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兩隻手擋着他們踹過來的大腳,並且兩隻腳不停地朝他們蹬過去。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換做以往,這個時候,我就該雙手抱頭蜷縮在那兒保護着自己的要害部位了。
可是,這一次,我卻是竭盡我的力氣不管不顧地朝他們踹過去,儘管我這樣的動作對他們來說真的是沒有什麼傷害力,但是,我也不想坐以待斃,任他們對我拳腳相加了。
我正伸腿胡亂蹬着他們幾個時,就覺得有人突然把我的腳環給抓住了。
“你媽的,讓你還蹬!”
我被一個小子拽着一隻腳後,剛把另一隻腳再伸出去想要踹他時,又一隻手把我的那隻腳也抓住了。
我這時候被倆小子一人拽着一隻腳,他倆就那麼拖着我往前走,我的手這時候拼命的抓着地,手指死死扣住了地面,但這些也都無濟於事,根本阻止不了這倆人繼續拖我。
“哎,給他扔後面兒倒垃圾的臭溝裡。”我聽到拽我的一個小子朝另一個拽我的那小子喊。
“操你媽,放開我!”我大叫着。
那倆人對我朝他們的大叫根本就不理會。
“禿子,你媽你別拽我,再拽我,他媽連你也打啊!”我聽到那個圈子喊。
我擦,鬧半天禿子沒參戰啊。
“哎,圈子,別動手,這小孩兒也是咱家跟前兒的,跟他沒關係。”火雞這時候說了句。
這時候,我看到禿子跑過來推了一下拽我的那小子,那小子被他這麼一推,手就脫了。
我使勁一掙,另一隻腳的鞋子就被我掙掉了,我光着一隻腳迅速站了起來。
對面那小子還要朝我過來,我用穿着鞋的那隻腳猛力就向他蹬了過去。那小子瞬間又把我的腳抓住了。
這時候我靈機一動,被抱住腳的那條腿迅速彎曲,一下子就靠近他了,接着我迅速照他的臉上就是一個直拳。
我把那小子打得捂着臉後退了幾步,就喊:“強子,快起來!”
這時候,吳強也站起了身,不過,他在站起來的同時已經把身邊那根墩布操在手裡了。
“啊!”吳強大叫着就把手裡的墩布掄起來了。
他這一掄,周圍那些人就都往後撤,圈子還指着吳強大喊:“你媽,放下,讓我逮着你把你脖子擰下來!”
吳強就舉着墩布,寸步不讓:“你吹牛逼!”說完,就朝圈子掄了過去。
吳強迅速挪到了我的跟前,把我擋在了他身後。
圈子把身子一閃,接着就迅速用胳膊把墩布把給夾住了,緊跟着手一用勁,把墩布杆往懷裡一帶。
吳強明顯沒有他的力氣大,隨着這一拽,吳強身子向前傾了一下。
圈子這時候擡起腳照着吳強的肚子上就踹了一腳。
就只這一腳,就把吳強給踹倒了,可見圈子這力氣得有多大。
吳強剛被踹倒,剛纔躲避的那些人就過來把我圍住了。我當時還在想,這個時候如果有四輩兒在這兒的話會怎麼樣?那當然不會是這種慘敗的局面了。
很快,我就又被打倒在地了,接着就上來無數只腳對着我踹開了。
那幫人打了一會兒,我就聽火雞說:“差不多,得了,圈子。”
那幫人一聽火雞說話才收住了腳。
我和吳強、蹦蹦躺在地上,這時候禿子還被倆小子按在牆角上,不過,他倒是沒怎麼捱打,就是被制住了。
這時候,頭髮凌亂,衣服上全是大腳印子的李超也被衚衕裡的幾個人給拎了出來,接着一個人就是一腳,把李超踹到了我們跟前。
圈子掏出了煙,點上後閉着眼抽了一口,就睜開眼對我們說:“今天打你們是讓你們長長記性,別你媽欠,知道麼,也不看看這兒是誰的地界兒。”說着話,就用手一指火雞說:“你們再一人喊一聲,姐,我錯了。完事兒,就讓你們滾蛋了。”
李超一抹嘴就罵他:“我去你媽逼的吧,就你媽不喊,你把我怎麼地!”
圈子一見李超還是不服,就過去照着李超的胸口踹了一腳:“操你媽的,讓你還來勁兒!”李超就被他這一腳就給踹躺下了。
圈子指着我們幾個喊:“你媽,叫不叫!”
就在這時候,火雞就走到了我們跟前,衝圈子一擺手,接着就掏出了一個小指甲刀,倆眼就瞅着指甲刀,用指甲刀剪手指甲玩兒。
接着,她剪了兩下,就吹了一口手指,對我們說:“今兒個呢,也就算過去了,以後出來長點兒眼,別得誰都手欠。”
她這句話很明顯是在說李超了,不過,他們打得人卻是我們所有這些人。一時之間,讓我有一種蒙羞的感覺。除了杵子那一次,我算是因爲女的被牽連了,還真沒有因爲這種事兒讓人打過。
我瞅了李超一眼,李超這時候嘴還在撇着,不過,算是不再張口說話了,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他不會不明白的,這個時候再說話,除了自己身體受屈,那就再沒有別的好處了。
圈子這時候用夾着煙的手指着李超:“今個兒打了你,讓捱打挨個明白,禿子認得我,我就在滿莊子那塊兒的,要是不服的話,就上滿莊子找我來,我大號滿家輝,隨便兒打聽去。”
李超用手撐住地,把身子往前傾了下,說:“行,你不說,我也能找得着你。”
火雞這時候就不耐煩的對圈子說:“圈子,跟他廢那話幹嘛啊。”
圈子一樂:“咳,逗他玩兒會兒唄。”
說完,圈子把煙一撇,朝那幫人一招手,他們十來個人就都擁着火雞揚長而去了。
禿子被放開了,就趕緊跑到我們幾個跟前,蹲下來問我們:“你們幾個怎麼樣,沒事兒嗎?”
李超朝地上啐了口唾沫:“沒事兒,還你媽死不了,操他媽的,差點兒讓那幫逼K的打脫臼了。”說着話李超還活動了一下肩膀。
隨後,我們這幾個人先後站了起來。
吳強一邊拍打着身上的土邊說:“李超,今兒個我們都你媽跟着你吃瓜落兒了。”
李超說:“哎,讓他們等着我的,回頭我幹不死他的,他不叫滿家輝麼。”
禿子這時候就說:“你行了你,本來就是你媽你手欠,都告訴你那娘們兒不好惹了,你還你媽招她去,你介不似找倒黴麼。”
我把BP機掏了出來看了下,還好,BP機沒事,自從我戴上BP機後,幹什麼事都忘不了瞅一眼的,就怕一不小心給弄壞了。
蹦蹦這時候還說:“操,噴她一口,挨頓大,真你媽值啊。”
李超一聽,就瞪了他一眼:“你少說別的啊!”
“行,行。操。你厲害,行了吧。”蹦蹦無奈地說。
禿子還勸李超說:“哎,李超,得了吧,啊。說實在的,咱弄不過人家的,人在滿莊子一帶那老牛逼了。介還是我跟他們認的,要就不是這麼打你了。”
李超把腦袋一歪,問禿子:“嘿,你向着誰說話啊!”
“我就是說這麼個事兒,今兒的事兒就到這兒了啊,本來就是你手欠,你說你惹誰不行啊,非得惹她。火雞那娘們兒就是個不佔便宜都覺着吃虧的主兒。”禿子說。
“行了,行了。沒死的話,咱就走吧,別跟這兒耗着了。好看是麼。”我有些不耐煩的對他倆說。
李超本來現在就是被我們大夥兒攻擊的對象了,一聽我這麼說,也就沒法兒了,耷拉着腦袋就跟着我們往管鵬的攤兒那邊兒走。
我們剛走過拐角,就看到管鵬正俯着身子擺弄他那攤兒上的襪子了,這時候他的攤兒跟前聚着好幾個中年婦女在挑襪子。
“我操,這逼還真他媽的認錢不認人啊,咱都讓人打這湊性了,他還忘不了他的攤兒啊。”李超埋怨着說。
“你快行了吧你,這集上這麼多人,你讓大鵬把攤兒撂下找咱們去啊?他就是剛過去了又有嘛用啊,不是多一個跟咱一塊兒捱打的麼。再說了,他是幫他爸看攤兒的,這要是人一走,那不就壞了麼。”吳強本來就和管鵬非常好,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李超這麼說管鵬他當然不樂意要向着管鵬說了。
說白了,今兒個這事兒,一多半兒就怨李超,人家毛毛是愛挑事兒,可什麼時候人家都是去那個打人的角兒,而且還從不連累我們這些哥們兒。這個李超,除了好色,還愛惹事兒,惹了事兒又扛不了事兒,用管鵬說過他的話,那就是典型的“猴兒雞巴,又皮又嬌”。
管鵬正和買家說話了,一擡頭看見我們幾個過去了,就喊我們:“哎,你們怎麼樣了啊,我想過去,可一直就過不去,你看這人。”
吳強衝管鵬一招手,說:“咳,沒事兒,就是吃了頓拳腳大雜燴,沒事兒,這一折騰還倒精神了。”
管鵬一聽,就瞪着眼問:“嘛個,你們幾個捱打了?”
“可不是麼。沒看見我這頭型都亂了麼。”吳強說着還捋了下他那本就留的不長的頭髮。
管鵬一聽就說:“你媽你有頭型麼,還頭型亂了,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