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高興的太早,以後有你忙的呢?”王媛一個翻身,嘟起了嘴,剛剛的興奮好像沒有出現過一般。
林藝娟清掃着地,不理這個變臉比變天還快的人。
“我說的是真的。”見林藝娟不理自己,做了起來,提高了分貝,“莉姐說了明天要開會,然後佈置任務,趁現在沒到暑假,把新招來的人培訓好。”林藝娟移到另一邊,她也移到另一邊,又道,“你也知道我們現在能用的人只有原先的幾個,除了每週給孩子們上課外,還要訓練新人,多忙啊。”
王媛一張苦瓜臉,逗得林藝娟都笑了,“忙一點兒也沒什麼不好。”剛開始一個月她在和蔣航遠瞭解藝文的工作範圍。藝文是一個以小學、初中、高中爲主的補習機構,除了裡面的人外,還有一些掛名的老師在週末或者假期來教學。內容也很多,並不只限於什麼語文數學等一般學科,還設有其他的課程如舞蹈、音樂等等。那些都分的太細了,林藝娟看着都頭暈。
那些東西,她一個都不會,看到的時候就產生一種自卑感,當初深怕因爲不會這個就被淘汰,還好沒有這個規定,不然她就該回爐重造了。
“你說莉姐他們多累啊,兩個人撐起了藝文,現在還猛地發展了。”和同事們熟悉後,也知道了些藝文的發展歷史。袁莉和她丈夫在五年前還都是教師,因爲不滿意那種教學方法和學校的氛圍,加之工資也不高,最後直接辭職辦起了教育機構。資金也不大充足,靠着給別人做補習老師賺了些錢,這才慢慢開始擴展了,還帶着個孩子,真是不容易。
“是啊,呵呵,放心吧,藝文還會更大的,就像新東方一樣。”王媛嘻嘻哈哈的說,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林藝娟笑笑,示意贊同,接着掃地了。
在這裡她感覺到了動力,感覺到了一種衝勁,那些人都太優秀了,讓她壓力倍增,卻又不甘落後,只能接着學習。儘管累,卻甘之如飴。
藝文本就有一套機制,現在不過是擴大而已,因爲人員不足的關係,王媛、林藝娟和後來的兩個新人也被派上了前方。
以前藝文在附近就比較有名氣,只是地方臺偏僻,如今換了個門面,檔次也高了不少,也少不了要進行宣傳一番。這個任務就落在了林藝娟的頭上。
“莉姐,我可不可以和杜行換一個啊。”在外宣傳,她有些爲難,第二個月的時候她也和一些人出去招過人,可自己一個人打頭陣還有些發覷,而且還是這麼重要的事情,她有些害怕,和袁莉熟悉了,儘管不好意思也硬是厚着臉皮說了,萬一因爲自己的原因弄砸了那就不好了。
袁莉現在也忙,新搬遷了公司地址,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哪裡是那麼輕鬆的,以前的計劃終於起步了,也意味着有更多的事情了,聞言放下手中的筆,看着林藝娟,對這個辦事認真對人友好的人,她是喜歡的。
“怎麼了?”
“我覺得自己不行,杜行的口才比我好多了,萬一搞砸了我……”林藝娟眼神有些閃躲,雖然覺得自己是好心,不過上司安排的任務不照做還是心虛。
袁莉帶笑的臉閃了閃,“那你覺得你能做什麼?”
沒有了以往的耐心和溫柔,林藝娟愣神了,準備的話有些不好開口,更是心虛
,“我換杜行,整理材料。”
“藝娟,什麼事情都不是一來就會的,不去試一下怎麼知道呢,上次你和航遠去招人的時候不也表現的挺好的嗎?”她那裡不知道林藝娟的缺點在哪兒,不大對交際,也有些內向,不願意見人,適合對着材料和實質的工作。可看到這樣的林藝娟就好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袁莉家庭條件也不好,從小也是個沉默寡言的性子,還好遇到了自己的丈夫,後來創業了,也拉不下臉去外面,可生活就是最好的老師,讓你把不敢做,不願意做的事情都做了,後來她也從那個木訥的人變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這是我對你的期望,也希望你抓住機會,以後不是都有這樣的機會的。”
“我怕辦不好。”袁莉的臉太嚴肅,讓她心裡發覷,可還是小聲嘀咕了一句。
“既然怕,那就努力辦好,記住,人最重要的就是要負責,如果出了問題責任就在你。”袁莉一點兒臉面都沒有留,直直的看着林藝娟,看到對方都要哭了也沒有鬆口。
林藝娟有些心動,也又是害怕,最後還是妥協的點點頭,要是做不好大不了不幹了,她破罐子破摔,出了辦公室,想起袁莉的臉也沒有那麼好了,這都什麼領導啊,不會的還讓人做,會的反而不讓人做,真的是不會看人。
公司開始正式運轉了,每個人都分配了任務也都不清,明天就要交計劃書了,林藝娟心裡煩躁的很,這才覺得以前遇到的難題都不叫難題。
心裡憋屈的厲害,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給湘琴打了電話。
說着說着就開始罵人了,“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居然叫我去做宣傳,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行,到時候弄不好又要計較我的責任,那個杜行那麼外放,偏偏讓他去整理材料,以前我還覺得她對我挺照顧的,原來這纔是真面目,和那吳易一個樣子,表面一套,背地裡一套。”林藝娟一口氣說了一大串,把湘琴都給嚇到了。
這還是林藝娟到了南京第一次抱怨呢,還稀罕了,“你啊,就是膽子太小了,沒事,說不定人家是在鍛鍊你呢。”湘琴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好,“鍛鍊一下,對你肯定有好處的。”
湘琴低低的聲音夾帶這些笑聲,讓林藝娟心情好了一些,也覺得自己想多了,心裡還是忍不住氣悶,“管她呢,要是真的是爲難我,我偏偏要讓她看看。”其實我也是很行的。
“以後我也去開家公司,讓別人做什麼就做什麼。”林藝娟一瞬間豪氣萬丈,口吐狂言。
“這就是了,要有點兒出息。”湘琴看了看前面過來的人,又和林藝娟匆匆說了幾句,便掛斷了。
看着走進的人,露出了白淨的牙齒,“不是說了不用來了嗎?”
“今天湊巧在附近。”申赫邢笑笑。
前幾天下雨,申赫邢恰巧經過這裡,碰到了獨自一人沒有帶傘的湘琴,送她回了家。在路上又聽到說那條路最近有些不安全,想到湘琴每天晚上那麼晚回,也就毛遂自薦一回。
本就是在異鄉,看到熟悉的人總會更加的親近,林藝娟走後,倒是把申赫邢當做在北京唯一的朋友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湘琴狡黠一笑,走在了前面。“你最近老是在這面,很忙?”
“有點兒事,打探一下市場。”申赫邢也沒有隱瞞。“你也知道我最近準備創業。”
這事她以前也聽申赫邢說過,想到剛纔林藝娟的話,笑了笑,這年頭,誰都想做老闆,“準備從事什麼行業?”
“房地產吧,我以前就是做這個的。”申赫邢現在也在北京一家大型房地產公司上班,比較熟悉。而且現在房價還在漲,雖然國家在控制,可效果還是不明顯,至少地產這一塊兒不會那麼容易消沉下去。
林藝娟一個學醫了,對這些也沒有多大的興趣,事關賺錢的事情少不了要關心關心,特意補過金融方面的知識,和申赫邢聊起來頗有些原來如此的感覺,自己看的書本知識畢竟是死的,而且還不專業,遇到了專業人士講起來覺得挺有趣的。
“要不以後你也來合夥?”見湘琴興趣頗濃,申赫邢不過笑談一句,哪裡知道以後就成了真。
“再說吧,我現在還忙着呢?”湘琴客氣兩句,就此打住了。
南京
袁莉等孩子睡着了,這才進了自己的臥室,丈夫王鵬飛看着進來的妻子,手上拿着一份名單安排表,不解的問了句,“你不是說林藝娟不善於交際嗎,怎麼還讓她出去搞宣傳啊?”
袁莉走近,看了丈夫一眼,“你不覺得她和誰有點兒像?”
王鵬飛被着別有深意的眼神弄得摸不着頭腦,也不敢忽視妻子的問題,想了想林藝娟那人,是有些感覺熟悉。是了,看着妻子不說話了。
“她能行的,就是膽子小了一點兒,其實那時候和我還有蔣航遠一起去招人的時候表現的也挺好的,我看啊,她就是有些害怕自己一個人。”
“這風險是不是大了?”王鵬飛皺着眉,這畢竟是工作,讓一個不熟悉的人去,好像不大好。
“本來餓也準備讓杜行和她一起的,現在太忙了,人員安排不過來。”看丈夫皺着眉,伸手按上他的太陽穴,“放心吧,我相信她。”
林藝娟再不行也是個有責任心的人,不會忽視工作的。難道這種人就不會改變嗎?不,會變的,只要你願意踏出第一步,不知怎麼的,袁莉有些期待看到以後的林藝娟,直覺她是個會發光的人。
王鵬飛哪裡不知道妻子的想法,那時候妻子的個性也不知被人欺負了多少次,這是想到了以前吧。算了,不就是一個宣傳嗎,如果不行大不了以後換人就行了。
他們從事教育的夢想不就是想讓每個孩子都發光嗎?不是想給每個人一個機會嗎,林藝娟不也是個孩子嗎?
林藝娟昨晚大爆發,熬夜終於寫出了份策劃書。裝作一副壯士割腕般的決心走進了袁莉的辦公室。
整天都在不安中,不知道自己那份策劃書是否能入得了袁莉的法眼,看着那鑽出來的太陽的都被嚇得躲進了雲層,黑壓壓的一片,好像她的心情。
“藝娟,莉姐叫你去辦公室。”蔣航遠拍了拍林藝娟的背,“都叫你幾次了,想什麼呢那麼認真。”
林藝娟訕訕的笑兩聲,忐忑不安的往前走,看着關閉的門,呼了口氣,伸出手。
“進來。”
裡面很快就傳來了聲音,林藝娟推開門,裝作一副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莉姐。”他們的稱呼並沒有變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