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頭間,又一年的春天來臨。太平的生活直到中平元年。
這時的張援和杜鵑已經有了一個三個多月的小男娃。張巖和孫夫人的臉色是越來越好看,這是因爲他倆每看一次小男娃,就像又做了一次美容似地,這兩人是被美得年輕化,一臉總是笑了。
可是人間總是多事,能讓老百姓笑上多久!早春剛剛過去,大亂已生成,黃巾起義爆發了。張援又遇上了一個考驗自己的時間段。天下離亂的時間段。
這一年的黃巾起義,張援是不會忘記的。歷史他讀過,就是沒有經歷過。
他想象中的黃巾起義,就是黃巾軍在全國各地與各路軍閥交戰的情景,卻很少想到老百姓。現在他是老百姓中的一員,自然看得更多的就是老百姓的惶亂了。
現在他是真實經歷過了,原來真得是這麼亂。對,就是亂!這一起義,才發現亂世是真得來了!這樣看來,老百姓遇到有什麼大小事變,第一個感覺一定也就是亂。
這場起義覆蓋面確實十分大,所以說聲勢浩大也不爲過,只不過在武力方面,太平道根本不能與漢朝廷各派勢力作抗衡,尤其是軍閥勢力。
他們之中也不是人人都會法術,會法術的只是少數人,而且也不一定就是妖術。只有唐周纔是有妖術的,而這個人卻偏偏又是起義軍中的叛徒!
法術是能夠破的。黃巾很快就敗下去了。
就這一年的十月,皇甫嵩率漢軍偷襲黃巾軍營,張樑陣亡。而後張角被剖棺戮屍。張寶也隨即兵敗陣亡,10餘萬黃巾軍盡被誅殺。
悲哀的十月!轟轟烈烈的黃巾起義,就這樣失敗了!
想當初河北鉅鹿人張角,得仙人所贈《太平要術》,學會道法。此後他借施送符水爲名招收徒衆,被百姓奉爲活神仙。
再後來又結好張樑、張寶,用法術、咒語到處爲人醫病,從而傳教,信徒竟然高達數十萬人之衆,遍及青、徐、幽、冀、荊、揚、兗、豫八大州。
這樣十餘年間,勢力不斷壯大。中平元年,渠帥馬元義等又發展了數萬人,約定時間起義。元義以中常侍封諝、徐奉等爲內應,約以三月五日內外俱起。就在這關鍵時刻,起義前夕,,張角的得意弟子唐周竟然可恥地叛變,向漢廷上書告發,於是馬元義被車裂於洛陽。
這可恥叛徒唐周讓張角爲首的黃巾起義,差點大業盡
毀。不得已,張角將舉事的時間提前了,召集百姓,讓隊伍裡頭人人頭包黃色頭巾。自稱天公將軍,率衆起義。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起義時,他們就喊着這樣的口號。在冀州鉅鹿郡,起義軍燔燒官府,劫略聚邑,州郡失據,也才半個月時間,天下響應,京師震動。
此時北中郎將盧植及東中郎將董卓,奉詔討伐張角,兩人都無功而還。這時朝廷還是“十常侍”掌權。於是張角在起義軍以及老百姓中說:“當今漢運將終,大聖人出。汝等皆宜順天從正,以樂太平。”
起義軍苦苦撐持大半年,到底還是以敗績告終。
張援這一回是眼看着黃巾起義的發起和它很快衰亡的全過程。他關心呂布的消息,沒聽到呂布兄弟參與剿滅黃巾軍的消息,卻也沒有聽到關於劉關張三英與黃巾軍作戰的故事。
沒聽到呂布作戰消息他心裡感到坦然,而對劉關張之事卻感好奇。到了十一月底時候,張援才聽說在殲滅張角黃巾餘部之時,劉關張三英得以出頭。
原來張角等被鎮壓之後,其黃巾餘部並未盡滅,有趙弘、韓忠、孫仲三人,聚衆數萬,又燃戰火,聲稱要爲張角報仇。朝廷詔命朱攜討伐之。朱攜奉詔,率軍前進。剛好遇上劉玄德、關羽、張飛三兄弟。
這時黃巾餘部趙弘等據宛城,朱攜引兵攻之,趙弘遣韓忠出戰。朱攜派遣劉關張兄弟攻城西南角。韓忠盡率精銳之衆,來西南角抵敵。
朱攜自縱鐵騎二千,徑取東北角。黃巾軍恐失城,急棄西南而回。這時劉玄德從背後掩殺,黃巾餘部大敗,奔入宛城。
後來韓忠爲了突圍,引軍棄城而奔。朱攜與劉關張兄弟率軍掩殺,射死韓忠,餘皆四散奔走。
正追趕間,孫仲引兵突出北門,正迎玄德,劉玄德張弓一箭,正中孫仲,翻身落馬。關羽刀劈趙弘,朱攜大軍隨後掩殺,斬首數萬級,降者不可勝計。
朱攜班師回京,詔封爲車騎將軍。朱攜表奏劉備三兄弟之功勞,雖說朝廷未有重賞,但劉關張兄弟之名,已如日月,昭昭於世了。
但是呂布的消息還是沒有。
此時朔方邊境倒顯得空前平靜。儘管如此,朝廷還是不願意輕易調離這支軍隊。所以呂布的手上沒有沾上黃巾軍士的血,這是可以得到肯定的。
呂布和嚴瓊,那時的確
以爲太平日子雖然過得平淡,不過那終是生活之真趣,所以他倆幾乎也已經習慣了那種生活。而且他倆也已經有了一位快滿三歲的小女孩。
他倆現在就滿足着逗着女孩,在陽光下面。或者有時會想着九原情緣往事,留戀和品味着自己與張援和杜鵑的友情。
和呂布嚴瓊結婚時張援杜鵑未曾赴宴相似,張援杜鵑結婚時,他倆也未曾到九原赴宴。張援杜鵑也向呂布發了喜帖子,不同的是張援是往驛站寄出的。
後來呂布也回了書信,書信好長,不僅說了邊關戰事繁忙,無法抽身赴宴,而且還話及來年若無多戰事,將抽空赴家鄉九原一趟。
不過這些事情呂布一想起來,就特別感到歉意,覺得自己對張援、杜鵑他倆付出太少了。尤其是對杜鵑,他覺得自己是傷透了她的心。
那嚴瓊對此也很有心的,一直還會琢磨那日他們突然離去的原因。只不過她只是自己留意,卻不會跟呂布提及這些事情。
九原這邊,張援和杜鵑,這對夫婦也坦然過着準太平日子。杜叔——他張援還是習慣心裡稱丈人或者師傅作杜叔,就覺得那種叫來比較隨意和親切——新近好像是老了許多,所以張援幾乎是接替了老丈人的諸多事務,包括坐檯門診。
他自己也幾乎覺得,自己就是一位優秀的門診醫生,說不定出道不久,就已經名動九原了。
當然讓他興奮的是終於快到三國時代了。他對自己將來發展的方向也是堅定和心裡有數的,在呂布兄弟的帳下做一名軍醫,這就是他張援的理想!
在這末代亂世,做一名軍醫,是有助於拯救生命的。而且可以幫到呂布兄弟,可以一同奮鬥在三國世界裡。
他現在最大的顧慮,就是杜鵑,他不知她會不會同意他的這個計劃。他心想她十有八九是不同意的,因爲杜鵑顯然對自己特別留戀。
現在說實在話,他也是對杜鵑很不捨的。不過他知道這種人生格局,那也是好幾年之後的事情。等到了那時候她就不會如此對自己小鳥依人,也不會如此之繾綣。
天空陰晦着,北方的寒冷氣流在風裡遊移。一年時光又走到了底部,再幾日就要過年了。中平二年!公元185年!
185年的朔方,應該還是安定如斯吧!
如果這樣的話,呂布會一如書信之所言,會親自回九原一趟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