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兆國是不是真的願意拿出一條煙來,但是,程燕說的肯定是沒錯的,這也算是當時的“官價”了吧,當初魏坤找單吊兒辦事,不是也賒了一條希爾頓麼。
兆國待了一會兒,就走了,我看到他走的時候,褲口袋裡鼓鼓的,走路口袋晃啊晃的,就知道,那裡面裝的都是遊戲幣了,這小子一看我找他要煙,乾脆連褲口袋裡準備好的遊戲幣都不往外掏了。
我們這幫人一直玩到天擦黑了,就先後有回家的了,我走的算比較晚的了,就這樣,我臨出門看到魏坤和朱繼東兩個人都還沒走了。
傻大個兒挺賴着我的,現在,基本上是我去哪兒他就跟着去哪兒,連放學回家的時間都開始往後拖了。
我倆剛出遊戲廳門口,傻大個兒就問我:“哎,你吃糖堆兒(方言,就是冰糖葫蘆)麼?”
我心說,這你媽不成了娘們兒了麼,還問我吃不吃糖堆兒。不過,他這一問我,也讓我想起了以前和趙茜在一起的那一次,那次就是我倆從湘菜館出來後她要吃糖葫蘆,後來我倆就去了廣場,然後……
再然後……我們分手了。
原諒我的睹物思人,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再次看到糖葫蘆,我還是能想起來趙茜,這也算是連鎖反應吧。
“不吃。”我覺得我說得夠堅決的了。
但是,傻大個兒並沒有理我,他可能還以爲我跟他客氣了,自己就奔着賣糖葫蘆小推車旁就抽了兩串出來。
我走到他跟前,說:“你要買就自己吃,我不吃。”
“咳呀,你跟我客氣嘛啊。”傻大個兒說着就遞給了我一串。
看着傻大個兒那真摯又有些幼稚的目光,我還是把那串糖葫蘆接了過來。
咬了一口,甜甜的,酸酸的。這種滋味,讓我回味頗深。
有時候,我真的挺恨我自己的,過了這麼長時間了,我還是忘不了她,縱然她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了我的心,我也樂此不疲的仍舊想念着她。
晚上,我回到家,剛吃完飯,程燕就給我來電話了,問我一會兒去不去她家。
我當然一口就答應說去了。但是,隨後她就告訴我,艾莎莎、黑熊倆人在她家,她們打紅A,讓我過去跟着湊個手。
我擦,這事兒怎麼還找我啊,我剛剛還挺高興了,以爲今晚又可以得手了,沒想到原來還是打牌不湊手,讓我過去衝個數啊。幸虧還有艾莎莎在,要是光黑熊的話,那我就是現反口也不可能過去的。
由於上次坐摩托男車的緣故,我回自己屋找了一件單棉服,我現在晚上只要出去就會找一件棉服穿,沒辦法,凍怕了。
到了程燕家,我還沒進屋,就聽到裡面她們幾個人嘰嘰喳喳的說話聲音。
敲了幾下門後,是艾莎莎給我開的門,艾莎莎今晚上穿得很漂亮,由於程燕家的小二樓沒有供暖,現在就她自己屋裡放了個油汀,艾莎莎的外套在屋裡都沒有脫,她外面穿着一件棗紅色的短款小風衣,裡面穿的是一件黃色的針織衫,看起來特別的鮮豔、漂亮。我最早沒覺得艾莎莎有現在這麼漂亮,但現在是每次見到她都覺得她又漂亮了許多的感覺,可能是女大十八變,現在模樣長開了吧。
艾莎莎見到我後第一句話就是:“你怎麼纔過來啊,都等你半天了。”
“哎,這都快期末考試了,你怎麼還跑出來玩兒啊,這不是你性格啊?”我一邊邁進屋子邊問她。
艾莎莎說:“咳,期中考試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現在考試也就那麼回事了,早知道題和升初中的時候都差不多,期中考試的時候我都不那麼玩兒命複習了。”
“快點兒吧,就等你了。”程燕這時候就光着腳坐在臥室的牀上,嘴裡叼着煙,在那發牌了。黑熊也坐在牀邊。
我搓着手就坐到了牀邊,我想盡量離黑熊坐的遠點兒,但我發現,無論我坐在哪兒,要麼就是挨着黑熊,要麼就和她臉兒對着臉兒。
“哎,你自己搬個凳子坐的,那兒是我的位子。”艾莎莎這時候走進來說。
我嬉皮笑臉的對她說:“我就坐這兒了,暖和。”
其實,坐在這兒有我的想法,不挨着黑熊,就算和她對臉兒坐着,大不了不擡頭就行了唄。
艾莎莎還要再說話,程燕就對她說:“哎呀,行了,你就讓他坐這兒吧,你自己再搬個凳子去唄。”
艾莎莎鼓着嘴自己從程燕的書桌旁又搬了一把凳子坐回來了。
“哎,怎麼小雅她們沒來啊?”我問她們說。
“小雅她們要是來了,還輪的到讓你過來的份兒啊。”艾莎莎還是有點兒埋怨我的意思。
“我們這不逛街去了麼,小雅其實跟我們回來了,剛回來不大會兒,就讓毛振博一個電話給叫出去了。”程燕說。
黑熊這時候就說:“行了,趕緊發牌吧,這都幾點了,玩兒會兒我還得回家了。”
尼瑪,什麼話一到了黑熊嘴裡,讓我聽着怎麼就那個煩呢。
“知道打什麼嗎?”艾莎莎這時候問我。
“不是打紅A麼。”我說。
“誰告訴你打紅A了啊,玩兒拱豬。”黑熊再一次說話了。
你媽,你媽,你媽,我的眼神中發射出無數個殺死她的眼神。
黑熊壓根兒就沒有看我,好吧,算你贏了。看來,我是被誆來了,打拱豬仨人玩兒不是一樣麼。看來,我也只能既來之則安之了。
“哎,你今天給我打電話那事兒怎麼樣了?”程燕邊發牌邊問我。
“哦,我還沒來及跟你說了,我找他要了一條兒希爾頓。”我說。
程燕嗯了一聲,就說:“不要白不要,記住了,以後也少撿類似這樣的事兒,太麻煩,你說你在這兒混的一瓶子不滿半瓶子咣噹的,自己有事兒還得找人給平了,你還替別人了事兒?”
程燕這話說的雖然是實話,但是她當着艾莎莎和黑熊倆人這麼數落我,多少讓我有點兒沒面兒了。
我有些不樂意的對她說:“你要是樂意管,你就管,不樂意,我還能找別人了。”
“你看,我說你別說他吧。”黑熊衝程燕補了一句。
程燕無奈的笑着對我說:“行了,當我沒說行麼,少爺,咱玩兒牌,啊。”
我得了便宜又賣乖地說:“你打算多前兒給辦啊,人那頭兒還等着我信兒了。”
程燕說:“我明天就給你找二環去,行了吧。”
“行,這還差不多。”我說。
這時候,艾莎莎有點兒看不過眼去了,就對程燕說:“哎,你欠他的啊。”
程燕朝她一仰脖子,說:“我樂意。”
“嘁”艾莎莎翻着白眼兒把頭扭向了一邊兒。
玩兒牌的過程當中,艾莎莎是盡用牌堵我了,就好像我跟她有仇兒似的,每次她手裡只要一有豬牌,肯定要甩給我,相反,黑熊都是儘量讓我出牌,好像她堵程燕的時候比較多。
玩了會兒功夫,艾莎莎終於說話了,就問黑熊:“哎,你怎麼老是放他出去啊?”
黑熊眼皮都不擡地說了句:“人家牌好,我有嘛辦法。”
“嘛牌好啊,就是誠心放的。”艾莎莎說。
我擦,不會吧,以前我都是和黑熊針鋒相對的,今天你黑熊是怎麼了啊,大變樣兒啊,你可千萬別這樣對我,我倒是寧可你和我拌嘴,也比現在這樣要好。
程燕這時候就說:“行了,又不玩兒金子不玩兒銀子的,不就是玩兒着玩兒麼,樂意玩兒就玩兒,不玩兒就散了。”
程燕這句話看着是說艾莎莎的,但是,我感覺她好像還有些衝着黑熊的樣子。
我心說,可別因爲這點兒事兒,尤其還是爲了我,讓她們鬧不合適啊,女生的感情我覺得挺脆弱的,比較矯情,不像我們男的。
我這時候就趕緊打圓場,對程燕說:“哎,你這件衣服挺好看的啊,沒看你穿過啊。”
“廢話,今天新買的,你這眼神兒,進來半天了,纔剛看見啊。”程燕白着眼甩了我一句。
我真的無奈了,行啊,既然把她們的注意力轉移過來了,那也就行了。
結果,玩兒了不大一會兒,黑熊就說天太晚要回去了。
艾莎莎也要走,程燕就拉着她不讓她走。
艾莎莎說:“再晚點兒就太晚了啊。”
“太晚了就住我這兒唄。”程燕還是拉着艾莎莎的手不放。
“不行,你這兒太冷了啊。”說着話,艾莎莎瞟了我一眼,對程燕說:“讓他陪着你唄。”
“他啊,別想。”說着話,程燕就問我:“哎,剛纔維霞下樓你怎麼不送她去啊,這大晚上的,要是有點兒嘛事兒怎麼辦啊。”
我暈,你這醋吃的也忒大了吧,就黑熊那模樣的,跟你這兒有的比嗎?我感覺,女人有的時候心眼小的也挺厲害,吃醋都分不清對方是什麼樣的層次了。
我這還得勸程燕,其實,平常都是她慣着我的,不過,這次在這個節骨眼上,我可不能得罪她,我還等她明天找二環了事兒了,這要是今天就把她得罪了,指定明天她就得把這事兒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