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了那小子的話後,也沒太當回事兒,心說,也不會是什麼太牛逼的人物,想當初,類似在初中的玩鬧裡挺有一號的於文航那幫,還有喜子那幫人,我們都折騰過,還能有什麼牛逼的人物啊。
我想,他們那幫人也就是抹個面兒,着辦一下,看我們不在,這事兒也就過去了。所以也就沒跟魏坤說這事,爲什麼那小子和我能說上話呢,就是因爲我和他有共同語言,當時,我挺還和人聊的,我這人也沒架子,別管你混的好也罷,差也罷,只要是有共同語言的人,就都能聊得上來,比如傻大個兒那樣的,就跟我不錯。
我要是跟魏坤說了,興許他還能注點意,結果,還真就出事了。
事情的經過,我並沒有看到,是聽魏坤後來跟我們說的,魏坤這人學舌還不像別人,他的對於某件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敘述還是比較生動的,而且,最可取的一點就是別人如果和別人說什麼事,往往都會爲了顧及自己的面子而對於事情的闡述有所隱瞞,甚至還把自己說得誇張了。
類似這樣的人在我認識的人當中還不佔少數,但恰恰魏坤並不屬於這種人的行列,從上次他和我們說肖萍和杵子的事就可見一斑了。而且,還有旁觀的幾個人補充,就更能確定這件事魏坤敘述詳尾的真實性了。
那天是週末,魏坤和盧廷、朱繼東幾個人在二中附近的一家遊戲廳拍麻將,我因爲我姐說過那周要回家,我早早就回家看我姐了,就沒跟他們幾個過去摻合。
他們幾個人正玩着,就進來了七八個人,他們一進來也不玩,就滿屋子尋摸,打頭的人魏坤還認識,正是以其和我們折騰過的那個馬猴兒。
魏坤開始也沒在意,因爲遊戲廳不少,興許還是找人來的呢。不過,就在魏坤玩着的時候,就有一個小子走到他身後,一拍他肩膀,說:“你出來一下。”
魏坤看了那小子一眼,就問他:“我認識你麼,是不是找錯人啦?”
可這時,那小子突然把眼一瞪:“廢你媽嘛話啊,叫你出來你就出來!”
魏坤一聽他這話茬子,就知道應該是沒找錯人了,不過,魏坤還是想了想,最近也沒惹什麼人啊,不過,當魏坤瞅了眼那小子身後的時候,就有些嘀咕了,因爲那小子的身後就是站着的馬猴兒他們那些人,魏坤一下子似乎就明白了點什麼。
魏坤說他當時心裡就開始有些打鼓了,其實,不光是魏坤,我也對那個馬猴兒挺怵頭的,上次和馬猴兒動了手,我們好幾個人都沒把他怎麼着的,而且他也是少數敢和二環那樣的人叫板的玩鬧。
“哥們兒,有嘛事兒好好說,別喊。”說着話魏坤就站起來了。
這時候在他旁邊還有盧廷和朱繼東幾個人了,他們剛要跟着站起來,那小子就衝他們一喊:“沒你們事兒,都尼瑪坐那兒!”
這一嗓子底氣十足,挺有威懾力的,盧廷他們幾個開始還瞅了眼魏坤,這也就是他們幾個,要是換做我和四輩兒任何一個人,管你說什麼呢,我你媽樂意站起來,幹你屁事啊,這點就說明他們還是不行,打羣架可以,一旦對方氣勢足,立馬就有點怯陣了。
魏坤一拍盧廷,說:“沒事兒,我過去看看的。”
魏坤怎麼說也是吃過見過的了,雖然心裡打怵頭,但是表面上還是樂呵呵的,還沒走到跟前,就迎着馬猴兒笑着說:“呦,馬猴兒啊,沒事兒吧?”
其實,魏坤這也是試探性的說一句,如果真沒什麼事的話,也就這麼過去了,也算是魏坤那一陣比較會來事兒了。
不過,馬猴卻虛呼着眼,板着臉瞅着魏坤說:“別你媽跟我裝懞懂,自己個兒嘬了嘛事兒自己個兒不知道麼!”
“呦,你看嘛事兒啊,咱哥倆有嘛說不過去的事兒啊,你說是吧。”魏坤這時候還樂呵呵的說着話從口袋裡逃出去煙要遞給馬猴兒。
馬猴兒還沒等魏坤上前,就把眼一瞪:“操,跟我裝傻是麼!”
魏坤一聽,就是一楞,接着就問他:“嘛事兒啊,我這記性不好的,你提醒提醒我的。”
魏坤在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感覺到事情不妙了,他邊說話就邊尋摸如果真打起來的話,跟前有沒有什麼趁手能拿起來的物件,或者待會兒怎麼往外跑,但是,魏坤斜眼瞅了瞅,跟前的凳子椅子都被人坐滿了,而且,唯一一條道還被他們這幫人給堵住了。
“你是不是惹了我對象了?”馬猴兒說着話的時候,自己從口袋裡拿出根菸,點上了。
“嘛玩兒,你對象?沒有啊,我上哪兒惹你對象去啊,你對象是誰我都不……”
說到這兒,魏坤突然腦袋“噌”地一下,就覺得頭皮發炸了,難不成是那個馬尾辮把馬猴兒給找來的?
見魏坤突然不說話了,馬猴兒就問他:“想起來了不?想起來就琢磨琢磨這事兒怎麼辦吧。”
魏坤這時候還抱有一絲僥倖的希望,仍然抵賴的說:“沒有啊,真沒有,你是不是找錯人了啊?”
“操你媽的,還得我幫你回憶回憶是嗎!”馬猴兒說着話就要往前走。
魏坤一看這情況,趕緊伸手攔住馬猴兒:“哎,哎,有話咱好好說哈,你說的誰我真不知道,要不你就提醒提醒我的。”
馬猴兒一聽魏坤這麼說,就站住了腳,微微冷笑着對魏坤說:“那行,我就給你提個醒兒,上禮拜,東大街遊戲廳門口兒,自己個兒說的嘛話,自己個兒還記得麼!”
魏坤一聽到他說東大街的時候就大概明白了,再一聽後面的話,就確信馬猴兒他們沒找錯人,他們要找的就是自己,這下算是沒跑了。
魏坤當時挺不自然地笑着對馬猴兒說:“哦,你說那事兒啊,咳,逗玩兒捏,啊,逗玩兒捏。”
“逗玩兒?誰你媽跟你逗了啊,你罵她就是不拿我當回事兒!”
馬猴兒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就有兩個小子繞到了魏坤的身後了。
這時候,盧廷、朱繼東幾個人就走到了魏坤的身後,馬猴兒衝他們幾個人一瞪眼,喊道:“都尼瑪回去,有你們的事兒嗎,啊!”
盧廷好歹也是我們十三精鷹中的一個了,就算是怕,也不會像朱繼東那樣不敢說話的。
“有嘛事兒不會好好說麼,在這兒喊嘛啊!”盧廷這時候就衝着馬猴兒算是強硬地說了一句。
他剛說完這句話,從馬猴兒身邊躥出來個小子,上來一腳就踹盧廷肚子上了。
盧廷被他這一腳踹得往後倒了幾步,一個沒站好就手扶着旁邊的遊戲機摔地上了。
“還有來勁兒的嗎!”馬猴兒看着摔倒在地的盧廷,又衝魏坤喊了一嗓子:“走,你媽跟我出來,別在這兒耽誤人家買賣兒。”
魏坤也知道今天這次是躲不過去了,眼睜着打也沒得打,跑又沒處跑,也許跟他們出去後地方大點兒也許還能有個轉機的。
於是,魏坤就跟着他們那幫人出了遊戲廳。
當然,盧廷他們幾個也跟着出去了。
剛一出門口,魏坤就看見在道對過環抱着雙臂,往他們這邊正看的馬尾辮了。
馬猴兒上來一把就摟過了魏坤的脖子,把臉都快貼到魏坤的臉上了。
“沒事兒,你別害怕,我今個兒不打你。”馬猴兒看似挺溫和地說。
魏坤這一陣還算挺鎮定地問他:“你打算怎麼着吧?”
馬猴兒緊跟着一笑,就擡起另一隻手,大拇指和食指搓了搓,然後就瞅着魏坤微微一笑。
魏坤能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麼,就問他:“要錢?”
馬猴兒一聽,哈哈一笑,就說:“咳,別這麼說,這一陣兒手頭有點兒緊了,你也看見了,這麼多弟兄都跟着我玩兒,確實是有點兒……”馬猴兒說着話,還看似很爲難地一偏頭。
魏坤斜楞着眼,問他:“你那意思,我拿錢了事兒?”
馬猴兒笑着使勁一拍魏坤:“哎,對了。呵呵,介不明白了麼。”
魏坤後來跟我們說,要是當時馬猴兒就是一心要辦他的話,他還真的會怵的,可是一聽馬猴兒說找他要錢,這火兒一下子就上來了。
當初,魏坤也幹過劫錢切鍋的事兒,而越是自己幹過這種事的就越反感別人也這麼對自己。
“我沒錢。”魏坤甩了一句。
馬猴兒一聽當時就是一楞,但很快就又笑着衝魏坤身後的幾個人一偏頭,說:“他們那兒捏,湊湊的。”
馬猴兒這麼一說,魏坤就更看不起他了。就衝這個,你馬猴兒也成不了個耍兒。
魏坤這時候卻來勁了,不耐煩地一抖肩膀說:“沒有,都沒有!”
馬猴兒被魏坤這麼一甩,也失去耐心了,瞪着眼,用手掐着魏坤的下巴一邊使勁晃一邊喊:“呀,你媽給你臉了是嗎!”
“我操你媽的,別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