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操場的北邊有幾個水泥地面的籃球場,一個60多歲的老頭在那裡舞着太極,一招一式的,還很有點味道。
其實拳腳這種東西,功底是很重要的,沒有功底,徒然的擺個架勢,在外行人眼裡或許還能矇事,但到了練過的人眼裡,那就稚嫩的可笑了。
我圍着操場溜了一圈回來,天色就光的厲害了。彤彤的紅日已經在東面露出了半拉臉,映的那些汗津津的女孩格外的光彩。幾個小夥子也隨着天色的大亮,走出了宿舍,有得帶了足球,順着自己的性子,認識或者是不認識的,相互的踢上兩腳。揮灑一下自己青春的活力。要不是因爲我腳上的這雙鞋,我到也想隨着他們跑上幾個來回,因爲這個就是我中學時候的最愛了。
我眯着眼,細細的看着,想喊:校園,我來了。我興奮着,因爲一切都是如此的新鮮,也是如此的熟悉,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無憂。
我的這身穿着,跟這裡很是不合拍的,不免的引人注意上幾眼,自己也覺得無趣,所以也就縮到了旁邊。籃球場上也有了人,惟老人這半邊還是空着,他還在那裡拿捏着自己的身子,想盡量的做的似一些。
我躲到了他這邊的籃球架子下,雙手拉住架子,向上做了幾個引體,然後也就覺得無聊了。吹了吹架子底座上的灰塵,坐下下來。掏出煙,點了一根,看起了老人的姿態。
老人依舊是旁若無人的舞着,因爲他的架勢也只能用舞來形容。重複的也就是那幾個姿勢,不過健身應該是足矣了。舞動到最後,竟然還要來個收勢,就如真有氣感似的。
老人一襲的白衣,這收勢之後靜站在那裡真有一種穩如泰山的感覺。我微微的笑了。
老人見我獨自一人在那裡坐了,直直的看他,以爲是遇到了知音,向了我,溫情的說道:小夥子,你也喜歡這個,有時間切磋切磋?
看來他是知音難覓啊,我差點被剛吸進肺裡的煙霧嗆着。這老頭還真是可愛,切磋,就你那個身子骨,我這一拳下去,估計你都得在牀上躺半年,還真敢叫板。
站起身來,拍了一下屁股,對着他笑着說道:呵呵,這個可不是一會兒半會兒的就能學的會的,就您老這身手,估計怎麼也得有二三十年的功底了吧,我就是見您舞的好看,過來看看。
老人見我的模樣,還真以爲是自己的身手了得呢,臉上露出了虛華的笑容說道:也就是玩玩,那談的上什麼身手啊。見我沒反應,接着笑道:想學嘛,想學,明天早上過來,我教你。說着就探來了渴望的目光。
我打了個呵呵,不忍駁了他的熱情,說道:就怕我愚笨,學不來。呵呵。謝謝您的好意了。說完不再跟他糾纏,向了宿舍走去。
明媚的陽光透過窗戶,靜靜的撒在了地上,牀上,給人一種蠢蠢欲動的感覺。宿舍裡依舊是很靜。我對面的哥哥已經不知道去向了,惟餘豬頭還蒙着被子,忽忽大睡呢。
見着他的睡姿,我有一種痛心的感覺。可到了這個時候,我也不知道接下來該乾點什麼了。這大概就是豬頭睡覺的原因吧。
餘我一個人,又是無聊了起來。以前,這個時候,總會有人敲我的門,拿幾張單據讓我簽字的,說一聲自己去向的,很是熱鬧。現在我那裡怎麼樣了呢?心裡煩躁的在宿舍裡來回的走動了起來。
豬頭被我的響動嘲醒了過來,半俯着身子,很不樂意的看着我說道:大早晨的,你幹嗎啊。
驀然間。被他的話語驚動,我拿起沒卡的手機看了看說道:是不是該上課了?既然樓盤那裡去不了,我也只好把自己的心緒轉移到現在的本職上來。
豬頭聽我說完,又捲了一下被子,向裡面鑽了鑽,迷糊着說道:上午沒課。說着,就又睡了過去。
我心裡一下子又失落了,本來想感受一下大學的課堂,看來這個願望是要落空了。我心裡暗罵道:真不愧是豬頭。但他睡了,我一個人該乾點什麼呢?我悻悻的茫然無措。閒下來的日子也不好受啊。
怕再惹起豬頭,只好坐在了他的電腦桌跟前,隨手翻了上面的幾本書,看得還是煩躁。我該乾點嘛呢?公司裡的事情,我現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想也是白想,所以乾脆不想。可我不能老是被抓捕啊,雖然楊春生說要幫我處理這個事情,但總不什麼事兒都靠他吧,那樣,我就太被動了。
可這個事情應該這樣處理呢?我慢慢的開始濾順這些天的事情。起因都是在那個女的哪兒,只有把那個女的擺平了,我纔有脫去幹系的可能性。可那個女的是誰啊?要想擺平她,必須要先了解她纔對啊。
想到這裡,我再也壓制不住自己的衝動,拉開房門,向校外走了去。
在學校裡,找個一個公用電話,飛速的撥了楊春生的手機。到也沒耽誤,瞬時的通了,我趕緊的說道:楊哥,我,現在怎麼樣了?
楊春生猶豫了一下,馬上笑着說道:呵呵,小刀啊,出來了。出來了就好啊,先到外面旅遊一下,散散心,別愁工作,我給你想想辦法,放心,哥哥這兒心裡有數。說完就不再理會我,把電話給掛了。
看來現在他們還在努力的抓我呢,他這話的意思是讓我先消失一下。但我總不能消失一輩子啊,你楊春生總不能把我的案底兒給消了吧。給我辦,也只不過是哪兒有了漏洞哪兒給我堵,那如把這個東西全部推翻的好啊。
心裡的這個憋屈,那就別說有多難受了。但現在又是無奈,大白天的,我出門,那還不好被認出來啊,現在只有在這裡先躲躲。
我垂頭喪氣的向宿舍裡走着。心雖沉,但思路還算是清晰。既然要在這裡躲了,那就應該弄點生活用品,反正現在也無事兒可做,正好先把這個事情給解決了吧。有了奔頭,心就不再象原先那麼恐慌了,擺出了散步的架勢,開始留心起了這裡的商店。
快到中午的時候,我提了幾個大包,逃難似的回到了宿舍。這個時候,豬頭已經起牀了,正真站在鏡子的跟前,仔細的輸理着自己的那兩根頭髮,那個仔細,哪個認真,宛如就是一個大腕,要上臺表演了。
牀上有一個人正在矇頭大睡,想來應該就是奶酪了。
豬頭見我進來,就說道:太監,凳子給你把你的東西都收拾過來了,在你牀上呢。
他的這一聲太監把我叫的一陣的發愣,誰是太監啊。猛然的想起了昨天的玩笑,我也不好去跟他辯白,因爲這個越說越會讓他起勁。所以也就沒回答他的話,到牀前去歸整自己的東西去了。
豬頭見我不回答,扔掉了梳子,湊了過來,嬉笑着說道:都買什麼了。說着就開始動手翻我那幾個兜,拽出來看着沒用的就隨手的往牀上一扔,接着去探求。翻了半天,也沒翻出他中意的東西,也就失去了興致,說道:吃飯去。對了,你的飯卡領了嗎?
我把他給我扔的凌亂的東西逐一的收拾着,不解的問道:飯卡,什麼飯卡啊?
豬頭無奈於我的無知,拽了我說道:可憐的孩子啊,不知道飯卡,不會玩遊戲,還上什麼學啊。走吧,大仙,中午先吃我的。
我被他拽着向前走了幾步,真的宛如一個傻子,這些之於我實在是太陌生了。
豬頭見我隨了過來,也就鬆了手,順手從門後面拿了飯盆,好奇的說道:你以前在哪兒上學啊,學習應該不錯吧?
他這話我還真不好回答了,我說我沒上過學,到這裡來是避難來了,這不合適吧。所以我只好打了個哈哈說道:上什麼學啊,都是跟別人在社會上混了,混到現在混不下去了,才上這裡來鍍金的。你是考這兒來的吧,真夠厲害的。
我這麼一說,把豬頭說的撲哧一下子笑了說道:什麼考這兒來的,我們這個班裡都是參加自考的。跟人考這裡來的學生是兩碼事,呵呵,你可真逗。
食堂裡煞是熱鬧着,豬頭問我道:你吃幾個饅頭?一邊問着一邊向前面擠着,就好如以前我給我的羊餵食時候的情景,都怕自己吃不上了。
見他問我,我隨口的說道:兩個吧。說完站在這裡,開始茫然的四顧了起來。
胖胖的豬頭這個時候顯現出了他胖子的威力,擠的人牆瞬時間閃出了一道微微的縫隙。豬頭緊緊的倚着這個空間,掂着腳,費力的向前探着胳膊,把他說的飯卡插在一個方盒子裡面喊道:四個饅頭,兩份西紅柿炒雞蛋。說完,另一手掄起飯盆,向前遞了過去。
我現在算是明白了,爲什麼上大學的女孩子都要找一個男朋友,單從打飯這個關口來看,就可以知道,這絕對不是女孩子能勝任了的活兒。
豬頭得勝而回,對着我自得的說道:今天晚上你得請我吃,我容易嘛。呵呵。
我接過了他遞給我的饅頭,心裡有點感激他的熱情,同時又爲自己將要開始的生活感到新奇。這裡本跟我的想象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