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平時對做夢之事並不看重,所以也就沒有太大在意。不過上朝之時,因爲想到昨日義父提及的伍孚之事,於是不免也想到,是誰當時看到了自己在李擎墓上放走伍孚呢?最後他斷定這事沒有人察知。說話的人只是猜疑,或者就是義父的猜疑。
“李傕!會是李傕嗎?”突然如一道閃電從眼前劃過,呂布一下子意識到是他了。此人深諳戰馬之生活習性,對赤兔馬也不例外。呂布記得,當時赤兔馬在那裡附近留了糞便,一定是被這個狡猾的東西看在眼裡了!
“這壞種,看我呂布什麼時候好好收拾他!”
呂布這時突然也起了一種特別奇怪的感覺,他現在特別渴望知道伍孚的消息。他猜想伍孚會不會去投奔曹*或者袁紹去了,這三人原來都是校尉,在朝時也多有來往。
呂布沒聽到關於伍孚的消息,卻聽到了袁紹、曹*的消息了。他們先前變賣傢俬招兵買馬,果然是爲了造反,現在勢力也一天天強大起來,那野心就也萌動了。
呂布在聽一些官員的奏本。
奏本說曹*回陳留之後就圖謀反,近日大發矯詔,馳報各道,如袁紹、袁術等,皆得曹*所作檄文。然後曹*豎起招兵白旗一面,上書“忠義”二字。不數日間,應募之士,如雨駢集。說那袁紹,收到曹*矯詔檄文之後,於是聚集麾下文武,引兵三萬,離渤海來與曹*會盟。
奏本又說曹*大發矯詔之後,四方諸侯皆起兵響應。現在共有十七鎮叛軍正奔往洛陽。第一鎮,後將軍南陽太守袁術。第二鎮,冀州刺史韓馥。第三鎮,豫州刺史孔伷。第四鎮,兗州刺史劉岱。第五鎮,河內郡太守王匡。第六鎮,陳留太守張邈。第七鎮,東郡太守喬瑁。第八鎮,山陽太守袁遺。第九鎮,濟北相鮑信。第十鎮,北海太守孔融。第十一鎮,廣陵太守張超。第十二鎮,徐州刺史陶謙。第十三鎮,西涼太守馬騰。第十四鎮,北平太守公孫瓚。第十五鎮,上黨太守張楊。第十六鎮,烏程侯長沙太守孫堅。第十七鎮,祁鄉侯渤海太守袁紹。
朝中文武聽奏,不免聞之失色。呂布也沒想到這麼快軍情就來了,諸侯起兵了!他固然不懼,但是想到竟有這麼多的軍隊衝着義父來,這足以說明義父之行爲已引起公憤,已經成爲天下
欲誅之而後快的衆矢之的。
但是無論如何,自己也只能站在義父的這邊,更何況義父與朝廷已經聯爲一體,幫義父就是幫朝廷。
當今亂世局面已經不可收拾,當年大漢帝國的盛世已經不會再來。呂布也明白,那些諸侯安得也不是什麼好心,煌煌之言下面,其心叵測,都是想趁大亂之際,從中撈到一點什麼好處。
但是心中有所感,還是不得不發。退朝之後,見身邊沒人,呂布就安慰了義父幾句。然後又說到仁義安撫方面。他說若義父早施仁義,袁紹、曹*等自不會叛逃,以致今日成大患。也就沒有這十八路諸侯起兵造反之事了。
董卓很是不以爲然,說道:“假仁假義又有何用,吾平生最恨那些假仁假義之人!我兒,真槍真刀才管用。”
隨即看了呂布一眼,又說道:“我兒,莫非你也擔憂這十八路諸侯大軍來勢洶洶?”
呂布突然笑了,說道:“這十八路諸侯,兒視若草芥,不過烏合之衆罷了,能成什麼氣候。”
董卓突然撫掌道:“我兒好氣概!說得好啊!哈哈哈!我有奉先,十八路諸侯何足道哉!哈哈哈!”說着笑着,竟一路獨自前行。呂布見狀,這才也隨他前往,出朝門而去。
次日,董卓正在飲宴,突見李儒手捧告急文書,面有驚惶之色,匆匆而至,說那十八路諸侯已陸續皆至,各自安營下寨,連接二百餘里。而且以長沙太守孫堅爲先鋒,率本部人馬殺奔汜水關而來。
原來此信正是汜水關守關將士,差流星馬往洛陽丞相府告急。李儒接得,徑來稟卓。
董卓大驚,便即升帳,連忙聚衆將商議禦敵之策。李儒說孫堅乃江東猛虎,其鋒正銳,宜當避之。溫侯呂布挺身而出笑道:“父親不必憂慮。關外諸侯,我呂布視之如草芥;孩兒願提虎狼之師,盡斬其首,懸於都門。今就先取孫堅項上人頭!”董卓大喜道:“我有奉先,高枕無憂矣!叛賊其奈我何!”
董卓話聲未落盡,從呂布背後突然閃出一人來,高聲說道:“割雞哪裡用得上牛刀?不勞溫侯親往。我華雄斬關東衆諸侯首級,就如探囊取物罷了!”董卓認真一看,這人身長九尺,豹頭猿臂,虎背熊腰,正是關西人華雄。
這華雄身手了
得,武功僅在李傕、郭汜之下,向來爲董卓之愛將。今見其願意爲先鋒,打這場硬戰,董卓點頭甚感安慰。是呵,奉先就暫不出馬,先讓華雄和孫堅交戰,視情況再定進退。
對華雄的搶着請戰,呂布心裡是有些知道,他不會忘記當年華雄面對自己時的窘境,華雄對自己其時的狼狽,自然更不會忘記。那時他還是丁原手下,各爲其主。但是他到底還是放了華雄一馬。這一回華雄的請戰,也有感念呂布之情的意思。
董卓聞言大喜,加封華雄爲驍騎校尉,撥馬步軍五萬給他,令他同李肅、胡軫、趙岑等將,星夜赴汜水關迎敵。
一路馳騁,趕到汜水關,剛進得關來,突然聽關下喧譁,有人搦戰。華雄當即引兵衝下吊橋。這時發現敵軍並非孫堅前部,而是第九鎮濟北相鮑信所率兵馬,眼前敵將,便是那鮑信之弟鮑忠。原來那鮑信怕被孫堅得了頭功去,這纔派出鮑忠領馬步軍三千,徑抄小路來攻打汜水關。且說華雄引鐵騎五百衝下關來,大喝:“賊將休走!”鮑忠急待退,被華雄手起刀落,斬於馬下,生擒將校極多。華雄遣人齎鮑忠首級來相府報捷,董卓加封華雄爲都督。
次日,諸侯先鋒孫堅引程普、黃蓋、韓當、祖茂四將及衆兵馬直至關前。孫堅披爛銀鎧,裹赤幘,橫爛銀槍,騎花鬃馬,果然威武英雄。孫堅指關上而罵道:“助惡匹夫,何不早降!”
華雄在城上,看着日影下面的孫堅,怎麼看都覺得不是自己對手。這可能是昨日裡太過輕鬆勝了一陣,所以多少滋長了驕傲情緒。
是呵,這孫堅,江東猛虎!是自誇的吧!猛虎又如何?讓我華雄扒了這張虎皮去!
正思量着,副將胡軫請戰,便讓其引兵五千出關迎戰。孫堅那邊,程普飛馬挺矛出戰,直取胡軫。鬥不數合,程普刺中胡軫咽喉,死於馬下。
而後程普耀武揚威在關下搦戰。華雄大怒,便提刀上馬出關,不到十合,程普窮於招架,已露敗象。祖茂見勢不妙而殺出,揮雙刀催馬來助戰。又斗數合,祖茂雙刀欲劈華雄,華雄殺得性起,大喝一聲,將祖茂一刀砍於馬下。
程普一人無力抵敵,只好敗走,華雄在後面追殺。突然一騎馬迎面過來,來者喊道:“華雄休得猖狂,孫堅在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