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那倆小子,倒是也面熟,不過,以前見到的時候,袁洋好像也沒怎麼給介紹過。
今天就要聯手對付奎子他們了,袁洋就把他倆先介紹給我們了。
那倆小子一個又黑又瘦,個兒頭看起來和魏坤差不多,挺高的。一個長着小鬍子的,那個時候,我們基本上長鬍子的並不算太多,而那小子不僅留着鬍子,而且長得就跟二十來歲的青年似的,看起來比袁洋臉兒都要老。
魏坤這時候就問:“這哥倆兒怎麼稱呼啊?”
魏坤今天的狀態特別的好,似乎是找到了以前做老大的那種感覺了,每次這個時候一般都是楊明說話的,可是這次,魏坤竟然不等楊明說話,就先開口了。
袁洋一笑,指着那倆小子,介紹說:“介是田傳靖、介是孟傑。”
田傳靜就是那個黑大高個兒,孟傑就是那個小鬍子。
毛毛一聽,就說:“我操,我聽說過啊,介倆哥們兒不光在你們五中牛逼,以前在小學的時候,我就聽過介倆哥們兒的名字。”
袁洋一笑,說:“呵呵,介倆BK的就是愛打架,小學的時候,我還跟他們碰過了,不過,等上了五中,一接觸,感覺這倆小逼還挺仗義的。”
“操,就跟你媽你是嘛好鳥兒似的。呵呵。”田傳靖笑着對袁洋說。
袁洋掏出了一盒拆開的三五,給我們這幫人發了一輪兒。當時,我們那管挨個兒發煙叫“砍圈”。
我們這些人和袁洋帶來的人相互也都通過姓名了,袁洋一看都差不多了,就說:“今個兒晚上七點鐘,咱們都在二馬路路口集合,帶上傢伙,咱就上那兒掏他們去。”
楊明一聽,就問袁洋:“你這信兒有跟(有跟,方言,就是有沒有準兒的意思)麼?”
袁洋說:“絕對有跟,咱到那兒一掏就是一個準兒,他你媽不是叫喜子麼,非得把逼喜子打成個衰貨。”
楊明想了一下,說:“那行,我看這樣,今晚上,那就咱們幾個過去,只要是摸準了情況,他們不是晚上去喜子那打牌嗎,那咱們就直接進去掏他們。”
“行啊,那就這麼辦,咱晚上就二馬路口見了。”袁洋說完,衝我們幾個一招手,他們一幫人就都上了車子騎走了。
既然大傢伙都商議定了,那就都先散了,各回各家,晚上吃完飯就集合。
我跟四輩兒倆走同路,我倆正走着,我就對四輩兒說:“哎,今個兒晚上我也跟着去吧。”
四輩兒一聽,就看了看我,說:“去吧。沒事兒,寶貝兒剛就是隨便兒一說,那去多了人不是更好麼,咱又不知道他們那邊兒到底有多少人,人去多了總比去少了好。”
回到家後,我就先回我自己的屋裡找衣服了,今晚上感覺有點兒偷襲的意思,我感覺怎麼着也得像刺客似的,做點兒準備工作吧。
我把箱子裡總也不穿的那身運動衫找了出來,這還是我小學時候穿的了,當時我穿的時候還有些大了,現在拿出來試了下,正合適。
我媽把飯做熟了後,我快速地扒了一碗飯下去。我媽現在基本晚飯就是不吃,或者只是喝點兒粥或者吃水果了。
她只把飯做好後,就找她的牌友打牌去了。現在其中考試也過去了,我媽對我的管制也稍微放鬆了一些,由於考試成績不算太好,山地車肯定是沒給我買了,不過,遊戲機被我找出來她也只是嘟囔了我幾句,也沒有再多管我了。
我媽剛一出屋,我就匆匆回到了自己的屋裡,把我事先準備好的那身運動衫換上了。穿上之後,感覺確實是非常的輕便的運動衫,我腳底下還蹬上了一雙回力鞋,這種鞋現在很少見到了,在當時,可是運動、打架必備的輕便鞋,穿起來特別跟腳、舒服。比現在正品的匡威什麼的都要好。
我臨出家門的時候,我看了看牆上的掛錶,這時候顯示的是六點半,離我們定的七點就差半個小時了,秋天,天黑得快,這個時候天已經黑下來了。
從我家到二馬路這一段,從時間上來說肯定是充足的,我從家裡步行走到我們約定的地點,頂多也就一刻鐘。
從我家的樓裡出來,我一眼就看到四輩兒已經在我家樓羣路燈下的小花池子那蹲着等我了。
看到我出來,還衝我一招手。
“看見了。”我應聲着,就向他走過去。
我掏出了希爾頓,遞給了他一根,他說剛掐,我自己點上一根後,說:“時間富裕,我先抽根菸,運運氣,咱就走。”
四輩兒看着我問:“怎麼了,緊張了?”
我說:“緊張嘛啊,就是有點兒激動,上次沒打那個逼小子,這回終於可以掏他了。”
四輩兒說:“在垃圾場那回,那是咱們人多,這回去他那兒掏他,他們那幾個人多少都練過,體格好。”
我沒等他說完,就說:“這一陣子,我也沒閒着,沒事就在家裡舉舉啞鈴,練練翻腰什麼的,身體素質提高了不少的。”
四輩兒一聽,就不再說別的了。
我們倆出了我家的樓羣,就往約定的二馬路路口那走去。
我們剛過大道拐角,還沒到路口的時候,就看見魏坤、毛毛兩個站在路口那等着了。
魏坤一看到我來,就說:“誒,寶貝兒沒說讓你過來啊。”
“操,你都能來,我不能來啊,你比我多個雞巴啊。”我說。
魏坤一聽我這麼說,就挺無奈地點頭兒:“行,行。我說不過你,行了吧,來了就來了唄。”
“誒,寶貝兒他們還沒過來啊?”這時候,四輩兒就問毛毛。
毛毛說:“我臨出來的時候,給他打了個電話,這逼說是一會兒就過來的,我都在電話裡都聽見了,他還你媽在家看電影兒了。”
“準是又有新片兒了,那一會兒咱完了事兒,上他家看看去。”魏坤說。
我們幾個說話特別的隨意,根本沒把一會兒要打架當回事兒,關鍵是,我們都沒把奎子當回事兒,奎子雖然跟我們算是碰過了,但是,畢竟還是沒有打服他。這次就藉着這機會,一併辦理了。
只不過,我也知道,喜子和奎子都跟程燕認識,我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究竟有多好,畢竟程燕認識的大小玩鬧兒也太多了,我在程燕認識的人當中,頂多也就算個二流的混混兒了。
用毛毛他們的話說,我要不是有這把臉兒撐着的話,早就得讓程燕給蹬了。
我們幾個人都蹲在路口兒抽着煙,等了大概有個五六分鐘的樣子,就看到袁洋帶着下午那倆小子從對過兒的衚衕的拐角那兒冒出來了。
袁洋看到我們幾個,打老遠就跟我們打招呼:“哥幾個兒來了啊!”
我看到他們幾個人的手裡都攥着用報紙裹着的一胳膊長的東西,我知道,那裡面裹着的應該就是鋼管了。上次我們和於文航他們在西大街定點兒,就有袁洋給提供的不少傢伙事兒。
我們幾個匯合到了一起,那個個兒挺高的田傳靖還提了提褲子:“我操,一說要打架我就提氣呀。”
袁洋瞅着他說:“我看你就是個戰爭販子。”
毛毛這時候就跟他盤道,說:“誒,上禮拜體育場那兒火兒拼,你知道麼?”
“我能不知道麼,我都去了啊。”田傳靖挺傲的說。
毛毛一聽,就說:“是麼,你也去了啊,我聽說兩撥兒人打的挺厲害的啊。”
田傳靖說:“那不是軍兒逼攢的人麼,我們這邊兒二三十號了,那邊兒來的人也不少,哎,一開始兩邊兒還有認得的人了,還要說和的,那邊兒正你媽談着了,不知道誰喊了一句打逼操的,我操,剛纔還勾肩搭背的說着話的人立馬就動手了。真他媽行啊。”
我知道,他說的軍兒逼,應該就是大軍了,就單看他說話那意思,好像他比大軍混的都好似的。
毛毛就聽這個來勁頭兒,這時候倆眼就瞪起來問田傳靖:“我聽說,有倆人都給開瓢兒了啊。”
田傳靖一擺手:“哪兒有倆人啊,你聽誰吹牛逼的啊,你媽剛打了一會兒,對過兒那邊兒的就都你媽跑了。我們就逮住了幾個跑得慢的,我就拿大棍子照着一小子的後背撩,咱都是跟着幫忙過去的,又你媽不是自己個兒的事兒,能照着腦袋招呼麼,打壞了你不得給人看去啊。”
毛毛腦袋一偏,嘬了下牙:“我操,看意思,這回大軍又該牛逼一回了啊。”
田傳靖一聽,就說:“他牛嘛逼啊,我們幾個打完了就都閃人了,聽說我們剛走了不大會兒功夫,對過兒那幫就把二環他們那幫人給叫來了。不過,軍兒逼跑的也快,二環他們沒抓着他,我聽說大軍後來又找了蘇小兒他們,請了一桌,才把事兒了的。”
他們在說話兒的功夫,我就看到楊明自己從大道對過兒過來了。
袁洋看到楊明過來,把手裡的菸頭一扔:“行了,人齊了,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