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她問你她好不好看,你回答什麼?”我仔細盯着王明,王明被我看的有些慌,看得出他膽子比較小,被人一嚇唬就會犯慫,何況現在等他的是女鬼。
“其實前幾次我都沒回答,後來她問的多了,我就隨口說了好看,她的確很好看,我……”王明抹掉腦門上的汗,舔了舔乾裂的嘴角,佈滿血絲的眼睛裡拂過一絲恐懼,“學妹,你是不是想說,這些事都是那女孩搞出來的?可她爲什麼搞我室友?”
“我怎麼知道她怎麼想的,或許覺得她喜歡人多,只吃一個太麻煩,一次四個更爽吧。”我想了想,話未落見王明跟毛洋洋紅着臉看我,我輕哼一聲看向顧忍冬,我說錯話了?
顧忍冬明顯憋着笑,但始終沒笑出來,“好了,你們先回去,我們晚上會過去。”
“那這本書?”王明瞧着那本奇怪的書,一副巴不得避而遠之的樣子,“該怎麼辦?”
我微微一笑,拋出三個字,“帶回去。”
“帶回去?萬一這是那個女鬼……”
“就因爲可能是她的,所以要你帶回去。”我撇撇嘴催促着,看王明心不甘情不願的把書裝進揹包裡。
“學長,學妹,你們千萬別忘了,我們幾個小命就交給你們了。”毛洋洋低聲道,神色慼慼。要說這個女鬼也是個膽小的,挑的人也都是些膽小男生,否則也不會這麼輕易被掌控。
“學妹,四樓我們還去嗎?”顧忍冬凝眸看向我,我看了他一眼搖搖頭。四樓也許古怪,但跟這件事應該沒多大聯繫,現在當務之急是解決那個夜夜上人牀的女鬼。
至於四樓,反正又不會跑?
何況,我還想找個時間先了解一些資料再說,我腦海中裡思索一遍,“等着今晚抓鬼吧。”顧忍冬溫柔的一笑,眉眼緩緩地舒展開,眸子閃着晶瑩的光芒給人一種暖暖的感覺。
折騰這半天,轉眼到晚飯時間,我本想回宿舍但被顧忍冬拉住,“走吧,去吃晚飯。”他嘴角飛揚,露出白燦燦的牙齒。
“我沒錢。”我眯眼看他,“不吃了。”
“我請。”顧忍冬凝眸望着我,灰褐色眼眸閃着神秘的光澤,總覺得他有些不懷好意,但我沒什麼自尊心還是跟他去了,反正不用我的錢。而且看顧忍冬模樣,多半是個土豪,順便抱抱大腿也是好的。
“去哪?”
“小西天。”顧忍冬壓低聲音耳語道。
小西天?
“找死嗎?”我瞥了他一眼。
他驀地一笑,“你是在開玩笑嗎?”說着他擡起手似乎想摸我的腦袋,我倏忽後退一步躲開他的手,顧忍冬笑愈發燦爛,“看來你是真不知道。”
知道什麼?
“走吧。”他掃了我一眼,我猶豫一秒跟上去。我本來想讓蘇米也過來,轉念一想,萬一這個顧忍冬沒安好心,到時候沒飯吃還吃苦頭那不害了蘇米嗎?想了想,我還是決定自己過去。
實話,如果不是顧忍冬,我恐怕一直不知道我們學校裡還有一間名叫‘小西天’的地下餐廳。小西天只在晚上開放,只招待少部分人,這些人是餐廳老闆親自挑選出來。我是到今天才知道,我的名字也在招待賓客名單上。我今年大二,在學校也有兩年了,我怎麼會錯過這個地方?我仔細想了想也沒答案。
小西天是中式裝修,燈光柔和感覺很舒服,讓人犯困,客人不少,觥籌交錯氛圍很好。
“顧先生,江小姐請。”服務員是個漂亮的小姑娘,笑起來有個酒窩,“江小姐,您是第一次來,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請見諒。”
我抿嘴一笑,覺得氣氛怪怪的,也許是因爲這裡客人穿的都太正式,男生或是長衫,或是西裝筆挺,女生或是精緻旗袍,或是晚禮服,我一身休閒裝顯得格格不入,還好顧忍冬也穿的隨便,我們兩個在一起也沒那麼突兀。
小姑娘領着我們走到一個桌子前坐下來,另一位小姑娘送來了菜單,緊接着她們便離開了,我也總算鬆了一口氣,否則總覺得被人盯着。
“想吃點什麼?”顧忍冬瞧着我,我看了一眼菜單,拋出一句隨便,顧忍冬笑了一笑,“失戀後遺症嗎?”
嗯?失戀?
“誰失戀?”我瞪着他。
“還能有誰。”顧忍冬挑起眉眼,嘴角微微的揚起,笑不着痕跡,稍縱即逝沒有停留。
我撇撇嘴,不置可否,只將餘光灑向四周,昏黃的燈光下那些客人顯得很不真實,彷彿風一吹就會破碎消失,我斂起視線盯着顧忍冬,甚至連顧忍冬也很不真實。我忍不住伸出手,指尖碰到顧忍冬的面龐,觸感從指尖傳遞過來。他笑望着我,沒有因爲我突然的舉動有什麼反應,我仔細檢查他一番,得出一個結論,他是人沒錯。
“怎麼樣?我是人嗎?”顧忍冬手撐着菜單,溫柔的視線看着我,“我應該早點來見你。”
“嗯,是人,不過很久之後就不是了。”我學着他的樣子笑,我看不到自己的臉不知道效果是什麼樣,會不會畫虎不成反類犬。
他聽了我的話,若有所思的笑笑,叫來服務員點了很多菜,我凝神看着他線條柔和的脖子,不自覺地想起燭炎,燭炎有個想讓我咬破他喉嚨的好看脖頸,以後咬不到了。
以前,應該多咬幾口的。
想起這些,感覺可惜。
“顧忍冬,我能……”我盯着他的脖子低聲道。
“真是好巧,你們也在這。”我話沒說完,一個凌厲聲音打斷我的話,我有些煩躁回眸,見燭炎跟凌木蘭站在那,他們怎麼就陰魂不散?
燭炎視線緊盯着我,我沒有理會,望着別處。
顧忍冬看我一眼,又看看凌木蘭,“是很巧,否則我都懷疑你們二位跟蹤我們了。”顧忍冬嗓音低沉,雖然仍然笑着,但少了幾分溫和,多了幾分凌厲。
“怎麼會?我們能坐這裡嗎?正好來一個四人約會。”凌木蘭雖然對顧忍冬說話,那雙鋒利的眼睛卻盯着我。
“學妹,你說呢?”顧忍冬把問題拋給我。
“隨便。”我懶懶的說道,餘光飛快的看一眼燭炎,正好撞上他的眼神,我驀地一愣,慌忙收起視線。自從那晚他丟下我帶走凌木蘭之後,我們還沒好好說過話,以後恐怕也不會了。
我話音未落,燭炎便坐在我身旁的位置,凌木蘭臉色沉了沉但並沒說什麼默默地坐下來。“小姐,您請。”凌木蘭剛坐下來,那個漂亮小姑娘端着一個普通的甕走過來放在了凌木蘭面前。
凌木蘭緊緊皺眉,似乎有些不情願。
“小姐,您名字並不在我們餐廳招待的賓客名單上,按照規矩,我們得請您出去。但您剛纔進來的時候說,您願意選擇第二條路進入餐廳。”小姑娘客客氣氣道,但表情冷冰冰的。
第二條路?
我凝起眸子若有所思的看向凌木蘭,凌木蘭眸子轉了轉似乎在想辦法,小姑娘沒什麼耐心,不知從拿摸出一把刀遞給凌木蘭,“請。”
“你們……”
凌木蘭臉色發白。
“如果您做不到,那請您出去,別打擾其他三位客人用餐。”小姑娘收起客氣,臉上絲毫笑意沒有,只有冷淡。一聽我們三個一起吃飯,凌木蘭眼神瞬間堅定,冷冽的眼神劃過我,我衝着她得意的笑,慶幸這家店老闆把我名字寫上名單。
“誰說我做不到?”凌木蘭一副豁出去口氣,說着她拿起那把刀,眼神一冷在自己手腕上連劃了三刀,血驀地流出來,奇怪的是血並沒混在一起,血分爲三流分別流進甕裡,漂亮小姑娘拿甕接了血臉上終於恢復了笑。
“請慢用。”
小姑娘說了句,捧着甕離開。
原來所謂第二種路,就是獻血?爲了來這裡吃頓飯,凌木蘭也太捨得了。我不由得看一眼燭炎,他面色淡淡的,一如既往的漠然,看樣子他對凌木蘭沒什麼感情。
真奇怪,我暗自唏噓。
燭炎的心,我是搞不明白了,以前我有心的時候就不明白,現在我心都沒了更不明白了。
“燭炎,好疼……”凌木蘭語氣嬌嗔。
“傷口已經癒合了。”顧忍冬突然插嘴,凌木蘭臉一沉,似乎在恨顧忍冬他話多似的。我瞥了一眼凌木蘭的手腕,雖然她已經用衣服遮住,但已經看不見一滴血。
燭炎翻看着菜單,他從進來就沒怎麼說話,氣場有些壓抑。凌木蘭也在壓着火氣沒發作,“燭炎,你想吃什麼?”凌木蘭溫柔詢問,聲音嬌柔,燭炎沒說什麼只是叫來服務員點了餐。
“燭炎,你……”
“點餐吧。”燭炎冷聲一句打斷凌木蘭的話,“你的血只能讓你在這裡呆三十分鐘,別浪費時間了。”
三十分鐘?我嚥了咽口水,瞥了一眼凌木蘭,她正狠狠地盯着我,我避開她的視線,纔沒心思跟她鬥呢。凌木蘭火速點了餐,我感覺得到她不是來吃飯的,她就是來招惹我的,可惜,我懶得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