊張我拿着這把小刀的。
我裝作很若無其事的說:“喊嘛啊你,我就是揣着的,又沒說要拿出來的,真是的,少見多怪。”
四輩兒一聽,就把眼一瞪:“少你媽來這套,我告訴你劉曉永,你那點兒玩意兒都在我這兒裝着了,你就別跟我來這個花活兒,要再讓我看見你拿出這玩意兒,別怪我跟你急,知道嗎!”
“哦,知道了。”
“曉永,你看看那裡。”四輩兒一隻手指着天空對我說。
我擡起頭,問他:“看什麼啊?”
“你最喜歡的歌是什麼?”四輩兒問我。
“我喜歡的歌多了。”
四輩兒腦袋一搖:“就是你總唱的那個,鋼鐵鍋。”
“鋼鐵鍋?我操,那是海闊天空,你媽,鋼鐵鍋!”我說。
四輩兒一點頭:“對,就是那個,你上次不是已經都放開了麼,怎麼今天還……”
“我就是一時沒拗過這個勁兒,你讓誰來看見剛纔那樣心裡也不能好過啊。”
四輩兒聽後,也點了點頭,隨後就說:“現在沒事兒了吧。”
“廢話,我這心是肉長的,說涼就涼啊,你得給我點兒功夫的。”
“操,小心眼,大褲襠。”四輩兒說。
“你你媽才大褲襠了。”
雖然我嘴上硬,但是,我承認我確實是有些小心眼兒。
有的時候,你不得不承認,當你以爲遇到壞事的時候,其實有可能就會壞事變好事的,後來,我再想想,如果當時不是看到程燕和禽獸兩個一同出現的話,那我肯定會在禽獸的身上留幾刀的,至於紮在哪兒,我當時還真的沒去多想,只是知道別往胸口上扎就是了,但是,就憑我的身手,即使紮在腿上,也很有可能一下子扎到大動脈的,那就會有出人命的可能。
所以,程燕既傷了我,也間接地救了我一次,如果那次我真的進了少管所的話,就會留下案底,對我以後的前途是很有影響的,雖然我以後也並沒有成爲一個什麼對國家有用的人。
人經過一件事情,就會變得成熟一些,而通過這一次的事情,也讓我明白了,什麼事,什麼人都不會永遠是屬於你的,在你身邊的時候,就要好好珍惜,一旦失去了,就真的是失去了,即使再重新得到,你也會發現,卻已面目全非,當初的感覺也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而蕩然無存了。
對於程燕,我倒是沒有太多的愧疚,不像當初和趙茜在一起的時候,滿是後悔和自責,只是覺得和則來,不和則去了。至於她現在跟誰在一起,我即使不會去祝福她,但也不會太耿耿於懷了,因爲,我知道那句話,強扭的瓜真的不甜。
不過,我只是覺得有些對不起四輩兒,在這段日子裡,我一直想促和成他和艾莎莎倆人,但是,一直是事與願違,感覺艾莎莎就好像是絕緣體一樣,似乎四輩兒根本就不能打動她,而且,我也沒有特別發現她對於男女關係有太明顯的舉動和話語,而且,一般像不愛搞對象的女生,要麼就是學習特別好的,要麼就是長相特別醜的,而恰恰艾莎莎這兩樣哪樣都不屬於。
雖說,我嘴上說是放下了,但是,回到家後,我還一直想着今天發生的事情,尤其是程燕和禽獸兩個人那親熱的舉動,讓我久久不能遺忘,時刻都歷歷在目。
後來,我也找過小眼鏡,但是讓我沒想到的是,小眼鏡沒找到,卻讓我得到了一個消息,那就是小眼鏡失蹤了。直到過了半個月後,人們纔在一處舊出租屋發現了他的屍體,而他是吸毒過量致死的。據說,當警察去的時候,周圍的人們有不少都過去看了,小眼鏡的屍體都臭了,身上還爬着蛆,死相挺慘的。這件事當時在我們當地的玩兒鬧當中都傳開了。
我聽到這個消息後,意外的沒有感覺到一點的高興,卻只是感嘆像他們這種富家子弟怎麼就這麼能作呢。不作死,不會死啊。
我沒有對象的那段日子,也曾經有不錯的哥們給我提過兩次對象,我也不是不想搞,但等我一和對方見面後,就果斷黃了。
的確,在和趙茜、程燕那樣漂亮的女生搞過對象後,真的是眼界高了,長相一般點兒的女生我還真的是看不上了。其實第二個女生長得也算是一般稍好了,和孫慧大致是一個級別的,但是,我也算是吃過見過的了,所以,那個自然也就沒成。
我感覺我的腦子真的是有些問題了,竟然前後被兩個女生甩了,如果說和趙茜在一起還能用沒有經驗來當託詞的話,那至於程燕,我就真的找不出更好的理由來替我辯解了,唯一能解釋的就是,我對女人的吸引力不夠,通常都是女生主動先追的我,但時間一長,就漸漸對我沒有興趣了,我也只能這麼解釋了。
初一的第二學期,我就是在單身中度過的,能讓我回憶起的覺得值得說出來的也就是兩三件事,那就是在幫別人平事兒的過程中,結識了幾個外校的玩鬧。
這些人中,比較有名氣的就得算是廣山路一帶比較的小玩鬧棍兒B和臭拖鞋了,其次就是二中的雙胞胎兄弟,文祥和文勝哥倆兒。
說起棍兒B,這小子比我還要大兩歲,他是個不折不扣的進過少管所的混混。
我和他的認識,還得從那個夏天說起了。
我們當時都正在青春躁動的年紀,處於精力異常旺盛的時候,既然沒有了對象,那打發無聊的生活也就是捅捅檯球,打架了什麼的了,那一陣我打架打得也確實是比較兇,基本上週圍的幾所學校我都趟過了。
就在一個豔陽高照的中午,我和魏坤、四輩兒、邢浩幾個人坐在道邊的一家麻辣燙那吃飯,正吃着的時候,就聽見身後有人吹了聲流氓哨。
魏坤嘴裡正嚼着菜葉,聽到有人吹流氓哨,擡頭瞅了一眼。
“呦,小五子啊,吃了嗎!”魏坤衝道邊站着的那小子喊了聲。
小五子這個人我還有印象,我見過他兩次,最初,和魏坤一起要拽我進小衚衕的就有他,那次上我們學校來還找過魏坤平事的也是他。
我就見小五子一個人跨着一輛二八的自行車,戴着個墨鏡,穿着件灰色的跨欄背心,倆只肩膀子看着都曬紅了,就在道邊兒往我們這邊看。
“吃了麼?”魏坤問他。
“咳,吃嘛啊,介大半天的楞是水米沒沾牙的。”小五子說着話,就把那輛大二八往地上一撇,往我們這邊走過來了。
“幹嘛去了啊?”魏坤一邊伸着筷子一邊問他。
“幹嘛去?操,你說我介不是碎催的麼,替人家拔闖去的吧,結果倒好,讓人給坑裡邊兒了。”
小五子說着話,從褲口袋裡掏出一盒皺巴巴的小紅河出來,抽出一根,用手捋了捋,遞給了魏坤一根,魏坤拿起煙就夾在了耳朵上,接着,小五子掏出打火機要給魏坤點上,魏坤一擺手,說:“我待會兒再抽。”
小五子嘬了兩口煙後,朝地上使勁啐了口唾沫,說:“操,點兒背。”
“嘛事兒啊,說說啊。”魏坤這時候就倆眼盯着碗,眼皮不擡的問着他。
“操,就沒我這麼點兒背的了。”小五子撓了撓頭就說:“今個兒早晨吧,我一個不錯告兒我說有個小子戧他對象,我一聽這個,那二話不說就跟他上那小子班去找那小子去了,我到那兒把他說的那小子拎出來就你媽踹了一頓,那小子看着還挺老實的,真沒還手。”
我開始並沒有太在意,當聽到小五子說到這兒的時候,就放下了筷子,瞅着他聽聽是怎麼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