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了怔，餘光掃過玻璃窗的另一端，白寂雲已經不知去向。
“白寂雲呢？”我有些慌張，生怕他會聽到我跟白萬騏的對話。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是白寂雲的聲音，“那墨，那墨！你在裡面嗎？”
我跟白萬騏在書房的小暗室裡，乍然聽見白寂雲的聲音，不由得百感交集，便要往門外跑去。
“站住！”白萬騏一把將我拉了回來，“被他看見你跟我在一起，到時你怎麼跟他解釋？”
瓜田李下，引人遐想，何況我跟白萬騏之間……本來就不是很清白。
我有些懊惱，進退兩難，也沒了主意，既是問他，也是在問我自己，“現在該怎麼辦？”
白萬騏牽着我的手走出暗室，打開落地窗的鎖，“你先去後花園，一會兒我帶白寂雲過去找你。”
白萬騏這個人，他的話我根本就不相信。
可是也許是因爲做賊心虛吧，我真的很害怕被白寂雲看到我跟他在一起。雖然那一晚……我根本就是被他陷害的。
我遲疑片刻，便穿過落地窗，往後花園走去。
陽光稀薄，春光明媚，花園裡奼紫嫣紅，淡淡的草木香盎然地流轉在空氣中。我假裝賞花，往花園深處走去，實則繞了回來，又偷偷潛進陽臺裡。
白萬騏這麼耍我跟白寂雲，他該如何向自己的侄
子交待？我留了個心眼，把落地窗的鑰匙偷了出來。
“小白，敲門敲得這樣重，你手不疼嗎？”白萬騏打開房門，嬉笑着說。
“那墨呢？”白寂雲冷冷地看着白萬騏。
“她到花園賞花去了。”白萬騏指了指沙發，示意他坐下，“你放心吧，她在這兒玩的很開心。我是特意把她支開的，想給你安排個難忘的下午。”
聽了這話，白寂雲面色稍緩，似乎放心了一些。
“這麼多年了，你還跟從前一樣。”白寂雲背對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聽見他說，“好好的宅子，弄得跟迷宮似的，人又神經兮兮的，真怕你會嚇到她。”
“還是你瞭解我啊，小白。”白萬騏倚着書桌站着，聽起來，他們兩個過去的交情似乎還不錯，“聽說你要結婚了？我這個當叔叔的，也該表示表示。”
“怎麼表示？找幾個嫩模陪我？”白寂雲擡起頭來看他，忽然笑了，眼睛裡的笑意意味深長，“轉眼間，十幾年都過去了，不知道你是否還記恨我？”
我偷偷躲在窗外，不由得一愣，他們之間曾經發生過什麼事？爲什麼我從來沒有聽白寂雲提起過？
“恨啊，當然恨。”白萬騏淡淡地回答，“因爲你，我被流放海外這麼多年，直到最近老爺子快死了，才被召回明珠城。這麼多年背井離鄉，你說我恨不恨？”
房間裡一下子安靜下來，我躲在窗外，心想，原來這叔侄倆的關係並不像我想的那麼簡單。
白萬騏忽然又笑起來，這笑聲爽朗而透着神經質。
“哈哈，我跟你開玩笑的。”白萬騏到酒櫃裡拿了一瓶酒和一隻酒杯，說，“那時候你也是個孩子，童言無忌，從前的事我早都忘了。”
說完，他倒了一杯酒給白寂雲，自己則直接對着酒瓶喝了一口，“這個那墨，你真的愛她？”
不知爲何，我有些緊張。近來發生這麼多事，白寂雲是否愛我，我早就沒有自信了。
白寂雲沒有回答。
頓了一會兒，他說，“我要結婚了。”
“跟誰？那墨？”白萬騏窮追不捨。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白寂雲似乎有些不耐煩。
“那墨在國外藝術界也算是小有名氣，一手捧紅了好幾個畫家，要不是她跟喬家二公子的婚事告吹，她說不定已經是琛威集團的接班人了。”聽白萬騏的口氣，似乎還對我有些欣賞，他頓了頓，又說，“我打算在明珠城投資做個畫廊，想請她過來幫我，不知你肯不肯？”
這一次，白寂雲又沉默了好一會兒。
“那墨是我的人。”白寂雲擡起頭，一縷薄薄的陽光籠罩在他英俊的臉上，脣邊微有笑意，“你把她留在身邊，就不怕，像多年前一樣，再被我出賣一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