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點上了一根菸,很享受地吸吐了一口後,對我們說:“我們車開到了一箇舊倉庫,裡面裝的都是廢鐵嘛的,裡面就有個挺鏽的鐵棍焊的狗籠子,狗籠子你們都看見過吧,鬼老七楞是讓人把振濤給推狗籠子裡了。”
“我操,夠狠啊。”魏坤說了句。
毛毛這時候就笑着跟我們說:“你們知道當時我想幹嘛麼。”
“幹嘛啊?”我問道。
“我你媽真想對着逼K的撒泡尿,哈哈。”毛毛說着自顧自的大笑了起來。
“操,也就你逼能辦出這事兒來。”楊明挺輕蔑的瞅了他眼說。
“趕緊說啊,後面兒呢?”魏坤迫不及待地問道。
“就在裡面兒關着了啊,到我們走還在裡面兒關着了。”毛毛說。
“沒了?”魏坤還有些意猶未盡地問道。
“沒了啊。你問四輩兒。”毛毛一指四輩兒,說。
這時候四輩兒也剛剛吃完,一邊抹嘴一邊說:“沒錯兒,就是把他關鐵籠子了,鬼老七看着振濤進了籠子就進屋打牌去了,還是金剛告訴我的,說老七以前有一次晚上和別的玩鬧打架,讓警察給抓派出所去了,當時已經是十一點多了,警察把他跟另外一個小子倆人就關在了派出所倉庫裡的鐵籠子裡就出去了,結果,直到轉天早晨纔過來把他倆放出來的,當時還以爲是故意的了,後來聽有知道內幕的人不經意的一說才知道,當時那個派出所警察是回值班宿舍睡覺去了,把他倆給忘了,早晨醒過來後纔想起來倉庫的籠子裡還關着倆人了。從那以後,鬼老七就落下個毛病,但凡要整人的話就把人關籠子裡。”
我一聽,就問他:“我操,那振濤那傻逼不是也得關一天了麼,這離晚上還早着了啊。”
“那誰知道啊,誰你媽讓他跟咱來勁的,活該。”毛毛說。
對於金剛和四輩兒敘述的這件事,我還是比較相信的,當時的派出所並沒有像現在一樣設置辦案區監控攝像頭什麼的了,所以才能發生此種事情的。
振濤從那次之後,就再也沒有在玩鬧圈看到過他,本來我還以爲他怎麼着也得找楊明報復了,畢竟是楊明把他給指認出來的,可是我們卻沒有等到他再來我們學校,從此之後,振濤算是消沉了,不過,後來我倒是還能在大道上偶爾看見他,就他自己,一個人騎着輛自行車,留着個朋克頭,自以爲瀟灑的一邊騎一邊搖頭晃腚的,儼然就和玩鬧這個詞有些格格不入了,說他是殺馬特倒是更能符合他後來的那種獨特的氣質。
至於鬼老七,我也只是見過他一次,後來聽說鬼老七因爲得罪了人,被仇家剜掉一隻眼,還砸斷了一條腿,而他的仇家就是單吊兒,單吊兒也因此被判了刑,不過在九九年的時候越獄跑出來了,後來跑到了南方,在那裡又因爲鬥毆致人死亡,後被警方抓住,判了死刑,他被槍斃的那天,離過年也就差三天了,本來他家人還想疏通一下等過完年再執行的,但是死刑覈准已經下來了,最終單吊兒還是沒能跨過兩千年的鐘聲。
單吊兒被判刑的時候,小五子還告訴魏坤信了,魏坤當時神色還有些黯然,雖說單吊兒這人以前對魏坤不咋地,但也畢竟是魏坤曾經的大哥,而且是他短暫的人生中認過的唯一的大哥。
那天回到家後我還等着何夢捷打電話過來問我情況了,雖然說我是在騙何夢捷讓他跟少年宮的老師替我請個假的,但何夢捷可不知道內情啊,不過,我等了一個晚上,也沒有等到何夢捷給我打過來關心的電話,真的是讓我有些失望。
正式開學只上了一個星期的課,我們班少了一個同學,那個人就是陸佳佳,陸佳佳得了甲肝,據說這種病還着人,我們老師還專門買來了消毒液,在班裡做了次徹底的大掃除。
和陸佳佳坐在同桌還有前後桌的同學一個個的都人人自危,很不巧,盧廷坐的位置也離陸佳佳不遠,我們還拿盧廷開玩笑的說讓他趕緊去醫院檢查,盧廷嘴上說愛怎麼地怎麼地,不過,背地後他還是去了趟醫院。
陸佳佳本來在我們班女生當中的人緣就不是很好,這次她進了醫院都沒有個人說看看她去的。
楊發也知道了陸佳佳得了甲肝,不過,他和陸佳佳已經散了小一年了,他和陸佳佳自從上學到現在也是分分合合,合合分分的,其實主要的還是得怪陸佳佳的性格不穩定,感覺她就屬於有些神經質的那種人,你說她腦子有毛病吧,人家還真沒有,可你要說她正常的話,那我們班一多半的人都不會承認的,尤其是女生們。
這學期,班主任又把我的同桌艾瑞克調走了,我還是原地沒動,繼續坐在我的那個座位上,眼鏡妹劉思洋又和我坐到一起了,我不知道是老師覺得還是劉思洋和我坐在一起比較合適,還是實在找不出別的人安排和我坐在一起,纔會這麼安排的,總之,我對班主任滅絕這次的調整還是很滿意的。
再次和劉思洋坐在同桌,我的感慨萬千,近距離看劉思洋似乎比以前長得展開了些,有點往美女的方向靠攏了,最主要的還是她已經不戴眼鏡了,換成了博士倫,我不得不感嘆,女大十八變啊,我一直沒發現,原來劉思洋長得也還過得去啊。
不止是我一個人有這樣的發覺,魏坤他們都發現了,都說劉思洋自從開學後就漂亮了,有點往美女的方向靠攏了,其實,劉思洋還是劉思洋,只是摘了眼鏡,五官什麼的和以前沒變,但是我卻怎麼看怎麼都覺得她順眼多了啊。
開學後的第二個星期,我和魏坤他們在廁所里正抽菸的時候,崔胖子他們幾個初二的小子就進來了。
崔胖子一看到我後,就一拉我說:“劉哥,正好,跟你說點兒事兒。”
“嘛事兒啊,揹人沒好事。”我還笑麼絲兒的說。
“咳,你過來呢,在這兒不得說。”崔胖子一邊拽着我一邊說。
他說到這的時候,我還沒有反應到是什麼事了,因爲當時我認爲已經沒有什麼事情可值得我加小心了,現在我已經是初三的學生了,要說以前在學校裡還多多少少有那麼一點顧忌的話,現在是徹底沒有了,在三中,我們就是最大的了,可以說,我們這幫人就是王,就是扛旗的玩鬧了,還真沒有什麼事可以讓我怵頭的了。
手裡的煙還沒有抽完,跟着崔胖子走到了廁所門口,就一半身子在廁所裡面,一半身子在外面,問他說:“行了,說吧,嘛事兒啊,還整的這麼神神秘秘的。”
崔胖子看着我,說:“我跟你說了,你可別生氣啊。”
“你不說我才生氣了,嘛事兒啊趕緊說,別磨磨嘰嘰的。”我有些不耐煩的衝崔胖子說。
“那個嘛。”崔胖子撓了撓頭,說:“你那個對象,好像是看上別人了。” шшш ▲t t k a n ▲CΟ
“嘛玩意兒?”我一聽,倆眼都瞪大了。
“金海兒。你可別跟我逗玩兒啊。”我這時候還抱有一絲僥倖的心理對崔胖子說。
“咳,你看我像跟你逗玩兒的樣兒麼,我也是聽我一個不錯的妹子說的。你要不信,我把她叫過來你問問她的。”崔胖子一臉誠懇的衝我說。
我擦,這你媽是男廁所好吧,你把她叫過來,你這想法還真是牛逼啊。崔胖子其實也是語言沒組織好,其實他的意思就是他真沒逗我了。
其實,當時我對何夢捷的感覺也沒有最早的時候那麼強烈了,但是,我就是拗不過自己這個勁,我就是不能看着我身邊的女生一個個的都背離我而去,我接受不了這樣的現實,即使是爲了這種說是虛榮心也好的心理,我也不能讓何夢捷離開我。
我一拍崔胖子,說:“金海兒,你說話得負責啊。”
“你要這麼說的話,我立馬把我那妹子叫過來,你看你還不信我的,我那個妹子就跟她在一個班,她還能騙我麼。”崔胖子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說,已經完全忽略了此刻已經臉色難看的我了。
還沒等我說話,我的身後突然冒出個腦袋出來,把我嚇了一跳。
“我操,戧我們串兒哥的對象,找不自在是麼,誰啊,告兒我。”魏坤在我身後探着頭說。
“其實那小子長得也不咋地,跟劉哥沒得比,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崔胖子這時候還解釋說。
我也沒心思聽你恭維我的話了,現在的首要目的是弄清楚你說的這事到底有沒有根據,還有那個小子究竟是誰,要是讓我坐實了的話,那可就真講不起了,你他媽在三中還敢戧我的小女兒,如果何夢捷是主動的話,那就更講不起了,我對你何夢捷怎麼樣你自己不是不知道吧,我配你那還是富裕的,你要是真他媽這樣對我的話,我就真得讓你知道知道嘛叫玩鬧,嘛叫混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