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四輩兒走到跟前的時候,圍着小九兒的那幾個人就楞着眼看我倆,那種目光很不屑。
不過,我卻看到其中有兩個人有點兒眼熟,好像是上次和小癩瓜來我們學校的人裡面的。
就在我的眼神和那倆人其中一個對上之後,我看到他的目光明顯虛了一下,但是,絕對能看出挑釁的感覺出來。
我沒理那人,上前一把摟住了小九兒,說:“走,跟我進去打幾桿。”
我的意思很明顯,就是不把那幾個小子放在眼裡。
小九兒剛纔還很慫的感覺,被我這麼一摟,膽子也放大了些,竟然就跟着我往屋裡走。
“你嘛意思!”
我倆剛走了兩步,就聽見那幾人中有人說道。
還沒等我說話,就聽四輩兒在我身後對那人說:“怎麼地啊,哥們兒。”
四輩兒這個地字用的是四聲,一聽就能聽出是在叫囂。
“操,我們這兒說着話呢,你倆瞎雞巴摻合嘛!”
這句話剛說完,我猛一回頭,照着說話那人面門一拳就搗了過去。
雖然小九兒在垃圾站跟仨豹子認過慫,但是,畢竟也是幫過我們的,而且,我還看出來對面的人就是小癩瓜那夥兒的,我絕對不慣他毛病,必須打沉。
那人被我冷不防這一拳打得倒退了一步,緊接着,四輩兒腳下一個掃蕩腿,就把那人絆倒了。
另外幾個人這時候反應過來,有兩個就朝我撲了過來。
還沒等其中一個小子接近我,我就一腳踢到了他的褲襠上。
小九兒這時候也上手了,他是等另一個小子近前,一下子就揪住了他的頭髮。
不得不說,小九兒要是不輕易認慫的話,那戰鬥力也是相當可觀的。
我們在臺球廳外面動手,裡面的人聽到動靜也出來了幾個。
這些人出來的時候,那幾個人已經都基本被我們放躺下了。當然,有三個都是四輩兒放躺下的。
“沒事兒的都進去,別蹦一身血!”四輩兒很霸氣的對出來的人喊道。
他的意思很明顯,我們的事兒你們別摻合。
不過,話雖然這麼說,但是這裡是哪?這是檯球廳,也算是小九兒的主場了。
這時,有個小子就喊小九兒:“九兒,怎麼回事?”
小九兒“操”了一聲,說:“你媽,你再晚出來會兒,我你媽都躺那了。”
說話的這人,我以前見過,就是當初魏坤被杵子打了那天,楊明讓從檯球廳叫來幫忙的其中一個人。
那幾個人還是跑過來,給那幾個躺在地上的人補了幾腳纔算完事兒。
我蹲下身子,拍着其中一個我最面熟的人的臉,說:“還你媽跟這兒蹦楞子,我打你就是個玩兒。”
那小子也沒服氣,瞪着我,又指着小九兒,說:“他你媽欠錢。”
我回頭問了小九兒一句:“你欠他們錢?”
小九兒說:“操,欠他個雞巴。”
四輩兒也對那小子說:“聽見了麼,再胡說八道,把你牙掰下來!”
“行,你們牛逼哈,等着的。”那小子說完就爬了起來。
其他那幾個人也都先後從地上爬起來,這個時候他們非常的狼狽,渾身都是大腳印子,不過都沒什麼大傷。
臨走時,對方還放下話來,說讓我們等着的。
不過,我們回敬給他們的就是一個字“操”。
等那幾個人走後,我和四輩兒一人一邊,把小九兒摟進了檯球廳。
“你真欠他們錢嗎?”我問小九兒。
其實,我知道小九兒肯定是欠他們錢的,要不小九兒也不會就這麼乖乖的和他們在門口談的。
要不是我和四輩兒主動動手,他都沒打算讓我倆摻合。
小九兒看那些人都走了,又一聽我問他,就說:“他們耍千,要不我輸不了。”
“知道耍千你還去啊!”我說。
小九兒說:“我不是後來才知道的麼,再說一開始我還贏了。”
好麼,這又是一個魏坤。我說的怎麼是小癩瓜兒那些人找的他呢,小癩瓜兒他們就是專管收賬的。
我和四輩兒按說這算是幫了他了,也就算得了,畢竟只是認識,也沒有什麼深交,幫他也是看着大寶貝兒的面兒。
這要放以前,就他臨陣認慫那事兒,我都帶不管他的。
“咳,行啊,管他去的捏,來咱們揣幾桿。”小九兒挺不在乎的說着話,就去架子那選杆兒去了。
四輩兒瞅了瞅我,我當然也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了。
這個小九兒就是仗着我們倆剛幫他打了人,這是要跟小癩瓜兒他們耍賴啊。
還要跟我倆打幾桿?這一會兒那幾個人還不就得帶人過來啊。
不過,我倆就是打檯球來的,即使明知道一會兒對方就得找人來,我們要是就這麼走了,那也太跌面子了,關鍵是,這事兒本來還和我們沒什麼關係,一時之間,我還真不知道是該走,還是不走好了。
我還想過打電話叫人,但是轉念一想,這我要是找了人,就有點兒套事了。就是叫的話,也該是他小九兒叫啊。
不過,看小九兒這樣,分明就是一副管他誰來都不在乎的樣子啊,這次還真的怪我不明白事了,幫了個這貨。
關鍵,還師出無名,本來就不佔理,還把人家給打了。
索性,既來之則安之吧。就是他小癩瓜兒來了,也是我們的手下敗將,我們能打他一次,就能再打他第二次,我也豁出去了。
但是,我是這麼想的,不代表四輩兒也這麼想。
我們只打了一會兒,四輩兒就把杆子一撇,對我說:“操,忘了,你不是跟你對象說好了找她去嗎。”
“對呀,都說好了的,我要是不去,她非得掐死我啊。”
我和四輩兒配合的總是這麼默契,上次在出租車上那次算是我倆配合最好的一次了,而這次就算是“經典再現”了。
小九兒說:“咳,男的還能讓女人降住啊,就別理她,能怎麼的了。”
我倆都沒再搭理他,我心說,小九兒你也真夠不要臉的了,這話要是說明了,那就真沒意思了。
反正,我是不管你了,你自生自滅吧。
小九兒也攔不住我們倆,就這麼看着我倆出了檯球廳。
我臨出門的時候,看了小九兒一眼,從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可憐的眼神。
我和四輩兒剛出了檯球廳,就一人點起了一根菸。
四輩兒就對我說:“今天你要是不打那一拳頭,我都沒打算動手,你還太嫩啊。”
我確實是嫩了,要論混,四輩兒那肯定是比我會混。
我說:“還是你行啊,你就是比我能耐。”
四輩兒笑了笑,指着我說:“我不是比你能耐,其實,你要是打算用腦子的話,絕對比我不差,不過,你還是心軟,面子薄。”
我聽四輩兒這麼說我,點了點頭。
四輩兒又接着說:“你要是跟你表哥多待些日子,你就能成熟不少。告訴你吧,你來市裡上學的時候,我還跟着趙哥他們玩了些日子了,只不過都是跑跑顛顛的。但是,你確實是能學到不少的東西。”
四輩兒會這麼說,這麼做,原來也是多少經過了表哥他們的薰陶了,難怪四輩兒會這麼世故了。
我對四輩兒說:“嗯,我看你都有點兒社會人的意思了。”
四輩兒又補充道:“其實,我看楊明也挺早熟的,而且,他以後肯定也能混出來。”
我倆剛走到拐角,四輩兒一把就把我拉到了一旁的捲簾門小底商裡。
我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四輩兒就小聲跟我說:“操,他們來的真快啊。”
我稍微探出了點兒頭,就往檯球廳的方向看。
我這一看不要緊,檯球廳門口堵了有二十來人,而且大部分手裡都拎着鎬把什麼的。
爲首的人我已經看到了,就是小賴瓜兒還有一個年級得有二十多歲的長頭髮男子。
我低聲說:“操,小九兒恐怕今兒個得栽了。”
“他不栽等嘛啊,這你媽都帶着傢伙來的。得虧咱倆出來了,再你媽晚一步,正好給咱倆堵門口啊。”四輩兒說。
見那幫人進去了六七個,剩下的人就都在門口站着,我倆也就不繼續在那待着看了,別一會兒再看到我們那可就不好辦了。
我雖然不讀兵書什麼的,但是三十六計走爲上的道理還是懂的。我倆就趁這個功夫,趕緊順着牆檐邊兒溜了。
真是有驚無險啊,今兒個是我和四輩兒出的頭,但是,最後倒黴的卻肯定是小九兒了,沒辦法,誰讓他欠人錢的,別管是賭債還是別的,欠債還錢也是天經地義的。
我又給程燕打了傳呼,結果,她說臨時有點事兒,先前說去新羅吃燒烤的事也就擱淺了。
沒辦法,我和四輩兒兩個人走到了公交站牌,就坐公交車回去了。
回到家後,我先洗了個澡,然後就把紅白機搬到了客廳,開始玩遊戲機了。
楊明給我的卡帶,到現在我還有的遊戲沒玩了,我記得有個忍者龍劍傳的遊戲,一度讓我很着迷,當時我就是玩的那個遊戲。
我第一關還沒打過去,我媽就回家了。
我媽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你還玩啊你,都快期中考試了,趕緊複習去。”
說完,她連挎包都沒放下,直接就走到電視跟前,把電視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