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嗔了他一眼,“怎麼就是忘不了這回事,不是說了畢業以後再給你生嗎,你急什麼?”
姜晏清摟緊我。“就是急啊,怎麼能不急,生了孩子,你就再也跑不掉了。”
“都到這份上了,你還怕我跑了啊?”我輕笑,握住姜晏清的手。
姜晏清點頭,“也不是,只是就想要個寶寶了。”
看着姜晏清充滿期待的眼神,我心裡一軟,“好吧,那我只能答應不會刻意去排斥,隨緣吧。”
話是這麼說。其實我心裡也有點沒底,說實話。姜晏清和我做過那麼多次,沒有一次是採取安全措施的,而且好幾次都是在排卵期,按理說我會懷孕的機率應該比較大才對,可事實上,我的肚子到現在一次也沒中過,這個月姍姍來遲的大姨媽,也在昨天光顧了我。
難道,我身體有問題?不能生?不至於吧?我這麼強壯,不應該有啥問題啊。
但願是我想多了吧。
見我還是有所妥協,姜晏清笑了笑。“好,就依你。”
毛概老師在上面唾沫橫飛,我望着窗外飄飛的雪發呆。今年江城的雪似乎比平時多了很多,整個城市銀裝素裹,煞是好看。
程潔胳膊肘搗了我一下,我驟然回神,她睜着大眼睛望着我,“滿滿,你想啥呢?”
上次李亭楓說程潔大劫將至,可是那麼久過去了,一點兒動靜也沒有,程潔一直說李亭楓就是危言聳聽,可我心裡卻總是覺得不安。每次看着我眼前的程潔,總有一種她要離開我的錯覺。
我搖搖頭,“|沒想啥。”
程潔撇撇嘴,“少來,你肯定有心事,是不是姐妹兒啊,都不跟我說。”
“好吧,程潔,你還記得上次在天井院裡看到的紅裙子女鬼嗎?”我朝窗外望了一眼,說起來紅裙子女鬼的事情,雖然學校裡面已經聽不到什麼了,但我到現在我都沒怎麼想明白,比如有個疑團一直沒解開,女鬼因爲自己長得醜,所以害死了謝麗敏和趙宜春,這個可以理解,可是學校裡面那麼多系花,她爲什麼其他人不找,單找她們兩個?就因爲她們穿着紅裙子?
女鬼到底跟紅裙子有什麼淵源呢?我總覺得這事肯定沒完。
程潔點頭,眯着眼看了我一眼,“記得啊,你提這個幹嘛,學校可說了,不能再說這事了,發現要記過的。”
我只好放棄,如果真的沒有結束,那這麼多天了不可能一點兒風吹草動也沒有,或許真的是我想多了吧,“好吧。”
正說着,手機來了條短信,是姜晏清的:【阿滿,今天中午學校要開會,你自己和程潔回去吧,注意安全。】
我飛快地回他:【知道了,中午等你吃飯。】
程潔抻過來頭偷看,“怎麼,姜晏清又要忙啊?”
我收了手機,點點頭,“是啊。”
說起來也奇怪,學校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老是開會,回來問過姜晏清了,他就說就是學校放寒假的各種安排,說來說去都是那點內容。
於是我和程潔中午一起回家,過馬路時,看到了一個老爺爺,摔倒在地上半天也起不來,周圍那麼多人路過,愣是沒一個去扶的。
我連忙向那個老爺爺跑了過去,正要扶他,程潔拉住我,“滿滿,你等等,萬一是碰瓷的呢?”
我無語地甩開她的手,指着老爺爺,他凍得臉都青紫,整個身子一直在打顫,“碰瓷需要付出這麼大代價嗎?你別攔我,他再不送醫院就凍壞了。”
程潔還要攔我,我直接推開她,蹲下身去扶老爺爺,雖然是個老人,但還是挺重的,我扶地很費勁,程潔最終還是過來幫我,兩個人一起將他給扶了起來。
老爺爺大概是凍壞了,已經神志不清了。我和程潔問了好半天他家在哪,知不知道家裡人電話號碼,始終只顧着打顫,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不得已,我和程潔只好打了120,先將他送到醫院,醫生在老人兜裡找出來一張字條:【首先謝謝這位撿到我父親的好心人,他患有老年癡呆症,如果他走丟了,麻煩請打我的電話。】狀團醫弟。
後面就是一串電話號碼,我打過去說了情況,對方問了醫院地址,很快就趕來了。
來人是一對中年夫妻,看穿着似乎家境不錯,剛纔是男人接的電話,估摸着這老人應該是那男人的父親。
果然,那男人比較着急,反覆感謝我和程潔,她身邊的女人倒是一臉的無所謂。
“既然您已經來了,那我們就先走了,家裡人還在等我們呢。”我向那個中年男人告了別,就和程潔一起走出了醫院。
程潔有些不好意思,“滿滿,你是不是覺得我特沒有同情心啊,見到老人摔倒,不但自己不扶,還不讓你扶。”
我笑笑,“哪兒啊,只能說現在碰瓷的人太多了,大家都被訛怕了,不能說你沒有同情心,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嘛。”
程潔傻笑着抱住我的胳膊,“嘿嘿,還是你會說話。我們回去吧,說不定姜晏清已經開完會了,一回家見你不在肯定急瘋了。”
說曹操,曹操就馬不停蹄地來了,兜裡的手機叫喚個不停,果然是姜晏清打開的,我一接聽,還沒開口那邊就說了,“阿滿,你在哪裡,怎麼還沒回家?”
“我和程潔送了個老爺爺去醫院,馬上回來。”我連忙解釋。
姜晏清才放下了心,“不如我來接你們吧?”
“不用了,我們走自己坐出租車就回來了。”
掛了電話,程潔嘟着嘴巴看着我,“滿滿,真的好羨慕你啊。”
我一邊兒招手攔出租車,一邊兒問她,“有什麼好羨慕的?我長得沒你好看,學習也沒你好。該是我羨慕你纔對吧?”
程潔頓時做出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模樣來,“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一個女人最驕傲的不是自己有多優秀,而是自己的男人有多優秀,又有多疼愛你。”
我恍然大悟地點點頭,“這麼說,我完全可以傲視羣雄了啊。”
程潔啐了一口,“臭不要臉的,還能矜持點不了?”
“本來就是好嘛,你能找到第二個比姜晏清還優秀還疼愛自己老婆的男人嗎?”我不無得意地跟程潔顯擺,“李亭楓比得上嗎?”
程潔瞪我一眼,“好端端的,你提他就沒勁了啊。”
“好,我不提,車來了,咱回家,回家好吧?”
“滿滿,我這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一直心悸犯惡心。”又是一個下雪天,姜晏清學校有課,我在家陪璟修玩,奶奶突然按着心口對我說。
奶奶這個歲數,但凡有個頭疼腦熱的,在我看來都是大病,她這麼一說我就慌了,立馬換衣服帶奶奶去醫院,璟修也跟着我們一道兒去。
給奶奶掛了號,正要去排隊,就看見一輛手推牀急急忙忙地推進了急診室,跟在後面的男女有點眼熟,一時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也就沒再理。
拍了好半天,給奶奶拿了藥,醫生說奶奶只是最近累着了,腸胃有些不適,不是什麼大毛病,吃幾回藥再多注意注意就沒問題了。
三個人一起往外走的時候,突然聽見急診室外面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想來,大概是剛纔推進去的人沒搶救過來吧。
嘆口氣,生命真的是很脆弱的東西,說沒就沒了。
正準備走,腦子裡突然劃過了剛纔看到的那對男女的身影,鬼使神差的,我停下步子,“奶奶,璟修,你們等會,我有點事。”
跟着就往急診室走去,急診室的門口圍滿了人,哭號聲此起彼伏,但更多的,是責罵。
我不是個愛看熱鬧的人,可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隔着人羣,我看到了吵得最兇的那個男人,腦袋一個激靈,這不是那天我在馬路上扶的那個老人的兒子嗎?旁邊那個就是他老婆,他們到這裡來鬧,難道是那個老爺爺出事了?
我擠進去,纔看到人有兩撥,一撥是以老人兒子和兒媳婦爲首的,另一撥則是一對中年婦女,兩人護着一個孩子,低眉順眼地捱罵,大氣都不敢出。
“叔叔,您還記得我嗎?”我拉了拉老人兒子的衣袖,問道。
老人兒子看了我一眼,先是蹙了蹙眉,而後終於記起了我,“哦~是你啊,記得記得,你是那天把我爸送到醫院的小姑娘,你怎麼在這裡?”
“我陪我奶奶看病來的,叔叔,發生了什麼啊?”我問。
男人的老婆邊哭,邊指着對面的小男孩給我解釋,“小姑娘,你是不知道這小子有多混,你知道嗎?他在小區裡玩彈弓,當好打在我爸腦袋上,這不,搶救無效,沒了嗎?”
男人老婆說完,伏在男人肩頭繼續哭。
我的預感還真是準啊,果然是老人出了事,只是我沒想到他竟然死於一個小男孩的彈弓。
我看向那個小男孩,小男孩一臉的淚痕,臉上全是巴掌印,躲在他媽媽的懷裡瑟瑟發抖,他爸爸媽媽一個字都不說,點頭哈腰地跟人家賠罪。小男孩的媽媽也是哭得兩眼紅腫。
“小姑娘,你說這算怎麼回事啊?這小雜種!”男人衝着小男孩吐了口口水。
小男孩嚇得不輕,當然“哇”地一聲就哭了。
他爸爸紅着眼,轉身對着小男孩左臉就是一巴掌,“哭,闖了這麼大禍你還有臉哭!”
他媽媽將小男孩摟緊,母子兩個抱成一團哭。
估摸着小男孩闖禍後挨的打也不少,光看那紅腫的臉蛋就知道了,我頓時有些不忍。
我正要說話,突然一隻手攬住我的腰,“在這裡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