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迎婭歪在車座上,房昱斯小朋友真是精力充沛啊,就連房家老頭老太太都是精力飽滿一族,逛那個野生動物園的熱情簡直可以用高漲來形容,反倒是她有點熬不住了,昏昏欲睡。就連美食都不能喚起進食的慾望。
“媽。”昱斯在車外沒看到人,拉開車門看到她睡着了,身上蓋着羊絨毯:“媽?”爬到她身上,摸了兩下臉,那迎婭睜開眼:“你不是在看雪豹的,不去了?”
“我看夠了雪豹,就來找你了。”昱斯坐到她旁邊,把臉挨在她肩膀上:“媽,今天我好高興。以前爺爺奶奶帶我出去,爹地從來不去。這次爹地出來了,爺爺奶奶也很高興。”
“嗯。”那迎婭困得不想說話,伸手摸着他的臉,然後就被他一句話兩句話說着,好像是最動聽的樂曲:“他很久沒出來,說不定想來透氣。”
“不是。”昱斯其實也有點困了,但是在外面玩,就想不起來要睡覺,看到那迎婭睡在旁邊,挨着她慢慢說話,瞌睡蟲就找上了他,兩個人居然一起睡着了。
左看右看少了兩個人,烏菁顏不知道那兩個人會跑到哪裡去。一路上看得出來,房昱斯確實很黏那迎婭,而那迎婭對他的照顧確實也是照顧得很好。能夠讓房昱斯真心粘人,沒有第二個人做得到。就連她跟房正英,都很難。
房勵泓拉開車門,看到兩人頭挨頭睡在一起。一牀羊絨毯把兩個人包裹得嚴嚴實實,昱斯的臉幾乎埋在那迎婭的脖子裡。
不着痕跡地一笑,就連自己都不知道。不過司機從後視鏡好像看到了,在他印象裡,房先生跟董事長一樣,都不愛笑。董事長還好說。只要太太在身邊就輕鬆不少,可是先生,任何人在身邊都不頂用。
給他們蓋好羊絨毯,吩咐司機把空調調到適宜的溫度:“慢慢開車,我在前面車上。”
“知道。”司機答應着,又是一樁奇景奇事,房先生什麼時候會跟董事長還有太太坐一輛車的。
房勵泓坐進房正英座駕的時候,裡面的人也吃了一驚。房正英沒說話,只是不經意間看了眼烏菁顏,看看準備怎麼知道他來的原因、
“昱斯呢?”烏菁顏想了想:“在後面車裡?”
“睡了。”房勵泓坐在窗戶邊。翻看着司機才送來的一摞厚厚宣傳單。雖然是同樣是房家的產業,不過他名下的各項資產比起房正英曾經交給他辦的項目已經改變了很多。簡直是包羅萬象,尤其是最近剛剛開展的。跟市政公共交通合作項目是當務之急。
上次跟那迎婭說,要專門給她開一條地鐵線送她上下班,只要她願意馬上就能實現。房勵泓做事,只要他願意花再多錢都可以。不介意資金投入,但是結果一定是他想要的那種就行。
可說成是食不厭精膾不厭細。就接到無語的那種富家子。房正英常說房勵泓事事講究,凡事都是給自己增添了無數的麻煩。只是自己沒想到,房勵泓這種性格,恰恰跟他如出一轍。所以每逢房正英說兒子這樣那樣的時候,從上到下沒有一個人說話。
唯一忍不住的,只有烏菁顏。說多了。一定會說有其父必有其子,這句話聽了會發脾氣。換成是虎父無犬子的話,估計就會眉開眼笑。甚至會說。換個人也不會有這樣的兒子。不知道是真的不在乎兒子,還是太在乎兒子。說出來的話完全會左右人的思維定勢,不知道房勵泓該用什麼樣的評價纔算公平。
“最近那個公共交通的項目?”從來不問他做什麼,不代表會不關注。那麼多生意場上的親朋故舊,一個人一句話就足夠知道他做得怎麼樣了。
“嗯。還行。”房勵泓知道老頭子嘴上不管,操的心不少。但是不想他多問,當初一個人來開展新方向的時候,頂住了太多的壓力,有時候資金不夠,沒有因爲是房正英的兒子,就會有人對你另眼相看。
你做好了是應該的,因爲你是房正英的兒子。他能夠做好,你就一定可以,甚至會比他做得更好,這叫做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你做不好,那些人落井下石不一定,但是一定會譏笑你。原因也只有一個。你是房正英的兒子。如果你做不好,怎麼去做房正英的兒子。沒有退路可言,後面根本就沒有路。
往前走是唯一的出路,不論等待你的是什麼,都要往前。房勵泓一直都在跟自己這麼說,好像從離開他的羽翼開始,就只有這條路等着他了。至於怎麼走,誰都不知道。
“嗯。”房正英果然沒有多問半句,沒有老花鏡的話,要看清螞蟻大的字,很難。
烏菁顏好像是聽到某些傳言,作爲母親多問一兩句沒什麼大不了:“說是你要修一條地鐵,專門修到親子鑑定中心?”這話其實是替身邊那個人問的,他聽說了,有點擔心,問不出來。
“規劃中,第一站是親子鑑定中心。”承認了,目的地不是她一個人,初衷的確是要方便她。也是爲了自己,接送她上下班沒問題,但是她喜歡平淡的生活,非要每天拎着包擠地鐵,那就隨便她去好了。那條地鐵第一站和最後一站都是他們那間公寓,很簡單的事情。
烏菁顏看了眼房正英,這個人沒有這麼用心過、房勵泓爲了追女朋友,就能單獨給她修一條地鐵。不愧是她兒子,別人誰有這個氣魄。
房正英看到的,卻是一臉的不在乎。還真是敢作敢當,修一條地鐵就爲了哄一個女人。雖然還算有眼光,至少那丫頭很聰明也很知道進退,但是做到這樣,是不是錢財來得太容易,不知道要怎樣才能證明他的實力?
那迎婭忽然覺得安靜下來,手往旁邊一劃拉,好像摸到房昱斯的臉。睜開眼,真的是防禦是睡在她旁邊,兩人臉挨着臉:“小鬼,起來了。”
“嗯,媽?”在睡夢中驚醒,房昱斯還是很清醒:“我們在哪裡?”
“昱斯少爺,在先生的車上。”司機把車穩穩停好:“董事長和夫人,都回別墅去了。先生先回了公司,要我送你們回去。”
“哦,我不想去別墅。”昱斯趴在那迎婭腿上:“媽,我想吃披薩。”
“披薩?!”那迎婭好像也是很久沒去吃過披薩,房昱斯這麼一說馬上來了精神:“行,我們去吃披薩。就去以前常去的那家店,那裡的芝士最好吃。”
“嗯,可以拉出來好長好長的絲。”聽到美食,昱斯覺得望梅止渴就這麼出現了,唾液腺好無休止地分泌着,包了滿滿一嘴。
司機上次去買過他們說的披薩,那一家總是要排很長的隊,不過房昱斯不用。至於那迎婭就更加不用了,房勵泓身邊的人都知道一個鐵打的事實:不久的將來,如果說誰能主宰房勵泓的生活,非她莫屬。
昱斯牽着那迎婭的手,司機跟在後面,一起進了餐廳。他們家披薩永遠人多,永遠需要排隊,估計導致排隊的罪魁禍首都是因爲傳說中的軟心芝士披薩。本來是想讓他們在車上等着,司機還跟買零食一樣,直接拿出高級vip拿貨走人。看房昱斯那個架勢還有那迎婭喜歡堂食的習慣,話到嘴邊都沒說出來。
那迎婭戴着大大的墨鏡跟在超級長的隊伍後面,跟房昱斯小聲商量要買什麼:“媽,我們還是老三樣好了。”
“大尺寸?”那迎婭想了想:“要不要芝士加厚?上次你爹地嘴上說不吃,結果就屬他吃得最多。再要一份芝士火鍋好了,李先生跟我們跑了一天。”要不是跟着老頭兒老太太出來,都沒打算要司機跟着跑。人家也有事好吧,不喜歡給人找麻煩。這是房勵泓身邊幾個司機和助手對那迎婭的看法。
“超級大好不好,還要超級厚。”昱斯做了個大大的手勢:“每次買了大的回去都嫌少,乾脆就要大的好了。不回爺爺奶奶那邊,就是想什麼都行。”
“饞貓。”那迎婭捏捏房昱斯圓嘟嘟的臉:“你要減肥了,昱斯。”
“這個叫嬰兒肥。”昱斯不滿意有人說他胖,還是親媽呢。
“有你這麼大的嬰兒肥?!”那迎婭感嘆了一下,隊伍的人還是很多。昱斯看看在一邊等着的司機,又看看那邊有人都在對着這邊竊竊私語。議論的對象好像就是自己跟媽媽,忍不住拽拽那迎婭的袖子:“媽,我們被圍觀了。”
“不是第一次,當做不知道好了。”那迎婭很早就知道只要她出來就會被跟蹤,至於被圍觀已經是司空見慣。房昱斯同樣也帶着墨鏡,闊憐的娃你要不是生在房家,肯定會逍遙自在很多。每次出門都被圍觀,還好沒人知道你在哪裡上學,要不就更麻煩了。
人很多,不過排隊速度還是很快,沒站多久就到了前臺。那迎婭拿出手裡的卡遞給店員:“一個超級軟心披薩,加一個特大號的芝士火鍋,兩打黃桃蛋撻和兩份水果沙拉。蛋撻跟沙拉每樣一套,全部打包帶走。”人家司機跟着一天,就是鐵人也餓了。
看到那張卡,店員好奇地擡頭看着戴着墨鏡的人。很像是娛樂週刊上出鏡率奇高的那迎婭,真是她的話還用得着排隊。一個電話就能解決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