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伯推開門,看見雲語躺在牀上,一派安詳,於是又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間,關上了門,自從上次雲語說她晚上跟人交過手,張伯便每晚都會來看一看又沒有異常。
而且王府之中的戒備也嚴了許多。
最後一天的治療,一羣人戰戰兢兢地站在嚴子時的院子當中,其實他們完全不用這樣擔心,因爲雲語根本不會呼痛,就算她疼的滿頭的大汗,也只會蹙一蹙眉頭,那模樣,清純不做作,和外面那些妖豔賤貨都不一樣!
全部抹完後,嚴子時和顧清詞也走出房間,張伯已經準備好了吃的,今天的尤爲豐盛。
“嚴先生,今天結束後,要給王妃準備什麼吃的?”張伯迫不及待地問道,雲語現在瘦得不是一兩圈啊。
這才四天,她看起來幾乎要形銷骨立,讓謝安然等吃瓜羣衆驚恐慌亂不堪。
高信然今天也在外面等着,他很擔心啊!
二哥要回來啦!
二嫂千萬不能有事啊!
嚴子時拿着筷子夾了一筷子的牛肉塞進嘴裡,說道:
“我會擬一份補身體的藥膳,你每天做給她吃就好了,這次的治療,語兒的身體應該會好很多,其實除去她體內的毒,語兒身體一向是不錯的。”
嚴子時又夾了一筷子的牛肉,這些天的廚子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
“嚴先生,不出十天,二哥就要回來了。”高信然看嚴子時吃得這麼香,頓時不平衡了,直接嚇到。
果然,嚴子時咀嚼的動作一滯,他看着高信然,滿嘴的肉,含糊地說道:
“吃飯的時候,不要講鬼故事。”
不管怎麼樣,時間總會過去,在無比艱難的承受之中,雲語熬了過去,當她躺在柔軟的被窩裡,站在一旁的顧清詞的臉都是模糊的。
“雲語,等你醒過來,就可以吃東西了。”
雲語一臉的平靜,因爲她已經無力到連眉頭都沒有辦法蹙起了。
直接陷入了深度昏迷,顧清詞嘆了一口氣,將雲語的杯子重新掖了掖,然後轉身離開了。
折騰完這一切,顧清詞也很疲倦,她坐在椅子上,腰痠背痛。
嚴子時又開始吃點心了,真的難以相信,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這樣神奇的人。
高信然因爲朝中有事,不得不提前離開,不過嚴子時已經用自己招牌做擔保,雲語肯定不會有事的,這個方法本來就是比較保險的,當然,前提是你要能夠熬過那非人般的痛苦。
就比如現在的雲語,肯定沒事啦!
高信然說了一句晚上在過來,便匆匆地走了。
朝中真是越來越不太平了,就算表面依舊一派祥和,其實內在已經是各種暗流涌動,高信然在想,這一次要拔掉誰,在他手中掌握了一些東西,可以確定一些人,藉着這次的劫糧事件,可以拔除一些人,取捨之間,乃是有大智慧的。
高信然浸淫朝堂多年,其間的手段和分寸可謂瞭如指掌。
傍晚的時候,蕭策也來了,他知道這是雲語最後一天治療,侯霜宜沒臉沒皮也跟着過來,蕭策曾經警告她不準跟着,侯霜宜也當沒有聽見,依舊跟着蕭策。
最後蕭策無奈,只能讓侯霜宜這樣跟着,在旁人的眼中就是:哇擦,你們這一對狗男女!空
氣中洋溢着一股戀愛的酸臭味,而只有他們,還散發着一股光棍的清香。
作爲戰友,小明都一度暗示兩人,不要當衆發狗糧!
蕭策表示很無奈,侯霜宜倒是笑得跟一個小傻子一樣,真是有十張嘴都解釋不清楚了。
雲語還沒有醒過來,嚴子時攔在門口,不讓蕭策進去,雲語現在的情況是最糟糕的,他不想讓蕭策看到,甚至他都不想讓高信然看見。
“嚴先生,麻煩你讓讓。”蕭策聲音低沉地說道,身上的戾氣涌動,漆黑沒有半點光亮的眼瞳直視嚴子時。
講真,嚴子時是有些害怕的,但是他一把年紀了!害怕蕭策打他不成!
“語兒現在需要休息,你不要吵她。”嚴子時直接說道。
“霜宜,把嚴先生擋住。”蕭策根本不給嚴子時面子,甚至直接對和侯霜宜命令道。
“是!隊長!”侯霜宜立刻出手。
嚴子時頓時就不開心了,你讓一個姑娘攔住我,那就是太瞧不起人了!
就算侯霜宜長得漂亮,也不行!
嚴子時想要快速地把侯霜宜解決了,然後立刻攔住蕭策。
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嚴子時被侯霜宜壓在牆上的時候,感覺自己的節操被人踩在地上,狠狠地踐踏,而且還用力地碾了碾,嚶嚶。
侯霜宜的身手,怎麼也這麼厲害啊!
不服!
蕭策看了一眼,讓侯霜宜放開了嚴子時,嚴子時眼淚都要下來了,欺負人!
別小看侯霜宜是一個女人,雲語還同樣是女人,還不是把墨蒼軍的所有人都訓地服服帖帖的。
侯霜宜在軍營中兩年了,從新兵營到墨蒼軍,她接受的訓練和蕭策接受的訓練是一樣的,而且爲了讓自己趕上衆人,侯霜宜的訓練強度比其他人還要強。
雲語教給他們的可不僅僅是什麼蛙跳、俯臥撐,那些兇悍的進攻招式他們學地可認真多了!
侯霜宜解決嚴子時一方面是嚴子時小看了她,另一方面是侯霜宜真的很強啊!
蕭策領着侯霜宜直接走進房門,嚴子時灰溜溜地來到了客廳,顧清詞手中捧着一杯熱茶,看到嚴子時這樣,十分貼心地安慰道:
“嚴先生,您的輩份大,何必跟這些小輩過不去,再說了,我想以雲語的豁達,她也是不懼這樣的自己被旁人看見的。”
顧清詞一番話,嚴子時十分地受用,他看着顧清詞,說道:
“我覺得你說地很有道理,那啥,剛剛被小姑娘一扭,手有些疼,你給我揉一揉,我揉不到。”
真是一個會得寸進尺的長輩。
顧清詞也是乖巧,她放下杯子,走到嚴子時身邊,細心給他按摩。
這邊,蕭策和侯霜宜走進房間,看着雲語躺在牀上,臉頰凹陷下去,嘴脣乾燥地有些起皮,臉上連一絲的血色都沒有,黑色的頭髮披散在一旁,就像是一個未見過世事的無常的少女。
長得這麼漂亮,就該被好好地寵愛。
蕭策彎下腰,輕輕地擦過雲語的肌膚,溫涼的肌膚,讓他舒了一口氣,手下的觸感極好,像極了十分高級綢緞。
蕭策覺得心疼極了,他的姐姐何曾這般過。
侯霜宜站在一旁,筆挺的站
姿,眼淚已經糊了一臉。
這就是在軍中的好處,就算是流着眼淚,站起軍姿來也是半點不含糊的。
蕭策站在一旁,看了雲語十分鐘,轉身的時候,被侯霜宜臉上的眼淚嚇了一大跳。
侯霜宜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淚,然後默默地退了出去。
嚴子時在客廳裡和顧清詞討論該怎麼樣進行後續的治療,顧清詞表示嚴子時單方面地將火靈芝直接用進去,有些不太妥當。
嚴子時則表示,那是因爲高信恭還沒有出手。
顧清詞無言以對。
蕭策領着侯霜宜下來的時候,嚴子時哼了一聲,結果人蕭策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嚴子時頓時覺得自己委屈極了,欺負了自己,就這樣走人了!
太不是個東西了!
“這位蕭策真是不簡單啊。”顧清詞看着蕭策一跛一跛的背影,儘管這樣,她還是覺得這個背影,十分地兇戾……
這個男人,真的不是池中物。
“可不是嗎!真不是一個東西,都不道歉,等語兒醒了,我一定要告他的狀!”
顧清詞:“……”我表達的,明明不是這個意思。
蕭策帶着侯霜宜一路火花帶閃電地回到校場,衆人看着一向溫和的蕭策如今身上都是殺意,也不敢調戲,甚至不敢詢問,唯獨小明不知死活地湊了上去:
“隊長,怎麼了?和霜宜相處地不愉快嗎?”
小明看着侯霜宜紅腫的眼睛,頓時一愣,嘆了一口長氣,說道:
“是不是霜宜哭地太大聲,吵地你頭疼了?”
蕭策懶得理會小明這個神經八百米的,他站着,雙眸冰冷。
侯霜宜小媳婦一般地站在一旁,方纔雲語的慘狀還印在她的腦海之中,真是心疼極了。
晚上的訓練比較輕鬆,訓練結束,侯霜宜問蕭策還要不要去看看雲語,蕭策搖搖頭,一個人走了。
看着隊長這般蕭索的背影,侯霜宜一時間也不是該說什麼了,就這麼看着蕭策的身影消失在蒼茫的夜色之中。
雲語最終還是醒過來了,而且高信然也在,他做完了手裡的活,又要過來趕場,真的超雞忙!
顧清詞感覺雲語的身體虛弱地不行,但是她的臉上,爲什麼可以這麼地鎮定!
顧清詞真的打心眼裡佩服雲語,這個女人,真的太不簡單了。
“語兒,把這個喝了。”嚴子時遞過去一盅湯,也不是裡面放了什麼,一股怪味。
顧清詞眉頭輕輕皺起,雲語卻連眼神都沒有變,就一口悶了。
起皮的嘴脣碰上了點點的油腥,看起來有了一點起色,張伯早就將嚴子時吩咐的藥膳準備好,今天吃地比較溫和。
於是雲語就坐在椅子上,在衆人的目光之中,慢條斯理地吃着東西。
不過因爲餓地太久,反倒是吃不下東西,雲語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
張伯頓時勸道:
“王妃,你多吃幾口吧,你這麼瘦,二爺回來老奴怎麼交代啊。”
當初二爺可是千叮萬囑要照顧好雲語的。
“沒事,我會解釋的。”雲語淡淡地說道,吃了東西,身上的力氣回了一些,而她也不想回房間睡覺,這些天基本上都在牀上躺着,厭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