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開了一會,車裡的暖風一吹,頭開始暈了,想嘔吐的感覺越來越濃,但我知道只要一吐,就別想接着開了,吐了之後更難受。我使勁的堅持着往前開,但車速比剛纔慢了許多,多虧現在天有點晚了,路上已經沒了交警,而且我要走的路也不是什麼主要街道,車也不多,要不然準進局子裡呆上半月。
終於開到了二哥的飯店,一下車,涼風一吹,頭腦就清醒了不少,但往前走的時候還是有點踉蹌,努力的使自己平靜了一下,才推門進去。大廳裡的客人不是很多,零零星星的散落着坐着,郝燕他們幾個就坐在大廳的中央,所以一進門就能看到他們幾個,正吃的不亦樂乎呢。
幾個眼尖的服務員看我晃着進來了,趕緊的迎了過來要攙我,還笑着跟我說道:“三哥,有一段時間沒來過了,怎麼就你自己啊,老闆在樓上呢,你上去嗎?”
在這裡,大家見了我的面都叫我三哥,但背後裡都喊我丁三,不過我聽着也比較喜歡。因爲這樣也顯得我也不孤單,有兄弟,而且這個名字也比較好記。
我推了她們一把笑着說道:“沒事兒,不去了。”
郝燕他們被這邊的聲音驚動了,停止了往嘴裡塞東西,除了了小張都站了起來,郝燕喊我道:“念然,在這兒呢。”
幾個服務員還是跟着我,我有點不耐煩了,對幾個跟着我的服務員說道:“你們忙吧,別管我了,幾個朋友在這裡,我也過去坐坐。”說完丟下她們,向郝燕他們那裡走去了。
李哲看我過來,趕緊的把旁邊的長凳往外拉了拉。我也沒跟他客氣,一屁股蹲在了哪個凳子上。小張只是不搭理我,自顧自的吃着菜,正眼都不瞧我一下。
郝燕看我已經喝酒了,不高興的說道:“你怎麼又喝酒啊,傷身體的,一點都不知道自重。”
我沒沒搭理她衝着李哲問道:“怎麼沒要酒啊。”然後轉頭對櫃檯哪兒站着的服務員喊道:“劉姐,拿瓶酒過來。”
郝燕真的有點急了說道:“丁念然,你怎麼回事啊,喝的不少了,還要什麼要啊。”
我嘿嘿的傻笑了兩聲說道:“沒事,今兒高興,李哥也第一天過來上班,不喝點酒怎麼行啊。”
李哲不明白我們的關係,有點緊張的說道:“丁經理,別喝了,一會你還開車呢。”
其實這會我已經有點醉了,所以也就無法控制住自己,只是覺得不喝心裡不痛快,於是說道:“行了吧,別跟我裝蒜了,又不是不喝,陪我再喝點,你要是擔心我,那你就多喝點,我少喝點,這樣總行了吧。”跟他說完,我又對小張說道:“小張啊,今天我可沒騙你啊,哥哥我說話可是算數的,說來就來。”
我正跟他們說着呢,後背被人拍了一下,我猛的翻身,去抓拍我的哪個手腕,脫空了,是二哥,他對着其他的幾個笑了笑說道:“怎麼又坐這裡了,上面有地兒啊。你們等一會讓服務員給你們搬一下。”然後對我說道:“三弟,我正打算給你打電話呢,有點事兒跟你說,你過來一下吧。”
二哥一過來,我喝酒的心思被打斷了,只好對郝燕說了一聲:“還是你幫我照顧他們吧,吃飽。我一會就下來。”說完隨着二哥向樓上走去了。
這次二哥沒有帶我去參加他們的酒場,而是把我叫到了一個空着的包間裡。服務員給拿了點水過來就走了。
二哥看服務員走了,端起茶壺給我到了點水,然後又遞給了我一根菸,給我點上,我很納悶二哥今天的表現,以前他不是這樣的人啊,今天怎麼這麼反常啊。
做好了這一切,二哥又思量了半天才對我說道:“三弟啊,這個工程咱還是別做了。”
我聽他這麼一說,剛纔的酒意一下子醒了,猛的站起來問道:“爲什麼啊?”
二哥又沉默了一下說道:“三弟,你坐下,別激動,聽我說,是這樣的,我可能馬上要動了,去中心支行,副行長。所以這個階段我覺得這個階段還是謹慎一點的好啊。”
二哥要動了那是好事兒啊,可是他動跟我做這個工程有什麼關係啊?是不是他怕被牽連啊?於是我說道:“二哥,你放心,現在承攬這個工程的是我,不是你,所以跟你一點的瓜葛都沒有,而且這個工程我一定會用心做,在質量上你放心,讓他們不會挑眼。”
二哥嘆了一聲氣說道:“你啊,還是太年輕,我現在說是上調,可是調上去了就沒實權了,而且這個工程本來就是有條件的交換產物,還不象是你直接跑來的工程,我只要一走,對他們原先的承諾就不能兌現了,你想他們會不會卡你啊,到時候驗收不過去,麻煩可就大了,我不是怕被牽連,而是怕他們給我們使絆,你知道嗎,所以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放棄的好啊。”
他這麼說很有道理,以前你在人家頭上耀武揚威,現在脫毛了,鳳凰還能叫鳳凰嗎,但我還是提醒他說道:“咱們跟他們簽定了合同,現在說不做就不做了,恐怕他們要跟咱們要違約金,再說了,前期的預定款我已經給廠子裡打了過去,現在要是不幹了,這個款也要不回來啊。這兩個捆一塊,我們裡外損失可就大了啊。”
二哥想了想說道:“那也沒辦法,我們要是做下去,沒準虧的更多啊。”
我也懸入了沉思,二哥說到對,再做下去,房地產公司沒準把我們的骨頭和肉一塊吃進去,但現在放棄又實在是不甘心,我忽然想到,提前給他們裝,現在二哥不是還沒動嗎,沒動他們就不敢得罪這個財神爺,想到這裡,我的眼前猛然的一亮問道:“二哥,現在你要動的消息傳出去了嗎?”
二哥不知道我是什麼意思,於是說道:“我不清楚,估計知道的人還不多吧。”
我接着問道:“那你什麼時候動呢?”
二哥想了一下說道:“還得一個多月吧,中心的那個副行長退了,我就上。”
我把大腿一拍說道:“那不就行了。”
二哥被我的動作弄的一驚,接着問道:“什麼行了?”
於是接着說道:“二哥,你看這樣行嗎,我們現在就開始給他們安裝,在你的事兒落實之前把這個工程給結束了,我也到工地看過,裝這個櫥櫃,跟他們的工程裝修不衝突。你呢,在給他們的貸款中把工錢扣出來,他們也說不了什麼啊。”
二哥聽我這麼一說,又考慮了半天說道:“這也算一種辦法,就是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答應啊。你等一下,我給路總打個電話,這事兒還沒公佈,想來他們也不會知道的,我看看行不行啊。行,咱就趕緊的給他幹,操,要是他真敢給我玩貓膩,我要是再有了權,整不死他。”說完二哥拿着電話出去了。
看着二哥走出去,我的心吊在了半截裡,現在的前期投入都是我投的,二哥要是不做了,那麼他也不會有什麼損失,受損失的是我。我想這次二哥不會再好心的給我錢了。
如果路總那邊不成,我可怎麼辦啊?廠子裡的東西不要了?老陳肯定會跟我沒完沒了的,我怎麼處理他哪兒的事情啊!也怪我當初貪,想多賺點,現在把自己給整了!哎!實在不甘心啊。可現在的決定權不在我了,只能聽天由命了!
二哥在外面遲遲的沒進來,我不由的又開始胡思亂想了,是不是二哥早就想好了的,挽這個套讓我往裡面鑽啊?要真是這麼給我挽套,對他有什麼好處啊?我考慮了半天,也沒得出二哥這樣做有什麼好處的結論來。
10分鐘過去了,15分鐘過去,我開始的時候還抱着點希望,可是隨着時間的慢慢流失,我的希望也一點一點的消失,看來沒希望了,要不二哥早就進來了。
我站了起來,拖着沉重的步子要往外面走,以前我還從來沒有過這種無奈的感覺呢,但現在真的感覺到了,失望,落魄。
剛走了兩步,二哥推門進來了,臉上帶了笑容,我看他的笑容不由的一喜趕緊的問道:“二哥,是不是可以於了?”
二哥坐下來對我說道:“行,三弟,就按你說的,要幹就快點幹,別拖拉,路總答應了。”
我差點上去抱住二哥親他一口,心裡的哪個興奮啊。
對了,還沒祝賀二哥高升呢,坐好後連忙道:“二哥,你要高升了,這事是不是應該好好的慶賀一下。”
二哥擺了擺手說道:“以後吧,等這個事情宣佈了再說,廠子那邊沒事兒吧?”
我想了想,這個還沒跟老陳說呢,不知道行不行,不過我估計他那裡好說一點,最多是給他再加點工錢的問題,於是滿口的應承了下來說道:“應該沒什麼問題,我一會就到廠子去看看,不行就讓他們先加班,如果他們沒這個實力,在市場上找一點散貨打打補丁,這邊你就放心吧。”
二哥點了點頭說道:“那行,你就多辛苦點。注意身體啊。”說完拍了拍我的肩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