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提着幾個飯盒進來,把袋子往桌子上一扔,沒有說話,走了出去。出門的時候,重重的把門一摔。
小馬神秘的問道:“這是你女朋友啊。”
我惟有苦笑。把飯盒打開,然後拿過來了兩個紙杯,擺在了我的面前,把酒到了進去,遞給了他一杯。說道:“我找來幫着看店的一個小丫頭,來吧,咱哥倆喝點,也難得有這麼一個機會,不是說嘛,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我端起酒重重的喝了一口,放下來,拿起筷子對他說道:“來吃點。”
馬利國端着酒有點爲難的說道:“小丁啊,我不怎麼會喝酒,就少喝點吧。”然後輕輕的抿了一口把杯子放了下來。
我裝做不快的樣子說道:“馬哥,是不是看不起弟弟啊,到我這裡別拿捏着,要不就是不拿我當老鄉,拿出誠意來,讓弟弟我也有點面子行不行啊。”其實我是想讓他喝多了,這樣好套他的話。
馬利國見不得推辭,只好也跟着重重的喝了一口,臉馬上就緋紅了起來。喝酒的時候還有點被嗆着,咳嗽了幾聲,趕緊的吃了一口菜才把咳嗽壓住,等氣息平穩了,他接着問道:“小丁,你看咱們這事還有希望嗎?”看來他也在跟我套近乎,還是想讓我幫他把這個生意促成。
有了他剛纔的話,我又做沉思狀說道:“二哥現在口咬的很緊,說有人給他出了這個價,我也就不好再強爭這個事,要不二哥還以爲我從中間吃着什麼好處,反而使我不落得好人,對了,你說的哪個什麼公司來着,就是破產的哪個是怎麼回事啊,最好我們把這個事情搞清楚了,才能做出有針對性的措施。”,我這麼熱心可能會引起他的懷疑,於是我接着說道:“我要是把這個事情促成了,你要給我1%的提成,你看怎麼樣?”我知道我這麼一說會引起他對我的看法,但不這樣,不能讓他把信息全部給我透露出來。
他看我的眼神有點異樣,從原先的質樸坦誠轉變成了機靈和世故。他笑聲裡也減少了幾分親近,但說漢森公司的時候說的更透徹了。他就這樣呆了片刻,象是在做什麼決定。
我也默默的等着。
他端起杯子來,又喝了一大口,忽然說道:“行,沒問題,1%答應你,就是哪個漢森公司,其實也就是一個大點的作坊,在郊區呢,離你這裡不算是很遠,我跟他們的二老闆有點交情,據他說,他們的大老闆和三老闆有點不清不楚,被三老闆的老公給抓住了,兩個人跑了,然後他們的家人把工廠的股份都賣給了二老闆,這個二老闆幹活是塊好料,但不是搞經營的料,所以工廠也就無法再幹下去了,你二哥說的,大概就是他那裡出的東西,不過現在他們應該不會有這麼多的存貨了,所以他們不會滿足你二哥的要求,你可以去他們那裡去考證一下,看看是不是這個情況,如果真是這個情況,那就好辦了,你應該怎麼跟你二哥說,我想你心裡應該比我清楚。”
我又跟他要來了哪個二老闆的電話號碼,目的也就達到了,於是開始和他大口的喝酒。最後他帶着濃濃的醉意的說道:“我說啊,小丁,雖然你現在幫我,但我看不起你,你知道嗎?知道我本來打算給你多少回扣嗎?是5%,但我估計你不會要,所以我打算跟你細談的時候,把我的提成也縮小兩個百分點,來回報你這個老鄉,可是你跟我提這個,我……我。”他哇的一口,吐了出來。
我把她扶到沙發上讓他躺好,關照了小張一聲,向他說的哪個工廠那邊跑去,如果真是他說的那樣,等他醒了我也跟他道歉,做成了,我依舊會給他一部分提成,如果不是這樣,我也要跟他說明,然後再平和的坐下來跟他做進一步的談判。
出租車把我拉到了一個比我老家房子大一點的院子門口,停了下來說道:“小兄弟,這就是了。”
我下得車了,對他說了一句,等我,然後向這個院子裡走去。
這個院子的四周都搭着石棉瓦,看空間應該不會多於半畝,門口有一個大柵欄的門,上面鎖子緊緊的鎖着。透過柵欄,看裡面也是一片的雜亂。我暗思道:“看來馬利國說的不錯,是破落像。”
我站在柵欄門口,拿出手機,按着小馬給我的號碼撥了一下。稍稍的片刻,裡面就傳出了聲音,哪個聲音雍懶的問道:“誰啊?”
我趕忙做了一下介紹說道:“哦,是馬利國介紹我找你的,聽說你們的廠子要賣,有這事嗎?”
他的聲音明顯的愉快了起來說道:“你在哪兒啊?”
我說道:“我現在就在你廠子的門口,咱們能不能見上一面啊?”
哪個聲音馬上說道:“好的,你在哪兒等我,三分鐘就到。”說完把電話掛了
不到三分鐘,有一個穿了一身工作服年齡在30多歲的精壯男子向我這裡走來。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幹活的主,不象是老闆。
他走到我的跟前問道:“你要買我的廠子?”
我點了點頭。
他確定了我的身份,沒有多餘的說什麼,就從腰裡摸出了鑰匙,把門打開了,領着我進去。
在大門旁邊有一個小屋子,大概是看門用的,他又掏出了鑰匙,打開門,把我讓了進去。
屋子裡的塵土已經落了厚厚的一層,他搬起一把椅子用袖子擦了擦,讓我坐下。然後他隨便的坐在了塵土裡。
坐好後,我對他說道:“我叫丁念然,你叫我小丁就可以了,你介紹一下你廠子裡的情況吧。”
他木納的張了張口,不知道該從哪兒說起。
我看他窘迫的樣子,於是閒聊似的開始問他:“這個廠子裡的地皮是誰的啊?”
他說道:“是租村子裡的。”
我接着問道:“那你打算把你的廠子怎麼辦啊?”
他有點不捨得咬了咬牙說道:“買掉。”
我問道:“那你打算賣多少錢呢?”
他從兜裡拿出了一個小本子說道:“你看看吧,東西都在上面記着呢,你出價吧,幹他媽的這個還不如干我出去給人家打工做裝修呢。”
我聽他這麼一說不由的又冒出了一個注意,不買他的廠子,讓他給加工,我給他出加工費,他現在的目標就是比打工賺的多點就行,我把加工費給他往高的提一下,應該就行了吧。
我笑了笑沒接他的本子試探着說道:“那你看這樣行不行,廠子還是你的,我不買……”
他聽我這麼一說有點急了,一急有點結巴的說道:“你……你……不買我的,你……消遣我啊,走。”
我沉住屁股跟他接着說道:“你聽我說完啊,我也看出來了,你對這個廠子有感情,我現在要是把他買了,不就等於割了你的心頭肉嗎,再說了,就你廠子現在這個樣子,能賣多少錢啊,賣了還是虧啊。”
我這麼一說,這個看着堅強的人竟然掉出了兩滴淚。
我接着說道:“你現在再打算開張的話,資金恐怕是個問題吧,我想這樣,不知道你是不是同意啊,你的廠子還是你的廠子,我出原材料,你幫我加工,然後我給你加工費。”
他看了看我,不知道我這個提議是不合算,沉默在了那裡。
我拿出了馬利國給我的宣傳單,遞給他問道:“就中間哪個,你們能不能做的出來啊?”
他認真的看了半天說道:“我們做不了。”
我有點詫異,按說這個並不難啊,他做不了,我買他的廠子有什麼用啊!
不過我還是不死心的問道:“我看着也不難啊,爲什麼做不了啊?”
他拿着那張單子走到我的跟前說道:“你看他的這個轉角處,看上去都是一個整體吧,這需要貼膜機,我們這裡沒有這樣的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