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四輩兒兩個都坐下了,程燕還問我們:“喝酒麼?”
“喝點兒吧。”管鵬說。
其實,管鵬一開始也沒打算要酒的,也就是點幾個菜,吃一頓飯就得了,程燕這麼一說,他就磨不開面子了,畢竟是他說的請客。我們這幾個發小兒那是沒說的,關鍵是這裡還有程燕她們幾個女的和魏坤了,總不能讓人覺得他小氣吧,管鵬家裡是沒什麼錢,而且他也特別會過,但是,從管鵬他爸到管鵬,那都是好面子的人,他們爺倆就是口袋憋了也不能讓人看不起的那種人。
我根本沒打算讓他請客,好麼,我們這幫人一過來,吃這一頓飯,人家這一上午不是白忙活了麼,鬧不好還得再搭點兒進去的。
“喝白的我沒嘛量,喝啤的這天氣也不合適,咱喝飲料算了。”我說。
管鵬聽我這麼一說,他還倒來勁了:“喝嘛飲料啊,喝飲料自己個兒回家喝去。”
這時候,四輩兒就說:“哎,我看櫃檯那兒有泡的酒,不行咱來那個啊。”
四輩兒剛說完,艾莎莎差點兒就站起來了,衝四輩兒直襬手,說:“不行不行,我打一進來就看見了,沒看我一直沒說話麼,好麼,那裡面兒泡的都是嘛啊,歇了虎子(方言,也就是壁虎的意思),大長蟲(蛇)的。”
“就是啊。”黑熊也跟着說,而且,黑熊說着話還倆手抱着自己的肩膀,就跟誰要非禮她似的。難怪在外面吵吵着餓的她,進來又說沒胃口呢,感情這是看見門口櫃檯上的泡酒了啊。
也就程燕跟沒事兒人似的,我們說話這功夫,自己一個人把菜又都扒拉不少的下去。我心說,這也就是你就完了,要是黑熊這樣子,我一腳給她踹出去。
“咳,我們喝我們的,你們吃你們的,又不挨着你們什麼事兒。”魏坤說。
艾莎莎邊搖着頭邊說:“不行,不行。要麼就你們喝我出去。”
四輩兒一聽,就笑了笑,說:“那你都這麼說了,我們還能喝麼。”
我這時候還打算逗下艾莎莎,就問四輩兒:“哎,你敢喝麼。”
“串兒,你找倒黴是麼!”艾莎莎瞪着眼說我。
艾莎莎還真很少跟我瞪眼的,直接叫我外號就更沒有了。不過這次我看她是真有點兒嚇着了,索性,我也就不逗她了。
“哦,那我可是看着兆年的面子上纔不喝的啊。”我笑着衝艾莎莎說。
我這時候,都不說四輩兒了,而是用的兆年,不過就是爲了給四輩兒樹立高大形象添磚加瓦唄。
程燕這時候也不吃了,就瞅着我笑,我知道她在笑什麼,我心想,別光我說啊,艾莎莎畢竟是你的姐妹兒啊,你不多做工作,光靠我們這幾個傻老爺們兒那作用恐怕也不怎麼大啊。
要說程燕這時候還真是跟我有些心靈相通的,這時候,程燕就輕拍了下艾莎莎說:“哎,莎莎,你看人兆年多愛喝酒的一人啊,你這麼一發話人家都不喝了。”
程燕說完這句,我剛要笑,不過,轉念一想,不對啊,你這是在誇四輩兒嗎?什麼叫多愛喝酒的一人啊,能喝酒光榮是麼!我看你真的是不會夸人,算了吧,你還是別誇了,別再給起倒忙吧。
艾莎莎聽程燕這麼說完,並沒有說話,只是微微一笑。
不過,憑我對女生的感覺,她這一笑是略微有一種滿足感,而不大像是那種會心的笑。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隻能說明,艾莎莎並沒有因爲四輩兒對她好,而高興,只是因爲覺得有男生樂意迎奉她而感到一種自豪的滿足吧。
由此可見,艾莎莎別看在八姐妹當中話算是最少的一個,但是,她的心眼卻似乎要在其她人之上了,至少超過了八姐妹的大多數幾人。程燕?就別提了,傻大姐兒一個,除了辦事兒的時候看着像那麼回事兒,平時,我感覺就是個吃貨加缺心眼子。
我再次覺得,像四輩兒這樣的人,要想追上艾莎莎,那真是不太容易了。如果換做是毛毛的話,那我感覺能追上她的成功率將會大大上升的,不過,畢竟他已經有個相貌也不次於艾莎莎的小雅了。
結果,泡酒是喝不成了,我們就要了兩瓶二鍋頭。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後,吳強紅着小臉兒就開始跟我們嘚吧了。
這次,我也從吳強的嘴裡把上次沒有聽完的關於根柱兒和海子在滿莊子的事兒也瞭解個大概了。
原來,那次滿五兒在小飯館門口遇到了海子和根柱兒還真動起手了。不過,滿五兒真的是找錯人了,海子打架雖然比不上石坡和根柱兒,但那也是把好手了。
聽吳強說,滿五兒也算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如果不是他機警,還沒等進屋就發現不對勁的話,根柱兒和海子他們也就出了小飯館了。滿五兒也真是夠擰的,可能是覺着是在自己的地界兒上吧,愣是倆手抓着門框,擋着門口不讓根柱兒他們出去。
既然見他這樣,那根柱兒他們還會跟他客氣麼。先是海子上去一拳就搗在了滿五兒的臉上,不過,據吳強說,滿五兒的抗擊打能力也算是挺強的了,就海子那一拳下去,滿五兒竟然都沒什麼事兒。
不過,接下來,就該他吃虧了。因爲該根柱兒上手了。根柱兒那拳頭是說着玩兒的麼,平時打沙袋,裡面都裝磚頭瓦片什麼的,那打你還不容易麼。
根柱兒就一拳頭,就讓滿五兒眼眶子見血了。可滿五兒就是死不讓地兒。
小飯館老闆也嚇壞了。剛喊了一聲,就讓海子給鎮住了。
吳強說,海子當時就說了一句話“再嚷嚷,給你牙全棒下來!”
海子這一鎮他還真管事,老闆立馬就不敢喊了。接下來,就是根柱兒和海子倆人對滿五兒的一頓揣,要說滿五兒雖然抗擊打能力還算湊合,但是打架卻不怎麼樣,讓根柱兒和海子倆人夾着打,愣是沒機會還手,加之根柱兒跟海子這倆人打架也特別猛。就幾下子,滿五兒就一臉是血的躺在地上了。
一見滿五兒被打躺下了,他倆趕緊就招呼業務員一塊兒跑出小飯館上車了。
根柱兒他們在滿莊子算是沒有吃虧。不過,當天下午,滿四兒就讓他手底下的二雷子找上門了。指着名要表哥把根柱兒和海子送到滿莊子去,要是不送他倆過去,那就讓趙學義過去。
當時根柱兒和海子回去後也沒把這當回事,所以也就沒跟表哥提起來,表哥根本還不知道有這麼檔子事情了。
結果,等二雷子人一走,表哥就怒了,問根柱兒他們是怎麼回事兒。根柱兒也說不清道不明的,就是海子把事兒跟表哥說了一遍。表哥又找到那個業務員問了下,結果和海子說的意思也差不多。
雖然表哥一開始確實是急了,不過,當聽到海子跟他說完了後,反而倒平靜了。
當時,表哥就說了句“他滿四兒不是讓趙學義過去麼,行,今個兒我就會會他們滿莊子的玩兒鬧們。”
結果當天,天剛一擦黑,趁大夥兒都去吃飯的功夫,表哥就讓石坡開車,誰也沒告訴,倆人就奔滿莊子去了。
等其他人再找這倆人可就找不到了,再一看院子裡的那輛車也沒了,大夥兒就知道準是表哥自己去滿莊子了。不過,再一找,石坡也不見了。
這下,大夥兒可就真急了,就倆人他們就敢闖滿莊子,要知道,這時候再去,可就不是中午根柱兒和海子他們那樣了,雖然他們也是倆人,當然,那個業務員頂多算半個了,也就是前面和老闆鬥嘴有他,真出了事兒,就沒他什麼事兒了。
這回人家可是有準備了,表哥和石坡倆人就這麼去了,那不等於是自己往虎口裡跳麼。
根柱兒他們這些人,有的打電話聯繫人,有的就去庫房拿噴子,去庫房取槍的是海子,當時,表哥他們就兩把槍,一把五連,一把鋼珠槍,嚴格來說,鋼珠槍都不能算作槍了,在表哥他們那樣人的面前,也只能算是個嚇唬人的玩具了。
海子拿着槍跑回了屋子,大家夥兒一看,海子的手裡竟然兩把槍都攥着了,就知道表哥他們根本連槍都沒帶,就直接奔滿莊子去了。
這下可把大夥兒急得都快上房了,這要是表哥出了什麼事的話,那可就真崴了。
當時洪雁和興旺倆人還在外面辦事,沒有回來。也不等人湊齊了,只有粑粑雷、根柱兒、海子、二青,這幾個人帶上槍,出門打了輛車,奔滿莊子就去了。
據說,粑粑雷當時還把倉庫裡過年剩的二踢腳也給帶身上了。因爲滿四兒他們那幫人,口碑確實不怎麼好,說白了,像他們這樣的玩兒鬧就是不怎麼講究。他們是真怕表哥和石坡到那兒出什麼事兒。
等這幫人到了滿莊子,天已經就黑了,講話的,老遠的就聽見莊子裡的好多土狗叫喚,膽兒小的還真的都不敢就這麼抹黑兒的進莊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