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車後,摩托男把安全頭盔摘了下來,我看到的是一張挺清秀的臉,這小子和楊髮長得倒是有幾分相像。
“我把車停在這兒,咱走過去。”摩托男一邊鎖摩托一邊對我倆說。
原來,這裡還不是最終目的地啊,我說的呢,這前不着村兒,後不着店兒的,也看不見什麼人啊。
此時,小風兒吹得我脖埂子冰涼,我真後悔沒有穿件棉服出來。
“咱去哪兒?”我問了他句。
“你們跟我走就行了,已經不遠了。”摩托男說着就一轉身朝下坡走。
“不準備什麼傢伙麼,你不會就讓我們空着手吧。”四輩兒問他。
“有。”摩托男說着,手伸進上衣懷裡,掏出了一把帶着皮套的匕首出來,直接扔給了四輩兒。
四輩兒接過後,看了看那把匕首,就問他:“你打算讓我們用這個?”
摩托男挺不以爲然的說:“你以爲呢?”
我這時候,心裡就有些沒底了,本來就以爲是讓我們教訓一下人,結果,沒想到,現在竟然連匕首都出來了,這東西,別管扎到人身上哪兒也不會好過啊。
“從目的地到我停放摩托的地方,大概是三百米,你們在出手以後,就得馬上往回跑,我就在剛纔停摩托的地方等着你倆,我只等你們十分鐘,超過十分鐘,我就開走,不會多等你們一分鐘的。”摩托男語氣不帶感情的。並且語速均勻的把我們需要知道的算是詳細的和我們說了一遍。
“那我們要把那人辦到什麼程度呢?”我問他,其實我也是沒底,下手重了我還真不敢,畢竟,要說打架砍人,那每個小玩鬧都敢,但是你要說是把人弄殘,還真不是每個人都有那個膽量,況且,這人還和我們無怨無仇的。
“你們看着辦,別弄死就行了。”摩托男的語氣依然很平淡,似乎我們待會兒並不是要用匕首去捅人,而是要去拜訪某個朋友一樣的平常。
本來,我是想問一下底線的,結果,他給出的答案,卻是上線了。
我們跟他走了不大會兒功夫,他就手一指前方的一個亮着燈的小屋子,說:“就是那兒了,裡面應該有兩個人,你們的目標是那個男的,我就不過去了,記住,你們只有十分鐘,從你們走到屋子門口開始算。”
說完,他就轉身往回走了。
什麼?聽他說話的意思,裡面就是一男一女了,這下可就不太好辦了。
摩托男剛走出去一會兒,我和四輩兒對視了一眼。
“怎麼辦?”我問四輩兒。
四輩兒這時候好像也有些緊張,他攥了攥手中的那把匕首,接着,把懷裡的蛇皮袋子掏了出來,遞給我說:“一會兒你負責套他腦袋,剩下的我來辦,一定別出聲,至少咱倆都千萬別喊出互相的名字。我只要扎他一下,咱立馬就往回跑。”
“嗯。”我接過了他手中的蛇皮袋子,我發現這個時候,我的手心全是汗了。
我把卷着的蛇皮袋子打開時才發現,原來這個蛇皮袋子還是被四輩兒加工過了,在袋子口上已經用一根略帶彈性的繩子給穿起來了,把袋子口打開後,只要用手一拽,就能立刻把袋口鎖緊。四輩兒想得也真是挺周全的,他這樣一弄,就好使多了。
眼前的小屋子看樣子頂多也就有個三、四十平米大,孤零零的杵在那兒。我倆悄悄溜到了小屋子的跟前。
我剛要把耳朵貼在窗跟聽聽裡面的情況,這時候,就聽裡面有電話的響聲。
接着,就聽裡面有個男的接電話的聲音。
“喂。”
“我操,這都你媽幾點了?”
“哦,嗯,那行,行,你先掛吧。”
接着,就聽到一個女人嬌柔的聲音:“這大晚上的誰啊,不讓人消停的?”
“哎,我還得出去趟,你在這兒等會兒我,最多倆小時我就回來了。”
接着,我就聽見那種行軍牀“嘎吱嘎吱”的聲音,應該是接電話的那人,從牀上下來了。
我和四輩兒互遞了個顏色,倆人就分別躲到了大門的左右側,我已經把手中的蛇皮袋子口撐開了。這個時候,我的心“咚咚”地跳得厲害,感覺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兒了。
四輩兒還用手在胸前往下一按,對我做了個讓我穩住別緊張的手勢。不過,我看他也比我好不到哪兒去,感覺他也特別的緊張。
我聽到有大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響,離大門越來越近了。
四輩兒從皮套裡把匕首抽了出來,反手握着。
……
門被打開了,從裡面走出來的人,我沒有看清他的長相,但是這人個子不高,感覺只有一米七多一點兒,但是人挺敦實的。
由於外面兒挺黑,路燈也離我們挺遠,這個時候的人剛從屋裡出來,兩眼處於暫時視覺盲狀態。對於俯着身子躲在門兩側的我倆,這個剛出來的人肯定是不會注意到的。
而我知道,這個時候就得看我的了,只有我先用手裡的蛇皮袋子套住了那人的頭,四輩兒才能動手。
我雙腿微屈,深吸了一口氣,就在那人轉身準備關門的時候,我瞅準了時機,“噌”地一躍而起,用手中張着的袋子口,照準他的腦袋就扣了下去。
那人顯然也被嚇了一跳,雙手使勁劃拉,嘴裡還大喊:“誰啊?誰!”
我在套住他頭的一瞬間,使勁拉住了那根穿在袋子口的繩子,並且用一隻腳蹬住了他的後腰,又使勁拽了一下繩子。
四輩兒這時候也迅速地躥了過來,用手中的匕首照着那人的身後一下子就紮了進去。
“啊!”那人慘叫了一聲。
接着,四輩兒用另一隻手拍了我一下,我趕緊放開了繩子,跟四輩兒倆人向着剛來的方向就跑。
“媽呀!”
我倆剛跑出了一段兒,就聽到身背後有女人的尖叫聲。
剛纔過來的時候,我都沒注意到,這時候往回跑了,我就感覺道路十分的崎嶇不平,好幾次我都差點摔倒了。
我一邊跑一邊還不放心地問四輩兒:“你剛纔那一下扎他哪兒了啊?”
“我是照着他屁股扎的,不過,好像扎到後腰上了吧,不知道啊,剛纔我也特緊張!”四輩兒邊跑邊說。
“快點兒跑!那小子不是說就等咱十分鐘麼!”我喘着大氣說。
這時候,就看到前方道邊兒的摩托男已經把安全頭盔戴上了,一腳支地,另一隻腳正在蹬摩托。
“操,他不會要跑吧?”四輩兒朝我喊。
“哎,我倆來了!”我一聽,就大聲朝摩托男喊。
我這時候心裡很緊張,也很害怕,這地方要是把我倆扔在這兒的話,這兒四下無人,連輛出租車都看不見,那我倆可真就慘了。
摩托男這時也看到我倆了,他衝我倆一招手,我的心纔算稍微穩定了點兒,我真的怕他不管我們就這麼把車開走。
我倆跑到了車跟前,我大腿一跨就上了車,四輩兒也坐到了我的身後。
“坐穩了。”摩托男衝我倆說了句,緊接着摩托“嘟嘟”了幾聲,緊接着,“嗡”的一下就開動了。
這次的車我感覺比來的時候行駛得更快,就覺得一會兒的功夫,就看見前方市裡的高層建築了。
這時,我聽到摩托男好像和我們說了什麼。
不過,他開得快,耳邊風聲呼呼的,再加上他戴的安全頭盔,我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就只能聽到他在前面“嗚嗚”的說話聲。
我把頭貼在他肩膀上,大聲問他:“你剛纔說的嘛啊?”
“我問你,把你倆送哪兒?”
這一句總算是聽出來了。
我想了想,就大聲說:“從哪兒接的我們,就還把我們送回哪兒吧!”
摩托車開到了文和廣場,這時候,廣場上已經沒什麼人了,比我倆剛來的時候人還要少,畢竟這個時間,天已經非常涼了。
其實,我還想讓他再多送我倆一會兒的,但是,坐在他的車上真的是很不舒服,不僅因爲他開得快,最關鍵還是我受不了那呼呼的風,真的很涼。
我和四輩兒下了車後,摩托男還從內口袋裡掏出了兩百塊錢,遞給我說:“回去誰都別說。”
這是封口費麼?大晚上的我倆冒着這麼大的風,提心吊膽的就爲了你這二百塊錢?
我沒有接過來,只是對摩托男說:“你這多餘,我們不是衝這個的。”
四輩兒這時候也將那把帶着血的匕首遞給了摩托男。
摩托男並沒有接過那把匕首,並把二百塊錢又重新放進了自己的口袋。
“隨便找個地方撇掉吧。”說完,摩托男把頭盔的擋風玻璃一落,用腳一踹車,就疾馳而去了。
見摩托男走了後,我又問了四輩兒一句:“你剛到底扎他哪兒了啊,我這兒剛緊張也沒注意啊?”
“我不說了麼,我是照着他屁股扎的,剛纔又那麼黑,他穿的也不少,反正感覺不太像屁股那塊兒肉肉的,哎,管他呢,今個兒晚上的事兒,誰也不許說啊。”四輩兒說着話,把那把匕首揣進了懷裡。
“我當然不會說了,我又不傻。哎,你揣它幹嘛?”
“我先揣會兒,你看這兒也沒地方扔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