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通和楊淦又喝了幾杯,竇通的那種狂野勁頭,經酒的激發而愈來愈烈了,於是起身說:“走吧,這一回可以好好舒活舒活筋骨了!”
袁錟這一回動作挺快的,他此時已經帶着秦同、石挺和呂布到了場地。片刻之後,看到那邊過來了竇通和楊淦的身影,便提醒他們,“來了!”他說。
竇通紅光滿面,帶着一身酒氣,站在那裡就像是半截鐵塔。楊淦時間倒是抓得緊,“百夫長,要不就開始?”他說。
見到竇通點點頭,就對他們三人說:“你們誰先上?”
秦同立即接上話說:“不能一起上嗎?”心想那樣更多佔些勝算。
“那不行!既然是陪練,自然是一人一人地慢慢陪。等到陪得讓百夫長開心了,再一起上,也是可以的!”楊淦一邊說,一邊看着竇通,見他挺認同自己的說法,於是繼續指揮。
“要不,秦同,還是你先上!”他說,抑制不了心中的狂喜,但喜怒卻不形於色。
“讓呂布來吧!”呂布說,看到秦同臉色有點蒼白,就知道其心虛,那是必敗無疑。而且也知道竇通摔跤手段殘忍,在其手下死傷不少。秦同雖說有時也無禮,但從來沒讓他值夜,也沒有罵他作死囚。所以呂布對其較有好感,就想幫他。
“呂布!你死囚搶什麼風頭,站一邊去!”楊淦喝道。隨即又一次對秦同揮揮手。
秦同心裡暗罵道,要是我死了,做鬼也不饒你!
就在要出列的時候,石挺卻搶在他前面說,“由我來先接這一陣!”
可是竇通說了,“你們就別搶來搶去了,第一陣秦同,第二陣石挺,第三陣呂布,就這麼定了!別擔心,竇某現在手上有分寸!”他的癮頭已經上來了,不過此時還記得過去的教訓。
袁錟現在也說話了,“就聽百夫長的,開始吧!”他的眼睛從楊淦的身上又移向竇通,最後落在秦同身上。
秦同把紫竹笛遞給石挺,對竇通一揖說:“秦同願陪百夫長練練,請指教!”
“那就來吧!”竇通說。
秦同在來回走勢。
“來呀!”聲音就像是貓逗老鼠。
秦同不由一怒,搶過去,抓住他的衣襟,想順勢拽甩他一把,不想竟然紋絲不動。原來秦同雖然身子靈活,但力道不足。所以如果讓竇通來攻,自己閃避守好,還不至於落敗。現在他取攻勢,於是招致速敗。
當下秦同的上衣卻一下子就被竇通攥住,隨即秦同感覺身子一輕,世界有了昏眩的感覺,當下大驚,知道不妙。原來就在這頃刻間,秦同的身子已經被竇通橫舉了起來。
這正是竇通的得意之作!每逢摔跤勝利,他總是喜歡將對手舉在頭頂,然後一個旋轉,甚至兩個三個旋轉,就順勢將對手摔甩出去。就好像一下子將對方砸到十八層地獄才快意。所以這是他的最狠的殺手鐗!
不過今日竇通在一瞬間裡,有了些遲疑。因爲他略有忌諱!但這時陰險的楊淦卻看到了這一點,便惡意說道:“百夫長勝利了!”這是煽情的話,對秦同來說,無疑是催命勾魂符。
但是就由於竇通的這一遲疑,讓呂布抓住了這機會。
衆人突覺眼前一花,呂布已經縱身到竇通的身邊,竇通只覺雙臂一麻,舉着的秦同馬上滑垂下來,呂布順勢一攬,秦同終於搖晃了一下,在竇通的身前站住了。
這時竇通才覺得氣血已暢,又恢復了正常。
楊淦終於在這突變之後清醒過來,自己的如意算盤全報廢了,真是氣急敗壞,不由得大怒,對呂布喝道:“好你這個死囚,是不是吃了豹子膽,竟然敢對竇通將軍如此無禮!”
“楊什長言過了!呂布豈敢對竇將軍無禮!呂布是在幫將軍!只希望將軍不再因爲誤傷人命而惹上麻煩!”呂布坦然道。
“滿口胡言!”楊淦餘怒不息。
袁錟見竇通臉色還有點不正,便問道:“百夫長現在覺得怎樣?”
“沒事沒事!你們都不要擔心,沒事的!什長就別說呂布了,唉,剛纔竇某確實也疑慮過,呂布做得好啊!他說得不錯,他是在幫我!要不,竇某就麻煩了,嘿嘿,秦同也麻煩了。好,繼續吧,再練!”
竇通發現大家還愣着,就又說道:“不是要陪竇某練嘛,那就來呀!石挺,你還等什麼?”
石挺確是在發愣,先是吃驚竇通的那狠招,接着吃驚呂布的那身法和手段,再加上是呂布出手救了秦同,所以石挺很有點惶恐,因爲平時自己對他也太過了點。
此時不僅是石挺發愣,秦同也在發愣。
秦同沒想到呂布有這般好身手,更沒想到自己平日裡盡低看他,他竟然還會奮不顧身救自己。
這時石挺經竇通這麼一激,於是出列抱拳,卻也不拖泥帶水,雙臂箕張着,就向竇通撲去。當下竇通也撲向前,於是兩人對抱在一起,拽扯着。
原來這石挺武功雖不算上乘,但確是像墩子,下盤挺穩的。竇通一時半會工夫,還沒法子搬倒這墩子。
此時不覺間圍觀的人多了起來。大都是同一個百夫裡的軍士,看到百夫長在上頭跟一位軍士在爭力,不由得都看得入神。
這時只見兩人又拽扯了一會,竇通的那張臉突然脹得像豬肝色,看的人多半以爲是百夫長要輸了,卻沒想到那是他在凝蓄內力,果然頃刻間,那石挺便被摔了個四腳朝天。
現在就輪到呂布了。
“呂布,來吧,再使出你的好手段!”竇通終究是莽漢子,以爲起先呂布能縱身過來,擊中自己的穴位,那完全是一種碰巧,碰巧自己當時也分神。再加上他在軍營摔跤,到目前還沒敗過,所以就這自信,讓他顯得愚蠢了。
不懷好意的楊淦雖說看出了其中的玄機,但卻希望竇通敗後會惱羞成怒——即便竇通開始不會如此,也要通過言語刺激讓他惱羞成怒——那麼就可以重重懲戒呂布,懲戒了呂布,那秦同他們,就好收拾了。
“哼,死囚能有什麼手段?”楊淦說着,看了袁錟一眼,又對着圍觀的軍士說,“死囚能有什麼手段?他還能戰勝我們的百夫長,百勝將軍?你們說對也不對?”
人羣中頓時有人呼應,“對啊,死囚怎麼能勝得百夫長?!”而在這種如潮的呼應中,袁伍長的聲音最大。
他可不敢得罪竇通和楊淦呢。
楊淦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於是只顧站在一邊冷笑。
而這時的呂布,卻已經差不多成了一隻憤怒的獅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