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原當下問呂布,“可知是誰放的冷箭?”呂布撐起身子目視衆將,問道:“有誰知道是何人放的冷箭嗎?”衆人中有人答道:“末將知道!”
丁原一看,卻是高順。呂布這時已經又躺下了,因爲他從聲音聽出來果然是高順。
“高將軍請說!”丁原催道。
高順環顧四周,說道:“主公,此人就在衆將之中,就在此地!”
“那就說呀!你不必有所顧忌,儘管說來,有本帥在此,保你無事!”
見丁原如此保證,高順也就不顧了,說道:“暗放冷箭之人,便是秦童!”
此語一出,衆將大驚。丁原更是大感意外。
此時卻傳來哈哈哈一陣大笑。只聽秦童笑道:“高將軍,你一定是看錯了!我秦童怎麼會無緣無故,箭傷自家人呢?”
聽秦童神情態度都十分坦然,衆人就又不由得不信。連呂布都以爲高順是看錯了。這時恰好軍醫來了,大家騰讓出一塊地方,讓軍醫治傷。這軍醫一動作就讓他痛,他知道軍醫醫術有限,就顯得很無奈,雖說他並不怕痛。這時呂布心裡又想到了張援兄長,他要是在這裡就好了。
丁原卻並不放過先前的話題。“你說是秦童,你看清楚確實是他?高順,你說話呀!”他眼睛盯着高順說。
“放冷箭的,確實是秦童!當時呂大哥正在射第二隻燈籠,我那時正好在秦童的馬後不遠,看他也在彎弓搭箭,還以爲他在射第三個燈籠,卻不料那箭卻向呂大哥的背後射去,我當時大急,便大叫。好在呂大哥是聽到了,也躲閃了,這才逃過此劫。”
這一回秦童不再似先前那麼從容了,臉上也生了怒氣,他說:“那第三個燈籠不就是我射下來的嗎?你們說,是不是我射下來的呀?”
“第三個燈籠確實是你射下來的,但你也確實暗算了呂大哥!”高順說。
“這又是爲什麼?”丁原道。
“他先射傷呂將軍,然後爲了遮掩自己,就又射落燈籠!”高順說。
秦童在一邊搖頭晃腦道:“可笑呵可笑!”
丁原的眉頭擰得橫成一條粗線,“到底還有誰看到了?是不是看清楚了?”他問。
他這一問多少有些偏袒之念,因爲他從來未曾接觸過這般事情,而且他也覺得秦童忠誠可嘉,如何會做這等事情呢?再說,秦童也沒有道理做此等事情哪!
“高順說的不錯,末將也看到了!”這時候,侯成說的話,對高順是一個強有力的支持。
如果說丁原對高順說話還有點懷疑的話,那麼侯成也這麼說,丁原就不能不相信了。終究是跟隨自己多年的,又是讓自己享譽幷州的幷州八騎之一,他能不信麼?
再說高順年輕,投軍不久,而侯成就不同,兩人不可能來個刻意聯合呀!他們不可能偏個故事來害秦童哪!
這時候軍醫也已經拔下呂布身上的箭,止了血,敷上了傷藥。並說情況還好,靜養幾日就會好,將來武功什麼的也不會受到影響。
這軍醫雖說醫術平庸,不過爲人極好,呂布卻也信了他的這一回。
這時秦童卻叫起屈來:“我可跟你們沒有仇!你們想害死我呀?”他說。他的話很絕望,他的聲音卻不絕望。
丁原卻不看他,只顧問侯成說,“你看清楚是他?”
“末將看清楚是他!”
侯成的堅定的聲音讓丁原決定了一件事。“秦童,你現在還有何話可說?”他喝道,無論從聲音還是形象上看,都充滿了殺氣。
丁原一生持秉的就是公正,雖說他十分喜歡秦童,但如今有事實證明秦童是害羣之馬,他也只能挺身除去此馬了。
“主公,他們都看錯了,秦童絕對不會射殺呂將軍的!我與他素無冤仇,而且我也敬他的爲人,我爲何不殺董卓敵軍,卻要射殺呂將軍呢?我豈不是成了瘋子了嗎?”秦童對丁原作揖道。
“那你好好想想,有什麼能夠證明,不是你射殺了呂布!”丁原愛才心切,還在對他啓發。
秦童皺眉思索,突然笑道:“有了!”
“那還不快點說出來!”丁原急了,催道。
“大家看,這是秦童的箭壺袋!大家給我數數,是不是隻用了一枝?那一枝便是秦童射最後一個燈籠的。還有,也請大家注意,秦童的箭有何特徵。”秦童說着,就讓大家看。
丁原當下吩咐曹性和成廉兩人過來檢視
。不久,曹性說確實只射出一枝箭,成廉則說,這每支箭上都鑄有一個“秦”字。
他說着,還讓高順和侯成都看了。
“好,快取過來那支箭,那支射傷呂將軍的箭!”丁原喝道。
一位護衛遞過來地上那支還沾着血的箭,丁原一看,他的眉頭便舒展開去。“哈哈哈!本帥就知曉,秦童不可能會去射殺呂布的!他倆是兄弟,爲何要互相傷害呀?高順、侯成,你們都看錯了!看錯了!”
他把那支箭丟到他倆的面前,然後對衆人說:“好了,沒事了,你們扶呂布回營房休息吧!秦童,你也走吧!”
一時間,大家都散去了。高順揀起那支箭,細細地端詳。
這支箭確實跟秦童箭壺裡頭的箭不同,確實上頭沒有“秦”字。難道說真的是自己當時走了眼?
高順這個晚上——雖說躺下去時候天已經快亮——完全沒有睡好覺,所以在軍營吃早餐的時候,就早早用過餐,來到呂布歇息的營房。剛好侯成也一夜沒睡好,也到呂布營房。他們也完全沒想到,丁原竟然也在此時來到呂布的營房。
丁原到這裡來自然是因爲他關心呂布,但是當他看到高順和侯成也在這裡的時候,想到昨夜發生的不愉快,心裡不禁就生出狐疑來。
“奉先哪,昨夜的事,你是怎麼想的呢?你們,最後是怎麼想的呢?”
丁原在此時,在對秦童的問題上,已經把他們三人看成是一個整體了。
“主公,布以爲,高順和侯成不可能都走了眼,布也以爲此箭應是本軍陣中人暗下殺手。雖說這事眼下有疑問,但還望主公三思!”
“這麼說,你們還在懷疑秦童?”
“真相不明的情況下,疑問自然存在!”
“你們不應該懷疑秦童!秦童箭壺裡的箭,只射出一枝箭,它射落了最後一盞燈籠,不是嗎?他的箭上鐫刻着秦字,可是射向呂布肩背的那枝箭,卻沒有任何字樣!你們不是都看到了?爲何還這樣地懷疑秦童呢?”
“主公,我懷疑其中還有蹊蹺!”侯成說。
“我真不知道你們到底是爲着什麼?”丁原怒氣衝衝,甩下這麼一句話,就匆匆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