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和臨楓聞聲回頭,因爲在這個四面環海的地方,除了締洛之外,唯一熟悉水性的便就是冰汐。
而在聽到冰汐的喊聲後,逸和臨楓絲毫不敢懈怠,忙轉身朝後跑去。畢竟在這裡,若真的是出了事情的話,恐怕一個不小心便會因此送命……
“你們以爲現在還能跑的了嗎?”女人獰笑着看向臨楓與逸二人迅速跑走的背影。
此時,地面應聲裂開,且不斷的像外伸展着。忽然,只聽‘咔嚓——’一聲驟然炸裂開的聲響傳來後。便只見地面的冰層上的裂痕沿着剛剛水鞭抽打過的痕跡,猛的向下坍塌了下去。
緊接着,一道,兩道,三道……層層裂痕猶如一早就被設計安排好的結構線一樣,一層層的應聲陷落。
“你這傢伙,別以爲這點小伎倆就能困住我。”
冰汐怒目而視前方的一臉得意的女人,掌心中緩緩釋放着的藍色魔力之源也隨之加快了流動的速度。
“冰汐,來不及了,先隔斷與那邊的聯繫。以臨楓和逸的能力來說,魔力的消耗應該還不會那麼快。等穩定了之後,我們在另想辦法過去。”
說着,締洛來到冰汐的身邊,先將熾汐平放在地上,然後從懷中拿出了那枚小瞧的銀白色龜殼放於冰面之上,口中輕聲吟唱:
「吾以水霧靈主之祭,喚,銀月之甲·薄霧初開——」
隨短暫而又迅速的吟唱過後,締洛將落於冰面上的龜甲拿起,迎着裂痕還在蔓延的地方迅速跑去,將那枚銀色的龜甲用力插入了地表的裂痕之中。
瞬間,只見一陣夾雜着陣陣潮溼的寒氣順着地面的冰痕蔓延開來。
隨後,還不等冰汐反映過他此時的舉動的目的是什麼,便只見那個原本還能被握與掌心中的龜甲像是被突然注入了龐大的魔力一樣,猛然變成了一組高大的牆面,橫在了冰面之上……
“這……”冰汐驟然一愣,險些連持續釋放魔力來維繫海面凍結的事情都差點忘記。
“冰汐,趁現在快把我的龜甲冰封!”締洛做完這一切後,轉頭朝向她大聲喊道。
當冰汐回過神來後,她根本來不及做片刻的猶豫和思考,只是迅速的點了下頭後,便猛的加大了手中魔力之源的流量,將自己體內還可以任由支配的魔力全部集中到一起,一併注入了那個巨大的銀色龜甲中。
霎時,便只聽到耳邊不斷傳來一陣‘喀拉喀拉——’東西被迅速凍結時,因受不了外界一冷一熱的相互交替,而發出的陣陣冰渣結凍的聲音。
碩大的龜甲被瞬間凍結成冰,雖空中被濃厚的雲遮擋的見不到一絲陽光,可卻還是隱隱發射出一陣令人抱懷的寒光。
“締洛,沒想到時隔這麼久,你竟然會變成我的敵人。看來,姐姐當初真的是被矇蔽了雙眼,竟沒看出你是這種吃裡扒外,這麼快就忘了恨字該怎麼寫的人……”女人看着對面高高的聳起的拿到龜甲之壁,以及上面覆蓋着的厚厚的寒冰,狠狠的咬住了下脣。
“小楓楓,怎麼樣,你體內的魔力之源還夠你撐多久?”
逸側頭看向臨楓,只覺得他的呼吸有些氣喘,與平時的樣子相差甚遠。
“呵,對付這種程度的傢伙,足夠了。”說着,他活動了一下剛剛被水鞭束縛的爪子和手腕,傳來幾聲骨節間咔咔的聲響。
“既然這樣,那我們還跑個什麼勁兒呢。反正現在後路也被締洛和冰汐那兩個傢伙給堵上了,我們乾脆速戰速決好了。不過我可事先聲明,開結界這種事情可不是我的強項,一會兒要是它突然裂開了,你可別怪我。”
說着,逸彎脣一笑,順手拍了下臨楓的肩膀後,便迅速的朝左邊跑了過去。
同時,他也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僅有一根手指大小的小瓶。隨即用拇指輕然彈開後,脖子向後一仰,便將裡面的幾粒紅色物體吃進了肚子。
逸走遠後,臨楓也再次將爪尖展露而出,筆直的朝向那個女人衝了過去。
“終於不想在跑了嗎?那我就儘量給你個痛快好了……”說着,女人揮舞起手中的水鞭,朝着直面朝自己衝來的臨楓便揮了過去。
而地上的冰面則像是被一併看不見的利刃插入,然後奮力的向前衝刺一樣,被掀起無數個細小而又鋒利的冰渣,旋轉着伴隨着那兩條飛速而去的水鞭凌然襲去。
臨楓的身體輕躍在冰面之上,同時爪尖也凝聚着一道道風刃朝她投射而去。可每每當風刃就快要劃過那個女人的身體時,卻都被那條可以隨意控制長短的水鞭阻攔住行動。
銳利的爪尖飛快的劃過空氣,在耳邊發出風吹過狹小縫隙般的‘嘶嘶’聲。
可即便如此不間斷的斬切着眼前的阻礙,可得到的卻終是水鞭一次次的斷裂,又一次次的重合。這種永無止盡的復原,好像是故意嘲弄着,想要耗盡臨楓的體內已爲數不多的魔力之源一樣,令人暴躁且又不悅。
“野貓,你的魔力就只有這樣了嗎?”女人笑着。
突然,一道灰色的光刃猛然襲來。她閃身一躲,卻也沒能躲過那道光刃在臉頰上劃過一道淺淺的痕跡。
本以爲只是不用太過在意的劃痕,可就在那個傷口剛剛滲出點點血紅的時候。她的左臂卻突然變得不受控起來,空中無亂飛舞着的水鞭開始在冰層上猶如一條無頭的蛇,扭動、彎曲……
“你這傢伙,究竟是什麼人……”
本已經吃過一次虧卻沒有過度在意的女人,這一次卻終於開始認真的將一直以來都默不作聲的逸,也納入了自己需要攻擊的範疇內。
逸微然一笑,似乎並不打算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再度擡起手,將自己的食指輕放於脣上,隨着舌尖與手指的輕輕碰觸後,他順着女人所站的地方漠然一甩。便只見一道與剛剛的光刃完全相同的物質,再次飛了過來。
已經失去了一條水鞭的她,就像是失去了一面防禦的盾牌一樣。可還沒等奪過這道迎面的光刃時,臨楓就已經在閃瞬間來到了自己的面前,凌厲的尖爪幾乎是毫不猶豫的便朝着那個女人的頸部劃了過去……
而此時正站在那道被冰汐所凍結上的海浪後的逸,看着這場本就不公平的二對一戰鬥,終於要在此告一段落的場景後,只覺得和像這樣靜默的站在一旁與臨楓相互合作的感覺,真的是太好了。
可是,忽然只見那個女人的目光凌然一轉,竟朝着那雙利爪馬上就要刺穿自己喉嚨的臨楓邪魅一笑。
而緊接着發生的那一幕,卻是在場的二人誰都始料未及的巨大轉變。
只見地上的那條水鞭凌然而起,迅速的朝着臨楓的背上刺了過去。但隨着臨楓本能的閃側一躲,那原本對準了女人的喉嚨的利爪,也隨之偏離了方向,刺進了她的手臂之中。
……
女人身後披着的白色斗篷被瞬間染上了一層猩紅的鮮血,然後便是一聲溼漉漉的悶響。一條手臂就這樣應聲落地,甚至於手指還在其中尚未失去腦神經控制的抽動着。
臨楓落地後迅速向後退了幾步,雖然他的攻擊模式比較適合近身作戰,但剛剛那個女人盯着自己所露出的妖魅一笑,卻讓他現在想起來,還是一陣令人作嘔的難受。
飛濺出來的血液將四周的冰晶染上了一抹淡紅,女人低頭看了看自己被斬斷的一條手臂,先是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隨即便緩緩歪過頭,露出猙獰的一笑。
“剛剛那一爪沒有讓我直接斃命可真是遺憾啊,不過,剛纔的攻擊應該是我給你的最後的機會了……”
說着,只見地上那條被斬斷的手臂忽然豎立而起,上一秒還飛濺到四周的紅色血液,卻在一瞬間的功夫變成了一抹幽冥般的暗藍色。
隨後,只見那雙手突然猛地張開,同時順着五根手指的伸展,驟然出了五條跟剛剛攻擊臨楓時同樣的水鞭。
“忘了告訴你了,爲了等待今天,等待再遇到你的機會,也爲了能夠親手將你除掉。我早就而將靈魂與身體,同「大海之源」融爲了一體……”
說着,幾條水鞭扭動着波紋,不間斷的朝着臨楓猛刺過去。
而與此同時,冰痕的裂縫中也出現了數條與那道水鞭幾乎相同的物質,好像蔓延生長的藤蔓一般,朝着逸攻了過去。
“我還真是榮幸啊,竟然能讓你放棄了終身的自由,只爲能親手殺了我。”
臨楓說着,一邊躲閃,一邊用凌厲的貓爪阻擋和斬斷着源源不斷朝着襲來的水鞭。
“比起當時你哄騙我,讓我做了今生今世都難以抹去的痛苦回憶來說。此生都不能離開大海這樣的代價,對我來說又算的了什麼!”
而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女人說話間,只見幾條纖細的水鞭突然凝結,交融在在了一起,附着在了地上那條早已失去了生命的手臂之上,並化作了一條好似巨人之臂一樣的幽藍大手,迅速的朝臨楓便拍了過去。
臨楓見狀後,身後的尾巴則猛然豎起,細膩柔順的尾毛也融合着體內的魔力之源,一根根的站立起來,如同無數細小而又鋒迎的刀刃。隨着身體的驟然一甩,便狠狠的將那條粗壯的手臂凌空劈斷。
而瞬間,裡面包含着的滿滿的海水,也隨着手臂的斷裂而一併迸發出來,飛濺至於卻也讓眼前的視覺變得一陣模糊。
突然,就在剛被臨楓所打斷的手臂切面處,幾條如絲線一般的水韌線驟然竄出。還不等被眼前一陣水霧模糊了視線的臨楓做出反應之時,那幾條細線便迅速的纏繞在了臨楓的身上。
隨即猛烈的一甩,便將他的身體凌空拎起,重重的摔在了身後那面被凍結的巨浪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