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得樓道里,我的腳步輕了起來,再不敢象剛纔那麼的驚慌,雖然心裡還是有點緊張,但再弄出那麼大的動靜,就太不成樣子了。
站在乾媽的辦公室門口,我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氣息,聽裡面有含糊的聲音傳出,於是輕輕的,很有節奏的敲了兩下門。隨着我的敲門聲,房間裡乾媽的聲音大了一點,但並沒說請進之類的語言,大概是在告訴外面的人,她正在忙事兒。
我心裡動了動,想先到別處等會兒。但又怕有人正在這裡等我,畢竟我跟乾媽的關係,還是有很多人知道的,而他們又是盡力的在找我,我不得不妨着點。所以不識相的又敲了兩下。
乾媽的聲音有點氣惱道:進。
我只是小小的把門開了個縫,探頭進去,算是給乾媽一個照面吧,這樣也好讓她知道我過來了,如果她真有重要的事情,那我也就先到一邊去等着。
乾媽見探頭進來的是我,剛纔的冷酷聲音沒了,驚訝的說道:你小子?你怎麼來了,快過來吧,正說你那事兒呢。
得到乾媽的允許,我這才進得身子來,見老高竟然坐在門邊的沙發上,我一怔,趕緊的說道:高叔,您不是在醫院嗎,怎麼出來了?您的身體。。。
老高站起身來,笑了笑說道:沒什麼大事兒,見不到你,只好把那裡的情況跟宋主任說說!看來他還在耿耿於懷在貸款上面的事情。
我拿出了悲痛的臉色,低了低頭,試圖擠出幾滴感激的眼淚,可是失敗了,只好說道:高叔,我。。。我對不起你啊。我招來的事兒,卻讓你受了這個委屈。
老高笑了笑說道:沒嘛。。。
乾媽打斷了老高的話語,唬着臉說道:小然啊,你坐。
我把老高按在了沙發上,纔在近了乾媽的沙發上坐了下來,雙手放在大腿上,嚴肅而認真的聽乾媽的話語,我知道她肯定要訓斥我的。果不其然,乾媽見我坐好了,接着說道:昨天我把大體的情況也瞭解了一下,你小子做事兒也太魯莽了吧,不想前不想後的。你現在是什麼人啊?要是因爲這事兒,把你的事業丟了,值得嗎?再說了,你不是大俠,這也不是大俠的年代,有什麼事兒不能經過正常的途徑解決啊?你走這條道,現在好了,讓老高也跟着你受這個委屈。你說你怎麼對老高交代吧。
看來乾媽還是怕老高放不下這個事情,給我說情呢。
老高見乾媽提到他,趕緊的坐直了身子搖了搖手說道:沒什麼,沒什麼,這不能怪小丁,是那幫人太無法無天了。再說了,要是我見到那種情況,也不能饒恕了他們。
乾媽並沒有接老高的茬接着說道:小然,你說你怎麼交代?
乾媽應該是很瞭解老高這個人的,她這麼依依不捨的說,肯定是有她的目的的。可她的目的是讓我怎麼跟他交代呢?
老高應該不是一個貪財的人,要是貪財,乾媽也不會把他介紹到我那兒去。所以乾媽的意思不應該是讓我在經濟上給他什麼交代。
找那些人,給老高出氣?也不可能,乾媽絕對不會同意我這麼做的。
老高人比較正直,是不是乾媽怕他在這個事情上喋喋不休了,幹不下去工作呢?估計不會有這種可能,因爲乾媽也不是個眼裡能揉沙子的人,這事兒既然讓她知道了,那那幫流氓就得倒黴。畢竟他們的後臺並不是很硬,而且我估計那個什麼局長也不會真的管他們這個事情。所以老胡辦他們,還是手到擒來的。
那乾媽是讓我怎麼跟老高交代啊?乾媽爲什麼要讓老高過來幫我呢?可能是有點讓他幫我的意思吧,畢竟我還年輕,經驗和知識都不足以應付全部的事物,所以碰到事情的時候,不經大腦,容易走極端。而老高是個比較固執的人,做事情條理性比較強,這樣正好彌補了我的不足。她的意思是不是讓我表達對老高的依賴呢,這樣也可以讓老高多負擔點。
可我真的能依賴他嗎?本來他就看輕我,如果這樣做了,以後還說不清楚這個老高還會再給我出點什麼妖蛾子呢。但我現在能違背乾媽的意思嗎?顯然是不能,如果違背了,她可能不會顯現什麼,但肯定會不高興。既然不高興了,自然也要跟我疏遠起來,那就不合適了。
想到這裡,暗自的有點着急,不過又一想,我就是表達了這個意思,以後該怎麼幹還怎麼幹,他老高又能怎麼着我啊,要是穩定了,他老高要再給我出這樣的問題,我馬上把他開了。
想到這裡,我站起身來,虔誠的衝着老高深深的鞠了一躬說道:高叔,對不起了,都是我年幼,愛衝動,讓您受了這個委屈,以後我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還要多多的提醒我啊,乾媽讓我給你交代,我實在是沒辦法給您這個交代啊。這個事情過去後,我打算上上學,多學點東西,而房子那邊,還得依靠您給我把關啊。
由於是當着乾媽的面,老高見我的模樣,趕緊的站起來,扶起我說道:哎呀,行了行了,小丁,你這不是羞我嗎,這是我應該做的。
乾媽笑了笑接着說道:這樣吧,小然,一會兒,我帶着你去自首,把事情說清楚,你該承擔什麼責任就承擔什麼責任。
乾媽這麼一說,我忽然明白了她讓我給老高什麼交代了,那就是去自首。老高是個固執的人,對於這個事情,肯定有他的看法,如果我不去自首,他會以爲我在躲事兒,心裡恐怕要怨恨上我了。
我低着臉說道:聽乾媽的安排吧。
乾媽站起身來,收拾了一下說道:那好,老高,這幾天,小然那裡的事情,你要多照應着點,回頭等這個事情瞭解了,我帶着小然到你家裡去看看,我也好長時間不見嫂子了。
老高見乾媽如是的一說,客氣了兩句,也就走了。我依舊是坐在那裡沒動。
乾媽站在門口,見我不動,眉頭皺了皺說道:你還不樂意啊?
我趕緊的站了起來,說道:媽,這個事情不是表面那麼簡單的,我要去自守的話,估計就出不來了。
乾媽盯了我半天,又把門子給推上了,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你給我詳細的說說。
我把我打的那女的的身份和事情的經過全部的說了一遍,乾媽的眉頭皺的更緊了,等了一會兒,猛然的說道:你打人就是你不對,咱先別攙和別的,你的事兒是你的事兒,咱先把你的事兒解決了再說。平時看你也挺精明的,怎麼就出了這個傻事兒了!走吧,先去我們家老胡那兒看看。說着又把門子拽開了。
見乾媽要帶我去找胡書記,我心裡一陣的喜悅,畢竟公安這一塊的管理權還是在他那裡,即使不能把那女的怎麼着了,幫我開脫,估計還是沒什麼問題的。更何況還是乾媽親自帶我去的,胡書記更得盡力的幫我,於是欣然的站了起來,隨了乾媽走了出去。
一路上,乾媽都是在問我瑣碎的事情,由於是心裡放鬆了,所以話語也來的利落,惹的乾媽幾次都帶了笑容,似乎把一切的氣惱都忘記了。
不知覺間,就來到胡書記的辦公室,乾媽沒敲門,就直接的進了去。
胡書記的屋子裡正坐着個人,看模樣,是正在談什麼事情,見有人進來,自然的停了下來,疑惑的看着我們兩個,不知道是何許人這麼的大膽。
胡書記的屋子還是那麼的簡陋,真正的人民公僕裝飾。他見到我和乾媽一起走進他的屋子,有點意外,不過還是笑了笑站了起來,說道:老宋啊,你怎麼來了,呵呵,這是鄭書記,你們還沒見過吧。說完對已經站起來的哪個面相憨厚的人說道:呵呵,這是你弟妹。
這被喚做鄭書記的一掃疑問,熱情的笑着伸出手來說道:呵呵,早就聽說過,沒見過面。‘
乾媽也伸手跟他握住笑了笑說道:呵呵,經常聽我們老胡說你人實在,有時間到家裡坐坐。我是路過這裡,打算讓老胡去跟我買點東西,你們有事兒啊?
那個鄭書記憋了一下,看了看胡書記說道:也沒什麼大事兒,
胡書記笑了笑說道:那老鄭,你先過去吧,我馬上就到。說完拉開門,把姓鄭的送了出去,這才轉身笑着說道:什麼事兒啊。
乾媽坐下來說道:你要忙,就先去忙吧,我和小然在這裡等你一會兒,這事兒也不是幾句話能說清楚的。說的依舊是一本正經,完全沒有夫妻的模樣。
乾媽這話引起了胡書記的極大興趣,問道:到底什麼事兒?
我想讓你帶着小然去公安局自首,你忙,你就先忙去吧,等你不忙了,咱再說。乾媽依舊是不帶一點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