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次打架過後,楊明算是出名了,初一年級他算是平趟了。可以說如果說在我們中學幾個年級裡找出幾個挑號的來,那初一無可厚非的就屬大寶貝兒楊明瞭。初二就是易慶偉。而初三則是我們學校的風雲人物劉連旗。
劉連旗這個人挺有意思,他在校運動隊是短跑冠軍兼鐵餅冠軍,因此,他的體力和耐力都是極佳的。打起架來真有一股橫掃千軍的架勢,但是,他卻有一個硬傷,那就是他抽羊角風,這羊角風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抽。
有一次在和外校的打架時竟然也抽了起來,對方一見他這樣,就都嚇跑了。也因此,他還有個不敗的戰績,後來,別管和誰打架,關鍵時刻也能抽一次,久而久之,人們也就都怕招惹上他了。
不過,通過接觸,我覺得劉連旗這個人,還是不錯的。
每次我們在廁所抽菸偶遇的時候,他都會主動甩我們幾根菸,別以爲我們在初一牛逼了劉連旗就巴結我們,不是那個事兒。他曾經和慶偉的哥龍友都碰過,但最後還是講和了,後來關係還一直不錯,所以說他沒有必要巴結我們這羣小雞巴孩子。在操場見面他也總是樂呵呵的沒有一點架子,跟我們打招呼。有時候還會撇給我們一盒大紅河、希爾頓什麼的。
那個時候,我們經常抽的也無非就是兩塊一包的昆湖、龍泉什麼的。有時候家裡剛給了零花錢的,才偶爾買盒希爾頓留着裝逼。
自從那次喝過結義酒以後,魏坤就真把我們這幾個人當作兄弟了,他那一根筋是發揮得淋漓盡致。有時候他對我們就好像是一隻忠實的狗對待主人一樣的忠心,雖然這樣形容他有點不合適,但是絕對貼切。
比如有一次我們一幫和二年級的在操場踢球,大寶貝兒中場帶球,一路橫衝直撞,在連繞過兩個人後,突然一腳射門,球一下子撞到了門欄杆上,一下子彈了出來,按說球已經彈出線了,但站在邊鋒的我不甘心,看到球彈出來,跑到白線外又對着球踢了一腳。沒想到我這一腳居然還射進門了。
這時候,我一臉興奮,下意識地就喊了一聲:“牛逼!”
守門的那小子見我如此興奮,說了聲:“牛逼嘛?不算。”
聽到這話,我心想,我也只是高興,我也沒說這球算啊。
可沒想到,他們的一箇中鋒,也是他們的隊長,說道:“就讓給他們。”
這話一出,魏坤可不幹了,要說我們這幾個人裡最能打的是大寶貝兒楊明,但楊明真的不是我們這幾個人裡脾氣最大的,要說脾氣最大,那就得屬這個二貨魏坤了,他就是對除了我們幾個人以外,跟誰都壓不住火,那脾氣可以說是粘火就着了。
魏坤指着初二的那個中鋒,對我們的親友團大喊道:“打個逼養的!”
話音剛落,以他爲首的足有十好幾個人呼啦一下子就都上去圍那小子了,那小子一看事態不好,撒腿就跑,看我們這邊這氣勢,對方那些球員都沒有敢上前的。
其實,那個中鋒也沒說什麼掉牙犯歹的話,但魏坤就是這麼護我們,哪怕遇到事我們不急,他就先急了。
這個時候的我們這幾人,在初一年級不說是一呼百應,那也是振臂一呼,響應者無數的。
我敢肯定,在當時有很多學生都不知道魏坤爲什麼要打那小子,只是單純聽到了一聲招呼,就一擁而上了,因爲很多學生都爲能和我們幾個在一起玩而感到榮幸。
所以魏坤這一喊,一下子連我們的球員連帶一旁的觀衆就上來了十多人。
那小子直奔學校大門口跑,魏坤這追逐隊伍的成員也不斷擴大,從最初的十幾人,最後追到學校大門口時,已經增到二十多人的規模了。這還得說是星期日,學校裡除了住宿生,和我們一些愛玩兒鬧的學生外,就沒有其他的人了,如果是平時,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人跟隨着加入魏坤這二逼的追逐隊伍了。
但是,如果是那樣的話,對方還會被我們追到如此狼狽麼?答案還是會的,因爲從他們一開始就沒人敢上來,就說明他們是怵我們的,即使他們隊長說了那句不太管緊要的話,也是不行的,我們這幫人就是牛逼而不可冒犯的。
不說在初二有易慶偉在那兒,他們就不敢對我們怎麼樣,即使就今天這樣的陣勢,恐怕他們也不敢對我們有所舉動的,因爲我們已經儼然形成了初一,乃至初二一些學生心目中那不可動搖的牛逼地位了。
如果說坤哥很生氣的話,那後果必然會很二逼的。
留在草場上的我和大寶貝兒就這麼站在那兒,看着魏坤跑去的方向,不約而同的說了句:“二逼!”
魏坤雖然被我們罵作二逼,但是他的這次舉動也促進了一件事,那就是,以前如果說初二的那些人還稍微對我們有些心存不忿的話,到現在就是唯恐避之不及了,因爲,我們實在是很牛逼了,牛逼到已經可以和易慶偉平起平坐的地步了。
算那小子跑得還算快,魏坤他們那麼多人竟然都沒有追上,不過這一幫追一個人,好像和人多少的關係都不算太大,後來我們才從易慶偉的嘴中知道,原來被魏坤追趕的那小子感情以前練過長跑。
球也因爲這突發事件踢不成了,本來這件事過去了,我們根本就沒當回事,但是我們不當回事,不代表那個被追的不當回事。第二天,中午課間操過後,我和大小寶貝兒、魏坤幾個人照例還是一字排開的坐在我們樓道門口的階梯上,那些老實的學生根本就不敢從我們這裡經過,魏坤正在給我們講他昨晚剛借到的一盒錄像帶裡的內容,那片子名叫《古惑仔之人在江湖》,我們幾個聽得比較入神,都決定今天放學就一起去他家看看。
就在這時,迎面走來了兩個人,一個高瘦,一個矮一些,長得比較敦實。這兩個人我們都認識,高個的那個就是劉連旗,在他旁邊的就是和他焦不離孟的外號“杵子”的人。
我們幾個看到他們倆過來,就都站起來了。老遠就喊到:“劉哥,杵哥。”
劉連旗也是看着我們一笑,而那個杵子一向都是不怒自威的那種感覺,很少看到過他的笑臉。
劉連旗走到我們跟前,笑着說:“小個兒幾個在這兒歇着了。”
“沒嘛事兒,在這吹會兒牛逼,看會兒小女兒。”魏坤總是唯恐別人無視他的存在,搶先說道。
見到魏坤說話,杵子瞪了他一眼,魏坤剛纔還笑模兮兮的,一看到杵子瞪他,便不敢再說話了。
我一見杵子這樣瞪着魏坤,就知道是有事,便問道:“劉哥,找我們有什麼事兒麼?”
劉連旗一笑,說:“確實有點兒,不過也沒什麼大事兒。”
“哦,那劉哥說說是什麼事兒?”我問道。
“方維你們認識麼?”劉連旗問道。
我想了想,搖了搖頭,魏坤他們幾個也說不認識。
“昨天你們在學校踢球了吧?”劉連旗又問道。
我一聽,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他是爲這個事情來的。說實話,我心裡有一點小緊張。雖然我們現在在初一乃至初二都能說得上挺牛逼的,但是還真不敢跟劉連旗叫號。
魏坤趕忙問道:“是啊,是踢球了,怎麼,劉哥?”
“你們昨天踢球時,追的那人就是方維,他今天找我了。以前我們在體校訓練隊的時候認識。”劉連旗說。
楊明是我們幾個中說話最衝的,別看魏坤幹事總愛搶先,但要是論膽量,他真比不了大寶貝兒楊明,楊明是真有點兒天不怕地不怕的勁頭,即便站在我們面前的這個人是劉連旗,他也不怎麼在乎。
“怎麼了,劉哥,那個方維是什麼意思?”楊明說話不軟不硬。
“他說他跑得快,也沒有捱打,但是他知道你們這幫人現在咱三中玩兒的比較兇,所以,怕你們再找他,所以就找了我,讓我出面給說說。”劉連旗說得很平淡。
聽到這兒,我的心算是放下來了。我剛要說話,卻聽到楊明說道。
“哦,嗨!這事兒還用得着劉哥過來麼,那既然劉哥都說話了,那我們哥幾個兒再找他,就忒說不過去了,劉哥的面子,我們小哥幾個必須得給啊。”楊明是挺會說話的。這話一出,讓人聽着就是舒服。
“呵呵,那就謝謝小哥幾個了。”劉連旗和我們說話一直都是不溫不火的,挺客氣。
“嗨,劉哥說這話就客道了,我們小哥幾個還得仗着劉哥多照顧了。”見楊明剛纔那一說,我的反應也挺快的。
我和楊明一唱一搭,把劉連旗說得挺高興:“還在這兒滲着幹嘛?走跟哥哥抽根兒去。”
“不是,旗子,他們做事也狂了點兒吧。”杵子見我們幾句話就把劉連旗哄高興了,有點不忿的對劉連旗說道。
“嗨,杵子,別嘰歪了,找你對象去吧。”劉連旗一拍杵子的肩膀說。
“以後做事兒尼瑪給我悠着點兒,別太搖了。我們還沒畢業了。”杵子給我們撂下句話,就走了。
“別理他,那就一楞子。”見杵子走遠了,看着尷尬站在那裡的我們,劉連旗笑着說了句。
“沒事兒,沒事兒。”我們幾個都皮笑肉不笑的應和着。
確實我們這一陣子真有些天是老大我們是老二的意思了,初二有易慶偉因爲和楊明是拜把子弟兄,不好說我們什麼。
而劉連旗始終對我們這幾個新起來的小子還算不錯,所以,我們纔會自我膨脹,如果今天來找我們談話的不是劉連旗,而是那個杵子的話,相信也就不會這麼好說話了,說不定就言語不和動起手來也不一定了。
因爲雖然初三是劉連旗挑號,但是杵子和劉連旗的關係就像我和楊明一樣,是兄弟,是平起平坐的,他要是真動我們,劉連旗也拿他沒辦法,畢竟我們和劉連旗的關係不像和易慶偉那樣,劉連旗是不會爲了我們而去得罪杵子的。
話雖然是這麼說,可是我們這幾個人正當熱血的年紀,又怎會按耐住那股青春的躁動呢?終於,由於我們對那些可能對我們構成威脅的人的忽視,讓我們幾個在三中第一次嘗受到了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