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迎婭說這話並不全是炫耀,她跟吳安安絕對是超乎尋常的閨蜜,當初在最困難的時候,是她跟叢心無微不至關心自己,纔有了今天。這件事確實也跟吳安安沒關係,但是最後想想,吳安安跟和宏舟是一根繩上的兩隻螞蚱,自己跟房勵泓何嘗不是。
本來這也是互不搭界的兩條線,大家各過各的日子,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而且房勵泓還能跟和宏舟合作,有錢大家賺。偏偏鬧出個狗血故事:兩個人居然是不能拿出來的說的異母兄弟,怪來怪去就只能怪在房正英身上,要不是他年輕時欠下這筆風流債,何至於多了這麼多事情?
你說她向着誰?幫着誰說話都不對,而且吳安安絕對也清楚這裡面的故事,只是大家都隔着一層窗戶紙,捅破不捅破都不知道結果會這樣。大不了就是大家心知肚明,表面上呢好姐妹,好像手足情深,還跟以前一樣。但是暗地裡居然是相互鬥法的,面和心不合的妯娌。真是一筆算不清的糊塗賬。
歸根結底,是誰的錯?要是真的牢不可破,何至於多出這麼多事情?房勵泓當然沒想到那迎婭會突然說出這些話,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僵在一邊的和宏舟,並沒有插話。吳安安笑得有些不自然,那迎婭不是當面駁他的面子,房正英對房昱斯兄妹寵愛有加,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那迎婭犯不着到處炫耀這件事。
如果都這樣僵持在一邊,四個大人絕對是意想不到的尷尬。房昱斯纔不管那麼多,跑過去看看並排放着的兩個襁褓,裡面兩個會絕對是一模一樣的小姑娘,目光多多停留了一下,就轉臉跑過來。房琬頤已經很清醒了,把一隻小手吸吮着有滋有味。
房勵泓點點她的小臉:“你怎麼還不會叫哥哥?”平時都聽見房琬頤叫爹地和媽媽,就是沒有開口叫過哥哥,那天還跟奶奶說,妹妹肯定是收了爹地媽媽的好處,要不怎麼就不會叫別人?奶奶當時簡直是一副無奈之際的表情,難道說這也能比啊?房琬頤多大點娃,知道誰有好處誰沒有好處,當然是跟誰接觸得多,肯定就把誰記得清楚多了。
如果說真是要是有什麼好處。房琬頤在自己這兒得到的好處還不夠多?就是這樣也沒聽見她叫自己一聲奶奶的。
“多多。”房琬頤嘴裡嘟囔了一句。
“不是多多,是哥哥。再來一次。”房昱斯嘟着嘴不高興:“每次都是爸爸,媽媽。都能叫的清楚,就是不會叫我。”
“多多。”房琬頤有意跟他過不去,接着又是一聲。本來僵着的場面,因爲這兄妹兩個很有愛的糾結也變得緩和下來,吳安安穿着厚厚的睡袍還有羊絨拖鞋。身材很有些臃腫,一看就是沒滿月的樣子。
那迎婭一下忘了方纔有意無意間說出來的一句話,把吳安安拉到裡面的小隔間,這裡應該是給她哺乳的地方:“你自己喂寶寶?”
“我還沒奶呢!”吳安安下意識看了看外面,確定沒人跟上來:“你說急人不急人啊,我都不知道怎麼辦。昨天婆婆上來。還給我帶來什麼豬腳姜,我哪吃過這個,就覺得又甜又膩。婆婆非說是這個對下奶最好。一定要吃。我都不知道吃完以後會變成什麼,但是一想到自己吃了就能有奶,說什麼也得吃了。”皺着眉頭:“你是不是也這樣?”
“家裡還有育嬰師呢,說不定還要給你請個泌乳師來,我覺得要是專業一點沒什麼不好。畢竟很多東西我們都是門外漢。你看叢心,不也是這樣。自己還是做這個的,還不是對很多東西不清楚。最後也是泌乳師和育嬰師雙雙上陣,才讓他們家的寶貝有奶吃。”
那迎婭覺得這纔是女人該要八卦的事情,至於外面男人的事情,就應該任憑他們鬧到天上去也跟自己沒多大關係,雖然有時候該知道跟自己男人一條心,也不能太把自己所有的興趣愛好全都放到那上面。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恐怕以後就成了男人的喉舌,任何事情都寄託在男人身上,覺得自己就是男人的附屬品,這種女人才是無藥可醫,短短几分鐘的腦子短路可以原諒,她不會把自己的千古英明化爲烏有的。
吳安安也比較習慣那迎婭這種狀態,因爲他自己也是這種狀態。其實剛纔那迎婭說話的時候,也聽出了裡面含而不露的微刺,話說這是不是叫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如果是這樣的話,也就怪某人太風流,這麼大年紀了還希望來個夕陽紅,無聊不無聊?
“誒,你是不是知道什麼秘聞了?”吳安安比剛纔更小的聲音,只有兩個人可以聽見:“我知道你肯定清楚,昨天有人來了。其實我也不知道他有什麼目的,派個人來說些雲山霧罩的話,真是叫人不明白。和宏舟沒怎麼理他,但是面子上的事情總要過得去。”
那迎婭嘴角微微一撇,這件事還真不是一般的惡俗。房正英還準備來個滴血認親不成?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差不多就是自己第一個成了替罪羊,說不定還要採集標本讓自己來的徹底的檢驗呢。
不過房勵泓說的話也不是不可能,那天他真的說過關於自己想得這件事,正好就關於惡俗的滴血認親,真不知道房正英是怎麼想的。
“喏,你看。”吳安安拿出一個盒子:“給孩子的。”
那迎婭有點不好意思,不知道這裡面裝的是什麼。吳安安的眼神滿是信賴,難道是自己想得多了。說過自己腦容量不足,不可能去想那些消耗腦細胞的事情,偏偏就讓自己來向這個,還要把這些東西給自己看。
“什麼?”故作不知,如果裡面拿出來的東西比當初給房琬頤的還要土豪的話,恐怕她跟房勵泓臉上都掛不住了:“我能看?”
“肯定就是讓你看的。”吳安安點頭:“要不我幹嘛給你看?”
那迎婭躊躇了一下,伸手接過來,準備打開的一瞬間又停住了,誰知道這裡面會是什麼?說不定這裡面就是達摩克利斯之劍,自己打開的這一刻就是那一根拴着劍柄的頭髮絲,還不知道這裡面究竟是什麼,說不定這還是他們想出來的點子,藉以試探自己是不是真的跟她以前一樣好,人心不可測。
“你看。”吳安安不知道她在等什麼,有點不耐煩,伸手打開盒子,一對鑲嵌着醒目鑽石的手鐲,看起來價格不菲,但是比起房琬頤的哪些寶貝,簡直就是不值一提:“我還沒見過送這種東西給孩子的。”
那迎婭笑起來:“我還覺得我送的東西不夠好呢,你先看看。要是覺得一樣惡俗的話,扔了好了。”
“你又帶來什麼了?”吳安安沒想到她會蹦出這話,她手裡一直都提着包,不知道包裡裝的是什麼。
“也是給孩子的,我知道你什麼都有。房勵泓說是一對小姑娘麼,就跟房琬頤一樣,一定要去挑點好的。”變魔術一樣,從包裡拿出一對差不多大小的盒子:“你肯定不稀罕,你的那些寶貝我都比不上。”
吳安安有點鄙視她,也不知道那迎婭說的是真還是假。還是隨後打開那迎婭遞給她的盒子,是一對晶瑩剔透的冰種手鐲,圈子的大小正好是這麼大孩子呆的,雖然各家銀樓金浩裡面全都是這些東西,不過東西跟東西是不一樣的。
比如說那迎婭拿出的這一對,不應該是普通貨色,比起房正英叫人送來的那個什麼鑽石手鐲還真是好看了不少,不知道房家人的腦子裡想的究竟是什麼。那迎婭跟他們家人在一起,絕對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關鍵是她們是什麼關係,犯得着這樣子嗎?這也太累了。
“你說你爲人大方點不行啊,這麼點圈子,我們家寶寶戴上去還不掉下來?我要是戴着吧,只有小了,說什麼也套不上去。不知道這到底是給誰的。”吳安安心中雖然有點小小的不高興,不過那迎婭看上去一臉無害的表情,也不會多心到哪裡去,不過是手外面拐有點痛。肯定多半要想着她男人,其餘的就不知道有多少想着自己了。
“等他們大了再買好的,這個確實是種不錯,一看就覺得好。上次給房琬頤定製的時候,也沒有這麼好的東西,還是覺得送給你們家的好。”那迎婭把手鐲拿出遞給她,陽光在上面映射出七彩的光芒。
“我還是覺得小了點,你這麼闊綽,是不是打算替房昱斯定娃娃親吧?自己幹什麼吃的,非要做這種事?”吳安安白了她一眼:“別做這種撒狗血的事情。”
“我有那麼傻啊。”一句話把兩個人先前不願捅破的窗戶紙全都撕得乾乾淨淨。兩個人,,馬上閉口不語,其實什麼都不知道但是不捅破纔是最心煩的事情,這一下兩人相視一笑泯恩仇好了,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比起兩人日後再爲這個鬧得不愉快是不是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