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寒,唔——”唐笙被他吻得快要透不過起來了。這狹小的空間裡,兩個人抱着一個球,無論以什麼樣的動作來互相撫慰,都會顯得滑稽而可笑。
然而白卓寒不適時宜的認真和投入簡直叫唐笙幾乎要笑場了——
“卓寒,你怎麼了啊……”
唐笙單手撫着男人的臉頰,許久緩緩嘆息出聲。
“爲什麼突然這樣……是卓瀾,跟你說了什麼?”
搖頭,白卓寒只是搖頭。卻始終沒有停下細密的吻。
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樣,當許久壓抑的痛楚一經靈魂的釋放,除了用最原始最激烈的方式——他根本就不會表達。
“我想你,阿笙……讓我再好好看看你。”
唐笙有點緊張,臉頰漲的紅紅的。她一邊扶着肚子,一邊往後躲:“別這樣,別傷了孩子……”
“不會的,放心。”白卓寒微笑着俯下頭,在唐笙圓滾滾的小腹上吻了一下。
因爲顧及孩子,整個過程裡白卓寒壓抑了些許分寸。
可是事後,唐笙還是情難自禁地哭了起來。
她捏着拳頭一下下捶打着白卓寒起伏未定的胸口,小嘴咬着他凌亂的襯衫鈕釦。
“卓寒,你是不是得絕症了……”
唐笙越哭越厲害,最後整個趴在他身上,顫抖得甚至比剛纔——還厲害。
“除了這個,我簡直想不通你爲什麼對我若即若離……醫生說,小白糖總是踢我是因爲爸爸很少來看她,所以很不開心。
卓寒,我們……究竟爲什麼不能好好在一起……你告訴我爲什麼啊!”
沉默良久,白卓寒擡手扳起唐笙哽咽不休的小臉。撫弄着她那被自己弄亂的髮絲。
他低語淺吻着她的額頭,笑得十分溫柔:“你說她總踢你?”
“嗯。”唐笙抱着肚子,一邊抽泣一邊說,“力氣可大了,像個男孩似的。”
“真不乖,所以剛纔我幫你踢回去了。”
唐笙臉頰一紅:“你怎麼那麼下流啊!”
“白癡。”白卓寒什麼都沒再解釋。只是靜靜的抱了她好一會兒。
她抱着肚子,他抱着她。就這麼沉默着依偎了好久好久——
外面的陽光還很充足,遠方偶爾傳來幾下迫不及待的爆竹聲。
聽起來,就像戰火中得以偶爾相擁的陣地。小小的車廂裡,能屬於兩人真正的時間,也不過就是須臾。
那一刻,白卓寒突然覺得自己比從前的每一個瞬間,都不想死。
“阿笙,如果有天我忘了你怎麼辦?”白卓寒捧起她的臉,目光熾烈到幾乎要把她整個容顏裝進眼睛裡。
“像上官那樣?”唐笙的肩膀不由地顫抖了一下。她記得上官言曾對自己說過,他在十年前因爲外傷而前塵皆忘。
“其實我覺得……我寧願你什麼都不記得。”唐笙咬了咬嘴脣。把尚未乾涸的一點淚水擦在了白卓寒的衣領上,“不用記得那麼多責任,那麼多悲傷。不用記得誰欠了你,你欠了誰。卓寒,我心疼你……”
唐笙的一句心疼,幾乎讓白卓寒潰堤了緊繃的情愫——
“你心疼我?”
唐笙,我曾對你做的那些事。
你身上的每一個瘡疤,你噩夢裡的每一滴冷汗。
你在我面前刻意壓抑下了恐懼,明明已經遍體鱗傷,卻依舊比我勇敢……
而我除了吻,什麼都做不到。
白卓寒深吻着唐笙的脣。吻了好久好久。他轉過身來按住唐笙小巧的肩膀,雙眸瀝盡了清澈。
“如果有天我真的不記得你了,你能不能讓我重新愛上你?無論我變成什麼樣,都不要放棄我。阿笙,你能做到麼?”
“嗯。一定。”唐笙用力地點了下頭,雖然她不知道白卓寒爲什麼要說這些話。但她就是很想毫無猶豫地答應他。
白卓寒吻了吻她,又吻了吻她白白的肚皮。
“我也相信,我一定可以重新愛上你的。”男人說。
夕陽已經西下了,路上行人漸少。無論一年風塵幾許,都想跟家人一起過個團圓年。
白卓寒把唐笙送到顧家別墅外,跟她揮手告了別。
“我們現在……不是夫妻呢。所以可以各回各家嘛。”唐笙抱着肚子,小心翼翼咬着脣,笑說:“我看網上有帖子說,夫妻雙方常常要糾結,過年應該去誰家吃飯。等明年,我們要是在一起了,就石頭剪子布好不好?”
“呵,不用,以後你想去哪,我都陪着你。”
目送着唐笙的身影走進顧家別墅大院,大門開啓的一瞬間,鋪面而來一股溫馨的家味,讓相隔十幾米的白卓寒都能切身感受得到。
他坐在車裡休息了一會兒,然後慢慢搖上車窗。打了個電話給上官言。
“上官,我決定了。換第一種手術方案。”
“嚇?”上官言正在廚房間。
一邊看着韓書煙準備年夜飯,一邊伺機各種揩油。最後把女人氣得差點一菜刀剁了他的鹹豬手。
“你……爲什麼突然改變主意?之前不是說,寧死也不願意失憶麼?”
“沒有什麼比活着更重要了。”白卓寒的嘆息前所未有地堅定着,“何況醫生說,只是有很大概率會失憶,又不是必然發生的。上天,不會對我那麼眷顧的。”
是的,失憶纔是眷顧。
白卓寒認爲,自己欠了唐笙那麼多。憑什麼一筆勾銷呢?
他還想用自己餘下的人生,好好補償於她。還想牢牢記住那些撕心裂肺的瞬間,時刻提醒着,那個女人對他究竟有多麼重要。
“上官,爲我祈禱吧。”
“你高興就好。”上官言想了想,“哦,對了,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夜幕下,萬盞煙花騰空綻放。新年的鐘聲,終於要來了。
白卓寒忍得煙癮難受,但唯有這一次,他都走到便利店了,卻乖乖遵從了醫囑,沒有買香菸而是買了一支棒棒糖。
他要活下去,要確保手術的成功與順利。所有冠冕堂皇的付出都是狗屁,他只想活着陪在唐笙和孩子的身邊。
於是——在這一天新年夜的街頭,就會有過路人看到這樣一副奇葩場景。
衣着黑色西裝大衣的英俊男人,倚在一輛價值不菲的豪車上。戴着斯文又內斂的眼鏡,咬着一根棒棒糖。他的目光很遠很深沉,但嘴角有弧度,臉上有希望。
一位年邁的老乞丐從他身邊走過,眼巴巴地看了他一眼。
白卓寒抽了張鈔票給他,錢可以給,糖不行。
老乞丐連連道謝,並遞給他一張紅彤彤的護身符。
“好心的先生,希望您和您的家人生活幸福,平順安康。”
白卓寒收下了,也不嫌棄老人髒兮兮的手。他把護身符放進大衣內側的口袋,貼近胸口的位置。他一直覺得,從天而降的意外祝福纔是最真實的。
就在他拉開車門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女人匆匆而過。
灰藍色的大衣將她裹得像個教徒,可是不適時宜的風卻吹開了她刻意而防備的紗巾。
“阿藍?!”白卓寒下意識地伸手,捉住了她羸弱的手臂。
他有多久沒見到湯藍了?雖然輕鬆。但偶爾也會覺得不安。
“你認錯人了!”湯藍驚恐地別過臉,抓着紗巾就擋。
可是白卓寒還是看清楚了——她的臉頰上各有一道十幾釐米長的傷疤,紅腫猙獰,像極了非洲部落裡的顏繪。
“你的臉怎麼了!”
“過敏了……”湯藍轉過身去,她不敢哭。醫生說刀口太深,冬天又不易癒合。一旦感染潰爛,後果更殘酷。
白卓寒望着她的背影,漸漸收緊了拳身。
“阿藍,是誰做的?”
“不重要了,卓寒,你終於可以擺脫我了,很慶幸吧。”
白卓寒沉默了一會兒,他覺得湯藍說得沒錯,自己的確是很慶幸她再也不會來糾纏和打擾了。但是——
“但是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
“你想要什麼結果?”湯藍冷笑,“結果都一樣,刀子是往臉上戳還是往心上戳,都疼。”
都疼。
沒錯,無論斬斷什麼都疼。
挖走心裡的愛人會疼,割掉厭倦的腫瘤一樣會疼。
白卓寒低吟一聲:“你要去哪?”
“我叔叔的公司運作危機,我得回去幫他。你放心,就算不用對你們的恨來支撐,我也活得下去。”
“唰”一聲,湯藍太熟悉這個聲音了。是白卓寒在撕支票本——
“白卓寒你給我滾!”她大吼一聲轉過頭來,終於,將這幅猙獰可怖的容顏重新晾在白卓寒的眼前!
“如果我只想要錢,當初又怎麼會把自己執着成這副模樣?我願賭服輸還不行麼!我認了還不行麼!我求你,給我最後留點尊嚴吧……”
白卓寒別開了眼睛,不忍再去看她的歇斯底里。
最後,他收回了支票簿,將老乞丐送給他的護身符拿了出來。輕輕按在湯藍的手心裡:“錢不要,運氣可以分給你一點吧。”
着手心裡鮮紅如血的護身符,湯藍的淚水顆顆成行。
在國外地那四年,每到七夕節她都非要拉着白卓寒去唐人街的一箇中式許願店去。
她看他在每一次的許願結上,寫的名字……都不是自己。
她曾想,如果有天,白卓寒願意親手爲自己祈福一次,她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可是,等到這一刻終於來臨了,她的淚水卻非源於感動。
“你害阿笙被綁架的事,我不能原諒你。但你對我的情誼,我僅能以此爲報。”
白卓寒轉身進入車裡,搖上車窗的同時——
“阿藍,新年快樂。”
“佳佳,你什麼時候再回來呢?”送馮佳期去機場是在大年初六,傅子康的頭七剛剛過。
唐笙捨不得她,但她心裡也明白——離開對於現在的馮佳期來說,是最好的選擇了。
“他把華格文娛地股份都掛在我的名下了。我賣了,得把這些錢送去給他的父母。”
馮佳期故意讓自己顯得不悲傷,而輕鬆的口吻卻掩飾不住顫抖的心情:“反正,他就是個渣男。我……我不想欠他什麼。
之後,就像我對你說的,隨便出去旅遊看看吧。他死了,我還不生活了麼!憑什麼爲他改變姐的計劃啊?”
“哦。”唐笙別過臉,淚水充盈,“那你。不想找出兇手麼?”
“那是警察的事。”馮佳期垂下頭,心塞得慢慢的。她還沒有告訴唐笙有關馮寫意的事——
“你還沒跟我說,這事兒跟寫意有什麼關係呢。”
關於那天在醫院裡的衝突,唐笙的心裡始終有個結。
“沒什麼關係……他,只是知道傅子康利用我偷機密文件而已。我怪他不坦白說出來……”
馮佳期的敷衍蒼白無力,可是那又能怎樣?事已至此,馮寫意再混蛋也是自己的哥哥,連白卓寒都沒有追究,難道她真的希望唐笙挺着個大肚子去找馮寫意撕逼麼?
沒有人比唐笙更不希望他是那樣的人了吧……馮佳期想。
“哦,那你可能是誤會寫意了,他一直很疼你,知道你心裡放不下傅子康才——
佳佳,你心裡要是難受,就跟我發泄吧。寫意他也很難受的。”
馮佳期不想再進行這樣的對話了。她覺得諷刺,覺得噁心,卻又難以辯駁。
“哭什麼哭啊你有點出息沒!”看着唐笙淚眼摩挲的小模樣,馮佳期輕輕打了她一下,“小心生出來是個哭包。”
說着,她蹲下身來,臉頰貼住唐笙的肚皮:“小東西,等佳佳阿姨回來哦。你媽要是不乖,你就使勁踢她知道麼?將來要做個像佳佳阿姨一樣強大的女人,可別跟你媽學!”
“行了你快滾吧!別把孩子給我教壞了。”唐笙拂去淚水,將她推搡進安檢口。
馮佳期頭也沒回,她可牛逼了。這麼多年像個小強一樣在姐妹面前裝大,怎麼可以讓唐笙看到她一滴眼淚呢!
她去給傅子康的父母送錢,但她並沒有賣掉華格文娛。
因爲曾經——
“佳佳你又漂亮身材又好,怎麼不去娛樂圈發展?”
“算了吧,那種地方都是潛規則,你不陪公司老總睡覺會被雪藏的,哪裡拿得到通告?”
“就是,我又不用靠節操吃飯。”
學校的食堂裡,一羣小姑娘嘰嘰喳喳地議論着。
傅子康經過的時候,只是不動聲色地聽下了。
臨告別的那天,他對馮佳期說過——如果有天你要當明星,我就開一家文娛公司。就籤你一個人,所有的資源都是你的。你想演什麼片我就拍什麼片。你要是想演,嗯,‘那個片’。我就陪你一起演!
傅子康,你要是個渣男該多好呢?
馮佳期的眼妝暈了。墨鏡擋得住斑駁,擋不住淚光。
唐笙在姨媽這裡住到大年初七。長假結束,明天又是元氣滿滿的新開端。
寶寶的預產期還有兩個月,最近開始吃分量了,整個肚子又圓又滾。
唐笙開不動車。所以從顧家回來的路都是唐君在開。
“姨夫的手術定在四月一日,挺好的日子呢。”唐笙想,在一個大家都愛開玩笑的日子,老天爺一定就不屑於開玩笑了。
“哦。”
“你回學校也要注意身體,早起早睡,別熬夜哦。”
這次過完年,唐君的實習期也就結束了。他要先回外地去上學,等到手術再回來。
“嗯。”
“錢不夠用的話跟姐說,吃的喝的別虧待自己。”
“知道了。”
唐君心不在焉,唐笙自然是看在眼裡。
“小君,你怎麼了?好像有心事啊。”
面對唐笙開門見山的詢問,唐君動了動脣,終於長嘆了一口氣:“姐,你覺得我跟琴琴姐有可能麼?”
原來是因爲小傢伙情竇初開啊,唐笙噗嗤一聲樂了。
“小君,感情的事是強求不來的。最好還是選擇順其自然。琴琴是個不錯的姑娘,但不錯並不意味着一定適合你啊。”
唐笙覺得,感情之事,事無大小。你覺得像過家家的,人家心裡不知道多難受呢。
特別是初戀,一定要正確引導。可別哪天聽說商琴琴去墮胎了,他再急得人五人六也撞大橋。
“我也沒想強求,就覺得……”唐君心裡憋得難受,以至於這個年都沒怎麼過好。
“我就覺得,哪怕做好朋友也可以啊。用得着那麼決絕麼?
你知道我這實習期結束了。大年前一天,我就想着拿這段時間的實習工資請師父和幾個朋友吃頓飯。都是商場裡的同事。
然後我也問了琴琴,她卻說她晚上已經買了回老家的車票,就不參與了。
可是當天晚上很晚了,我想起來不小心把公司電腦的電源適配器拿回宿舍來了,就想着趕緊回去送一下。
可是一進商場,我看到琴琴根本就沒走!她還在商場櫃檯那裡值班呢!
我就走到她的香水店,問她這麼晚了怎麼還在。她明顯就是在敷衍我,說沒趕上車。順便來查查新年開業的庫存表。
你說她是不是故意在躲我啊?姐,都十點多了,她寧願一個人待在商場,都不願意跟我吃頓飯?我又那麼讓她討厭麼!”
說到這,唐君小臉憋得紅紅的,看得唐笙也覺得心疼。
“小君,其實姐一直沒告訴你。琴琴她有男朋友的。有時候拒絕不一定是討厭,可能她的心思不在你身上,也就不願意耽誤你了。
其實這樣很好啊,總比拿你當備胎的綠茶婊強多了是不是?”
“我知道的,”唐君想了想。又嘆了口氣:“那天晚上我心裡不舒服,就在便利店坐着吃了點關東煮。後來我就看到她出來了,上了一輛車,車還挺貴的。一定是個有錢人。姐你見過她男朋友麼?”
唐笙搖搖頭:“只是聽毛麗麗八卦了幾句,並沒見過真人。”
“那麼神秘,她不會是給人家當——”
“唐君你夠了哦!”唐笙板着臉教訓他,“小小年紀的怎麼學得那麼直男癌?難道你追求不到的女生,就一定是傍大款當第三者的啊?你要是真心喜歡人家,就努力上進,把她追到手。背後這樣說人家可沒道理地。”
“我……”唐君羞紅了臉,“姐你誤會了。我沒那個意思。我就是覺得挺奇怪的。
那男人用的車牌是假的,所以我纔想,怎麼神神秘秘的。是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啊——”
“假的?”唐笙不可思議地看着弟弟,“你怎麼知道是假的?”
唐君漲的小臉通紅,小聲嘀咕了一句:“我不就學這個的麼?想……想看看那男的何方神聖,就進交管系統黑了一把。發現這牌照早在一年多前就被吊銷了,是個套牌車。”
聽弟弟這麼說,唐笙也覺得有點意思了。但這事關人家商琴琴的隱私,說到底也不好多打聽,就沒往心裡去。
至於唐君感情上的困惑,唐笙覺得。你只管做自己該做的,老天自有安排。就像毛麗麗,現在不也跟那個被自己帶去改邪歸正保安小宏走得火熱呢麼!
大年初十,白卓寒正式入院。
此時距離手術還有七天,他慶幸自己把時間安排在了一個迎春花剛開的季節。頭髮已經剃了,不用戴帽子也不會覺得很冷。
他對唐笙說自己出國幾天,沒有說歸期。
但是白卓寒相信,自己一定能歸來。
在這樣平靜的心境裡,他渡過這一生最值得期待的時光。
如果不是公司突然惹出這樣的事,向紳和上官言本不想再來打擾他的。
可是傳媒的速度,總是要比白卓寒的質問來得快——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聽說mb集團要召回新品?不日問責?前天才開始試上市,各大媒體不是都推出了正面評論麼?”
“是產品出事了。”向紳的回答也很無奈,“截止到今天早上,已經有十二位消費者因爲用了我們這款護膚香氛出現皮膚過敏的症狀,我帶着研發部的高管剛剛去看過患者的狀況。
雖然不算很嚴重,但絕對是要入院治療的。我們的抗敏源測試結果顯示,異常率不足百分之零點一。根本不可能在短短三天內就有這麼多人有如此反應。
卓寒,我懷疑商品被人動過手腳。”
“動過手腳?”白卓寒更加不能理解了,“你們不是已經做足了前期準備麼?從加工到入庫,從出庫到運輸,所有的環節層層把控,怎麼還會被人動手腳?”
向紳表示:“我也覺得事情有蹊蹺。尤其是馮寫意那邊。從他妹妹出事到現在,他人都沒有來過公司。根本就沒機會做貓膩。卓寒你先不要急,身體要緊。
我一定會查清楚原因,給mb集團一個交代的。放心吧。”
“向大哥我是信得過你的,但是……如果真的還是馮寫意做的……”
“如果是他。呵,等你出院,我把他送進去。”向紳掛了電話,匆匆反身回到會議室。
整個海山日化各部門高層?聚一堂。因爲這次事情突然,昨天大半夜就召集了緊急會議。
唐笙更是無法置身事外了,本來白卓寒走的時候自己還很開心地說——看這個項目的趨勢,第一季度分紅少不了了。
她看好了一款特別貴的電子機械義肢,正可以賺了錢買給卓瀾呢。
可是美夢還沒做幾個來回,一下子就曝光出這樣的事。她能不爲白卓寒着急麼?
“向總,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是啊,mb要求我們召回產品,所有的損失按照承諾函裡一比三賠付。這已經大大超出了我們的預算——”
“這樣下去,實在無法向母公司交代,說不定明年各部分經費都要削減。”
一時間,人心惶惶,議論紛紛。
“大家先不要自亂陣腳,”向紳站起身,面向全場朗聲道:“這件事雖然來得意外又惡劣。但我相信,只要大家萬衆一心同舟共濟,一定可以渡過這個難關的。”
“首先,我們第一步要做的,是將出現問題的產品帶回來取樣。
研發部各位注意——”他把目光落在唐笙那邊,唐笙很認真地點頭。
“向總我明白您的意思,眼下工作的重中之重,是要儘快找出產品中的過敏原。排除是技術上地漏洞,看看有害物質是從什麼環節產生的。
放心吧,這個交給我。”
“沒錯,我們現在就是要向輿論證明。我們的產品是絕對沒有質量問題的。
現在出現意外,與我們本來的配料成分是沒有關係的。這很有可能是行業內惡性競爭的栽贓。”
聽了向紳的話,場面上人聲譁然。大家都知道海山現在是聖光在控股,誰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啊,竟敢這麼陰聖光?
“但是,我們不能向消費者推卸責任。”向紳繼續道:“東西是從我們手裡流入市場的,是哪個環節出了披露,必須追究到底。”
這時候,倉儲庫和物流部門的經理開始緊張了:“向總,我們已經按照您的要求實行嚴格地倒班監控制度,根本不可能有人有機會在庫存上下手啊。”
“你們先別緊張。事情出了,我們總得重頭排查一下。”其實向紳心裡也覺得很不可思議,但是他不會把過多的情緒表達在明面上,“你們兩個先留一下,我們單獨談。好了其他人散會,各司其職。越是在這樣的時候,越是要穩住軍心。”
向紳一席話說完,唐笙總算是在心裡嚥了一顆定心丸。
她收拾了東西準備回辦公室,現在研發部打得是‘破案’的頭陣。
在向紳的周旋下,mb集團終於同意給他們一週時間。如果一週內查不出原因,對方將單方面解除協議。
那麼。接踵而來的所有在跟進合作地合同協議全部都會受到影響。從長遠角度來講,聖光帶着海山榮辱與共,損失是不可估量的。
於是接下來的兩天,唐笙幾乎是泡在實驗室裡的。送來的幾個樣品都是經過了嚴格萃取分流工藝而成,要重新剝離成分,可不像拆了毛衣再打那麼簡單。
白卓寒的電話按時過來,每天一個。
“你放心吧,這裡有向總坐鎮,我們都在馬不停蹄地趕工,相信很快就能得出個分曉了。東南亞那邊怎麼樣,問題棘手麼?”
好不容易捱到午休時分。唐笙連日疲憊實在有點吃不消了。此時她抱着肚子站在休息室的窗前,難能放鬆一下緊張的情緒。
“還好,再過幾天……就能回來了。小白糖好麼?”
“嗯,很乖的。有時候一踢,我就拍拍她,她就很乖了。”
“別太辛苦,公司的事再大也擡不過一個錢字。只要有你們,我就足夠了。”
唐笙心裡很暖,但反而更想要執着地幫他度過這個難關了。可是嘴上卻硬着說:“我也不完全是爲了你嘛,海山也是我姨夫的心血啊。
好了,我先回實驗室了,等——”
就在這時,研發部的一個同事突然推門進來:“唐姐,你快過來看看——”
正常更新是明早十點,不排除今天也可能會加更。
貓說:看你們表現。
新來的小夥伴,你們看到這裡應該會有三顆鑽石了,咱們商量商量投給貓怎麼樣?你看我長得多萌啊。