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踹的那小子捂着頭也沒怎麼吭聲,我踹了幾腳後,收住腳,一把把那小子的頭髮揪住就拎了起來。那小子瞅着我的一雙目光充滿着懼意。
“走,進小衚衕再說。”楊明說了一句。
我一甩那小子的頭髮,還從後面踢了他一腳,說:“操你媽,走。”
那幾個小子就順從地跟着我們進了小衚衕。
剛一進去,楊明就朝後面的幾個人喊:“把衚衕口堵住。”
隨後,三班的申超他們幾個就都堵在了小衚衕口,外面的人幾乎是看不到裡面了。
楊明上來就摟住了一個被他打的小子的脖子,說:“我說,哥們兒,你們嘛意思啊?”
那個小子無助地看了看身邊的同夥,然後纔對楊明說:“大哥,我們也是人叫我們來的,真沒我們什麼事兒。”
我一聽這話,就聽出來了,這裡面是有事兒啊。
楊明是幹什麼的?這句話的言外之意,他當然也能夠聽得出來了。
“哦,是啊,那行,說說吧,怎麼回事兒。”楊明說話的時候,摟着那小子的一隻胳膊往自己懷裡一帶。
那小子下意識地低了下頭,接着就說:“小癩瓜兒給我們兩盒煙,讓我們看見你就去告訴他一聲兒的。”
楊明聽後,先是一愣,接着又看了我一眼,然後就用手指着自己,問他:“小癩瓜兒讓你盯我?”
那小子點了點頭,說:“嗯,其實,我們跟小癩瓜兒也不多熟,就是去小獨樓那玩兒過幾次,他今天才讓我們來這兒盯你的。”
楊明聽後,一邊點着頭,一邊哦了聲,他這聲哦故意拉了長音。
那小子當時就慫了,趕緊對楊明說:“哥,哥,真的,我真的跟他不是很熟的,我就是衝着兩盒煙纔來的。你看你打也打了,我們又沒幹嘛事兒,這事兒就算了吧,行嗎……哥?”
楊明微微冷笑了一下:“你說你是來盯着我的,誒,我怎麼好像沒見過你啊,你認識我?”
“上次你在小獨樓那捱打的時候,我在那兒看見過你。”那小子說。
“哦,你見過我啊,那你認識他嗎?”楊明說着話就一指魏坤。
那小子瞅了眼魏坤,說:“也挺面熟的,是上次跟你在一塊兒的吧。”
“你記性挺好啊。”楊明說着,就把摟着那小子的手放了下來。
“我操你媽的!”
突然,楊明一聲大罵,照着那小子的褲襠上就是一腳。
“嗷!”那小子一聲慘叫,捂着褲襠就在那直蹦噠。
“說,你們誰還上過手,不說,我他媽一人賞你們一腳!”楊明朝那幾個小子指了一圈大聲喊道。
那幾個小子都畏畏縮縮的往後挪,誰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行,不說是嗎!操!”說着,楊明照着旁邊另一個小子就是一個大直擊。
那小子捱了這一下,就捂着臉連動都不敢再動一下。
經過楊明的威懾,那幫小子終於有說話的了。
原來,是今天下午小癩瓜先過來了我們學校一趟,就是我看到的那次,然後他們待了會兒不願意等就走了。小癩瓜就找了這幾個經常在他那玩兒的幾個小混混,這幾個小混混也是學生,經常逃課去他那混,一來二去也就算是熟了。
小癩瓜找到他們幾個,問他們還能認出上次在他們那捱打的那個小子麼,他們中有說認識的,小癩瓜就給了他們兩盒大紅河,讓他們看見後能帶來就帶來,帶不來的話,就回去告訴他一聲,他再帶人來堵截。
“我操他媽的,小癩瓜兒那逼操的,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啊。”楊明罵了一聲。
魏坤這時候問他們:“小癩瓜讓你們去哪兒找他?”
一個小子就說:“他說他們就在這兒不遠衚衕那家的PS廳裡等着。”
那小子說的那家PS廳,我也去過,那就是在衚衕裡開的一家黑遊戲廳,說它黑,並不是說老闆黑,老闆人還是挺和氣的,其實就是在他自己家開的沒有執照的一家遊戲廳,聽說,他那裡以前的機子都是那種插磁盤的世嘉遊戲機,後來就換成了PS了。
魏坤一聽,就說:“操,帶我們過去。”
楊明對魏坤一擺手,就對那幾個小子說:“行了,你們滾吧。”
那幾個小子出衚衕的時候,還捱了我們幾腳。
楊明沒說什麼,楊發卻對魏坤說:“你傻啊!還讓他們帶道兒,你不認識那是怎麼的,一塊兒去,到那兒他們兩邊兒人加起來一塊兒打咱們啊!”
魏坤撓了撓頭,說:“操,我沒想到這個。”
“你想過嘛啊!”我也甩了他一句。
“抄傢伙,走!”楊明對我們說了一句。
我們就都過去翻藏在小衚衕裡的棍子了。
我們出了衚衕,楊明問了申超一句:“剛纔那幾個小子朝哪邊兒去了?”
申超就用手一指,說:“看他們往東頭兒去了。”
那家衚衕裡的PS廳是位於學校西頭的衚衕裡的,他們往東頭去,看來是沒給小癩瓜他們報信兒。
魏坤也把幾根棍子遞給了在門口守着的申超他們幾個,我們就一同向PS廳的方向進發。
我們進了那所衚衕,到了那家門口,我看到這時候院子裡擺放着好幾輛自行車,這都是來這裡玩的人們停在這裡的。
毛毛就帶着倆人進了院子,我們這幫人就都在門外候着他們,他們幾個進了院子後,也沒進屋,就在外面扒窗戶往裡看。
看了一會兒,毛毛就回過頭,朝我們搖頭。
當時,一見毛毛的舉動,我們這些人就都呼啦一下魚貫涌進了院子,這個院子本來就不大,我們這幫人再都進去,一下子就把老闆給引出來了。
老闆看到我們剛要笑,很快就發現我們手中還都操着棍子了,就問:“小哥幾個,你們是玩兒來,還是找人啊?”
以前我們來玩的時候,這個老闆對我們還都挺客氣的,時不時還給我們發個煙什麼的。所以,我們對他也挺客氣的。
毛毛就問:“老闆,剛有人從這兒走嗎?”
老闆想了想,說:“剛纔是我媳婦在這兒守着的,我剛回來,不過,應該沒有,我剛還看了記賬本了,除了裡面有倆是從中午玩兒到現在的,別的人基本都是剛來的。”
毛毛聽完就說:“哦,行了,老闆,你該忙忙去吧,我們先走了。”
老闆點了點頭,但是也沒敢就這麼進屋,就這麼看着我們這幫人,直到我們出了院子。
我們撤出了院子,毛毛就說:“我操他媽的,你媽讓那逼給糊弄了!”
魏坤問了句:“那現在咱去哪兒?”
楊明把棍子一扔,說:“操,還能去哪兒,散了唄,還去小獨樓掏他去啊?操。”
當時,我們這幫人湊在一起膽子是不小,但是出了我們的地盤的話,那多少還是會顧忌的。
我們還訂好了,今天晚上,在新開北路集合,然後就去堵那個齊狗,不管他今晚在不在那兒,我們也得去找他。
我們分開的時候,除去林凱他們班的人,我們剩下的都是最少三個人一起回家的。
因爲,我和四輩兒兩家離得非常近,而且以四輩兒的能耐,完全可以頂三個人了。所以,只有我和四輩兒是兩個人回家的。
程燕還不知道我今天發生的事情了,被這個事情一耽誤,估計她也早回家了,索性我就和四輩兒一塊兒回家了。
我和四輩兒倆個走着的時候,四輩兒還問我說:“你看出點兒什麼了嗎?”
我說:“什麼呀,你說那幾個小子騙咱們的事兒?”
四輩兒說:“不光說的那個,我意思是說,你沒覺得今天打的這幾個小子就和你被人綁有關係嗎?”
“你也這麼覺得?”我問道。
四輩兒點了點頭:“他們雖然打架打不過咱們,但是,咱們這麼多人能被他們給騙了,就能看出怎麼回事兒了,咱們的人雖然挺能打的,但是,基本都屬於有勇無謀的。”
“我覺得你挺有腦子的啊,楊明也行啊。”我說。
四輩兒搖了搖頭:“也可能當事者迷吧,咱們都還當人家魏坤傻了,其實,咱要是當時真聽了魏坤的,也就能順出小癩瓜了。或者,只讓一兩個人跟着咱們……哎,算了,以後咱都多留個心眼兒吧。”
“咳,你說,這就是人常說的聰明反被聰明誤吧。”我問道。
四輩兒說:“說別的都是脫辭,咱還是嫩了。”
我點了點頭,遞給他一根菸,然後自己也點上一根。
四輩兒看到煙後,還說:“操,兩盒煙,就能讓五六個人過來掏人,咱們也信了。”說完,就長吸了一口煙。
隨後,四輩兒又轉過頭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我。
“你看嘛?”我說。
“咱們這幫要說好認的話,就你最好認了,打老遠一看,你這臉就倍兒白。”
四輩兒突然給我來了這麼一句。
“你這是嘛意思呢?”我問。
“呵。”四輩兒就是看着我,笑了一下,就叼着煙,繼續吞雲吐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