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我還真不好回答,如果說有,那會不會找來其他的麻煩啊,如果說沒有,是不是就會吃到苦頭呢?考慮了半天,我只好笑了笑,不做回答,任他去想吧。
胖子見我不回答,把哪個空飯盒扔在了茶几上,用手抹了一把嘴笑着說道:\吃飽了。你一盒夠嗎?不夠,我再去跟他們要點去。\
我見他不追問,笑了笑說道:\夠了,夠了。\說着猛往嘴裡扒拉飯。
胖子坐在自己的牀上,點了根菸,默默的盯着我,只是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看我吃完,胖子突然問道:\你爲什麼要買錦棗齋保健食品有限公司啊?哪個路段的地皮可不值三千萬啊。\
看來他們是改變了詢問的策略,讓胖子在這裡套我的話了。這也好,他問,總比哪個孔書記一點一點的扣要容易糊弄,而且現在也不是正式的談話,就是說錯了,也不怕。
我記起大哥曾經跟我說過,哪個廠子是在他們哪兒貸的款,於是笑了笑,也抹了一把嘴,把飯盒扔在了旁邊說道:\你以爲我想買哪兒啊!是田主任整天找我。把我煩的夠戧。我在北京混,沒點人情,哪兒能混的下去啊,所以無奈之下,也只好要了。\
胖子點了點頭,接着說道:\那就是你跟田主任合夥做的這一單生意了?\
我苦笑着罵道:\操,他跟我合夥,看不見利潤的事情,他們這些人能幹嗎?我算是看出來了,他這是給我結了個套,讓我往裡面鑽呢。\
胖子見我吃完飯,扔給了我一支菸說道:\你既然有錢,爲什麼還要在他們行裡貸款啊?是不是早就想好了,如果這兒開發不成功就跟他們賴帳啊?\
我站起身來,四處的摸的打火機,胖子打了火遞過來幫我點上。我深深的吸了一口說道:\一看你就是外行了吧,在我們做地產生意人的眼裡,銀行就是爺爺,虧誰也不敢虧銀行啊,要是虧了銀行,那你以後就別想再在地產界混了。當時我手裡沒錢,也只好找他們借了!\
胖子若有所思的說道:\哦,這樣啊,那你在買這個廠子的時候,是不是給何經理送東西了,要不你也不會這麼便宜就能把這個廠子買下來啊。\
我撇了撇嘴,笑道:\我給他送?要不是因爲田主任,他給我送,我都不要他的。你信不信?\
胖子笑着說道:\牛皮吹的太大了吧,白送你,你捨得不要?\
我站起身來拍打了拍大肚子,打個個飽嗝說道:\我說的是他給我送東西讓我買他哪個地方,不是說他白送給我,我傻啊。總的來說,他哪個地方要是開發,沒個三年兩年的別想見到效益,而資金佔又用這麼長時間,按着30%的利潤算,你想想,這三年的利息是多少啊?\
胖子點了點頭說道:\哪個地界是夠偏僻的,不過現在在郊區買房子的人多了,只要價格上合理,應該還是可以的。\
我點了點頭道:\這也正是我買它的原因,你以爲我真是吃飽了撐的,有錢沒地方花啊。那不是三千兩千,而是三千萬,我再牛,也不至於拿自己全部的家產去取悅一個銀行的主任。按着房地產界的說法,當人均國民收入達到三千五百美圓的時候,郊遷出現,當人均達到四千美圓以後,郊遷明顯。按現在北京的情況,應該是時候了。\
胖子看着我,臉上帶着佩服的神情說道:\看來我們都小看你了,你比我們想象的要有頭腦啊。\
其實這些話都是我在大學裡的雜誌上看到的,現在也就賣出來,跟這個事情一點關係都沒有。我笑了笑說道:\在商言商吧,我要不琢磨這個,還象以前那麼勿打勿撞的,一不小心就會翻船了。\
胖子低頭思考了半天才說道:\不過你小子做的也夠狠的啊。你想過沒有啊,幾百號人就靠着這個廠子吃飯了,雖說以前廠子不景氣,但總還在運做着,工人們多少還能拿到一點工資,應付生活還是能應付的了。可你這麼一來,弄的這些人一下子失去飯碗,你想他們能不着急嗎,跟你玩命不說,還給咱們政府找這麼多麻煩。咱們現在先不說你這個事情有沒有違法之處,單從道義上來說吧,幾百個人因爲你的這個決定而無法生活,你就是賺了錢,心裡能安寧嗎。再說了,你賺得了錢嗎?他們覺得自己的廠子被你這個無恥小人給霸佔了,能罷休嗎!\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呢?是代表他們組織說的,還是他個人的意見呢?如果是代表組織說的,那說明他們沒查出問題來,或者說是受到了外力的影響,不願意再查了。但職工們告狀,這個事情是要解決的,如果不解決,他們還是不得安靜,所以才找我說這話的。如果是他個人的意見,那隻能說是在教我怎麼做人,更合適一些。
要說他們查不出問題來,我不相信,他們這些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而且每個人或多或少的都會有點問題,怎麼會查不出來呢。如果非要說查不出來,那隻能說他們除了這個事情上的問題,其他的東西不查罷了。這個可能是有的。
再有就是受到外力的影響,不願意查了。查這個東西涉及到的不應該只是廠子和銀行,還應該涉及到郊區政府。這中間有多少人,我說不清楚,有多少人能把關係託到中紀委,我更是無從知道。所以這種可能也是有的。
要說在這個事情上做手腳,我想大哥肯定是做了的,沒準哪個廠長在這裡面也有股份。要是沒得股份,他怎麼可能會和大哥穿一條褲子呢。我只所以有這樣的感覺,是因爲他們到現在還以爲是我買的這個廠子。如果哪個廠長在這裡面沒鬼,他們怎麼可能到現在還不清楚這個事情啊。
胖子殷切的盯着我,想看我的意思。
我做了個苦臉說道:\這些事情我從來沒想過,讓你這麼一說,我還真得好好的考慮一下那些工人的退路了。等我出去了,我一定會想個萬全之策。對了,你有什麼好主意嗎?\
胖子笑了笑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們這些人都是傻瓜啊?被你耍的團團轉,還得爲你叫好?\
我不解他何出此言,驚訝的問道:\爲什麼這麼說啊?\
胖子從身上摸出了一張紙念道:\丁念然,現年21歲,系河北SJZ人,九九年初到的北京,同年五月份在一個叫劉平的直銷商哪兒幹銀行設備推銷,年底自己單幹。後攬了XXX地產的工程,在哪兒裝櫥櫃,然後就是跟陳新生合作搞了哪個櫥櫃廠,可碰到了XXX地產的問題房,被逼的搞起了地產營銷。在這期間,跟田正義,霍建軍以兄弟相稱,我說沒錯吧?\
我驚訝的看着他道:\沒錯,看來你們對我是下功夫了,怎麼着,是不是想對我上手段啊?\
胖子笑了笑說道:\我跟你說這個,只是想告訴你,別把我們當傻瓜,你在這個事件中間充當了一個什麼角色,我們心裡有數。既然你肯爲田正義攬這個事情,那這不能說不是一個解決問題的好辦法。你說呢?\
我低頭思忖着他這話,看來他確實是代表他們組織跟我說這個話的,那就說明他們想讓我把這個事情給背起來,可我背的動嗎。
胖子接着說道:\我看了你的簡歷後,覺得你這個人有很大的可塑性。而且這個食品廠自身的價值要比你所出的那點錢大的多。你的房子馬上就要賣完了吧,正好,把自己的精力轉到這方面來,弄好了,你就是一實業家了。你說呢?\
我擡頭對他說道:\聽你的意思是隻要我把這個廠子給安撫了,其他的事情你們就可以不追查了是吧?\
胖子笑了笑說道:\一碼是一碼,但我可以保證,如果你把這個事情給辦好了,我們就絕對不會再找你的麻煩。\
我站起身來,望了望窗戶外面正冉冉升起的紅日,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說道:\我不管你剛纔的話是什麼意思,但我卻可以告訴你,我是搞地產生意的,我買這個地方是爲了以後開發,如果你們覺得我在運做過程中有什麼虧了國家的地方,你們儘可以追究我的責任,這是我的態度。\
胖子笑了笑說道:\說吧,你的條件。\
看來他們是變了方法,對我開始採取誘供了。我笑了笑道:\你覺得我能有什麼條件啊?我也是身不由己的進了這裡面的,我現在最大的願望還不是得到自由,繼續做我的生意,這應該說是看你們的臉色了,如果你們擡一擡手,我就算過去了,如果你們非要喋喋不休的調查,那我也是禁不住調查的,比如,以前我做銀行設備的時候,我自己無法開大額的發票,就花錢買別人,這就叫違法吧。\
胖子站起來,走到我身邊,摟住了我的肩膀,笑道:\呵呵,你是不是還覺得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啊?我現在可以這樣跟你說,田正義的官職絕對是保不住了,但自由還是可以給他的。不過,這就要看你的態度了。你爲什麼要代他認這個事情啊?難道僅僅是朋友意氣?我看不是吧,據我們瞭解,你對他還是很有怨言的,絕對不會因爲這麼一個人,而拿出三千萬來開這個玩笑。我說的對不對啊?如果你僅僅是因爲他的官職,而不得不這樣,那現在我已經給了你明確的答覆,他的官職保不住,你也就沒必要再幫他認這個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