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文琪生氣的事情,要倒回到三個小時之前的黃昏時分。
闌珊又靜謐的黃昏,也無法阻擋此刻施文琪足以燎原的怒火。
“我不吃飯!餓死我算了,死楚佑霖居然敢不接我的電話,還關機,真是豈有此理,我要氣炸了。”施文琪光腳坐在沙發上,抱着雙膝,腮幫子鼓起來像青蛙一樣。
“大小姐,你就別生氣了,蘇小姐還在呢……”張媽不是個多話的人,除了勸施文琪吃飯,其他的時候幾乎一言不發,她在施家也是老人了,負責施家平時生活的一應採買。
蘇詩茗到現在還沒有走,她本想的是把合同簽了,然後就回家的,但是楚佑霖又不見了,她有點不甘心。
陪着施文琪從酒吧回來後,施文琪非要留她吃晚飯,其實不用那麼熱情,蘇詩茗也會留下來的。
因爲她想看看,施文琪如何試探楚佑霖是否正常。
這樣的小心思,別人自是無法洞悉。
等到天都黑了,楚佑霖還是沒有回來,施文琪給楚佑霖打了兩個電話,楚佑霖不但沒有接,還關了機。
施文琪氣呼呼的,而蘇詩茗則有一點幸災樂禍。
“張媽,不要管我。”蘇詩茗和張媽客氣了一下。
張媽見勸不動大小姐,於是她就叫蘇詩茗去吃飯,蘇詩茗說也不餓,就在這裡陪着施文琪。
“蘇姐姐,你說楚佑霖他算是什麼人?居然連我的電話都敢不接,我看他是欠收拾。”施文琪從小到大何曾受過這種委屈:“楚佑霖見我對他好,他就蹬鼻子上臉,等他回來,看我和他沒完。”
蘇詩茗輕輕一笑:“要是他不再回來呢?”
“什麼意思!”施文琪誤會了蘇詩茗話裡的意思:“對啊,他不接我的電話,那就說明他正在做事,希望他不會出事吧。”
既有些生氣,也有一擔心,施文琪都不知道到生氣多一些,還是擔心更多一些。
“他能出什麼事。”蘇詩茗倒是相信楚佑霖不會有事:“像他那樣的男人,不讓別人倒黴就行了,他是個吃虧的主嗎?”
“那倒也是。”施文琪非常贊同蘇詩茗的話。
晚飯都沒吃,等來的人卻不是楚佑霖,而是戚雪。
戚雪對施文琪向來沒有好印象,剛一進門就衝蘇詩茗發火:“蘇姐姐,你居然不和我說就跑到敵方的陣營裡,身陷虎穴小心中小富婆的糖衣炮彈,一旦你上了她的當,等待你的將是對方的尖牙。”
“小雪,我們不是朋友嗎?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施文琪對戚雪倒沒有什麼敵意,因爲她清楚楚佑霖一直把她當妹妹,對於楚佑霖的妹妹,自然就是她施文琪的妹妹。
“我從來不和小富婆做朋友。”戚雪不想多留,也不知道她今天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了,臉色有些不好看,過來拽起蘇詩茗:“蘇姐姐我們走。”
蘇詩茗看了一下施文琪,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就走了,一會兒別忘了給我打電話。”
剛說要走,恰好楚佑霖回來了。
“你們居然都在,看來我適當消失一下,你們就真情流露了。都這麼關心我,讓我很欣慰,平時沒有白疼你們三個。”楚佑霖心情不錯,因爲他找到了線索。
以楚佑霖那雙精明的眼睛,他一進門就看出來氣氛有些不對,戚雪一臉不服氣的樣子,施文琪又對他怒目而視,只有蘇詩茗比較平靜。
本就是爲了調節一下氣氛,不料楚佑霖嘚瑟過頭了,施文琪瞬間爆發:“姓楚噠,你敢不接我的電話,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大小姐啊!”
“知道我是大小姐,還敢關機。”
楚佑霖不明白,不就是沒有接電話嗎?至於生這麼大的氣嗎?
“我有要緊的事,當時我……”
楚佑霖想說明白,無奈施文琪就是不聽:“什麼事比我還要緊!”
“你能不要無理取鬧嗎?”楚佑霖真心有點吃不消,不是不解風情,實在是不想助長施文琪的囂張,這纔好了幾天,馬上又恢復原來的樣子了。
要吵架啦!
戚雪不走了,她想看看楚佑霖怎麼對施文琪。
“你敢吼我!”施文琪臉都白了。
楚佑霖很淡定:“我不但敢吼你,你忘了我還敢打你嗎?”
“你再打一次試試。”施文琪想聽楚佑霖說句軟話,給她個臺階讓她下去,可是她太不瞭解楚佑霖了。
楚佑霖說:“我等一下就打你,你記着,一會兒可不許哭。”
聽楚佑霖的話,怎麼都覺得不對勁,蘇詩茗心裡一陣泛酸:“小雪,我們走吧!”
不由戚雪說話,蘇詩茗已經拉着她出去了。
“蘇姐姐,爲什麼不看熱鬧?”戚雪疑問。
蘇詩茗說:“你沒有看出來嗎?我們在場會讓施文琪放不下面子,其實她根本就沒有生氣,無非就是想撒個嬌,讓楚佑霖哄哄她罷了。”
“哇!小富婆果然很陰險,這種下作的手段都用的出來,我真是小看她了。”戚雪咂着嘴,一步三回頭,還想回去看看。
蘇詩茗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回去的,只要看到楚佑霖和施文琪之間那麼有愛,她的心就一陣陣揪起的難受。
關鍵是又不能說什麼,憋的慌。
索性眼不見爲淨。
蘇詩茗和戚雪走後,施文琪就不似剛纔那麼兇巴巴的了。
“好,現在沒人了,把屁屁撅起來,我要抽你了。”楚佑霖笑意盪漾,眼裡閃着無比歡脫的光,磨掌擦拳步步相逼。
施文琪的心和她的屁屁同時縮緊,她知道楚佑霖說得出就做得到,而且他又真的敢打。
四下看看,大廳裡沒有人,就算被打了也不算丟人。
“你……”施文琪大可以轉身就跑,可是她沒跑。
女人心海底針,誰也猜不透她在想些什麼?
“你還和我槓上了啦!”楚佑霖有意戲謔,其實並沒有真的想動手。
過去坐在施文琪的身邊,然後一把拉過來施文琪:“你爲什麼不跑?”
“我不相信你真還敢打我,我可是大小姐!”施文琪嘴硬,可是她的眼神怯怯的,像只無助的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