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昱斯大概是被房勵泓在背後囑咐了什麼,總之乖乖跟着房勵泓一起把那迎婭帶回了別墅,不許她出門,不許她接電話。應該是沒收了一切通信工具,就差切斷網絡聯繫了。但是看到那迎婭一臉殺人的表情,房勵泓在最後一刻放棄這個沒創意的決策,安全措施還好說,但是惹到大肚婆發脾氣的話,會比上一條麻煩多了。
“房總。”房勵泓回到公司,直接到了小會議室。茱莉看到他,有點發愣。跟昨天看到的那個男人明顯換了個樣子。
昨天的房勵泓溫和多情還是居家型的,就那個表情害得已經一大把年紀的輕熟女居然晚上失眠。房勵泓居然還跟那個女人帶着同款的對戒,這是做夢了嗎?下班的時候遇到前臺主管,兩人不約而同嘆了口氣,估計原因都出在房勵泓身上。鑽石王老五的神話破滅了,
“看看曹文峰在哪裡,然後給和宏舟打電話,馬上到我這裡來。”昨晚揹着那迎婭給和宏舟打了電話,不想她知道太多事情。不過也巧得很,怎麼跟自己有太多交情的人,都是那迎婭那個圈子的另外一半。是早就決定了的,現在才發現這裡面的巧合嗎?
“好的。”公司三大巨頭很少聚集在一起,茱莉到公司多年,唯獨偶爾一次在內地見過他們在一起商量投資方案,這次是房總自己給他們打電話,然後把他們召集到一起開會,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發生。
“還有,給美國那邊打電話,我們今年在美國的投資要減少三成。”從昨天知道關於Jimmy的事情以後,他在美國的人脈就需要迅速冷凍。因爲他在美國那邊的影響,全是自己給他的,影響力需要馬上收回來。否則會讓人以爲公司除了Jimmy再沒有第二個人。
“三成?”茱莉懷疑自己聽錯了,財務報告顯示公司半年以來的收益大大提升,即使是房勵泓把大量的物力人力轉往內地,收效依舊很大。不得不佩服房勵泓的眼力,他應該是天生的生意人。
“你沒聽錯。”房勵泓點頭,在一邊的報表上簽字:“三天之內,我要看到所有子公司的負責人到公司。”
“啊?”茱莉有點應接不暇,典型的腦子不夠用了。房勵泓說的事情,需要大量的血液和腦容量來消化接受這件事。
“等下曹文峰和宏舟來了,到辦公室來見我。”房勵泓淡淡說完。進了辦公室。
茱莉來不及多想了,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下去打電話,必須要讓房勵泓再次叫人之前。讓他見到他說的人。
房勵泓看着那迎婭郵箱裡發過來的東西,算是養虎爲患嗎?離他很近的人,甚至深入到生活中的人,居然是把他一次次推向風口浪尖上的人。仔細回憶了下,好像是想到了很多事情。以前沒有太多的關係,但是那迎婭說了以後,大腦裡就像是在做影音回放,一根無形的線索把這些林林總總的事情全都串聯起來,成爲一個有機的整體。的確,這麼看的話y就是那個無形的線。
“房先生,有人找你。”茱莉遲疑了一下,敲門進來。看樣子像是房家董事長。最近房勵泓辦公室的貴客真多。正因爲房勵泓跟房正英的公司是兩個互不干涉的整體,所以見到房正英的時候,茱莉沒有太過於畢恭畢敬。這也正是房勵泓要求的,見了任何人都不用把自己的位子放到太低,沒那個必要。
“嗯。”房勵泓擡頭。已經看到房正英拄着他的紳士手杖,還拿着一隻菸斗。好像是那迎婭送他的那隻。來幹什麼?踢館還是又要用他那套東西來說人,能說自己很煩,不想見他?
“坐。”連最基本的寒暄都省略了,是不是應該叫他一聲,然後再說這話?脫口而出只有這一個字,換做別人的話肯定不會給他沏茶了。房正英一向不喜歡喝咖啡,給他泡了杯太平猴魁:“這茶還不賴。”
很像是相差無幾的朋友說話,房勵泓一直不知道該跟他怎麼相處,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你最近的新聞不少。”烏菁顏從女傭口中得知那迎婭和房昱斯回了山頂的別墅,然後兩人就像是散步似的去了別墅,聽到的話讓人放心不下。那迎婭並沒有隱瞞一些事情,而是很客觀地將回別墅的原因說出來,烏菁顏頓時臉色蒼白。
房正英聯想到的卻是這麼久以來,他們父子之間冷漠到了無法調和的地步其中一定有別的原因。而那迎婭說的話,恰好是他所懷疑的事情。一一應驗之後,有點質疑房勵泓用人的眼光,不知道是真的不知情,還是有意在身邊安插這樣一個人。
“還好,一直都是這樣。”房勵泓大概猜到是因爲什麼了,不會是房昱斯說的,那迎婭不希望房昱斯心裡有陰影,尤其是當父母面對屬於惡性兇殺案件的時候,受傷最深的人往往就是身邊的子女。
“迎婭說的事情,真還是假?”房正英爲人也是直來直去,沒有一點拐彎的意思。一個跨國集團的董事長一輩子見識過太多類似的麻煩,大概兒子這裡是他唯一攻不下的堡壘。
“沒必要騙你們。”房勵泓喝了口咖啡,那迎婭在郵件中敘述的很清楚,不需要他再去看Jimmy究竟做了些什麼,結論最重要。
“迎婭不說,你準備不說?”房正英覺得問得多餘,他們無權去問房勵泓太多的事情。因爲很早的時候說過,你的一切跟我無關。當時氣急了說出來的話,有一天會真的應驗。不過有點慶幸,房勵泓帶回來的女人沒有讓人失望,已經在很大程度上緩解了曾經僵持到無法坐下來喝杯茶的家庭關係。
“說什麼?說了就能解決?”房勵泓還是對着他的電腦,因爲很多數據那迎婭已經做了對比。不過話又說回來,那迎婭如果不做對比,是看不出來最後要證明什麼的。求證的過程就足夠要把人逼瘋。
“至少我應該知道。”房正英把菸斗重重擱在桌上,菸灰彈出來不少。房勵泓皺眉,還是沒說話,老頭子的煙癮不小,老太太居然不聞不問。換個人的話,早就坐不住了。
“你知道以後能解決問題,還是本來就跟你有關係?”沒有第三個人在場的情況下,房勵泓跟房正英說話很冷淡,大概所謂的商業對手都不會這樣。商業對手還有合作的可能,也還有利益牽扯。父子之間淪落到這種地步,房家首屈一指。
“因爲你跟我有關係,所以我跟這件事有關係。”上來之前,已經知道會出現父子之間相互咆哮的後果,房正英特意吃過藥,並且一再告誡自己不要生氣。跟房勵泓這種沒腦子的生氣不值當,還不如留點精神等着看那迎婭生個什麼樣孫女出來。
房勵泓也開始懷疑自己的聽力是不是出了問題,好像從很早開始,就不知道自己身後有一把可以當做遮陽傘的東西,不是有人說大樹底下好乘涼。但是他從來就沒有感受過所謂反而富二代,纔會有的特權。
房昱斯是富三代沒人否認,但是說他是富二代,有太多特權的話,就有點名不副實了。他們父子之間耿耿於懷的糾葛也不是別人能夠理解的,至於說要解開心結,別開玩笑了。一山不容二虎,房昱斯都充分知道的事實。
“房先生覺得這件事有爭論的必要?”房勵泓看他喝完茶,又給他續上一杯:“很早的時候,房先生就說過,人世間能依靠的人只有自己,我充分知道這個事實,也不用再次重申或者否認。”
“我現在不跟你討論這個。”房正英氣得不行,手裡的菸斗微微顫抖。要不是看在房勵泓是唯一的兒子份上,一大把年紀會來受這份閒氣?
“那房先生過來是爲了什麼?”房勵泓看看時間,開會的時間差不快到了。讓茱莉通知到場的幾個人,應該會在幾分鐘之內出現。不知道他們看到房正英坐在辦公室會是個什麼表情。
“房總?”果然,和宏舟的聲音已經在下一刻響起。他獨特的報道方式,是房勵泓最無法容忍的,即使是在認識很多年以後。
進入視線的不止是房勵泓,還有另外一個人。一眼看上去有點眼熟,難道是房勵泓傳說中的老爹,被房勵泓背後稱作老頭子的房正英。父子親情恢復了,準備打打親情牌了?還是房正英覺得父子聯手的話,是不是會有更大的經濟收益?
“老先生。”和宏舟一向最會給自己找臺階下,看到房正英的下一刻就想好了對策。
房正英認識跟房勵泓接觸的每一個人,尤其是他這些狐朋狗友:“你們要開會的話,我先走了。”二話不說起身就走,一點繼續下去的意思都沒有。即使來的目的沒有達到,也不願意被人看見他們父子間不可調和的矛盾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